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但西班牙人也不會想到還會有敵人直接沿著瓜達爾基維爾河進攻此地,自然也不會時常在上面操練,而特魯琴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一時間,城牆上、碼頭上、島上的火力密度還比不上鐵甲戰艦。
不過,塞維利亞的火炮顯然比馬尼拉的更強,一個小時過後,除了巨斧巴圖魯毫發無損,其它幾艘布魯特船體已經有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有幾座旋轉炮台也遭到了破壞。
西班牙人的火炮雖然不能對炮台本身造成傷害,但對於露在外面的炮管還是有傷害的。
不過,特魯琴人的攻擊效果也是顯著的。
在各種類型的加農炮、迫擊炮的打擊下,無論是面臨河流的塞維利亞,還是神奇島,都有一段大約三百米的城牆上的火炮或者被炸毀,或者失去了炮兵而暫時啞火了。
對於停在岸邊的大大小小的船隻來說,現在想用切斷的方式顯然不行了,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在擊毀了幾艘擁有火炮的風帆戰艦後,鐵甲艦隊紛紛依著船隻停了下來!
他們顯然是想利用這些船隻作為緩衝作為躉船然後讓陸軍上岸的。
就在這三百米的距離,各有兩個營的陸軍上岸了,一個營上到了塞維利亞城碼頭,一個則登上了神奇島。
然後在艦隊的掩護下開始瘋狂地建築工事。
這也就是在十八世紀,在混凝土還沒有大行其道的十八世紀才能這麽乾,如果在後世或者現在的特魯琴,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碼頭上都用上了水泥。
對於西班牙人來說,無論是塞維利亞城,還是神奇島的聖卡斯蒂略倉的圍牆,上面的火炮自然都是對準河面的,火炮也多半是固定的,無非是使用了射程不同的火炮交錯布置以遮護整個河面罷了。
想要改變射程,那就需要重新布置火炮,這是十八世紀,如果是在陸地上,那麽還可以利用畜力來進行,但這是在城牆上,想要改變射程,只能依靠人力。
先將固定火炮的楔子取出來,然後在大量人員的推動下,將重達幾千斤重的火炮重新變換位置,接著再固定。
不過,特魯琴人一旦上岸,就能將大量重型迫擊炮布置在岸上,此時,便可以對寬約五米的城牆進行精準打擊了,他們是不會給西班牙人從容布置火炮的機會的。
又過了一個小時,兩個岸上陣地就布置好了。
不過,兩處城牆上的火炮依舊不斷響起,乞塔德見狀,還是下達了攻打城牆命令。
塞維利亞城雖然緊鄰河邊,但並沒有挖掘護城河,這讓特魯琴人有了可乘之機。
還是老辦法,當迫擊炮的射距固定後,就可以將其固定在原位了,迫擊炮的後挫力也是相當可觀的,不過此時的特魯琴人已經有了成熟的彈簧減震技術,只要提前在地上挖好吸收後挫力的小坑,並將它們固定下來,就可以不間斷地對著目標城牆進行轟擊了。
在這種時候是不能心疼彈藥了,自從在印度的恆河古道發現大量的硝石礦後,就更加沒有這個必要了。
很快,有兩個營的特魯琴士兵就衝上了兩座城堡的城頭!
然後在城頭上利用連發步槍、短管火炮、輕型迫擊炮對蜂擁而至的敵人進行還擊,同樣很快就能穩固兩端城牆。
不過,世上不如意事往往十之**,就在有兩個營的士兵登上城牆後,突然從瓜達爾基維爾河上遊快速駛來了大量的小船!
小船數量之多,幾乎充斥了整個河面,抵近城堡附近時立時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船順著河流,互相碰撞著擠在一起緩慢向特魯琴船只靠近!
雖然是鐵甲艦隊,但如果長期在火堆裡炙烤,船體的溫度顯然也會很快升高,達到一定程度後,不但裡面的船員待不住,放在裡面的彈藥、油料、蒸汽機也會發生爆炸!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出現鐵甲船的爆炸,那到底是一幅什麽樣的景觀,乞塔德顯然不想知道,不過他也很快下達了新的命令。
“讓所有船隻駛離塞維利亞!”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前面的船隻幾乎有上千艘,全部燒盡也至少要一個小時,若是被他們碰到並包圍,那樣的後果就太可怕了。
問題又來了,此時兩個地方的岸上都暫時只有兩個營的兵力,一個在碼頭上,一個在城牆上,若是此時敵人趁機大量調集兵力前來圍攻,也不知道擋不擋得住。
但現在形式急迫,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他只能相信特魯琴軍隊的戰鬥力和火力強度。
與乞塔德想象的一模一樣,等艦隊離開後,大量的西班牙士兵出現了,他們布置在神奇島的軍隊並不多,主要出現在塞維利亞城,而且是在碼頭上!
