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開始,周六結束,周日早上眾人就辭別了霍斯庫爾德各自離去。
哈達爾帶著奧拉夫和凱迪爾、海涅一起結伴回家,一行四人都騎著大小馬匹,哈達爾的馬後還拉著一個小小的雙輪車,車上是用乾草遮蓋的十把火繩槍和五箱彈藥。
除了奧拉夫一臉的人畜無害,三個成年人還腰間佩戴刀劍兵刃,走到在人煙稀少的冰島土路上顯得招搖,讓不少行人和路邊居住的村民都驚異的看著,發現沒有總督府通緝宣傳的罪犯特征,這次放下心來。
離了管轄十多個村子的大港南區,周圍就越發荒涼了,凱迪爾一勒韁繩,脫下帽子點點頭,道:“我們該往東去了,哈達爾你渡過了難關,今年冬天不如來塞爾福斯區住,我的灰山村歡迎你和姐姐來做客!”
“我回去就跟你姐姐說,卡琳娜可能也想你了。說不好我們隨時就去了,哈哈!”哈達爾也拿下帽子還了一禮,呵呵笑道。
“願上帝保佑你!祝你好運!再見!”
兩個大人握手道別,海涅也擺手給奧拉夫致意,然後凱迪爾和海涅打馬向東,哈達爾和奧拉夫則往西走。
由於昨夜下了一場小雨,今天上午有著霧氣,所以哈達爾和奧拉夫也走的不快,不過奧拉夫這次歸途中騎馬的技術就提高很多,已經能自如的掌控身下的老駑馬了。
冰島品種優良的純血好馬都在總督、長老、地區大首領的馬廄中,哈達爾也只有兩匹還算不錯的馬駒,不過也帶有一些挽馬血脈,即便是這種馬也價值不菲了。
大多數的家庭裡都是一些雜品矮馬和雜血挽馬雜交的矮小健壯的品種,用作農活方便又便宜些,肩高還不到奧拉夫鼻子,按照奧拉夫的估計,也就是一米三四的高度,他現在騎著的就是好要小一些的駑馬。
往東走了好一會,看到前面有一片樺樹林,哈達爾指著樹林笑著說:“這是威爾村最西北的樹林,原本是咱們先祖的取材建房子的林子,後來給了他的馬夫威爾。”
奧拉夫知道白榛樹林赫魯特村和周圍三個村子為一地區,自己父親是這個地區的首領,不過現在首領權利被限制太多,根本管不了威爾村的事務,那個威爾村的頭頭就是大頭奧林的父親。
看了眼白樺樹林一眼望不到頭,奧拉夫覺得少數也有一百畝,他搖搖頭說:“這片樹林就要價值幾百馬克了。”
“是啊!”哈達爾笑道,“你好好學習,過幾年跟我出海見識見識,以後咱們赫魯特村還得傳給你,看看你能不能繼承赫魯特的榮光?”
奧拉夫與父親說說笑笑走進樹林,哈達爾指著不遠處一顆樺樹下褐色帶毛的樹瘤,說道:“這是樺樹茸,也沒什麽用處,就是便秘的時候刮一些衝水喝了能利便,你小時候就喝過幾次。”
奧拉夫想起了後世去新疆旅遊,那樺樹茸被炒到幾千塊錢一斤,說是泡茶喝抗癌治病,雖然他不信,但是仍舊在心裡盤算:以後有機會把北歐的樺樹茸都拉到天朝去,興許能賣出好價錢……
不遠處突然一聲“嘿”,哈達爾和奧拉夫都扭頭看去。
卻見二十多步遠的一顆枝丫扭曲的樺樹後飛出一道短斧,帶著呼呼風勁朝哈達爾面門劈下。
哈達爾在出海搶劫時沒少經歷生死搏鬥,危機之中他來不及拔出兵器抵擋,忙往左側傾倒身子。
“啪!”
哈達爾躲得雖快可是那飛斧也來勢凶猛,
斧柄仍舊掃到了哈達爾的右肩胛骨,讓他痛呼一聲栽落馬下。 扭曲樺樹後閃出一個大眼圓臉的黑胡子男子,他身形彪悍,手持一把大斧快步跑來。
奧拉夫前世連打架都少,這一世十年來也沒見過打打殺殺,雖然他早就知道這是個亂世,也知道每一天都有人死於戰爭和瘟疫疾病,他自以為心裡早就做好了殺人和被殺的準備,可是真的見到了悍匪襲擊父親,又一臉煞氣的衝來,奧拉夫的身體突然好想失去了知覺,不能動彈,渾身戰栗,心中激動,心跳聲猶如敲鼓般咚咚作響。
奧祖爾一早就在樺樹林內蹲守,見到哈達爾帶著一個金發小子騎馬走進來他就扔出飛斧想要殺死哈達爾。
可是哈達爾反應靈敏只是被打落馬下,奧祖爾就呼喝著衝出來,手中十多磅重的大斧呼一聲朝地上剛起身拔著腰間長劍的哈達爾砍下。
哈達爾滾落馬下時身體一轉就從地上爬起,一邊拔劍一邊去看奧拉夫,發現偷襲自己的黑胡子男人沒有去殺奧拉夫而是朝著自己一斧劈下,哈達爾心頭一安,手中長劍揚起的同時兩腿一分。
“哢!”
