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元年十一月初九下午申時六刻……
斷斷續續的大雪再度續上、朱由檢從盔甲廠駛出的馬車剛剛回到了勖勤宮。
同一時間、文華殿內可以說充斥著火藥味。
以浙黨為首的五大黨派官員,與東林黨的官員們之間互不交談,全靠無黨派的官員充當傳聲筒。
這種時候、無黨派的官員反倒成為了就累的一批人。
不過好在因為一件東西的存在,叫他們能在坐下的時候暖一暖身子。
“五殿下所製的這蜂窩煤和煤爐確實不錯,沸水煮茶、暖身無灰,雖然點燃時有些煙霧,但燃燒後便不會再有,著實不錯。”
“就是這麽名字太過不雅了。”
文華殿的一處偏殿裡,趁著午休時候,幾名文臣坐在各自椅子上,中間則是一個蜂窩煤爐。
燒水之余、暖了暖他們的身子。
“還有這些事情,太過糟糕了……”
一名吏部主事歎氣開口,而旁邊的人聞言,也看向了內閣大臣所辦公的偏殿,隨後搖了搖頭。
“攪吧攪吧、把大明朝攪成一灘渾水,恐怕他們就高興了。”
一人膽大開口,旁邊的人則是默不作聲。
見狀、他也懶得說了。
倒是他們不說、內閣大臣辦公的偏殿卻交鋒了起來。
“京察改製、怕是只有佞臣才會高興吧……”
姚宗文坐在孫如遊下方幫忙處理一些奏疏,冷嘲熱諷的對坐在他對面的袁化中譏諷。
“哼……”袁化中懶得理這個小人,自顧自的處置著自己手頭的奏疏,而這時一份兵部的奏疏也到了他的手上。
他打開一看,隨即皺眉將奏疏交到了劉一燝手中。
劉一燝瞧他皺眉,也好奇打開奏疏,隨後見到了內容後,也皺眉提筆,寫下了意見後,將它放到了需要皇帝處理的那一堆奏疏上。
在這樣的堆放下,很快這些被堆高的奏疏就被司禮監的太監派人來取走了。
不過這奏疏在取走的時候,司禮監的太監特意將兵部的奏疏取出來,交給另一個人道:“帶去勖勤宮。”
“是……”小太監見狀、帶著所有內閣處理過的兵部奏疏走出文華殿,隨後又帶人將其他六部的奏疏帶走前往了乾清宮。
劉一燝見狀、只能和旁邊的袁化中道:
“這段時間、萬歲將兵部奏疏交由五殿下處理,十歲黃口小兒如何能處理奏疏?若是五殿下年歲日後大了些,又該如何?”
“親王處理奏疏,並非沒有。”袁化中安慰劉一燝道:
“當年景皇帝便幫英宗處理,孝宗時,也偶爾會讓興王處置,往前推十數載,神宗時也曾讓潞王處理奏疏。”
“我大明留京親王處理奏疏並不是個桉,季晦兄不用太過擔憂。”
“更何況,先皇駕崩時,也是五殿下扶持萬歲繼位,五殿下賢王也。”
袁化中的看法,是當今大部分文官的看法。
雖然他們都覺得朱由檢又是掌兵權,又是查閱兵部奏疏,這樣的舉措有些過火。
但由於老朱家這方面做得過的前輩太多了,遠的不說、便說萬歷皇帝和潞王。
當年潞王就藩,不經過兵部和內閣、萬歷皇帝,就直接調動了沿路兵馬,這罪過可大太多了。
可大臣們彈劾潞王時,萬歷皇帝卻充耳不聞,叫眾人好生失望。
朱由檢比起興王、潞王,可以說好太多了。
既不盤剝民脂民膏,也不給文官找罪受,除了某些時候出面參與朝政,其他時候都是以朱由校弟弟的身份陪同處理奏疏。
唯一值得詬病的,還是燕山大營的七衛一營一事。
“唉……”想到這裡、劉一燝歎了一口氣,繼續處理起了奏疏,而與此同時、剛剛回到勖勤宮的朱由檢剛坐下沒有多久,就見到了送兵部奏疏前來的小太監。
“殿下、這是今日兵部的奏疏,您請閱……”
小太監在勖勤宮正廳門口遞出奏疏,王承恩也下意識想去接過來,不過朱由檢卻突然開口道:
“今日就不在勖勤宮用膳了,皇兄用膳沒有?”
“萬歲尚未用膳,不過禦膳房已經做晚膳了。”小太監老老實實回應。
“那擺駕去幹清宮,去蹭一頓飯,剛好處理一下奏疏。”聞言、朱由檢就笑呵呵的叫王承恩準備車輦。
王承恩見狀,收起了兵部的奏疏,隨後叫人準備好了車輦。
等朱由檢換了一身親王的緋色常服後,便坐上了車輦,帶著王承恩和司禮監的小太監往乾清宮趕去。
兩刻鍾過去、等車輦抵達乾清宮門的時候,朱由檢明顯察覺道,宮門兩側的淨軍數量比以往多了一些。
他偏過頭去,看向小太監問道:
“乾清宮門的淨軍怎麽變多了?”
