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型徹底混亂了,波斯人且戰且退,於闐軍越追越勇。
從最開始的上千人大方陣結陣而鬥,逐漸變成了幾百人的互相狗鬥,你中我有,我中有你。
張昭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吹號角,因為結陣而鬥於闐軍有優勢,混亂中的小團體狗鬥,於闐軍的優勢更大。
特別是張昭自己的憾山都,裝備好,戰力強,很快就在戰場上起到了主導的作用。
比如蠻熊、頓珠和王通信三人,雖然張昭不在,不像以前四人組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但他們三人結陣,對付波斯軍也足夠了。
宋忠義被捅傷了腿,他大聲喊叫著,把自己的棉甲穿到了蠻熊的身上。
隨後身穿兩層棉甲和一層環鎖鎧的蠻熊拿起一面鐵皮圓盾,一聲嚎叫就撞進了一個幾百人的波斯人軍陣中。
驚慌的波斯人對著蠻熊一頓亂打,但失去了互相配合,就憑手中的厚背長刀和骨朵,很難擊破蠻熊身上的這三層甲。
圍住打了半天,反而被蠻熊一手流星錘一手圓盾,給砸的人仰馬翻。
而後面,頓珠和王通信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陣型嚴密的波斯人被蠻熊砸出一個缺口以後,兩人勢如奔馬的緊跟了上去。
頓珠兩把短矛,王通信兩把熟銅鐧,三人越打越快,後面的阿摩支步軍和一些於闐宮衛也趁機跟了上來。
撕扯了一兩分鍾,這個還能堅持的波斯人方陣,在死亡的巨大威懾下一哄而散,身後,更多的於闐士兵趕了過來,追著痛打落水狗。
這種追殺是士兵們最喜歡,也最激勵士氣的,一時間戰場上到處是奔跑與追殺的影子。
而一個波斯小方陣的潰敗,往往會引起極大的連鎖反應,很多時候能直接將左右還能堅持的方陣都嚇潰散。
蠻熊三人沒有追,他們的任務就是破陣,三人在慘叫聲此起彼伏的戰場人左右看了看,又盯上了下一個目標!
‘嘚嘚!嘚嘚!’整齊的馬蹄聲響起,就在雙方鏖戰的時候,一支軍隊旋風般的從波斯人主帥所在的位置突出,直接向著張昭所在山包殺來,看樣子最少有四百騎。
呵呵!張昭冷笑一聲,原來阿杜拉爾這狗胡打的是這個主意。
難怪波斯人瀕臨潰敗他也不趕緊收攬軍隊,非得讓兩軍打成這樣的混戰,原來是藏了一支半披甲的甲騎,想要趁著混亂來直接乾掉張昭。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看來阿杜拉爾還不知道我菊兒汗張大王的威名!
“發信號!讓白從信和李若泰他們出擊,目標波斯人主帥阿杜拉爾!”
張昭大吼一聲,他所在的山包上,一面碩大的紅旗冉冉升起,伴隨著紅旗的升起,還有山包下轟然的爆炸聲。
升紅旗和火藥爆炸,就是讓遊奕都和保大營鐵馬都出擊的信號。
‘嗆!’郭天策也抽出了自己的橫刀,張昭周圍的親衛也紛紛抽出了武器。
他們壓根就沒想過安排主帥轉移,因為他們不覺得對面四五百騎,能擊垮他們。
山包下,張昭在後,兩百人的親衛布成了一個疊陣,拒馬一應俱全。
其實他早就防備過會有騎兵來衝他,所以他這自己挑選出來的親衛,時常操練最多的,就是疊陣。
衝鋒過來的波斯騎兵傻眼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樣的戰場上,敵方主帥的親衛竟然能這麽快就結陣成功,而且周圍還擺好了這麽多的拒馬,早有防備啊!
可是他們沒得選擇了,雙方主帥距離超過了六百米,為了達到突襲的目的,這些騎兵三百米就開始提速,一百米以內就開始了狂奔。
加上人馬都披了一層甲,雖然重量不大,但那也是甲,很費體力的。
他們只能選擇猛衝過來,只要稍微一減速,再想提速的話就會很困難了,因為馬兒的體力在劇烈奔襲後,已經到達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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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嗖!’不過還沒等他們一頭撞進來,張昭這邊的弓弩卻先開始了射擊。
氾全、氾順都是皆是神射手,由他們調教出來的親衛,也頗擅射,張昭自己也是高手。
十把神臂弓,一百五十把強弓,發矢的兵卒也都是神射手,威力可想而知。
五人一隊前後次第而來的波斯輕甲騎兵,在弓弦震動聲中接二連三的栽倒在了地上。
區區六十步的距離,等他們衝到近前的時候,已經沒了快五六十人,衝鋒的隊伍也顯得稀稀拉拉的。
呃!輕甲騎兵怒衝拒馬,張昭不得不佩服他們的勇氣。
因為那成人胳膊粗的削尖木棍,對於戰馬來說,是極有威懾的。
而且馬兒本身經過了一路長跑,早已力竭,再看見鋒利的拒馬和聽見來自對面敵人的狂呼亂叫,怎麽也不肯上前。
這些波斯騎兵最終還是沒能直接撞進來,而是以一種低速小跑的態勢,仿佛是許久未見的情人相會一樣,踢踏踢踏的的跑了過來。
不過他們所面對的情人可就不那麽溫柔了,張昭根據宋代兵書記載,打造了數百把鉤鐮槍,剛好裝備到了自己親衛中。
