“殺~”
雙方將士的廝殺聲在城門附近顯得極為激烈,蔣義渠聽聞敵軍突然殺入城中,反應極為迅速,立刻命呂曠帶著人馬鎮守城牆,莫要讓牆上的將士下來,他則帶領城中守軍想要重奪城門。
然而還未等到蔣義渠帶人殺到,張燕已經率軍攻上了城牆。
黑山軍算不上精銳,但此刻城池已破,士氣正盛,反觀守軍將士顯然沒有做好守城準備,被突如其來的黑山軍殺了個措手不及。
“張燕逆賊,安敢犯我城池!?”呂曠是認得張燕的,眼見區區黑山軍,竟然殺入了鄴城,心中大怒,上城後帶著人馬直衝張燕殺來!
“區區鄴城,破之何難!?”張燕持槍架住對方的長槍,冷笑道:“還有,如今我乃朝廷賜封中郎將,逆賊是你非我!”
說話間,長槍一攪,將對方的大刀蕩開,長槍緊跟著在呂曠憤怒的目光中,一槍洞穿對方咽喉。
呂曠雙目圓睜,死死地盯著對方。
“跟著張郃打了幾仗,便以為你是張郃了?”張燕冷笑著收回長槍,呂曠此前跟著張郃征討過幾次黑山軍,張燕與張郃作戰,確實輸多勝少,但這是因為對手是張郃,而並非因為呂曠,此刻呂曠竟敢跑來與自己廝殺,是否太看得起他了。
呂曠瞪著眼睛被張燕一腳踹開,張燕不屑冷笑一聲,隨即帶著人殺向呂曠帶來的將士。
沒了呂曠主持,這些守軍戰力大減,被張燕殺的丟盔棄甲,迅速退向城中,卻正遇上黃忠帶著人大開殺戒,張燕從城頭看下去,看到的便是滿目刀光,城門方圓十丈之內,都被縱橫刀罡籠罩,仿佛一片刀海,置身其中的敵軍甚至連黃忠都無法靠近便被那縱橫的刀光絞殺。
縱然知道這黃忠是位強者,但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張燕還是有些頭皮發麻,他終於明白為何那般謹慎的楚南,竟然帶著黃忠和周倉兩人便敢言破這鄴城,這位老將論勇武,怕是比之呂布也不遑多讓了。
朝廷高手還真是多!
心中感慨一下,張燕卻沒有片刻停滯,立刻命令眾人佔據城牆,他沒有盲目的攻佔,而是依照楚南所言,佔據南門這一面城牆,安排幾名心腹將領守住城牆,他則帶著其他人下城去尋找城中賊軍主力。
只要攻破敵軍主力,那這座城池便算攻佔了。
鄴城啊!
過往十多年來,張燕哪怕是做夢都不敢想象攻破鄴城的場景,沒想到今日便在自己面前實現了,而且還是被自己的黑山軍所破。
城池下,黃忠匯合了主力之後,在城下將殺來想要奪回城門的守軍殺的狼狽逃竄,當蔣義渠集結主力趕來時,看到的正是一員老將如同殺神般帶著黑山軍殺的己方將士四處逃竄,再看城牆時,城牆已經被敵人攻佔。
周身騰起翠綠的光芒,隨著蔣義渠的前行,四周地面上不斷有綠色的藤蔓破開地面的青石道路長出,並迅速蔓延,刹那間,城門四周都被一片綠意覆蓋,不少黑山軍將士不知厲害,一頭闖入這綠意匆匆之中,迅速被藤蔓纏繞,一根根倒刺刺入體內,瞬間便覺渾身精氣被那藤蔓瘋狂吸收、掠奪。
在旁觀者眼中,凡是被那藤蔓纏繞的將士,身體迅速被抽乾,仿佛一具具乾屍一般被隨意拋棄。
“都退下!”黃忠見狀大喝一聲,不用他吩咐,四周黑山軍連滾帶爬的推回來。
蔣義渠身上多了一副藤甲,雙目凶光凌冽,盯著黃忠道:“老匹夫,找死!”
“年輕人,莫要說此狂言,小心性命不保!”黃忠周身刀氣縱橫,大量湧向他的藤蔓在靠近的瞬間便被無處不在的刀氣攪碎,根本無法近身。
“殺!”蔣義渠怒吼一聲,提槍直奔黃忠而來,同時黃忠四周無數荊條竄出,如同一條條遊蛇般朝著黃忠纏繞過來。
黃忠雖不懼藤條,但他坐下戰馬卻被藤條纏繞,眼看著便要如同那些黑山軍一般被吸成乾屍,黃忠怒喝一聲,一刀斬出。
凌冽刀罡瞬間將上方的荊條斬做齏粉,正在衝鋒中的蔣義渠心中一凜,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湧上來。
這一刀自己擋不住!
