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送醫了。
這個障礙跑太容易受傷了,磕磕撞撞還是小事情,要是高台踩不穩,直接斷腿都可能,而且非常消耗體力。
去的時候大家都還有體力,可返回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有些人在深坑裡面,硬是上不來。
一旁,滿頭大汗的陳陸,呲牙咧嘴,大口的喘著氣。
雖然說他不會在坑裡起不來,不過第一次他也跑不快。
他現在也終於明白了,老兵班長為什麽說400米障礙跑是超魔性科目,也是部隊訓練中最難的項目。
非常考驗軍人的身體素質、意志和耐力。
在規定的時間內一個不落的穿越8個組合障礙,並且中間不能停頓,他1.5的成年人身體素質,壓著跑,此刻也是彎腰扶膝。
難怪老兵們都說寧跑五公裡,不上四百米。
其實,此刻能站著的人也不多,除了那些老兵班長,新兵屈指可數。
索性這一次這些老兵班長都當了一回人,按照連長的指示,給足了他們十分鍾的休息時間。
“噓……噓噓!”
時間一到,連長吹響了集合的哨子。
本來還躺在地上的眾新人一個個唰一下翻身站好。
“繼續訓練。”
楊松犀利的眼神掃過眾人,跟著厲聲命令。
很快,各班班長開始整理自己的隊伍。
三班的隊列前。
徐江朗聲道:“大家可以放松點,都坐下,認真聽我說就行。”
眾人心中一喜,紛紛坐下,然後伸手拍打身上的泥沙,泥沙簌簌掉落。
等眾人調整好姿勢後,徐江才接著說道:“400米障礙跑,是新兵必考項目,也是諸多科目中難度系數較高的一項。”
“第一次你們跑得慢,不怪你們。”
什麽叫不怪我們?
剛才是誰的臉色黑得像鍋底一樣,喉嚨冒煙,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眾人聽得五味雜陳。
陳陸也抽了一下嘴巴。
剛才這些老兵班長咆哮的一幕,他都差點以為是回到新兵連的頭幾天。
王兵苦笑,他的感受最深。
因為前面衝得太猛,體力耗盡,返回的時候,2米深的深坑,硬是上不來,班長對著他直接化身噴射戰士,自己的臉上現在都還有對方口水的味道。
徐江頓了一下,接著嚴肅道:“400米障礙跑也是最容易受傷的科目,剛才你們也都看到了。”
“其中最容易受傷的項目要數矮牆和獨木橋。”
“你們別看矮牆不高,但是剛上手的你們切忌直接跨越,還有,過獨木橋的時候,注意降低中心,結束的時候,可以單手略撐木板,降低下跳時對身體的衝擊,其中難度較高的是高板……”
陳陸默默聽著,點頭。
剛才被抬走的兩個新兵,就是栽在矮牆和獨木橋這兩個項目上。
“還有,跑的時候,注意體力的平均分配,尤其是第一段的100米,衝刺不要太猛,為返程保留好體力……”
徐江繼續侃侃而談,講解各種戰術動作,糾正各人剛才所犯的錯誤。
很快,徐江下令讓大家熟悉各個項目。
雖然沒有正式跑,大家還是累得像狗,慘叫不停。
一直下午四點半,訓練結束。
王兵直接在地上躺平,
微眯著眼睛,重重地歎了口氣:“終於結束,尼瑪!累過被城管追。” “比五公裡累,兵哥,話說你以前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被城管追?”
鐵牛上午臉上的榮光蕩然無存,一臉沮喪地看著王兵。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問。”
鐵牛:“……”
這時,跳蚤也是五體投地,哀嚎不已,個子小,2米深坑是他的硬傷。
“呼!”
陳陸吐出胸口的濁氣,也松了口氣,很快他又皺起眉頭。
四點半收操,是不是太早了?
“集合!”
很快,陳陸的思緒被班長的命令打斷,當即也不多想,立刻跟眾人列隊。
列隊中,眾人疲倦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絲喜悅。
每天訓練結束,收隊的時候就是大家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光。
徐江很快整隊帶回,很快,大家就看到了前方木樁訓練基地。
看著前面的木樁,王兵突然比劃了幾下,說道:“我情願打樁,也不願意跑四百米。”
不少新兵也默默點頭。
“嗯,你們都喜歡打樁?”
邊上的徐江,突然轉頭若有興趣的看著眾人。
眾人心中一凜,不知道答是還是不是。
王兵閉嘴,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下一秒,徐江指著前面的木樁,直接下令:“前面集合,打木樁。”
眾人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王兵忍不住弱弱地問道:“班長,真打啊?”
徐江罵道:“廢話,你們有這樣的愛好,我還能不滿足你們嗎?”
“不……我的意思是說……”
王兵還想說什麽,結果被徐江一個充滿殺氣的眼神直接瞪了回去。
下一刻,眾人也都瞪著王兵,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王兵已經被分屍。
王兵縮著腦袋,不吭聲了,禍從口出啊,頓時,他也有給自己兩個耳光的衝動。
陳陸笑了笑,他知道徐江只是找了一個借口,他剛才還在納悶今天為什麽這麽早收操,這些老兵班長原來是在這裡等著。
很快,眾人就一個個對著一根木樁站穩。
跳蚤抬頭看著纏著繩子的木樁,忍不住哀嚎了起來:“還打,槍都抬不起來了。”
鐵牛也露出標志性憨憨的表情,舉著還纏著紗布的雙手,抱怨道:“手都已經破皮,怎麽打?”
