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次停戰協議裡,兩國奧倫堡以北的邊境線是薩馬拉河的中下遊直至布祖盧克,然後以一條東西走向的山脈直到烏拉爾山西麓的庫梅爾套。
這是烏拉爾山以西的疆域,乞塔德之所以這麽做,沒有將薩馬拉等城市全部劃進來,也是有原因的。
在以前,土爾扈特汗國還隸屬於俄國時,這條線就是土爾扈特牧戶遊牧的最北線,庫梅爾套這個名字顯然是蒙古人取的。
而在以北,則是大量的巴什基爾人、喀山韃靼人、楚馬仕人遊牧的南部界限。
楚馬仕人,是匈奴後裔。
到了此時,大部分巴什基爾、喀山韃靼人、楚馬仕人已經變成了農戶,只有以喀山、烏法為中心的地方還有不少人繼續在堅持遊牧。
當然了,雖然已經變成了農戶,但這些人也沒有忘記飼養牲畜,與其說他們是農戶,不如說是定居牧戶更恰當一些。
他們種植大量的黑麥,也是因為這種作物既能作為人類的食物,其麥麩、秸稈又是牲畜們在冬季的最愛。
而在烏拉爾山以東,兩國疆界線就靠北得多,那是因為特魯琴人一早就佔據了以烏伊河為中心的地方,並在附近設置了重要城市庫斯塔納。
於是,兩國就以該河為疆域,然後延伸到烏拉爾山。
烏伊河,蒙古語意為穿越密林的河流,從烏拉爾山東麓流下,其源頭與烏拉爾河的源頭極為接近,其以南是寒帶草原與沼澤草原交錯之地,以北就完全是沼澤草原了。
在其北邊,俄國人已經在那裡建起了車裡雅賓斯克堡,其附近的米阿斯是烏拉爾山出產銅礦最多的地方。
乞塔德雖然是穿越者,後世還是一個資深的礦冶工程師,對於世界各地礦產資源的分布十分熟悉,不過也不可能記住每一處出產礦物的地方。
於是,他完美地錯過了米阿斯銅礦,當然了,他在烏拉爾河流域還有阿克托別大型銅礦,依著他們現在的開采能力,一時半會也是不會開采完的。
另外,在東邊的卡拉乾達,也有大量的銅礦,從目前看來,滿足帝國未來三十年的需求是不成問題的,何況自從鐵路開通後製約銅錠運輸的瓶頸就沒有了。
雖然錯過了米阿斯,但這條邊境線的存在,他卻陰差陽錯將米阿斯以南的馬格尼托格爾斯科包了進來。
此時,該地只不過是哥薩克的一個過冬地,是他們向附近的遊牧部族征收皮子作為賦稅的地方,但乞塔德卻記得這裡是後世俄羅斯最大的鋼鐵工業基地,還在庫爾斯克之上。
何況這裡的遊牧部族主要是以前哈薩克小玉茲的契丹聯盟,多年過去後,他們對於特魯琴的向心力遠高於俄國,這也是這條邊境線劃定的前提之一。
前契丹聯盟的大汗達托夫,契丹名耶律雄奴者早已去世,不過他的兒子卻是作為人質在特魯琴帝國長大的。
耶律嘯風,是他的名字,今年二十五歲。
烏伊河向東,大致是一條平行於地球緯線的直線,一直到額爾齊斯河北岸的鄂木斯克,這是兩國中部的邊界線,然後就是以額爾齊斯河為界了,直到阿爾泰山的最西端,也就是後世厄斯克門附近。
大致是後世俄羅斯與哈薩克的分界線了,略有出入而已。
此時的特魯琴已經掌握了在地球上準確定位的技術,
而俄國人雖然在地理測繪上的技術比清國強得多(就是這樣劃走了清國的大片土地,清國只能按照山脈、河流定界),但與特魯琴相比就相形見絀了。 劃定疆界後,兩國便在交界處設定了界碑,俄國顯然沒有進一步的想法,這些地方本來都是遊牧民族的,都是他們搶來的,而且目前對他們的控制也很薄弱,劃定界限後他們能做的就是通知本國人員不得越界而已。
但特魯琴帝國顯然是準備將其當成一條永久邊境線來規劃的。
他們沿著邊境線每隔一百裡設置一個哨所,讓附近的牧戶民兵輪流值守,哨所之間除了簡易道路,還有用木頭、鐵絲網設置的柵欄,除了道路,中間還有大量容易辨識的沼澤地、湖泊作為參照物。
再加上更易辨識的山脈、河流,一條完整的邊界線就此形成。
時值四月份,這裡依舊是大雪覆蓋,馬格尼托邊防連的連長耶律嘯風接到了一個命令。
“據報,從馬格尼托直到謝木斯克的柵欄不少地方被破壞了,你從西往東一路探查,記錄,而在謝木斯克,那裡的邊防連正在從東往西探查,直到你們相遇之前,不要停止,然後將情況匯報給庫斯塔納邊防旅旅部”
謝木斯克,鄂木斯克對岸的城堡,停戰協議簽訂後,俄國人保留了北岸的鄂木斯克,南岸的謝木斯克(就是西鄂木斯克)被特魯琴所控制,兩城隔額爾齊斯河相望。
之所以選擇耶律嘯風,那是因為他手下的士兵大部分來自契丹聯盟,對於這一帶,特別是烏伊河的地形、氣候十分熟悉, 而且耶律嘯風曾經接受過傳統的尋駝人訓練,雖然後來選擇了軍隊而不是情報機構,但他的能力顯然還在。
耶律嘯風接到這個命令時並沒有絲毫猶豫,只是問了一句,“謝木斯克那裡的連長是誰?”
來傳達命令的是馬格尼托邊防旅的參謀,他笑道:“你應該想得到”
耶律嘯風先是一愣,然後就明白了。
“五年前,按照傳統尋駝人訓練的人並不多,最後脫離情報機構加入軍隊的只有兩個人了,一個就是自己,另外一個則是普加列夫,想必就是他了,沒想到他在最東端的謝木斯克擔任連長”
普加列夫,前起義軍首領普加喬夫之子,普加喬夫投降特魯琴後成了一個在庫斯塔納附近擁有三十畝農田,二十畝森林的農戶,還成了那裡的村長和民兵連長,特魯琴的農戶過的都不錯,庫斯塔納附近有大量的野生動物可以獵殺,實際上這裡的農戶過的比其它地方的還要好。
與之相比,北面的哥薩克就十分苦逼了,由於大量牧戶南下投靠特魯琴,他們能夠欺壓的對象就少得可憐了,主要是那裡的鄂溫克人和西比爾人(西比爾汗國的遺民),只能老老實實自己種地。
普加喬夫對於自己的狀況很滿意,顯然沒有造反的願望。
而他的兒子成為一個正經的特魯琴士兵後,更是讓他放下心來。
閑話少說。
一個西伯利亞大草原寒冷的風雪之晨,耶律嘯風帶著一個班的士兵騎著馬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