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女明世故,識大體,懂進退,頗有大將之風,人婦風范,能得此紅顏相伴,實是人生一大幸事!
此時房內無人,韓衝伸手輕輕一拉,將紫女拉入懷中,二人四目相對,目含柔情。
“一來,我不想你涉險,二來,商道於國於民都至關重要,除你之外,其他人,我都不放心,三來,我想讓你借著商道,再建一支諜衛,同時采購各類物料,以備不時之需。”
坐在韓衝腿上,被他擁入懷中,紫女臉上微微泛紅,雙眸溫情脈脈,煞是迷人。
“好,明日我便開始籌辦此事!”紫女心中雖仍有些許疑慮,可韓衝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紫女便也不再多問。
紫女不問,韓衝卻不會讓她心中存疑,這也是他一慣的做事風格,現在他非君非王,沒必要玩君王權術那一套。
“天下圖尚未完備,你建立的這支諜衛,專司開拓商道,借行商勘探各國地理人文,繪圖,尋訪天下奇人奇才。
職司不同,在訓練上,與常規諜衛亦截然不同,我明日回府,會讓人送來兩卷竹簡,你好好研讀,於你訓練諜衛,大有助益,此非一日之功,無須著急,我們慢慢來。”
“恩。”
韓衝一番解釋,讓紫女留在心底的困惑頓時消除殆盡,她聰慧過人,洞察體人有自己的一套,可長遠布局,實非她所長。
紫女目光迷離的盯著韓衝日漸成熟的面容看了好久,伸手輕撫他的臉頰,然後輕輕將頭靠在韓衝肩上,緩緩閉上眼眸,盡顯女子似水溫柔。
“近幾日外出,我感覺有人在背後跟蹤,可幾次試探,都未能找出跟蹤之人!”
此事紫女本不想告訴韓衝,怕他擔心,如今局勢一觸即發,她擔心會因此而出現神秘不可控制的變局,還是說了出來。
只是,紫女有一點想不通,此人跟蹤她的目的是什麽,她並未感覺到絲毫殺意,能發現這人跟蹤,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韓衝一聽,目光微變,紫女經常城內城外跑,身邊不乏高手相隨,居然都沒能察覺,這令韓衝不由心中警惕。
近年來,紫女修為進境不小,比衛莊也隻略遜一籌,想跟蹤她而不被發現,在新鄭城內有這樣身手的,可沒幾個。
他這邊就不說了,在夜幕,也就兩人,一個姬無夜,一個,白亦非,墨鴉、白鳳雖然輕功不俗,可他倆現在還沒那個本事。
“以你現在的功力,新鄭城中,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也就白亦非和姬無夜,可他倆不可能親自盯人!”
“難道是羅網的人?”
“嬴政與蓋聶尚未現身,羅網的人絕不會在此時節外生枝,白亦非、姬無夜這個層次的高手,七國間數的過來的就那些人,百家中人不太可能,江湖上在野的高手也沒那個動機......”
仔細盤點了一下,韓衝疑惑的目光突然一亮,抱著紫女的雙臂也不由微微用力:“這人是故意讓你知道有人跟蹤的,我知道是誰了!”
韓衝神情如此激動、反常,紫女頓時也反應過來,盯著韓衝道:“是她來了,對麽?”
韓衝想的人,和紫女口中的她,正是出關許久蹤跡全無的東君焱妃,那個陪伴了韓衝三載,那個讓他這些年在心中時時惦念的女子。
“既然來了新鄭,
她,為什麽不來找我?” 韓衝關心則亂,神情有些疑惑、迷茫,令紫女心中不禁微微泛酸,卻強自壓下,柔聲勸道:“你別多想,以你往日所言,她的才智不輸男子,新鄭形勢詭譎難測,我想,她是有意要置身在局外,因為,只有身在局外,才能看的更清,也才能更好的助你!”
無論何時,女人都比男人更了解女人,英雄難過美人關,更別說韓衝修的是最難的情道,睿智如他,在情字上,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縱觀古今,再強大的人,也擋不住女人的綿綿柔情。
紫女知道,如果跟蹤之人真是焱妃,那麽,焱妃除了要在局外等待時機以外,恐怕也是想看看她,這樣,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你說的對,是我想多了,好了,天色不早了,早些歇著吧,我去練功了!”
“恩!”
......
離開望月樓後,衛莊與張良直接回到城衛軍中軍大帳,面對著新鄭地圖,二人在考慮如何應對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局面,盡可能的布置完善,以免留下破綻。
盯著地圖觀看許久,衛莊一言不發,張良從城衛布防,再到韓衝今日一應安排,越看,越驚歎韓衝之謀。
“衛莊兄,兄長慣用連環局,此次秦王入韓,牽涉多方勢力,兄長這局,布的實在太大,又過於凶險,恐有......”
城衛軍是韓衝一手打造,新鄭布防更是由他一手策劃,此番布重兵於東、南、北三城,而獨留西城,便是以虛實待,這是明擺著的陽謀。
你們想殺我,還想刺殺嬴政,好,沒問題,我給你們機會,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膽量和魄力。
“他以自身為餌,以嬴政為餌,不論是羅網,還是夜幕,想要達到他們的目的,這一步,就非走不可!”
說實話,衛莊出身鬼谷,自認謀略不輸任何人,可面對韓衝這種攻心為主,以身布局的對手,也有些感到無力,這種人其實最可怕,因為,你永遠不可能知道他手上捏著什麽牌。
從韓衝今日的安排,衛莊已洞悉韓衝的全部計劃,剛剛他換位推演,想找出計劃裡的破綻,思慮良久,他仍未能想到行之有效的方法破韓衝之局,原因其實很簡單,韓衝隻給羅網和夜幕留了一條路。
這條路,可以用一句話概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說完之後,衛莊目光盯著地圖上毒蠍門位置,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天澤想做棋手,入局落子,恐怕,淪為棋子而不自知!”
順著衛莊的目光,張良臉上浮現欽佩之色:“發生這麽多事,不出意外,姬無夜和白亦非應該已經猜到天澤與我們之間建立了一定的聯系。
這是兄長放給夜幕的餌,他們承受不起這樣的損失,更承受不起兄長繼續成長,必然會下定決心借此機會除掉兄長,永絕後患;而秦王,是兄長擺給羅網的餌,他們同樣扛不住這樣的誘惑,羅網的人太自信了,正因如此,兄長布的局,近乎完美,唯一的缺陷,就是......”
韓衝從太子被擒就已經開始布局,天澤後來的沉寂,讓天澤捉走紅蓮,刺殺秦使,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韓衝給天澤暗中留下的路,也是韓衝給白亦非和姬無夜留下猜測的空間,不是破綻的破綻,才更令人信服,這個破綻,還是他們自己想到的,一切,就是這麽的順理成章......
“近一年來,我每日都和他切磋,還有幾次我和紫女一起聯手,直至現在,我仍不知道他真正的實力,你無需太過擔心!”
“兄長的修為確是深不可測,可羅網加夜幕,高手眾多,實力亦不可小覷......”
“別想那麽多了,他的底牌,只有亮出來我們才能知道是什麽,擊鼓,命眾將中軍帳聽命。”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