斧頭和劍刃交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和冒起火星,哈達爾兩手一軟就在此摔倒在地,他心中驚異,知道這個有些面熟的男人力量可能比自己還大,而且自己右肩劇痛,導致右臂力量不足,很顯然是打不過這人了。
奧祖爾見一斧劈倒哈達爾心頭一喜,上前踩住哈達爾的小腹就要一斧劈下。
哈達爾余光瞥見不遠處的兒子奧拉夫拿著一根樹枝站到了奧祖爾身後,急忙翻滾大喝,同時揮劍砍中了奧祖爾左腳背。
哈達爾的叫聲遮蓋了一切細碎聲音,奧祖爾忍住腳痛一斧劈下想砍下哈達爾的腦袋可是右眼余光發覺黑影一閃,然後右耳劇痛,腦子一懵就栽倒在地。
哈達爾奮力抬起被斧子砍出缺口幾乎要斷的長劍朝奧祖爾心口刺下。
“嗤!”
“叮!”
奧祖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哈達爾一劍穿心刺死,長劍下刺中卡住了奧祖爾的胸骨驟然斷裂,半截短劍卡在他身上,上半截還攥在哈達爾手中。
哈達爾喘著粗氣坐倒,滿臉驚喜的看著站在一旁臉色鐵青的奧拉夫,哈哈大笑:“好……好啊!赫魯特的子孫就是勇猛!多虧了我的奧拉夫,不然爸爸可就被他殺了!”
奧拉夫咽口吐沫,扔下了捅破奧祖爾耳孔側臉沾著鮮血的樹枝,也一屁股坐在了潮濕陰冷的土地上。
原來嚇傻的奧拉夫在第一聲斧頭砍中長劍的交擊聲響起後就一個激靈從馬背上躍下,他當時的腦中一片空白,身體也鬼使神差的撿了一根滑膩膩長著青苔的樺樹枝,他握緊這根和自己手腕粗細的樹枝靠近了那個襲擊者,然後奮力刺出,扎中了襲擊者的側臉要害,讓他一頭栽倒,然後哈達爾殺死了襲擊者。
對於奧拉夫來說他只是為了保住自己和父親的性命不得以而拚命,不過如果沒有經驗老道的哈達爾配合,或者奧拉夫的力氣再小些,可能父子倆真的會被奧祖爾殺死在樺樹林中。
休息了一會,空氣中的血腥味也漸漸濃烈了,看著身前土壤上流淌的鮮血,哈達爾吐出一口濃痰,然後湊到奧祖爾的臉上仔細觀察,然後搖搖頭嘟囔一句:“這個男人有些面熟,我也不記得他叫什麽。不過好像也是大港哪個區的人?我跟他沒有仇,為什麽要殺我?難道是在攔路搶劫?”
說著話哈達爾在死屍身上翻了起來, 最後只找到一袋先令便士的銀幣銅幣,大概價值三四個馬克,其余的什麽東西也沒有。
奧拉夫長出一口氣壓抑好了自己的心情,站起來詢問道:“這個襲擊咱們的人你認識嗎?”
“好像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來,好像是很久以前在哪裡見過,但也沒說過話。”哈達爾搖搖頭,拍拍手道,“應該是想攔路搶劫。”
奧拉夫搖搖頭,他畢竟是看過宮鬥、謀殺等燒腦影視劇的人,覺得事情並不是如此簡單。
“他有沒有可能是西格福斯派來殺害咱們的殺手?畢竟庭會上西格福斯灰頭土臉,不僅計劃失敗還丟了面子,他很可能雇凶殺人啊!”
哈達爾搓搓手,皺眉不語。
奧拉夫繼續說道:“從這條路走的人只有赫魯特村、威爾村、格林達威村的人,可是三個村子裡除了你還能有誰會在今天早上出去或回來?這個人蹲守在這裡我覺得很可能是衝著咱們來的!”
“有可能。”
哈達爾點點頭臉色嚴肅的拉著奧拉夫走到一旁,囑咐道:“你快騎馬去威爾村喊人,不管殺我的人是誰,現在咱們都要通知威爾村的人,按照咱們冰島的法律,發生命案後要對第一個見到的人主動說明一切情況,然後由他們當證人證明我是被人襲殺時還手殺死了凶手,最後把凶手屍體送到總督府,請總督大人驗明正身,如果真是西格福斯雇凶殺我,咱們就不能饒了他!萬一是有人劫道也能讓凶手他們家族陪我們一些錢財!”
奧拉夫忙騎上馬快速離開樹林朝西方的威爾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