“回殿下。”小太監行禮道:
“魏掌印被萬歲調升東廠掌印後,便向萬歲諫言,將內廷淨軍再加三千人。”
“因此不僅僅是乾清宮門,內廷各宮殿值守淨軍都比往日多了幾人。”
“嗯……”聞言、朱由檢微微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麽。
隨著乾清宮門打開,朱由檢也下了車輦,帶著王承恩和端著奏疏的小太監走進了乾清宮。
一行人剛剛走過長長的乾清宮道,便聽到了刨木頭的聲音。
在這皇宮之中、敢在這個時候刨木頭的,也就只有好皇兄了。
這麽想著、朱由檢便直接胯步走進了乾清宮正殿,向著養心殿大聲道:
“皇兄、我來了!”
朱由檢的聲音一響起,刨木頭的聲音就停下了,隨後傳出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披了一件大衣的朱由校內裡穿著中衣走出養心殿笑道:
“如何?盔甲廠那邊怎麽樣?”
他走出來、牽住了朱由檢的手,詢問著朱由檢早上去盔甲廠後的結果如何。
朱由檢面對詢問,只能笑道:
“上次把盔甲廠搬空了,眼下要再練大軍才知道,原來裝備一個兵丁要這麽貴。”
“呵呵、比起軍餉也算不得什麽了。”朱由校笑了笑,順帶說出了讓他也覺得有些無奈的事情。
是啊、軍餉……
距離過年關只有不到兩個月了,過了年關之後、又要發天啟元年上半年的軍餉了。
眼下還有兩百多萬兩的欠響,加上明歲上半年軍餉,就是七百多萬兩。
這麽多銀子、內帑根本拿不出來,只有擠擠看,能不能再拖拖,先把今歲的欠響給發了。
“哥哥放心吧、我明歲必然會幫哥哥想辦法,補上一部分軍餉。”
“弟弟又能有什麽辦法呢?倒是禦馬監若是多募了兵馬,到時候我叫王安從內帑撥軍餉給弟弟……”朱由校反倒安慰起朱由檢了。
朱由檢只能無奈的笑著解釋道:“我用那蜂窩煤準備和北虜互市做些生意,到時候將互市的牛馬販賣中原,想來能獲利不少。”
“蜂窩煤?就是弟弟送來的那個?”朱由校感到了好奇道:
“那麽小個玩意,能賺多少銀子?”
“哥哥別小看了他。”朱由檢抓住他的手,走進養心殿,坐到了椅子上,細細說道:
“哥哥可知道,北虜一年所缺物件分別有什麽?”
“鐵鍋、鹽、茶,糧食,柴火。”朱由校笑道:
“這些東西、我自然是知道的,但這柴火又能用多少呢?”
“哥哥別小看了這小物件。”朱由檢解釋道:
“草原之上的北虜、漠南漠北便有十幾萬戶,一年四季中,春夏秋三季稍微用柴火少些,但一日也需要用十幾斤。”
“換成蜂窩煤,便是最少十斤才夠用。”
“要是到了冬季,一天便是三十斤都算少的。”
“這蜂窩煤、我即便一千斤換一匹下等馬,轉手賣到京城,最少也有三兩銀子的賺頭。”
“若是販賣到中原一帶充當挽馬,也能賺到**兩。”
“這還是下等馬,若是中等馬,在京城便有五兩銀子的轉頭,中原更是能賣到二十兩。”
“至於上等馬、自然就是留在禦馬監配種了。”
“照你這麽說、一年下來,那一戶北虜不得用六七千斤你的蜂窩煤?”朱由校覺得自己弟弟事情想簡單了,不過朱由檢卻笑道:
“自然不會有那麽多,畢竟若是春秋兩季,草原牛馬的糞便曬乾後也能作為柴火用。”
“我大概算了算,反正每戶牧民最少一年也要用三千斤,也就是三匹下等馬。”
“若真如弟弟所說,那弟弟豈不是每歲都能入帳百萬兩銀子?”朱由校用一種調笑的口吻,顯然他不信這東西這麽賺銀子。
“那倒不至於。”朱由檢給好皇兄算著成本道:
“這一斤蜂窩煤便是一文錢的成本,一千三百斤就是一兩三錢。”
“哪怕一匹下等馬換到了中原,再扣去成本,路上的草束吃食,也只能賺七兩銀子罷了。”
見朱由檢這麽說,朱由校也笑道:“那弟弟若是這麽說、賣一萬匹下等馬也只有七萬兩銀子?”
