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暮的意思顯然也是如此,要把曹操向南趕。
這樣做有幾個好處,一是穩扎穩打,很難失敗。二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把曹操往死裡逼。
而且這樣做不會與曹軍發生大規模戰爭,不管是自己死很多人還是殺很多敵人,都要發無數爵位和賞賜下去,增加朝廷的負擔。
因此把曹操往南趕是最好的辦法。
又省錢又省力。
最重要的是,只要他敢學劉備去南方,那就是找死,完全沒有任何活路。
這並不是臆想。
劉備之所以能夠在荊州活下去, 是因為他本身有仁義的好名聲, 再加上他也姓劉, 是宗室人物,劉表礙於這兩點,擔心殺了他會影響自己的名聲,才沒辦法對劉備趕盡殺絕。
但即便是如此,歷史上蔡瑁和蒯越也差點把他弄死,最終只能偽裝上廁所,馬躍檀溪,才勉強逃得一條性命,可見即便是劉備在荊州,也是九死一生。
反觀曹操呢?
一不姓劉,二沒有劉備的好名望。
之前還曾經背刺過劉表一次,只要他敢去荊州,必死無疑。
那麽可以去江東嗎?
一樣涼。
一山不容二虎,孫曹皆為志在天下的梟雄,孫策想奪江東,怎麽可能容許曹操來搶自己地盤?
所以曹操不管是去荊州還是揚州, 都只有一個結局——死翹翹。
甚至退一萬步來講,他即便是去荊州了,劉表沒有殺他,曹操也絕不可能拿下荊州,或者學劉備入蜀得四川。
劉備在歷史上於荊州名氣和威望很高了,而且得了不少大族支持都只是得了荊南四郡,還打得非常勉強,更別說曹操這樣無根基名望之人。
一旦出現劉表病死,劉琮在蔡夫人和蔡瑁等人支持上位的局面,劉備大軍南下,荊州投降,曹操一旦敢趁機搞事,等待他的就是以蔡瑁張允等有兵權之人的反撲。
而入蜀就更不可能了,劉備能夠入蜀是因為曹操自己輕視了張松,張松於是勸說劉璋迎劉備入蜀,讓劉備去進攻張魯,以此達到驅狼吞虎的目的。
但實際上張松是想幫劉備奪取四川,先不說曹操運氣好沒被劉表弄死,跟歷史上劉備一樣奪取了荊南四郡,張松會不會幫他入蜀呢?
再退一萬步說, 劉備和陳暮犯了歷史上曹操的錯誤,輕視了張松,張松打算迎曹操入蜀,可用什麽理由來說服劉璋呢?
要知道歷史上張松說服劉璋的理由是:“劉豫州,使君之肺腑,可與交通。”。意思是劉豫州與您是宗室兄弟,可以與他結交聯盟,這才說服了劉璋。
曹操跟劉璋是宗室兄弟嗎?
一個姓曹一個姓劉,八竿子打不著,曹操還沒有劉備那麽好的名聲,劉璋憑什麽放下戒心讓他入蜀?
因此對於朝廷來說,綜合種種,將曹操往南逼是最好的選擇。
而郭嘉之所以認為曹操往南走,倒不是跟陳暮一樣知道歷史,而是通過自己對劉表孫策劉璋等人的性格分析,推測出這個結論。
曹操曾經坑過劉表一次,他與孫策也只是脆弱的結盟關系,與孫劉都不友好,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往南是死路一條?
被郭嘉一點就清楚,難怪陳暮沒有集結兵力與他開展大型決戰,而是分散進攻,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把他拖住。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曹操隻覺得毛骨悚然,一身冷汗,就連偶爾犯的頭風都仿佛沒有了,愕然說道:“陳子歸這是要對我趕盡殺絕呀。”
郭嘉苦澀道:“誰能想到他進攻河南,根本不是想將我們消滅,而是要把我們往南方驅趕。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恐怕孫策往江東去,未嘗沒有陳子歸在背後唆使。”
“你的意思是,孫策去江東也是他的計策?”
曹操愕然不已。
郭嘉搖搖頭道:“明公想想,孫策如果留在豫州,我們與孫策合並十余萬眾,再加上劉表為援,集合在一起的力量未嘗不能與朝廷一戰。可孫策為什麽忽然去江東呢?他一去,力量分散,不就被逐個擊破了嗎?”
