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土著興奮地大喊大叫,並且快速朝人群衝過來,烏壓壓的像是洪流湧來,配合著他們臉上可怕的油彩和像見到了獵物一樣興奮的眼神,讓人看到就心中恐懼。
不過布朗和馬薩諸塞公司的職員都是早有殺人放火覺悟的家夥,基本上咽了一口吐沫就平穩了心神。
默默計算著兩者的距離,看著距離不到兩百步遠了,布朗大手一揮,厲聲喊道:“夥計們!殺死一個野人獎金先令五枚!迅速自由射擊,開火!”
“啪啪……”
兩百名火槍兵急急忙忙把手中的火槍點燃發射,伴隨著硝煙子彈嗖嗖的飛出。
在布朗等人眼中,印第安土著那猙獰可怕的面容越來越清晰的時候突然被子彈打爛,一輪射擊讓襲擊塞勒姆營地的印第安土著倒下了七八十人,讓營地前的空地上驟然空閑不少。
在第一波土著戰士的身後還有上百個拿著弓箭和歐洲製式長弓、十字弩的武士,這些第二波衝近的武士在馬薩諸塞殖民者開槍的時候也彎弓射箭,上百支羽箭在有效距離中飛出去,瞬間射傷了三十多名火槍兵,有兩個倒霉蛋更是被直接射死了。
護衛力量的領導者布朗顯然運氣不算好,他在往後撤的時候左腿也被一支弓箭射中,幸好沒有傷到要害。
忍著劇痛的布朗咬著牙在士兵的攙扶下站穩,然後他一劍砍斷箭杆,運氣呼喊道:“火槍兵後退裝彈,民兵頂住野人的衝擊!”
知道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馬薩諸塞殖民地的人們都行動迅捷,火槍兵退後裝填彈藥,三百多個拿武器的男子集成一群站在前方。
“啊……哇哇哇……”
被火槍打死打倒的土著武士丟在地上的長矛被後來者撿起來,然後繼續衝到馬薩諸塞民兵的面前猛地揮刺。
由於長矛比刀劍長得多,所以一接觸土著人就佔了優勢,瞬間刺死刺傷了馬薩諸塞殖民地的二十多人。
布朗一劍刺中一名持矛武士的心口,拔劍時被鮮血呲了一身,然後喘著粗氣說道:“分散開來,兩人一組對付野人!”
話語未落,一支羽箭精準的射入布朗的左眼,他瞬間頭腦發黑,一頭栽倒地上昏死過去了,緊接著一名土著武士上前用手中的長矛向下一揮就刺穿了布朗的胸膛。
布朗四肢抽搐了兩下就口鼻出血沒了聲息。
“布朗!”
溫思羅普大叫一聲就揮劍衝過來。
“嗖嗖……”
忽然遠處又是幾隻冷箭飛來,又兩支擦著溫思羅普的身體掠過,一支射中了溫思羅普的前胸,他身體一震據瞬間口鼻出血倒地不起了。
兩大首領一死一傷讓塞勒姆營地的抵禦力量沒了主心骨變得亂糟糟,越來越抵抗不了野人的進攻。
岌岌可危的塞勒姆營地很快迎來了一邊倒的潰敗,在潰敗重傷的溫思羅普還是被一個身手敏捷的野人追上一矛刺死了。
周邊的馬薩諸塞殖民者都嚇得慌了神。
很快,布朗和溫思羅普先後被箭法精準的土著人射殺的事實也傳遍了營地的後方,塞勒姆營地的民兵和火槍兵此時早已經亂了陣腳。
忽然間遠處又傳來一陣烏拉怪叫,民兵和火槍兵都臉色煞白,有人向遠處看去,就見到有數百名土著戰士已經快速加入戰場。
即使一百多名火槍兵和二百多名民兵拚死奮力抵擋,也殺了上百名土著武士,
但是隨著土著武士的人員越來越多,馬薩諸塞殖民地終於徹底淪陷了。……
沒過多久,膽子最小的兩百名女眷和近三百名契約白奴已經從營地裡逃到了碼頭,準備泅渡上船。
但是襲擊營地的土著人裡箭法精準的獵手靠近了海岸,並時不時射出十幾箭殺死逃的最遠的一些人。