看著眼前向自己斬來的刀罡,這是蔣義渠唯一的念頭,幾乎是本能的,蔣義渠一個翻滾,從馬背上翻滾下來。
“轟~”
戰馬連同下方的荊條在這一刀之下,直接裂成了兩片,甚至地面都裂開了,蔣義渠隻覺頭皮發麻,抬頭看時,正看到黃忠提刀殺來,只是坐下戰馬虛弱了許多,卻是方才被荊條吸取了精氣,沒有之前那般神駿。
“死!”
又是一刀斬下,蔣義渠想躲,但黃忠出刀極快,他躲過一刀已是極限,這一刀,他無論如何都躲不開。
“氣血如龍,堅不可摧!”便在此時,頭頂大量青氣突然落下,落在蔣義渠身上,刹那間,蔣義渠便覺周身氣血膨脹,有用不完的力量,同時一團青氣擋在他身前,幫他擋住了這一刀。
“轟!”
刀罡碎裂,四周地面、房屋瞬間坍塌了一片,有幾道身影從坍塌的房屋中鑽出來,狼狽的逃向更遠處,看衣著,顯然是鄴城潰兵,戰時躲在民居之中,只是此刻蔣義渠已經沒心思去懲治這些臨戰退縮的將士。
得了青氣相助,他僥幸逃過一命,同時大吼一聲,整個城牆四周,方圓二十丈距離都被無數藤條、樹木所籠罩,黃忠還要再斬,卻見蔣義渠身形一閃,融入一顆大樹之中,黃忠刀罡斬過,卻哪還有蔣義渠的身影。
一道青袍男子出現在不遠處,皺眉看著黃忠,正是袁紹留守鄴城的審配。
“老匹夫,縱是呂布在此,今日也休想活命!”蔣義渠的身影在這臨時出現的樹林中回蕩,黃忠仔細辨別,但聲音縹緲,好像是所有樹木在發聲,根本分辨不出對方在何處。
黃忠沒理他,目光鎖定遠處的審配,若非城中青氣加持,這蔣義渠的神通根本沒這般大的威力,只要殺了此人,蔣義渠可沒有使用護城青氣的本事。
不過想來不會那般簡單,黃忠試探著一刀斬出,刀罡輕易地掠過審配的身體,但審配的身影卻並未如同想象中那般分裂,而是如同幻影般消散無形。
不是本尊!?
黃忠心底一沉,這只是對方製造的幻像,找不到正主,談何殺敵。
“若非那文士幫助,早已死於我刀下,那文士,可敢出來堂堂正正一戰!?”黃忠朗聲道,同時凝神細聽。
“若與將軍交手,十個在下也非將軍對手,不過將軍不該入城,這城中青氣未散,民心在我,將軍入城便是死路一條,不如放下兵器投降,以將軍之神勇,我主必能重用!”審配的聲音似乎更遠,是通過青氣傳來。
“找到了!”黃忠卻是突然睜開緊閉的雙目,倏然將刀往地上一插,一把抄起自己的強弓,對準了一個方向。
不好!
藏身於林的蔣義渠面色大變,無數荊條、樹木仿佛活了一般,朝著黃忠席卷而來,然而黃忠的箭更快!
“嗡~”
一聲刺耳的嗡鳴聲中,弓弦回彈間,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出現一圈漣漪,四周席卷而來的藤蔓、荊條被那箭氣攪碎,利箭直接穿透這無邊綠意,朝著一個方向激射而去。
“先生快避開!”樹林中響起蔣義渠的咆哮。
鄴城衙署,審配驚覺,便要讓開此地,但視線中一道寒光在眼角掠過,待他回過神時,隻覺胸口麻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入手處卻是一片濡濕,抬起手來,看到的便是滿手鮮血。
審配有些不可思議的低頭看向胸膛,箭已經不見了蹤影,直接射穿他的身體不知去了何處。
鮮血從傷口處洶湧而出,他伸手想要止住,卻哪裡止得住,渾身的力量也隨著血液的不斷湧出而消散。
他怔怔的看著前方,眼神中帶著幾許不甘,身體無力的倒下,意識也陷入無邊黑暗,直至徹底消失。
審配被一箭射殺,這邊蔣義渠造下的森林頓時威力大減,那些拔地而起的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過去,輕輕一碰便直接斷裂。
荊條、藤蔓也失去了力量,被黃忠刀氣一激,瞬間散去大半,蔣義渠的身形也重新跌出來。
“這等神通還能這般用?”黃忠看了看四周,無數黑山軍將士乾癟的屍體落了一地,只能通過衣物來辨別他們,不過真正讓黃忠開了眼界的還是蔣義渠竟然能夠在那種狀態下與周圍森林融為一體。
“老匹夫,今日若是在山林之間,我必殺汝!”蔣義渠恨到,他的天賦神通,在林中威力最大,也無需他浪費力氣去造這些。
“或許吧。”黃忠不置可否,策馬而過,刀鋒在蔣義渠不甘的目光中掠過他咽喉,沒了天賦神通的幫助,蔣義渠本身武藝在黃忠面前只能算尚可,但非他一刀之敵,此刻沒了護城青氣,神通也經過剛剛的施展顯得疲軟無力,在黃忠面前,也只能等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