曹操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雖然當初他們已經排除了孫策投降朝廷的可能,因為他完全可以從豫州一起包夾他,去江東屬於是多此一舉,但從大戰略上來看,他的離開完全屬於是背叛曹操。
孫策一走,河南的力量就被削弱,導致曹操自己只有五六萬兵馬獨自去應對朝廷十多萬大軍。即便是孫策也出兵了,可只出了兩三萬人在淮北幫忙抵擋徐州來的朝廷兵馬而已。
可以說,正是孫策選擇去江東這個策略,才讓曹操面對朝廷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現在朝廷還要把他往南驅趕,以郭嘉和曹操自己分析,他去投奔孫策劉表,九死一生。
從這一點上來看,朝廷無疑是打算借劉表孫策的手來除掉他曹操。
曹操雙手背負在身後,緩緩在城牆邊上篤步,輕聲問道:“奉孝,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郭嘉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鼓勵道:“陳子歸在將明公往絕路上逼,什麽都讓他算死了,想殺出一條生路,很難啊。不過事在人為,若明公什麽都不去做,那一定沒有機會。只有去拚一拚,才有可能反敗為勝。”
“嗯。”
曹操沉吟片刻,問道:“那我們從哪裡才能找到突破口呢?”
郭嘉說道:“陳子歸去甄城,是為了消滅明公現有的力量,明公必須想辦法解除甄城之圍,然後可以南下配合孫策,在淮北擊破從徐州來犯的敵人。劉備大軍臃腫,行軍緩慢,我軍或許可以趁此機會與劉備周旋。”
“定陶......”
曹操遲疑。
當初之所以沒有選擇集結力量猛攻一路,就是因為如果這樣選擇,那東郡、陳留、濟陰、山陽等大片領土就算是沒了。
他的兵力本來就比朝廷少,逐個擊破的話,比如集結力量先攻徐州,那後方就沒有任何保障。
別的地方可以丟,但定陶是他的老巢,大量物資全都存放在那邊。
若是定陶被攻破,曹操將一窮二白,徹底無法東山再起。
郭嘉苦笑道:“明公,我們當初就是太在乎河南才弄成現在的局面,如果學學孫策,領所有軍隊直接走,進攻南陽,從南陽漢江水道直撲川蜀,或許也就不會鬧到現在這樣。”
曹操長歎道:“可是那樣做,也前途未卜呀。”
眾人一時沉默。
都隻覺得前路艱難,不知道未來方向。
孫策有退路,一是因為江東無主,他可以寇略,趁機奪取地盤。
二是他本就是江東吳郡人,有本地豪族支持不說,還有熟悉地形、百姓依附等等優厚條件。
天時地利人和,孫策佔了人和與地利。
而曹操獨自留在河南抗衡朝廷大軍,進退失據。
南下江東有孫策和他競爭,想奪荊州,劉表也不是吃素的,唯有去四川看上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四川盆地,八百裡天府之國,都江堰之下的魚米之鄉,人傑地靈,物產豐富。
最重要的是劉璋昏庸無能,治理地方一竅不通,川蜀那邊也經常有內亂,完全可以趁虛而入。
但奈何四川盆地的地勢太好,進川的路線總共就那麽幾條。
其中數條在關中,其次在荊州。
而荊州兩條路線,一是從漢江北上進入漢中,二是沿長江北上過三峽進巴郡,這條路線也是歷史上劉備入川路線。
但問題是現在荊州在劉表手中,所以唯一可供曹操選擇的就是從漢江北上進入漢中。
畢竟南陽雖有張繡,但曹操自忖張繡不是他對手。
可漢中有張魯,即便打敗了張魯,也很難南下進入巴郡。漢江沿線,關隘重重,曹操一無內鬼接應,二無後備支援,五萬大軍一旦被困阻在漢江沿線的某個關隘前,巴山蜀水淒涼地,一旦隨軍攜帶的糧草耗盡,上哪去找供應五六萬人的食物?