沒過多久火槍兵和民兵被殺的只剩下一百多個,他們奮力擺脫了土著武士的廝殺,然後護衛著殘余的女眷逃到船上。
最終的結果是一百多火槍兵、民兵在丟下了一百多名白奴和幾十名女眷後,帶著剩余的一百多名女眷和一百多名白奴乘船向南方逃走了。
此時馬薩諸塞殖民地裡已經有一千多名武士,他們並不是正規士兵,也沒有良好的軍紀維護,在殖民地的反抗力量逃走後武士們也不追趕,反而衝進營地的小木屋裡搶奪白人殖民者待到新大陸的花衣服、麻布、毛呢、酒、玻璃製品、鐵器等等。
這些歐洲人習以為常的物品對於土著人來也是最珍貴的奢侈品,一個鐵鍋的價值就能夠換三個女人了。
冒著危險追殺白人遠不如去搶奪房間裡的財富更加有利,而且不少落單的白人女子身上的首飾和花衣服也很誘人。
6月20日上午,塞勒姆營地變成了一片火海,這一天裡易洛魁土著人與馬薩諸塞海灣公司的殖民者發生了一場北美洲殖民以來,英格蘭人和印第安土著之間規模最大的戰爭。
馬薩諸塞公司因為倉促應戰沒能發揮出火槍的最大威力,導致戰鬥半個多小時就徹底敗亡。
這場戰役被後世稱之為“塞勒姆之役”,馬薩諸塞海灣公司方面付出了總督溫思羅普和團長布朗被射死的巨大代價,以及八十七名火槍兵、九十名民兵被殺,六十多名女眷和一百多名白奴被抓的慘痛犧牲,同時還永久的丟失塞勒姆這塊殖民地。
易洛魁聯盟負責攻佔塞勒姆的是皮闊特人的部落,他們出動了一千八百多名精銳武士,在付出了五百多名武士生命後,最終佔領了塞勒姆營地,並搶的人人大包小包,面帶笑容。
一百多名白奴和幾十個女人被殺了一大半,隻留下年齡最小的一些被帶回了部落。
馬薩諸塞殖民地在6月12日登陸建設營地,於20日中午徹底在北美洲東海岸消亡,只有五百多人乘坐三艘大船離開了。
當天下午,普利茅斯教堂內焦急等候的海涅、凱迪爾和麥格得到了手下的匯報,馬薩諸塞殖民地被皮闊特人徹底消滅了。
“漂亮啊!皮闊特人果然值得依靠!”麥格興奮的一拍手,說道。
海涅看了看麥格臉上有些病態的笑容,不著痕跡的皺皺眉,然後點頭問道:“確定馬薩諸塞總督被殺了?隻逃走了一半的人?”
在北方海灣附近觀察的手下確定的說道:“是的!”
準確的回答讓海涅也笑了笑,正要說什麽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走進來。
兩名維京護衛走進來說道:“統領!麥格城主,那位來自馬薩諸塞殖民地的胡克先生非要求見!”
凱迪爾問道:“馬薩諸塞殖民地的船隻來普利茅斯了嗎?”
麥格搖搖頭,然後問道:“你們看到船隻去哪了嗎?”
幾名在海灣偷窺的手下大多都搖搖頭,只有一個年輕人說道:“我回來的最晚,確實在碼頭見到了三艘船停靠了,聽船上人哭聲一片,應該就是馬薩諸塞海灣公司的人。”
麥格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那麽說胡克已經知道了,他是馬薩諸塞海灣公司的副總裁,剩余的人依靠在他身邊雖然短時間十分弱小,但是只要倫敦方面還會花費金錢支持他們,馬薩諸塞殖民地遲早還要重新建立起來!”
“你的意思是?”凱迪爾眯了眯眼睛,看向麥格。
麥格厲聲說道:“既然要對付馬薩諸塞海灣公司,就要把他們徹底消滅,留著胡克,萬一他們知道是咱們雇傭了皮闊特人對付他們,未來就會給我們製造巨大的麻煩!”
凱迪爾點點頭忙說道:“很顯然你的說是正確的。海涅你怎麽看?”
