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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监控灯无处不在,他们内心天翻地覆,面上却平静又沉默——沉默地穿过一栋栋小楼和树影,沉默地走进屋里,又顺着楼梯走进半位于地下的禁闭室里。
直到那扇厚重的窄门被反手关严,那些汹涌炽烈的东西才得以宣洩出来,
“大考官。”
“我们曾经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对你做过这样的事吗?”
“我以前有没有吻过这里?”
“我究竟忘了多少东西……”
——我忘记了太多太多东西,幸好我爱你。
考官A被抵在门上,跟秦究纠缠着接吻。
缺失的那些时间和空白的记忆混合在浓重的血味里,层层叠叠包裹着他们,冲动又压抑、温柔又激烈。
那是监考区再普通不过的一天,月亮掩在云层里,朦胧暗淡,海上又起了规律的大雾,遮天盖地。
空气也并不算清新,潮湿寒冷,
然而禁闭室只有一道狭小窄窗,长年不见天日。
窗外的那个“城市”再晦暗,也无关窗里的人。
他们从不惧怕,也从不在意。
多年以后秦究回想起这一天,不会记得天色灰青沉闷,也不会记得伤口刺痛难忍。
只会记得游惑发红的狭长眼尾,苍白劲瘦的手指以及潮热的体温。
他第二次爱上了他的爱人,何其有幸,
(完)
第172章生日小剧场
“过生日”这个概念,对于曾经在系统里摸爬滚打过的人来说,一度有些陌生。尤其是那帮监考官们。
毕竟考场和考场的时间并不同步,考场和监考处更是千差万别。常常这里还是春初,另一边已经秋风萧瑟。考官们穿梭其间,早已习惯,没人会去想“明天是哪年哪月的哪一天”、“距离某个日子还有多久”这类的事。
他们向来是不记生日也不过生日的。哪怕是多年以后的现在,也常常反应不过来。
所以2号这天,高齐才会看着游惑的休假单满脸纳闷:“他把31号的假调到3号图什么?错峰啊?”
楚月:“错什么峰。图2号不用下午归队呗,还能图什么。”
高齐:“为什么不归队,凭什么不归队,家里待着能有什么意思,我都闲得提前大半天就回来了。不行,我要给他打个电话,过几天新一轮训练系统测试都要开始了,来嘛!造啊!先下场体验两把,急抓一下体能和爆发力--”
楚月连忙拦住他:“你是不是喝大了回来的,他今天生日。你上回过生日,他不是也给你批了一整天假吗。”
高齐一愣,立马老老实实收了手机:“哦,瞧我这脑子,我没反应过来日子。”
楚月:“再说了,他哪用得着急抓体能和爆发力,只有你……”
高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爱偷懒我错了。”高齐搜到自己的考勤栏,在归队那栏点了个“√”,嘴里咕咕哝哝,“你说这生日一般都怎么过?我上次拉了一帮人喝了一顿,也就这么结束了。像A那种人,不爱吃也不爱酒的……”
他认真想了想自己上司兼朋友的性格和喜好,轻轻爆了一句粗:“他俩不会找个什么射击场叮呤咣啷打一天吧?那不如回队里,起码真枪实弹爆炸规模大,刺激。”
楚月:“……”
要不你这么多年一直光棍呢。
吐槽归吐槽,其实楚月也想象不出来,脑子里同样是火光冲天的,好像那两个人过往多年的背景永远是这样。
可那并不是生活。
高齐和楚月闲聊天的时候,远方的两个人正在驶往雪场的路上。
跟朋友的想象截然相反,背景里没有任何惊险刺激的东西。车外是盘山道和深色的莽林,车里温度刚好,还放着不知名的法文歌。
他们提前预约了山地滑雪,不过车程有点远,游惑正靠在副驾驶窗边补眠。
说是补眠,其实也没有真的睡着,他只是坐车会惯性犯困,便顺势闭目养神。
离雪场越近,气温越低。进山就锁在车轮上的防滑链终于派上了用场——不知拐到第几个弯的时候,山里下起了雪。
秦究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看见细雪扑上前窗时眯了一下眼,忽然对副驾驶的人说:“大考官,生日快乐。”
游惑半睁开眼:“干嘛又说一遍?”
秦究:“哦,没什么,就是怕昨晚说的时候你没听见。毕竟当时我们大考官的状态比较……嗯特别?大概率顾不上听我说了些什--"
话没说完,大考官曲着的长腿动了一下。
“开车呢不能动,打死了你就没有司机了。”秦究说。
“打死了我自己不会开?”游惑轻嗤一声。他嘴里这么说着,但也只是换了个姿势,没过片刻,又阖上了眼。
倒是秦究看着前窗越来越清晰的雪,笑了一下。
他当然不是因为“怕游惑昨晚没听见”,而是在看见恰到时机的雪时,忽然想起了曾经一个小小的遗憾——
那是当年还在系统里的时候。
都说系统里摸爬滚打的考生和考官们从来不记“生日”这种东西,这个话题几乎从未出现在任何人的对话里,因为能活着就不错了,"生日"这个词在那个环境下并不意味着祝福,反倒充满讽刺且毫无意义。
在系统里待久了的人,甚至连那串日期都已经忘了。自己的都不记得,更何况别人的呢。
但当年的秦究是个例外。
他的例外在于,他是带着任务和目的进系统的,早在遇到游惑之前,他就看过对方的一部分资料。受系统干扰影响,有一些慢慢的记不清了,但他知道那个考官A出生于冬天,1月2号。
这个日期最初对他而言,只是背景资料里很小的一部分,无关痛痒。
后来随着他们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微妙复杂,这两个简单的数字逐渐变得特别起来。
有一次秦究违规,来考场的不是A,而是某个倒霉催的冤大头,考官F还是谁,总之是一个惹来十分无趣的人。
那次的秦究有些百无聊赖,去监考区的路上难得安分又安静,倒弄得考官F很不适应。直到登上监考区的码头,听到电子音播报时令的时候,还是考生的秦究忽然开口,问了考官F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他问:“这地方冬天什么样?”
“什么地方?你说监考区?”考官F满头雾水,“变冷啊。”
“变冷。”秦究挑眉嗤嘲了这种单调。
考官F想了想又补充道:“冬天也分不同月啊,12月还在0℃以上,1月就低于0℃了。一般新年第一天夜里开始大降温,过了零点就开始下雪……”
之后考官F又说了许多,但秦究只是若有所思,最后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