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羨慕不已,抱怨道:“大都督,汝快些給我派個命令,俺也要衝鋒陷陣斬將奪旗。”
劉和搖頭道:“對不起了三將軍,兩軍前沿溝壑縱橫,不適合汝指揮的重甲騎兵鐵浮屠的衝鋒,汝還是老實兒呆著吧。”
張飛不甘心,“讓我一個人上去過過癮也好啊。”
“本使君現在就給你個機會。”
劉和說著,轉身從了望塔上往下走,劉備、張飛跟在劉和身後也下了了望塔。兩軍前線局面已經被張遼完全掌控,不需要多做操心了,劉和吩咐道:“張飛、典韋,汝二人去選十名驍勇騎士,跟我出營去轉悠一下。”
“得嘞!”張飛、典韋一聽要出去探營,樂滋滋調人去了。
“汝又要輕騎簡從探查敵營?”劉備嚇了一跳,連忙勸阻道:“萬萬使不得的使君,可別冒這個險了。”
“白波賊烏合之眾也,不足道哉。”
劉和接過金毛犼的韁繩,檢查了一下裝備,翻身上馬。張飛、典韋也帶著十余騎過來,護在劉和左右。
“若使君非去不可,也請帶上備同往。”
“算了,玄德還是守家吧,免得出去還得照顧你。”劉和笑道,用腳輕磕馬鐙,金毛犼撒開四蹄向營外跑去。
張飛、典韋等人也催馬跟上,一行人出了營帳,奔北而去。
我就這麽廢物嗎?劉備一臉鬱悶,遭嫌棄了,心情不好,想我劉玄德也是馬上將軍啊,想當年討伐黃巾賊我也一樣一馬當先衝鋒陷陣的,實在不行我還能躺地上裝死,怎麽就拖累使君了?
不行了,我劉玄德非找地方哭一會不可。
當年劉備有一次戰陣失利,可不就是靠著戰場裝死才撿回來一條命的麽。他的戰場生存能力是相當強的,堪稱打不死滅不掉的小強。
但是若論及單兵作戰廝殺的本領,劉備和張飛、典韋他們還是差一個量級的,劉和不讓他去,主要還是處於保護他的意願。
人才各有所長,劉備非鬥將的大能,就別強人所難了。
界休縣這一帶的戰局,霸郎軍已經大佔上風,只要沒有白波賊援軍趕來,假以時日,劉和相信界休可不攻自破。
劉和現在急需了解的是周遭其他幾座縣城的情況,雖然不時有霸郎軍的斥候探馬回報消息,但劉和還是想知道第一手的情況。
反正現在配備了馬鈞牌單筒望遠鏡,完全可以遠觀敵陣,不用跑敵軍眼皮子底下冒險了。
劉和、典韋、張飛等一行人,縱馬疾行,向北跑出幾十裡去,前方地平線上隱約有座城池的輪廓浮現出來。
前面流水潺潺,有條溪水向東而去,劉和示意下馬歇歇腳再走。
張飛向著遠處城池指了指道:“使君,那就是鄔縣了,過了鄔縣再往東北幾十裡,就是中都縣。”
“校事處的探子不是說,這一帶都是白波賊的佔領區麽,晉陽那邊的世家大族難道沒什麽舉動?”
張飛說:“白波賊南匈奴攻略太原,世家大族也曾舉義兵抗衡,不過都各行其是保存實力,誰也不肯出盡全力,以至於賊兵在境內扎了根。”
“和討伐董卓的關東聯軍一個德性啊。這鄔縣怎麽回事,城頭上好像不是白波賊的旗號?”
劉和把單筒望遠鏡頂在眼睛上看去,煙塵彌漫,
人影瞳瞳,看不清楚,離著還是太遠。看了一會兒眼睛酸痛,他把望遠鏡又放下來。張飛說得對,這玩意廢眼珠子。 張飛回道:“校事處的探子說鄔縣的城不大,可不知怎地,白波賊和南匈奴卻始終沒有佔據鄔縣,反而是中都縣早被南匈奴給攻下了,難道是覺得鄔縣太小不是要衝?”
劉和想想道:“應該不是,鄔縣再小,也是處於界休和中都之間的必經之路,霸郎軍攻打界休,中都那邊援軍遲遲不來,搞不好是被鄔縣給耽擱了。跟我來,再靠近了瞧瞧去。”
劉和縱馬前行,張飛、典韋等人連忙跟上,眾人快馬加鞭,離著鄔縣越來越近。只見小小縣城城池不大,四下裡卻圍了數千奇裝異服的外族人正在攻打,說的話嘰裡呱啦還夾雜著漢話。
辨認旗號,這不正是造反的南匈奴賊兵麽。
而城池上插的旗號,都繪著晉陽郝氏的旗號,還有幾面是鄔縣丞的旗號。小小城池只有幾百守軍,正頑強抵抗,與攻城的南匈奴賊兵激烈廝殺。
劉和想看得更清楚些,四下一望,在城池東北方向不遠處有處高嶺,離著還很近,正好可以居高臨下觀察全局。巧合的是,高嶺下面有條汾河的支流繞過,地勢險峻,不適合排兵布陣,所以沒有匈奴人在那裡。
劉和揮揮手,率領張飛、典韋等人就奔著那處高嶺馳去,一刻鍾後便到了那座嶺上,勒馬停止居高臨下望去,鄔縣城池內外的情形一目了然。
圍困鄔縣的南匈奴兵將不少,足足有四五千人,騎兵、步兵、弓弩手、長矛兵、攻城兵一應俱全。攻城器械也裝備齊整,有前頭削尖的數人才能合抱大原木製成的攻城衝車,還有攻城雲梯車,後面還有十幾輛小型投石車。
這邊匈奴人的旗號就是右賢王去卑。從東北方過來的路上,有糧草輜重車輛正源源不斷運送到南匈奴營帳中。估計都是從中都縣運送過來的。
去卑盤踞在中都縣,想必補給都來自中都。
反觀鄔縣城就沒有去卑這般浩大氣勢了,城頭上的守軍不過五六百人,還有很多人受傷掛彩。好在發動了一千多城內民眾做輔助,運送物資和搶救傷員啥的。
劉和好奇這城頭的五百人如何守住南匈奴數千人攻擊的,南匈奴就展開了最新一波的攻勢,守城的郝氏義從則給來了場生動活潑守城教學。
南匈奴先以投石車對準城門一帶進行了猛烈轟擊,劈裡啪啦的幾十塊巨石從天而落,砸到了城門內外,砸得城牆搖晃大地顫抖,城樓也多處毀壞搖搖欲墜。
城頭守軍似乎早摸透南匈奴的攻城套路,也不慌張,紛紛藏到城牆垛口下面側向凹坑裡,就像是貓耳洞。這樣石頭砸得雖猛,卻落不到守軍身上,極大減少了投石車造成的傷亡。
投石車的石頭儲備用光之後,去卑大吼下令攻城,南匈奴賊兵仿佛螞蟻般湧向城池,夾雜在隊伍中的是巨大的攻城衝車以及十幾架攻城雲梯。
這時劉和從望遠鏡裡看得清楚,從城頭垛口下的一個“貓耳洞”裡站出一個少年將軍,挺直身軀,足有九尺開外,十七八歲年紀,相貌堂堂神色冷峻,偶爾也顯露一絲少年的稚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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