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所有的人都異常迅速,幸虧這些警察都是山地營退伍的,堪堪跟上了情報人員的腳步。
按照俄木布的計劃,巴圖爾等人不進山洞,那樣實在太危險,而是在山下守著,自己這一路人馬則用鉤索吊到下面。
俄木布拒絕了阿茹娜和另外一名情報人員要率先下去的請求,自己一馬當先下去了。
山頂上靠近山洞的那一側正好有一棵向外伸出去的石松,那上面還有一根繩子!
俄木布仔細檢查了那根繩子,發現並不是以前特魯琴人煉硝時留下來的,而是新近綁上去的!
他內心狂喜。
如果那縣長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那裡極有可能就是刺客組織的老巢!
雖然有些擔憂,但一路上他並沒有發現什麽人,也沒有任何可疑的布置,顯然,刺客組織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巢穴被發現了!
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後,他發現在山洞的上部又有一棵向外伸出的石松,瞬間他就有了計劃。
攀著這根繩索往下快速行走著,盡量不引起石塊和泥土的落下,但他顯然多慮了,向下時,大約每過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堅實的落腳點,都是踩得光滑的突出的岩石,完全沒有石頭落下之虞。
幾分鍾的功夫他就下到了山洞正上面那棵石松上面!
利用繩索作為依靠,他將頭部伸向了外面。
只見山洞外面又有一塊向外伸出約莫兩米,寬約三米的橢圓形石頭,舉著望遠鏡繼續向下查看,他沒有發現巴圖爾他們,顯然都隱藏的很好。
繩索依舊向下,直直地垂到洞前突出的岩石上——那裡並沒有人值守!
俄木布深吸了一口氣,他將繩索的一端系在石松上,一端系在自己身上,然後將整個身體懸空,以幾乎垂直於石松、平行於突出岩石的角度向山洞裡面扔進去了兩顆手榴彈!
“轟......”
“轟.....”
兩聲炸響後,他已經來到了岩石上!
洞口果如縣長所說的那樣高約三丈,闊約兩丈!
依舊硝煙彌漫,俄木布一手端著一把情報人員專用、用錳鋼精心打造的可以裝填八發子彈的輪轉手槍緩緩走了進去。
......
山頂的風勢還是很大的,何況現在還是春初,近千米的海拔高度上依然很冷,阿茹娜雖然戴著皮帽子,但一陣狂風卷過後,差一點將帽子吹掉。
她長相普通,皮膚微黑,鼻梁也不高,還是單眼皮,但眼神卻十分沉靜,給以一種似乎任何事都動搖不了她的神色的感覺。
不過,只有內部的人員才知道她的感情實際上十分豐富,在平常的訓練、學習中,她不但能與女隊員打成一片,與男隊員也能稱兄道弟。
平時也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
在日常考核中,一般來說男女隊員是分開進行的,但阿茹娜卻被葉斯木挑入男隊員中一起考核,在涵蓋涉及耐力、力量、格鬥、射擊、反應、語言、表演、等諸多科目中,她竟然也能名列前三甲。
這樣的成績,恐怕連女情報人員的佼佼者阿海也做不到。
雖然如此,但她一旦在執行任務時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連傳統尋駝人訓練出身的葉斯木、俄木布等人都對她讚不絕口。 聽說了俄木布在廣州的遭遇後,阿茹娜似乎對這位與自己有些相似的老尋駝人有了好感,俄木布今年三十歲了,但依舊沒有成婚。
在阿茹娜見到俄木布為了救塔娜公主而奮不顧身地跳入冰冷的馬內奇河,並將渾身濕漉漉的公主殿下從河裡背上來時,罕見地,她的神色竟然有了變化。
她顯然見到了公主殿下雖然凍得發抖,但依舊好像十分幸福、高興地緊緊抱著俄木布,而俄木布也似乎有些享受這種感覺的模樣。
“唉......”
她在內心歎了一口氣。
“副組長?”
一旁的情報人員還以為她在擔心俄木布的安危,便輕聲說道。
阿茹娜這才回過神來。
“組長下去多久了?”
“快半小時了”
“不好”,她皺緊了眉頭,“按照約定,他平安抵達下面後,若是一切順利就要搖動繩索的,怎麽到現在也沒有動靜?”
說著她也攀著繩索下去了。
走到半途時,她又恢復到冷靜的讓人可怕的傑出探員的狀態。
“若不是他已經遇害,就是洞裡的情形與我等預判的大相徑庭,依著組長的厲害,是不可能在遇襲時,沒有發出槍聲就遇害的,於是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山洞,裡面什麽也沒有”
正想著,她也走到了山洞正上面,與俄木布一樣的姿態查看了一下下面的動靜時,為防意外,她沒有直接落到石壁上,而是利用自己的攀岩技術從一旁的山壁來到了那上面。
走到洞口時,她也沒有伸出頭向裡面探望,而是輕輕喚了一聲。
“組長?”