既然是承擔著帝國一半運輸物資中轉站的任務,那麽碼頭上顯然也少不了眾多的倉庫,神奇島那裡只是重要物資,一般物資則是放在塞維利亞。
雷丁親自出動了,他帶了一個旅撲向了僅有一個營的碼頭陣地,在那裡,遮護特魯琴士兵的只有一道高約一米五的、用草袋子裝填泥土壘起來的矮牆!
雷丁不僅帶出來了一個旅,還用馬車拉來了火炮,他剛才一直蟄伏在城牆上沒動,顯然已經觀察清楚了那個陣地裡並沒有大型加農炮!
他們是從陣地兩側的倉庫過來的,除了一個旅的兵力,還在裡面布置了加農炮!
炮擊開始了,西班牙人此時的炮彈雖然主要是實心彈,但也有簡陋的榴彈,何況就算是實心彈打到碼頭陣地,其造成的傷亡也是驚人的。
而躲在矮牆裡的特魯琴士兵只能用重型迫擊炮對臨近陣地的倉庫進行還擊,自然不頂用。
而在城頭上,雖然蜂擁而來的敵人不斷被擊退,但是他們攜帶的彈藥數量顯然有限,而且他們並沒有攜帶重型迫擊炮,只是一些輕便的短管火炮和輕型迫擊炮!
河面上的大火依舊在燃燒著,很快就點燃了泊在岸邊的其它船隻,於是,火勢就更加猛烈了。
碼頭陣地的彈藥數量顯然多一些,但面對如此情景,也不知大火要燃燒到什麽時候,他們的彈藥總會有耗盡的時候。
好一個雷丁,竟然想出了這樣的法子!
很快,已經駛離塞維利亞城約莫五裡的乞塔德便收到了消息。
由於時間倉促,大量的陸軍還在船上,他讓另外兩個師長來到船艙召開了緊急會議。
時下的博格達城近衛軍,軍長空缺,三個師長分別是第一師張慕巡,第二師丘切伊,第三師巴特爾。
張慕巡是武戲子之後,身上帶有一半漢人血脈,不過到了此時,作為近衛軍,乞塔德也打破了以前將各民族分散混合編制的慣例,反而是就近編制。
比如張慕巡這個師便主要是漢人士兵,丘切伊是歷史上渥巴錫東歸後留在原地的和碩特台吉,後來被尊稱為“卡爾梅克共和國”之父,他的部隊自然以土爾扈特蒙古人為主。
至於巴特爾,他是乞塔德妹夫雅曼卡拉的弟弟,手下的士兵大多來自哈薩克諸部。
於是,三個師分別有“漢人師”、“蒙古師”、“哈薩克師”的稱號。
來到五十歲後,對一切事情都有些懷疑的乞塔德也不得不用這樣的方法來試探各個民族對自己的向心力和忠誠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因為他已經敏銳地觀察到,雖然自己在境內大力推行漢語、漢文化教育,但這些人一回到自己家裡,說的還是以前的話,漢語,不過是在公眾場合交流時的語言罷了。
想要徹底擺脫這一點,估計還需要五十年時間才行。
五十年,天曉得會發生什麽事情。
三個師長都是四十歲左右,都是年富力強的年紀,丘切伊、巴特爾得到前面的戰況後眼神也凝重起來。
乞塔德笑道:“不妨事,至少岸上的陣地不是那麽容易被擊破的,一旦敵人從碼頭兩側的倉庫對陣地進行炮擊,士兵們就可以躲到矮牆後面,並將彈藥也放到那裡”
“雖然那不乏一些跳彈依舊能對他們造成損傷,但不可能傷害到大多數人,他們有的絕大多數都是實心彈,對於軟乎乎的矮牆的衝擊力有限”
“而且我們那個營帶了一個基數的彈藥,足以支撐到大火燃燒殆盡的時候”
“我讓你們過來,就是想討論一下接下來的策略,大火不會很快燒到這裡的,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依舊有反擊的機會”
這兩人都是從特魯琴各級學堂出來,又在埃利斯塔軍政學校深造過的人,一聽就明白了。
“雖然情況看起來萬分緊急,實際上北非如此,而陛下向來是不會吃虧的,也不會平白看著西班牙人取得優勢”
與丘切伊相比,二十歲那年就成了乞塔德的親衛,征戰經驗也更為豐富的巴特爾率先說道:“陛下,不如我們放低船速往下遊行使,末將看這什麽瓜達爾基維爾河兩岸碼頭到處都是,乾脆攻佔一處,然後放下一個旅的兵力”
“我們需要計算火船往下遊行使的時間,按照陛下之前的估計,最多按照一個小時計算,然後就在某處上岸,放下一個騎兵旅,盡快衝到塞維利亞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