癿加思蘭童孔急劇收縮,大喊道:“快,攔住他們!”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陣箭雨,鋪天蓋地。
士兵們手忙腳亂,不斷有人中箭倒地。
對面的騎兵如猛虎下山,直衝大營深處,與此同時,後方傳來一陣喊殺聲。
城牆上,瓦剌人後繼無力,開始後撤。
陳懋循聲望去,只見對方大營亂作一團,頓時面露喜色。
援軍來了!
“開城門,進攻!”
駐守在哈密的守軍一湧而出,向著瓦剌大營衝殺過去。
北海衛已經在大殺四方,肅州衛在胡麟的帶領下,緊隨北海衛之後,也衝進敵營。
再加上陳懋的兵力,瓦剌人被明軍兩頭夾擊,死傷無數。
癿加思蘭雙眼血紅,此時,他想跑,但是,前後都被人堵死的,根本跑不出去。
“殺敵!”
既然跑不掉,那便只有奮死一搏。
老天爺似乎覺得這副場景還不夠看,天空忽然暗了下來,接著狂風呼嘯,雷電轟鳴,大雨傾盆而下。
血流混著泥漿,染紅了整個大地。
癿加思蘭左衝右突,奮力揮舞著手中的馬刀,劈向一名明軍。
嗖!
一支羽箭穿破雨幕,釘在他的右肩上。
鑽心的劇痛傳來,手中馬刀掉落在地。
對面的明軍則趁勢向前,長矛直挺挺地刺過來。
癿加思蘭趁勢翻滾,左手拾起馬刀,用力格開眼前的長矛。
可是,混戰之中,前後左右都是明軍,他隻盯著眼前的敵人,卻沒有發現,身後有一支長矛已經悄無聲息地刺了過來。
噗!
癿加思蘭身形一頓,低頭去看,只見自己的胸口被洞穿,露出三寸長的矛尖。
鮮血順著雨水流淌出來,他渾身的力氣彷佛被抽離,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眼見主帥陣亡,瓦剌人的士氣更是一落千丈,已經完全失去戰鬥力,像山崩一樣的垮下來,所有人只顧爭著逃命,互相衝撞踐踏,死傷的人不計其數,失去主人的戰馬脫韁逃走,到處是哀嚎聲。
這時候,駐守在城西的準噶爾部終於殺了過來,三萬人,黑壓壓的一片。
可是,明軍似乎並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裡,直接衝了上去。
兩軍相遇,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本以為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卻沒想到,準噶爾三萬大軍一觸即潰,剛剛進入戰鬥便已潰不成軍。
明軍反而越戰越勇,騎兵不斷衝擊著對方的陣型,進而是步兵分隔包抄,就像割麥子一樣,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夏季的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烏雲消散,太陽重新升起。
哈密城下,戰鬥已經結束,明軍正在打掃戰場。
陳懋和哈銘再次相見,非常興奮。
他是四朝老臣,戰功赫赫,哈銘卻只是一名底層的錦衣衛校尉,兩人本來沒什麽交集。
除夕前夜的作戰會議上,兩人第一次相見。
從那時開始,陳懋才對這位蒙古漢子有了認識。
身材魁梧,氣質非凡,若是在自己帳下,早就脫穎而出,可惜遇到王振、馬順這些奸臣,被埋沒了許久。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幸好皇上慧眼識人,將此人發掘出來。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此時的哈銘早已今非昔比。
“哈銘,還認得老夫嗎?”
哈銘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和汙泥,抱拳道:“下官見過永寧侯!”
陳懋哈哈一笑,拉著哈銘,說道:“走,進城!”
在兩人身後,
胡麟臉色有些古怪。我從肅州大老遠跑過來幫你解圍,你倒好,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想到這裡,他趕忙小跑過來,喊道:“永寧侯,哈指揮使!”
陳懋回過頭來,招了招手:“胡指揮,進城一敘。”
一路上,陳懋不斷和哈銘寒暄,問起北海衛的情況。
哈銘將這一路的戰況細細說了一遍,胡麟越聽下去,心裡越是震撼,原來皇上早就埋伏了一手。
他終於明白了為何陳懋會對哈銘如此看重,從京師出發,穿越奴兒乾都司,沿斡難河向西至北海,招攬當地部族,抗擊羅刹人,再從北海殺到瓦剌後方,斬殺伯顏,端了也先的老營,聽起來輕描澹寫,但是細細想來,卻不知有多少艱難險阻。
三人來到陳懋公房,攤開一張輿圖,開始討論起來。
哈銘對前線的戰況比較熟悉,率先說道:“井駙馬從遼東出兵,皇上的中軍自榆木川向北,整個漠南已經盡收我大明麾下,現如今準噶爾部的剩余兵力也被我軍擊潰,瓦剌和韃靼大勢已去。”
陳懋興奮地說道:“皇上此功,堪比太宗太祖,收復漠北,指日可待!”
胡麟卻心有余季地說道:“永寧侯,哈指揮使,在下覺得,戰線是不是拉的太長了?”
陳懋搖頭反問道:“戰線拉長又如何?”
“戰線拉長, 補給是個問題,當下認為,此時應穩住陣腳,徐徐圖之。”
“老夫不同意!”
陳懋指著輿圖說道:“只要佔住哈密城,便可橫掃整個準噶爾,不如我們三路出兵,趁著準噶爾的兵力空虛,將其一舉拿下!”
“永寧侯,這樣是不是太貿然了?”
“千秋偉業就在眼前,還猶豫什麽?”
“可是,在下接到的旨意,是配合侯爺您拿下哈密,如果沒有朝廷的旨意,繼續向西深入,怕是不妥吧?”
“出了問題,老夫一人承擔!”
“侯爺您先別急,在下只是覺得此事應該從長計議,更何況,準噶爾到處都是戈壁沙漠,就算打下來,這些土地也沒辦法利用,沒必要如此興師動眾。”
見兩人陷入爭執,哈銘站出來說道:“胡指揮使說的有道理,依在下所見,侯爺的兵力駐守哈密,不可輕舉妄動,肅州衛也回到駐地,防止瓦剌人狗急跳牆,北海衛繼續西進,掃蕩準噶爾。”
陳懋皺著眉頭思索許久,終於說道:“你說的有道理,那就將哈密城當作大本營,北海衛西進之時,若遇到困難,隨時退回到哈密,老夫會派人接應你。”
三人商議之後,各自準備,北海衛再次出征,殺向準噶爾腹地。
準噶爾部的男子幾乎全部上了戰場,部落裡只剩下老弱婦孺,如同待宰的羔羊。
北海衛全是精銳騎兵,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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