這些鉤鐮槍,打造的極為精良,恰巧波斯人又愛穿鎖子甲,於是,手持鉤鐮槍的士兵,向上可以勾住騎士身上的鎖子甲把他拖下馬來,往下可以直接勾住馬腿。
四五百波斯騎兵沒能衝開拒馬,然後就被親衛們隔著拒馬不斷用鉤鐮槍給鉤下來捅死,同時後排的弓箭也在不斷射擊,傷亡越來越大。
負責此次突襲的阿杜拉爾親衛隊長焦急的怒吼著,想要帶頭強行衝破拒馬。
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不能斬殺或者至少逼退地方的主帥,事關三萬大軍存亡的失敗馬上就會到來。
可正當他收攏騎士,想要發動決死衝鋒的時候,咚咚的鼓聲中,馬蹄聲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原來在外圍,雙方的輕騎狗鬥也已經決出了勝負,於闐騎兵擊敗了人數遠比他們少,也比他們疲憊的波斯騎兵。
虎刺勒帶著三百騎從右邊斜著直接插入了這支波斯騎兵中,沒有絲毫猶豫,他們射出一蓬箭雨後,直接開始貼身肉搏。
自從上次在碎葉被二貨長子坑了一把之後,虎刺勒就發現他在張昭這地位下降了。
原本他是遊奕都騎都尉,是張昭手下的騎兵第一人,結果現在,地位已經排到白從信和李若泰後面,甚至那個保大營鐵馬都的郭廣成,都快爬到他頭上去了。
當即氣得他剝奪了長子虎威的繼承權,再親自鞭打了三十鞭子,然後趕去放羊。
不過這並不能最快速度的挽回他在張昭這的地位,於是立功就成了唯一的出路,所以一看見主帥有危險,來的最快,戰鬥的最堅決。
“來而不往非禮也!兒郎們,隨某上馬,我們去會一會波斯人的主帥!”
看見虎刺勒直接斜插打散了對面,張昭長嘯一聲,帶頭騎上了戰馬,現在已經不用他指揮,也無法指揮了,況且他憋了半天,早已手癢。
一面顏色鮮亮的三辰旗高高飄揚,象征著主帥的張字大纛也隨著風兒舒展,戰場上所有人都看見了。
這兩面大旗下,騎兵開始聚集,前去擒殺張昭的波斯騎兵,則早已潰散。
阿杜拉爾面色蒼白,但他還是決定搶救一下自己,幾道命令下去,身邊的軍官們集合了一些部隊,擺出了一個長槍弓弩的六排大陣,用來抵擋對面的隨時可以過來的突擊。
“哈克姆!”突然,一個軍官顫抖著雙手指向了另一個方面,“哈克姆,你....你看那邊!”
阿杜拉爾順著軍官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了。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一支具裝甲騎已經從遠處排著嚴整隊形,緩緩加速著朝他這而來。
“棋高一著啊!原來菊兒汗早已在山林中埋伏了一支甲騎,等著給我致命一擊,可是,他是怎麽知道我一定會揮軍北上的?”
阿杜拉爾迎著冷風狂吼了兩聲,菊兒汗能這麽準確的在路上截住他,絕對是提前知道了他動向的。
“哈克姆,快快上馬,順水而下還有我們的船隊,俱戰提還需要您,末將請為哈克姆阻擋敵人!”
關鍵時刻,阿杜拉爾這邊還是有些忠勇之士的,他還想表示一下自己不能拋下士兵的高尚情操,但是身邊的親衛不給他這個機會,他們迅速把阿杜拉爾扶上了馬,趕緊簇擁著就開始離開。
就在此時,白從信和李若泰各率著兩支甲騎已經來到了大約一百步處,戰馬開始緩緩小跑,六十米處,直接就在馬上開始硬弓猛射。
波斯軍沒防著這些甲騎還能開弓,頓時長槍陣就被射倒了一大片,而波斯人的弓,攢射披甲運動的甲騎,殺傷力和準頭都下降了不少。
長槍陣倒下一大片,頓時就露出了幾個大大小小的缺口,李若泰首先帶著五人策馬而出,身後的具裝甲騎也互相間隔著一個馬頭的距離, 陡然加速!
大地都開始了顫抖,數百具裝甲騎跟剛才波斯人的那個輕甲騎兵,完全不在一個位面上,奉天軍甲騎勢若奔雷,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二十步!
十五步!
十步!
被臨時召集來保護主帥的波斯步兵其實還挺精銳的,但正因為他們精銳,也才能知道,己方的失敗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
緊繃的空氣中,不知道是誰嚎叫一聲,瞬間,聚集起來的幾百步兵,頓時如同被掀翻蟻窩的白蟻一樣,在具裝甲騎將要撞到他們身上的瞬間,崩潰了!
這是老兵油子和新兵的區別,新兵在這種情況下,要麽傻愣愣的被殺,要麽就是在瞎跑亂闖中丟了性命。
而老兵油子則要想得更多,既然已經戰敗,那就自己保命先吧!
一個突擊,直接就打散了步兵陣,這是很多人都沒想到的,包括正準備跑去河邊乘船逃跑的阿杜拉爾。
恐怖的死亡威脅下,這個波斯主帥帶著他的兩百騎兵,向著右面躲避而來。
可是他忘了,這個地方正好是衝著張昭那邊的,於是阿杜拉爾就像是投懷送抱一樣,直接撞到了張昭的包圍圈中。
興奮地大笑聲中,張昭夾著馬槊,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接捅進了阿杜拉爾的胸口。
這個本來可以單純靠耗都可以耗走的張昭的薩曼波斯大將,戰死在了藥殺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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