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袁術等人都聽懵了,到底誰搶了誰,到底誰損失了藏寶洞的三萬金和數百副鎧甲,滅曹司有沒有搞錯?
還跑來跟我袁家要補償,豎子劉和什麽奇葩腦回路,真以為我袁家是冤大頭嗎?
唰!袁術直接把佩刀拔出來,奔著曹安民衝過去,“豎子,乃公先宰了汝,汝跟閻王爺要補償吧!”
袁隗連忙喊“攔住他”,袁基搶先一步擋在前面,按住袁術手腕,“公路,汝稍安勿躁,且聽他說完!”
袁術咬著牙把刀又收歸鞘中。
曹安民雖然嚇得腿突突,嘴卻還不閑著,“就知道後將軍會暴跳如雷,果不其然,這等氣度焉能成就大事。”
我艸,要氣死我,我非宰了汝不可!袁術氣得又把刀拔出來了。
袁隗也氣得手腳發麻,指著袁術道:“公路,汝平心靜氣些不好麽,如此暴躁易怒,袁家真要毀在你手上嗎,汝給我坐下!”
袁基、袁敘過去拉住袁術,把他硬給拽回座位。
袁隗如鷹隼般的眼睛盯住曹安民,“曹從事,汝以一介滅曹司小吏身份如此羞辱後將軍之尊,不知此乃自取其禍之道嗎?若非老夫在場,汝已身首異處矣。”
曹安民呵呵一笑道:“我家主官交待我說,以袁太傅之睿智,是絕不會讓人傷我一根毫毛的。而且還會給我索要之補償,分文不少。”
袁隗神色不變,“劉郎君何出此言,焉敢斷定老夫會如此做?滅曹司出兵劫我莊園,掠我錢財糧草,我正欲興師問罪,劉郎君卻反來倒打一耙,是何道理?”
“太傅此言差矣,實謬之千裡也。”曹安民說:“事實是袁氏有一莊客叫馬援的,糾集百多刺客,打著袁氏旗號,公然搶劫滅曹司軍司馬侯來吉購買軍馬的金錢,致使滅曹司遭受重大損失。”
“胡說八道!”袁術搶過話頭,辯解道:“馬援早就脫離主家另謀高就,他之所為與袁家再無瓜葛。此事莊園中主事以及門客莊丁皆可為證,莊園的名冊也清楚登記其來去時間,一查便知。”
袁術這就是耍無賴,早一步安排馬援等脫離莊園,為的就是要謀刺侯來吉,還要把鍋甩掉。
沒想到曹安民點頭道:“滅曹司也是這樣認為的,便想抓住馬援給袁家一個清白,可這廝卻逃回莊園舉兵死守。沒得辦法,劉郎君隻好調兵遣將攻打三座莊園,非要抓住馬援洗清袁家汙名不可。”
袁隗差點給氣笑了,“合著滅曹司攻打袁氏莊園竟然是為了袁家好,殺我莊丁搶我錢財,我還得對劉郎君感恩戴德不成?”
曹安民說感恩戴德倒是不必,不過袁家真要感謝滅曹司,因為滅曹司發現,馬援在莊園裡私藏大量鎧甲兵器旗幡。按照大漢律法,私藏鎧甲兵器等同謀反,滅曹司替袁家收繳了這些違禁品,等於替袁家消除一大隱患。
曹安民又說:“袁太傅汝說袁家是不是應該感謝滅曹司,總不成那些鎧甲兵器是太傅讓人私藏的吧?”
袁隗哪能承認,連忙大搖其頭,“怎麽可能,我袁家遵紀守法,怎麽能做謀反那大逆不道之事。什麽鎧甲兵器,袁家一概不知。”
曹安民點頭說:“就知道鎧甲兵器和袁家沒關系,那在下就放心矣。對了,滅曹司還在莊園中找到被馬援囚禁的公子袁胤,此番一並送歸。”
袁隗看了袁胤一眼,點頭道:“那倒是要多謝矣。請問反賊馬援何在,
老夫要和他當面對質,袁家對其不薄,為何要乾這種目無國法大逆不道之事。” 曹安民說太傅可能見不到矣,馬援已經畏罪被殺,被挫骨揚灰,化作塵埃。
袁隗稍微放心,不管馬援被殺還是被劉和拘押,都說明他眼下是不會揪著此事大做文章了。劉和此舉是何目的尚不得而知,但至少袁家暫時沒有麻煩。等月底郊祀袁家大事一成,就先把小賊滅了,也就不怕誰再以此要挾矣。
曹安民又說:“我家主官還說,滅曹司為袁氏清理門戶剿滅叛徒,還送歸公子袁胤,袁太傅是知恩必報之人,一定會給予滅曹司損失補償的。”
袁隗想這錢不給是不行了,這當面訛錢可還真有一套。
便問:“劉郎君覺得多少補償比較合適?”
曹安民伸出一根手指,“主官說至少一千萬錢。”
啪!袁術氣得又拍桌子瞪眼睛,“大言不慚,滅曹司一夜之間毀了袁家三座莊園,沒跟他算帳已足夠雅量,豎子焉敢再來訛錢。”
曹安民笑道:“不給亦可。滅曹司隻好問馬援要,他要是也賴帳不給,隻好出首到廷尉那裡,總有主持公道的。”
袁基好奇就問:“汝剛不是說馬援已被挫骨揚灰麽?”