裡面毫無回應。
阿茹娜這下著急了,她立即掏出雙槍閃了進去!
剛一進去,她就驚呆了!
山洞果然很大,四周的石壁上還點著油燈,看來這裡肯定是有人的,但空曠的裡面幾乎沒有人——除了俄木布。
只見俄木布一個人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而在山洞的最裡面似乎還有幾個人。
阿茹娜更加著急了,她伏著身體以“S”型路線快速奔向了俄木布!
靠近他時猛地將他扳倒在地!
“你幹什麽?!”
俄木布似乎剛從睡夢中醒過來,見被自己人扳倒,不禁怒道。
阿茹娜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她看向遠處那幾個人,然後疑惑地看著他。
“唉......”
俄木布一臉失望的模樣。
“我們還是來遲了一步,這裡面只有三個人,就是失蹤的那三個法國人,我進來時他們全身都被綁著,我仔細搜索了一下,除了有很多人活動的痕跡,並沒有更多的發現”
阿茹娜點點頭,不過她心裡有一個疑問。
“刺客組織既然提前撤離了為何沒有將這幾個人一並帶走?”
當她並沒有說出來,作為情報局最資深、最厲害的尋駝人,做出這樣的舉動肯定大有深意,
......
很快,另外那個探員也下來了。
當下阿茹娜和他開始了對那三個法國人的審訊。
“怎麽回事?”
“上帝啊,你們終於來了,我們三人是準備前往斯塔夫羅波爾經商的正經商人,我叫阿多斯,這是我的女兒,魯卡妮,她是第一次來特魯琴,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是克洛德,我的助手”
說話的是那位四十多歲、一頭卷曲黑發的中年男子,他穿著一件時下歐洲商人常見的套裝,當阿茹娜甫一見到他時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的面色很白,非常白,似乎是在黑暗中呆了很久剛剛從那裡面出來一樣的慘白,這樣慘白的歐洲白人阿茹娜在柯尼斯堡和伊斯坦布爾時雖然也見到過,不過那都是在偏僻修道院裡生活的修士和修女才有的。
很難想象這種膚色會出現在一個商人臉上。
“你們被關了多久?”
“十天,整整十天,上帝啊”
阿茹娜點點頭,“十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山洞裡面漆黑一片,難道是這個緣故?”
不過再看克洛德和魯卡妮時,這兩人的膚色卻很正常,這就有些奇怪了,或許此人患有一種罕見的皮膚病吧。
“說說經過吧”
“好,我們的簽證只有一個月,抵達羅西港不久便準備經庫班地區去斯塔夫羅波爾,你們是知道的,我國與俄國的關系也不錯,完全可以經那裡抵達斯塔夫羅波爾”
“正在翻越羅西港到庫班城的山道時,突然出現了幾十個人,他們不容分說便將我們攔下了”
“都是些什麽人?”
“都是成年男子,普遍較瘦,但都頗為精乾,穿著當地牧戶的服飾,應該是當地的伊教徒”
“他們押著我們來到了這個山洞”
“你們是怎麽進入到這個山洞的?”
“山下有繩梯, 每次能上去五個人,於是他們就兩個人在前面,兩個人在後面,將我們三人分別押了上去”
“花了多長時間時間?”
“上帝啊,這一段路程我們整整花了一天時間才完成,他們先將可憐的魯卡妮押了上去,於是我就不敢有任何反抗了”
“這十日他們對你們做了什麽?”
“很奇怪,一開始他們什麽也沒做,每日給我們每人一張餅,一碗水”
“到了最後,他們才走過來仔細盤問我們,問我們的國籍、家鄉、家裡有什麽人,最熟悉的人是誰,幹什麽的,問的非常仔細,連船隻何時離開馬賽,途中停靠了那些港口,補給了什麽都問了,並留意我們的口音,顯然他們也是懂法語的”
“最後我們才明白,他們準備讓他們的人假扮成我們三個”
“你見到了那三個人嗎?”
“見到了,就是昨天,三個長相與我們確實有些相似的人,這三個人又問了一遍,連我們的生活習慣而已問了”
“他們有沒有透露他們準備做什麽?”
“這......,他們顯然是不會說的”
“他們顯然發現了你們的蹤跡,便提前跑了”
“他們為何沒將你們也帶走,或者將你們處死?既然要扮演你們,留著你們不是禍害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