所以現在擺在曹操面前的,除了死戰之外,也別無它路。
分析出了朝廷的打算之後,曹操不得不又開始著手準備撤兵的事情,他命令於禁領五千人留在封丘,繼續佯裝曹軍主力,自己則領剩下的兩萬人趁夜撤離。
一直過了五六日,劉備大軍準備充分,攜帶大量攻城器械,開始進攻封丘。第一次試探性進攻居然險些打上城頭之後,眾人才察覺出異樣。
賈詡推測城內必然兵力空虛,曹操已經逃跑。
眾人才知道曹操居然如此當機立斷,選擇了壁虎斷尾,讓死士斷後,自己跑路了。
劉備與荀攸兵合一處,總兵力近五萬人,命令張遼領萬勝軍繼續圍攻封丘,自己則步步緊逼,繼續往東前往定陶。
但他不知道的是,曹操回定陶之後,立即下令放棄定陶,帶上物資,然後與戲志才留守的軍馬以及自己的家人迅速北上,前往甄城,想要解甄城之圍。
此時此刻,程昱已經放棄了稟丘,與夏侯淵兵合一處,不到兩萬人勉強守著甄城城池。
之前陳暮大搖大擺地從定陶路過,一路北上氣勢衝衝往甄城而去,戲志才自然同樣也給夏侯淵程昱寫信告知,信使快馬馳騁,比陳暮步兵早一日抵達,讓夏侯淵程昱避免被逐個擊破的尷尬。
陳暮到了定陶之後,聯合黃忠徐榮部,接近六萬人馬,將甄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黃忠徐榮部有大量的攻城器械,每日投石車、衝車、巢車、井闌、雲樓輪番上陣,讓夏侯淵和程昱苦不堪言,絞盡腦汁,費盡力氣,甚至連金汁都用上了,才沒被破城。
與此同時,曹操在定陶與戲志才匯合之後,立即派人去打探甄城那邊的消息。
得知甄城危在旦夕,曹操下令三萬人馬急行軍快速北上,在一日之內就過了成陽,第二天午後就抵達了離甄城不足三十裡處的雷澤亭。
天色漸晚,陳暮這個時候還在營中寫書,他這個習慣一直都沒有改過。
腦中還有無數屠龍術要交給子孫後代,將來平定天下之後,這些書籍將成為未來大漢至少三百年的指導方向。
未來歷屆內閣首輔和皇帝只需要看他的書,一步一步按照他書裡的部署進行治理即可。
畢竟陳暮有兩千年後的知識,他寫出來的書,絕不是什麽死後微操,而是在用先進的人類進程教導落後的人類進程,即便他死了,他留下來的思想,一定是先進的。
“我從籌備蒸汽機到現在已經快二十年了,最新傳回來的消息,船隊已經抵達了南美,現在估計已經在運橡膠樹了,未來幾十年,很有可能會開啟工業時代。工業到來之後,就得謹慎資本家的降臨,對於資本家來說,路燈永遠都是他們唯一的歸宿。”
陳暮一邊揮毫寫著這本打算在死前發表的《資本論》,一邊在心裡想著。
他經濟學出身,何嘗不知道資本的危害?
後世美國和韓國拍出來的電影很喜歡黑他們的政府,諷刺他們的政治制度,揭露社會現實的黑暗。
但有幾個敢諷刺財閥和資本家的?
現在大漢還未平定,橡膠還未運過來,工業時代開啟,最早估計也得十多二十年後,資本家出現,估計也是四五十年後的事情。
可做事要講究個未雨綢繆,至少如今大漢,也未嘗沒有資本家出現。那些大地主不就是另外一種資本家的形式?
而且像蘇雙張世平糜竺等頂尖富商,在劉備朝廷的支持下,生意做到天南地北,資產何止以億計算?
至少目前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猶如呂不韋奇貨可居一樣,成功地投資了劉備這個潛力股。
將來若不對他們進行限制,恐怕大漢自外戚和宦官專政的朝政輪回,要變成商人專政了,這與後世美國和韓國有什麽區別?
因此陳暮打算以後平定天下之後,除了必要的打壓以外,還要狠狠地壓榨他們。
漢朝一直是搞德治,商人也得搞德治。
比如稅交得多,給工人發工資高,福利高,給朝廷財政不斷捐款,如後世曹德旺良心企業家那種,就得大大地表揚,賜予爵位,提高他們的社會地位。
而像某些吸血鬼資本家,偷稅漏稅,壓迫工人,喜歡搞福報,就得大大地懲罰。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反正目前陳暮是打算全都記錄在書裡,有些他寫的書只能自己看,有些是目前就能拿出來,還有些則是到了一定社會進程才能發表,但不管怎麽樣,時時刻刻都得寫。
正揮毫間,忽然外面一片混亂,尖銳的哨聲、號角聲響徹整個營寨。
“怎麽回事?”
陳暮皺起眉頭,夏侯淵和程昱莫不成還敢夜晚襲營?
就在此時,外面帳篷進來趙雲道:“丞相,南營遭到襲擊,是否去支援。”
“東營遭到襲擊?”
陳暮問道:“可查探到是何部人馬?”
“打的是戲字軍旗。”
“戲志才?”
“應該是吧。”
趙雲有些不確定。
陳暮站起身,在帳篷內篤了幾步。
外面的混亂一直在持續,喊叫是、廝殺聲不絕於耳。
徐榮部在北城,黃忠部在西城,他自己則駐扎於南城,而故意在東城放開口子。
這是很常規的圍三闕一戰術,但實際上他又令武安國在東城設伏。
現在武安國部遭到襲擊,還是戲志才的留守定陶的軍隊?
根據軍情司的情報,定陶守軍不過五千之數,他有膽子跑過來解甄城之圍就鬼來了。
“有詐!”