海涅也認為順勢把胡克也殺死能夠徹底瓦解馬薩諸塞海灣公司,但是港口的五百人總不能殺死吧,更加重要的是殺死了胡克,馬薩諸塞海灣公司未來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既然麥格牧師想到了斬草除根,就請你親自動手吧,但是一定要做的乾淨利落,不能泄露出去!”海涅看著麥格說道。
麥格知道自己早就上了賊船無法回頭了,現在失去了文蘭的支持就會失去地位權利,然後遭到普利茅斯公司的報復而悲慘的死去。
麥格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死,更不能失去對普利茅斯的領導地位,這既是為了自己,同時也是為了已經死去的布萊斯特長老以及喬治、拜朗普三人。
在海涅說完後,麥格就感受到凱迪爾和海涅的眼光都留存在自己的身上,他心頭一冷,知道他們還在擔心自己對文蘭的忠心,所以急忙說道:“海涅閣下,凱迪爾統領,你們放心,我親自接見好胡克,一定把事情做的不漏手腳!”
“你準備怎麽做?”海涅有些不放心的問道,“能不能說出來聽聽?”
麥格輕咳一聲,然後開始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麥格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牧師,唯一的過人之處就是有著豐厚的知識文化,但是他對於陰謀詭計並不擅長,所能想到的殺死胡克的方法就是用毒。
亞洲人和歐洲人在害人的時候,總是能想到用毒。
目前的毒藥還是以草藥為主蛇毒等動物毒為輔,歐洲的毒藥目前主要從紅豆杉的樹皮和樹汁中提取,此外還有蓖麻、麥仙翁、野生歐芹等等十幾種帶有劇毒的植物。
麥格在普利茅斯西部森林裡找到了一種和歐洲鈴蘭相似的植物,這種開出了白色鈴鐺花朵,結出橘紅色小果實的花朵擁有著能殺人的劇毒。
麥格決定和胡克交流的時候請他喝酒,在酒裡加入北美鈴蘭的汁液,只要控制好量完全能夠讓胡克數日後死去,這樣會營造成他患病死亡的假象。
畢竟在缺醫少藥,環境惡劣的北美洲,每年都要病死成百上千的殖民者,多死一個胡克也不足為奇。
聽完麥格的計劃,海涅和凱迪爾都讚成了。
最終麥格獨自在教堂的禮拜廳接待了已經驚慌失措,請求投靠救助的胡克。
數日以後,當天下午胡克回到港口停靠的馬薩諸塞海灣公司的船隻上就爆發疾病,兩天后不治身亡。
失去了唯一的主心骨的馬薩諸塞海灣公司的員工和白奴、家眷等都徹底慌了神。
在麥格派人宣布接納他們為普利茅斯城的市民後,五百人就千恩萬謝的加入了普利茅斯,四艘布裡格混帆船成為了普利茅斯的財產,暫時由麥格支配。
三百四十名馬薩諸塞海灣公司的員工家屬成為了普利茅斯的市民,一百六十多名白奴的契約擁有者轉移到了麥格的手中,馬薩諸塞海灣公司在領導者相繼死亡後已經徹底消亡了。
雖然馬薩諸塞海灣公司背後的金主還在倫敦的王宮、別墅裡悠閑自在的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但是很快他們就會被馬薩諸塞海灣公司破產消亡的消息震撼的心情惡劣。
1630年的6月份,本來應該大放異彩,甚至是組建未來馬薩諸塞州雛形殖民地的馬薩諸塞海灣公司在文蘭維京人的乾預下,沒有在北美洲這片土地生根發芽就夭折掉了。
北美洲的殖民歷史已經有了幾十年,法蘭西更是最早開始殖民的國家,但是北美洲殖民成功的開端是新法蘭西魁北克、新英格蘭弗尼吉亞、新尼德蘭等殖民地的相繼建立。
但是這幾十年裡殖民地的發展一直不溫不火,緩慢前行,直到馬薩諸塞殖民地的成功建立後,十多年時間裡緬因等七八個殖民地也建設成功,英格蘭人在50年前前往新英格蘭足足移民了十萬以上的人口。
所以說馬薩諸塞殖民地是英格蘭聯合王國在北美殖民的分水嶺,從它開始,北美殖民事業進入發展的高峰期。
但是現在有文蘭維京人的異軍突起和插手,馬薩諸塞海灣公司的覆滅為英格蘭人在北美的殖民事業蒙上了一層不詳的腐朽霧氣,可能英格蘭在北美洲的春天已經在驟然之間就變成了寒冬。
唯一引人深思的就是,這場寒冬會持續多久,又或者說英格蘭殖民的春天還會不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