曹安民說那就把馬援骨灰挖出來拚接一下,拚多一點是一點。
袁基哂笑道:“胡說,挫骨揚灰的人如何能拚接起來,汝言語不羈,與汝主官一個德行。”
“不要爭矣。”袁隗揮揮手結束爭論,“一千萬不多,來人,給曹從事準備一千金來,禮送出府。”
曹安民揖手為禮,“多謝太傅成全。”
在袁家眾人虎視眈眈的注目下,曹安民告辭離開袁隗府邸,乘上車駕帶著一千金往滅曹司趕回。
前面坐在車轅旁的,正是雒陽站站長張飛。
原來賈詡不放心曹安民一個人來,特派張飛跟隨行事。
一上車曹安民就開始擦冷汗,連呼好刺激。
張飛就問事情辦得如何?
曹安民說賈校尉神機妙算,袁家投鼠忌器不敢動我,按我要求,乖乖給了一千金。
張飛大吃一驚說賈校尉令汝要五百萬錢即可,沒想到汝竟給漲了一倍,汝不要命矣!
曹安民嘿嘿一笑,“反正我來都來了,索性多要些。要賭就賭個大的,了不起一翻兩瞪眼。”
張飛讚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等膽略,我當初還真小瞧你了。”
兩人帶著錢回到滅曹司,回復校事處主官賈詡。
賈詡聞聽也大為震驚,“安民汝可真是人才,虎口拔牙多訛了一倍,這敲詐勒索的本事,比之汝叔父劉子玉也不遑多讓矣。”
當即跟劉子玉請示了一下,賞賜曹安民和張飛各二百金,剩下六百金收歸滅曹司小金庫。
張飛很高興,請曹安民喝酒,說我今天借你運氣了,否則哪有二百金賞賜。
曹安民拍拍張飛肩膀說,都是兄弟汝跟我客套啥。
張飛說那不對,我和主官劉子玉稱兄道弟,你得跟我叫叔父,這不能亂了輩分。
曹安民立刻覺得酒不香了,合著我把你當兄弟,你卻跟我叫大侄兒,我這二百金算喂了狗拉。
太傅府邸那邊送走曹安民之後,袁家上下也氣得夠嗆,都說劉和得寸進尺,欺人太甚。
袁術咬牙切齒,發誓一定要把劉和剝皮抽筋挫骨揚灰,方消心頭之恨。
主簿閻象琢磨一下道:“滅曹司是要吞下藏寶洞的鎧甲兵器,不會向廷尉出首,如此一來,袁家就會安然度過郊祀前的這段時間。”
長史何顒搖頭道:“想不通小賊為何這樣做,既是董卓同黨,難道不該借此機會打壓袁家嗎?”
袁隗說道:“小賊此舉就為獨吞鎧甲兵器罷了。別看董卓此時勢大如日中天,其實他麾下眾將也是各懷鬼胎,都在為自己擴張勢力而謀劃。一旦董卓倒了,這些人必分崩離析各自為戰。所以諸君只要出盡全力誅滅董卓,其黨羽不足為慮。”
袁術道:“郊祀之事一俟結束,吾必第一時間誅殺小賊,掃平滅曹司,把搶我袁家的加倍追討回來不可。”
袁隗點頭說冤有頭債有主,跑不了他的。只是公路汝要小心,郊祀之前不要再節外生枝矣。
袁術等人都答應了。 藏寶洞事件算是個意外,還好花錢免災,暫時先這樣按住了。剩下的就坐等到郊祀之日,來一出兒舉兵勤王誅滅董卓震驚天下的戲碼。
藏寶洞事件的影響暫時平息。
袁隗、袁術等人坐下來商議月底郊祀的秘密行動。
袁基把憂慮多日的事情提出來,“小賊劉和已成大患,郊祀行動其必成最大阻撓,其手握兵馬戰力強大,殊為難辦。對他決不可掉以輕心。”
城門校尉伍瓊分析道:“劉和身兼執金吾、滅霸校尉、孟津都尉數職,兵強馬壯橫行無忌。執金吾所屬兵力一千,平時在城內宮外巡弋,隨時都能調動參戰。”
“滅霸營在城內有精騎一千,日常在三公府邸周圍駐扎巡視。都亭尚有兩千馬步軍精銳,由劉備、關羽、徐晃這樣的熊虎猛將督率。”
“另外還有別部司馬劉辟統領的兩千人駐扎在洛水河畔,隨時也能調回。孟津關有一千歸他統禦的守軍,誰也無權調動回京,這倒是沒什麽威脅。”
“劉和身邊還有侯來吉、典韋、張飛這樣的勇將,各個能獨當一面。”
“欲要奪取雒陽,必先除掉劉和不可。”
聽罷伍瓊分析,眾人皆沉默不語。
大家皆想月末郊祀,董卓率眾出城,象呂布、華雄、李肅、董旻、董璜這些鷹犬走狗必然跟隨保護。
大概率董卓會安排劉和留守雒陽,來監視其他官員和居住北宮的當今天子以及身居永安宮的弘農王。
這豈不是調走熊虎尚有豺狼,一樣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