陳暮思索道:“這必定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如我所料不差的話,恐怕是曹操拋棄前線,親自來甄城了。”
趙雲驚訝道:“曹操親至?他難道不要定陶了嗎?陛下肯定會一路追擊的吧。”
“這是自然。”
陳暮點點頭說道:“看來曹操是看穿了我的計策,不過已經晚了,現在大勢已成,包圍圈之下,他只能不斷南去。不過老曹倒是舍得,他難道不知道就算解了甄城之圍,也頂多是往南去與孫策匯合,即便是擊退臧霸和太史慈的部隊,最終也只能龜縮淮北嗎?”
趙雲思索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去救武安國嗎?”
陳暮想了想道:“去救武安國的話,我料曹操必然已經在我營外圍,一旦出動,營寨遭襲。這樣,你親自領隊一萬,佯裝前去東營救援,然後在半路停下,若是我這邊有動靜,就立即回來,運氣好,也許能活捉曹操。”
“若是一直沒有動靜呢?”
趙雲問。
陳暮沉吟道:“那便一直等著,你可以派三千人先去救武安國,但千萬不要所有人都去。”
“明白!”
趙雲得令轉身出了帳篷,領兵馬出營。
看著趙雲離開的背影,陳暮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松開。
實際上他在想一個問題。
那就是曹操到底會怎麽布置。
古代城池雖然不大,但南北東西往往都長達數裡,而營寨一般也建在城池數裡外。
所以黃忠和徐榮的部隊離得有些遠,短時間內沒辦法支援過來。
時間緊迫,要想東營武安國那邊不失,就得立即部署。
而擺在陳暮面前的就有兩個問題。
曹操會不會襲營。
以及他的主要目的是救人,還是自己。
如果陳暮派兵馬去救,自己本營空虛,曹操只是假裝進攻武安國,實則在他的營寨外圍布置重兵,那麽就落入曹操的圈套。
而如果曹操預判了他的預判,真攻武安國,那麽他不去救,武安國被擊退,夏侯淵與程昱領兵出城,兩軍匯合在一起,趁夜往淮北逃,那麽殲滅曹操有生力量的計劃就落空。
所以歸根到底,這是一場頂尖高手間的心理博弈,就看誰能夠預判誰的預判。
然而陳暮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他營寨外圍。
曹操的一支軍隊,已經向著他的營寨方向而去,遠處山坡上,在陳暮營寨外圍大量篝火的照明當中,郭嘉看著正在出營寨的趙雲大軍,淡淡地下達命令:“兩刻鍾之後行動。”
“唯!”
傳令兵飛速前去傳達指令。
陳暮營寨外圍十幾裡都有大量的崗哨、暗探和斥候,想要襲營並不容易,所以必須要調虎離山,把他營寨裡面的力量調走才能行動。
過了兩刻鍾之後,震天的喊殺聲響起,鼓聲雷鳴,黑夜之中,無數火把點燃,向著陳暮營寨而去。
崗哨斥候們紛紛吹響了號角口哨發出警示,陳暮整個營寨都戒備森然。
遠處已經走到半路的趙雲連忙下令回師救援。
但等他回來之後,卻看到外圍只有喊殺聲和擂鼓聲,卻不見敵人來襲。營寨早已經嚴正以待,周圍連半個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
趙雲環顧四周,見沒有戰事發生,隻好匆匆忙忙跑到陳暮的主將帳篷外,翻身下馬,進入其中說道:“丞相,外面只有擂鼓聲,沒有敵人來攻。”
“這樣啊。”
陳暮摸著下巴,忽然嗤笑了一聲:“好個曹孟德,好個郭奉孝,把我也耍了一次,厲害厲害。”
趙雲不解道:“丞相,現在該怎麽辦,還去東營嗎?”
“不用去了。”
陳暮說道:“離武安國最近的只有我和徐正,徐正那邊兵力不多,能支援的較少,肯定打不過曹操,想必此時夏侯淵和程昱都已經跑了”
“這......”
趙雲一頭霧水道:“丞相,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陳暮笑著說道:“很顯然,曹操利用了我的弱點,把我擺了一道。他料我必定不會真去救援武安國,所以根本沒在外圍布置人手,只是派了少數人來騷擾做佯攻而已,實際上他真正的目的還是救夏侯淵和程昱。”
“丞相也有弱點?”
趙雲隻覺得不可思議,他認識陳暮已經十多年,還從未覺得陳暮有什麽弱點。
陳暮輕輕敲擊著桌案笑道:“是人都有弱點,我也不例外。”
趙雲好奇道:“那丞相的弱點是?”
“怕死。”
陳暮指著自己,理直氣壯地道:“我很怕死,所以我絕對不會讓我的營寨空虛,就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