不只是他們兩人,眾新兵都是一陣哀嚎。
MMP!這是要被王兵坑死的節奏。
徐江充滿殺氣的眼神掃過來,罵道:“還有誰受傷嚴重的,需要送醫院嗎?”
現場旋即安靜下來,眾人雖然不滿,可是沒有人敢吭聲,因為敢公然挑戰老兵班長威嚴的已經當了逃兵。
“破後而立,破皮算什麽,繭子長出來就好了,骨頭還沒有斷的都給我動起來……”
徐江拉著一張臉,口沫橫飛。
眾人也拉著一張臉,盯著面前的木樁,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這時,陳陸的眼睛亮了起來。
一周內打出老繭的任務他還一直惦記著。
徐江還在喋喋不休訓著,陳陸上前了,在木樁前站定,砰砰砰,一拳接著一拳重重地砸在木樁纏著繩子的位置。
眾人一愣,紛紛側目,下一刻心中一陣哀嚎。
高考狀元不乾人活,又開始卷了。
“嗯!”
徐江微微一怔,停了下來,下一刻,厲聲道:“還站著幹什麽,比你們優秀的人都在努力,你們還有什麽資格偷懶。”
眾人:“……”
另外一邊,二班的打樁訓練場。
二班長黑著一張臉,指著二班一眾新兵,破口大罵:“這是打木樁啊,我以為在撓癢癢,一點聲音都沒有。”
“腎虛啊,看看隔壁的陳陸,聽聽什麽聲音?”
眾人紛紛側目。
本來有一個痛得已經哭起來的新兵,看著陳陸那邊,也不好意思哭了。
自己的班長罵得不錯,三班陳陸一個人打樁的聲音,比他們一個班打樁的聲音加起來都還要大。
眾人面面相覷苦笑。
高考狀元這是卷完了自己班,現在來卷他們。
陳陸也不管,集中注意力,認真用力打樁。
就這樣,三班打樁的訓練區域,砰砰砰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訓練場,王兵等人麻了,跟著其他班的新兵麻了,最後這些老兵班長也麻了。
十分鍾後,陳陸手上的繃帶裂開,換了繃帶,然後繼續。
一直打到晚飯時分,訓練結束才停下來。
王兵等人看著陳陸的眼光猶如看著什麽怪物。
徐江看著陳陸的眼光也怪怪的。
就在這時,陳陸看著自己雙手染紅的不帶,裂嘴笑了起來:“終於流血了,不容易啊,這次終於輪到我了。”
王兵忍不住罵道:“變態,流血你興奮什麽?”
“陸哥,你腦袋沒有問題吧?”
鐵牛看著一臉興奮的陳陸,用力抓了一把對方手掌,“還有感覺嗎?”
“嘶!”
陳陸倒吸了一口涼氣,下一刻,猶如被踩住尾巴的貓,高高躍起,國粹破口而出:“臥槽!幹什麽?”
痛啊!
激情過後,腎上腺素下降,皮開肉綻的拳頭被鐵牛一碰,痛入骨髓。
鐵牛一本正經道:“幫你檢查一下啊!”
“滾!”
……
晚飯的時候,陳陸也加入了用手扒飯的行列。
不得不說,他這次渾身都痛,筷子也用不上了,不是不想用,是用不了,雙手抖得就像100歲的老人。
看著用手扒房的陳陸,王兵等人終於松了口氣。
這個家夥終於做回人了。
不過,整個飯堂的氣氛有點詭異,除了咀嚼的聲音,還夾雜著哽咽聲。
突然,隨著一個新兵手裡的碗哐當一聲掉在地板上,哭聲響了起來。
很快,這個新兵的哭聲成了一根導火索,轉瞬,飯堂裡哭聲一片。
三班的餐桌。
張來福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哽咽道:“俺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當兵?”
鐵牛雙眼通紅,扁著嘴巴,“如果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不會來當兵。”
王兵沒有說話,低著頭,肩膀抽搐得厲害。
“我後悔了,我就不該來當兵。”
“當兵後悔二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現在我情願後悔一輩子。”
不少新兵也紛紛哭著臉,小聲嘀咕著。
陳陸緩緩的咬著手裡的饅頭,雙眸沒有焦點。
累嗎?
痛嗎?
都有,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果沒有系統,此刻,是否也會像其他新兵一樣哭起來?
有些人內心已經崩潰了,畢竟都是十**歲,就算鐵牛這樣農村來的,也沒有吃什麽苦,現在有些農村人,反而是養出了嬌兒。
有些人也萌生了退兵的想法,但楊松上次說的後果很狠,所以就算有這個念頭,不過也沒有人敢實施。
“都幹什麽?一個個哭得像娘們一樣。”
“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飯……”
很快,就有老兵班長拍著桌子罵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也沒有罵得很凶。
就這樣,哭完了,吃飽了,眾新兵還是該幹嘛就幹嘛去。
晚上,新聞聯播結束。
飯堂的事情自然有老兵班長匯報到連長那裡,可能是考慮到有新兵內心崩潰,擔心又有人乾傻事,連長帶著指導員親自來慰問,還拿出手機,讓大家打電話回家。
頓時,眾人再次感受到了力量。
三班宿舍。
陳陸看著這一幕,無奈苦笑。
部隊套路多啊!
結果還沒有輪到他打電話,指導員就將他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