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憐的是他們的孩子,那小男孩撲倒在阿娘的身邊,肚皮都被戳破了。
“可惡!”
“太可惡了!”
曹清的悲憤無以複加,北府兵們也衝進了屋,他吩咐道:“一定要將他們妥善的掩埋。”
“做個標記,方便得勝堡的人來認領。”
“是,屬下遵命!”
曹清轉身欲走,卻聽得身後響起了細微的聲音。
他循聲找了過去,發現聲音竟是從床底下發出來的!
“救……救命!”
細細小小的,那是小孩子的聲音!
曹清探下身去,果然在床下發現了一個小女孩!
那小女孩早已被嚇破了膽,身子不停的顫抖,淚珠子也是掉個不停。
“別哭了!”
“我們帶你走!”
他一把將小女孩拉了出來,擦乾她臉上的淚痕,再次激情辱罵氐秦畜生。
“那些傷兵呢?”
想到這些可惡的氐人,曹清便怒火中燒,恨不得把他們全都送上黃泉路。
小兵們連忙上前:“還在外面。”
在場的北府兵看到這樣的慘狀,誰人能無動於衷?
“帶我去!”
曹清將小女孩交給屬下,甩手而去。
這一次北府兵的實力有限,拚盡全力也只能是將這些秦兵都打倒而已,全都殺死是無法一時做到的。
那些受傷的士兵被北府兵拖拉著,放到了一棵樹下。
好在人數也不多,又都受了重傷,也就隻留下了兩個人看管他們。
那曹清在民房裡的憤怒言語,士兵們也隱隱約約都聽到了,看這個情形,這幫氐人是不可能活著了。
那樹下的氐人,哼哼唧唧的也在叫苦,晉軍小兵呸了一口,惡言道:“閉嘴!”
“再敢吵鬧,立刻送你們上路!”
那小兵拔刀出鞘,氣勢十足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嚇人。
“等一下!”
“先留著他們的性命,我還有話要問。”
還問什麽?
都是一些孽障罷了,留著純屬浪費空氣!
小兵們氣得吹胡子瞪眼,憤憤不平,仇恨的眼神盯著幾個氐秦傷兵,好像已經無法再忍耐。
“等問完了,再殺也不遲嘛。”
這還差不多,小兵們終於把長刀收起來了,這時曹清才上前。
“你們為什麽要襲擾這裡的鄉民?”
曹清拿出了氣勢,言簡意賅。
這幾個秦兵傷勢較輕,仗著自己一時半刻的死不了,還死硬起來,白眼一翻,不肯就范。
“說不說?”
“欠打是吧!”
曹清端著手,還故作姿態,但是他手下的小兵卻對他的想法一清二楚,亂踹幾腳,立刻就把幾個傷兵打的哇哇亂叫。
“好了!”見打的差不多了,曹清做了個手勢,小兵們才停了手,但那種威脅的氣勢還是半分未減。
曹清凌厲的眼神轉向傷兵,在死亡面前,還有什麽可堅持的,幾人立刻舉了白旗。
“我們說。”
“將軍想知道什麽,我們全都照實說。”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我們是符將軍派出來到小柵打伏擊的,目的就是伏擊晉軍的運糧隊!”
“小柵?”
“那是哪裡?”
曹清些許疑惑,不怪他不知道襄陽城附近的詳情,隻怪他以往官職太低,這等機要的事情,也沒有人告訴他。
“小柵就是襄陽城到得勝堡之間的一片谷地,以前曾經有過一個小工事,後來廢棄了,那個地方地勢要低一些,最適合打埋伏。”
“以前得勝堡的人就是在這裡設伏,讓我軍也吃了不少的虧。”
打埋伏?
可是這裡的秦兵林林總總算起來,也就不過幾十人,如何打埋伏?
晉軍的糧隊雖然是分兵出去的小隊,但是這樣的小隊從以往的戰役來看,至少也要有五百人左右護衛。
用幾十人打埋伏,還想伏擊晉軍糧隊,無異於是以卵擊石。
那符睿,他腦子壞掉了?
曹清沒有馬上答話,而是掃了一眼氐秦傷兵,見他們神色如常,並沒有多少懊喪,登時心中一沉。
“小柵那裡,還有秦兵嗎?”
曹清的臉色不可避免的呈現某種灰敗之色,幸虧那些傷兵已經沒什麽精神了,並沒有分辨出他此刻的心虛。
“有啊,還有兩千人。”
曹清連退幾步,心裡咯噔一下。
“快!”
“快去得勝堡報信!”
話音未落,再看到曹清,已經是在馬上了。
留下了大隊人馬,他帶著幾個親信隨從,一路向得勝堡趕去……
小柵在得勝堡和襄陽城之間,也就是得勝堡的偏東方向,而他們現在所處的小村落,則是在得勝堡的西側。
若是老天爺不棄,讓他們快馬加鞭趕到得勝堡,一切或許還有轉圜的余地。
現在的情形,已經不可能去襄陽城那裡找援助了,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得勝堡……
…………
曹清騎在馬上,心急如焚。
兩千人!
埋伏在小柵的秦兵,居然有兩千人之眾!
對於得勝堡來說,這不啻於是一個凌空炸起的驚雷,十分危險。然而,處於危險邊緣的堡民們卻還對這樣的危急情況一無所知。
身後的小兵們,望著馬蹄飛踹的曹清,也不禁緊張起來。一向癢癢提不起精神,一心隻想保命的曹清,居然如此急迫,如此舍生忘死,只能說明,情勢已經非常嚴峻了!
身為北府兵的一員,小兵們紛紛振作起來,他們顧不上遠道而來的艱辛,也不感到口渴了,隻奔著一個方向,呼嘯而去……
快一點!
再快一點!
一定要趕在秦兵發現之前,趕到得勝堡,把消息送到堡民們的手中!
同一時間,曹清他們正在路上狂奔,而被危險漸漸包圍的得勝堡,還渾然不覺。
“德光,你終於回來了!”
“差事辦的怎麽樣, 東西都送到了嗎?”
林德光才一腳踏進正堂大門,就看到劉方已經熱情洋溢的迎了過來,一把就抓住了他的雙手。
“堡主放心,都送到了,就是榮寶家的那神弓出了點問題。”
“榮寶一定要親自把神弓送到北府兵手中,兄弟們要幫忙,他死活不依,結果人還沒上去,神弓就落了地,摔散架了。”
提起這件事,林德光心裡也不痛快,那榮寶樣樣都好,就是這個脾氣,真叫一個倔。
只要認定一條路,八匹馬也拉不回,誰的勸也聽不進。
你看,好好的一張弓,全都毀了吧,實在是可惜。
劉方給林德光倒了一盞茶,笑道:“那都是小事,自從看到榮寶那張弓,我就知道,一定是送不出去的!”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