“正是……”朱由檢哭喪著臉。
“你這滑頭!”朱由校笑著拍了一下朱由檢的肩膀,隨後揭穿道:
“你隻說下等馬,卻不提耕牛和中等馬,還有羊。”
“如今那河南一帶,一頭尋常的牛便能賣出三十兩銀子,羊到了南直隸,更是四兩銀子才能買到一隻。”
“你這小東西若是一千斤能換一匹下等馬,那便能換三四隻羊了。”
“饒是你再怎麽算,一隻羊也淨賺三兩銀子。”
“那也運不動啊……”朱由檢哭笑不得道:
“便是用海運,販往松江府和蘇州府,也需要十五日。”
“十五日的時間,怕是要吃五十斤乾草才能不掉膘。”
“哪怕用大船,一船頂多運五百隻羊,兩百艘船才能運十萬隻羊,先不提租船的花費,便是乾草也需要吃五百萬斤。”
“這麽多乾草,最少要五十艘船吧。”
“船的事情簡單……”朱由校看向了旁邊的一個小太監,吩咐道:
“叫人去看看天津衛水師和登來兩地的水師還有多少戰船。”
“哥哥要調戰船給我?”朱由檢眼前一亮,如果真的朱由校調戰船給他,那他可操作性的東西就多了。
“先看看有多少再說。”朱由校壞笑著賣了一個關子,而很快、那小太監也快步走了回來,對朱由校行禮道:
“萬歲、天津衛水師戰船二十八艘,登州衛三十二艘,來州衛四十三艘。”
“三地雖然有戰船一百三十五艘,但四百料戰船只有二十七艘,三百料戰船五十二,三百料以下五十六艘。”
“這麽點?”朱由校有些驚訝,而朱由檢則是聽得頭暈。
他一直沒有時間研究明朝的水師,雖然記憶中明朝水師對英國、葡萄牙、荷蘭、日本都有戰績,但具體情況他還不清楚。
朱由校見他暈乎乎的模樣,便和朱由檢解釋了一下,解釋之後朱由檢才無語了起來。
所謂四百料戰船,就是一百三四十的噸位罷了。
這幾乎顛覆了朱由檢對於大明寶船如航空母艦的刻板映像,而朱由校也尷尬解釋道:
“自下西洋後,我大明的水師便開始裁撤,天津衛和登來三地的戰船一度加起來不足三十艘。”
“眼下能有一百多艘、還是當初朝鮮倭亂時趕製的。”
“……”聽到這話、朱由檢更絕望了。
朝鮮倭亂、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確定這群老掉牙的古董不會沉海裡嗎?
想到這裡、朱由檢只能哭喪著臉道:
“哥哥、就不能給弟弟我新一點的船嗎?”
“額……這,應天府的龍江船廠倒是還能造,只是江南沒有這麽多大的木頭,以那些木匠的手藝,恐怕連五百料的大船都造不出來。”
朱由校尷尬著回答,心裡也是十分發虛,但還是安慰道:
“不過、若是我出手,只要有夠大的木頭,想來造出六百料都不奇怪。”
六百料也才兩百噸不到啊……朱由檢一陣恍忽。
就憑兩百噸的船,他怎麽可能玩海洋貿易那套啊。
朱由檢有些難過,卻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歐洲主力戰船,也不過五六百噸的蓋倫大帆船罷了。
不過問題既然出現了,哪怕朱由檢不知道,也只能和好皇兄商量道:
“若是有足夠大的大木,哥哥能做出三千料的大船嗎?”
“三千料?”聽到朱由檢的問題,朱由校後槽牙都差點咬碎了。
有明一代、七千料的寶船已經是工藝的巔峰了,但即便如此,西方直到十八世紀才研製出超過兩千噸的戰船。
眼下朱由檢的話,差不多就是想要讓朱由校成為大明最出色的造船大師。
朱由校想拒絕,但是看著朱由檢的眼神,忽的心裡升起一種虛榮感。
好像自從皇考駕崩之後,自己這個好弟弟就一副冷靜機智的樣子,自己有時候也得他幫忙,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小子也有這種時候……
想到這裡、朱由校差不多腦補出自己造出三千料大船,然後被朱由檢一臉崇拜的畫面了。
“當然……沒問題……了……呵呵、呵呵……”
朱由校咬著牙關說出這句話,順帶還笑著。
不過他的笑容、很快就被朱由檢給打破了。
“那既然如此、哥哥能按照我畫的圖紙來建造大船嗎?”朱由檢腦中靈光一閃。
他不知道目前的好皇兄還不會造船,隻當是造船這種事情,對於對方來說信手拈來。
因此他想著、自己雖然沒有見過西方的船總體構造,但是自己見過外形,說不定好皇兄還能設計出來,讓大明的造船技術再次領先世界。
“弟弟還要畫圖?”朱由校忽的有些心虛了,他怕自己造不出來自己弟弟想要的東西。
“會畫,我見過利瑪竇畫的西夷船,聽聞他們的船快而善於作戰,因此想叫哥哥看看,能不能造出來。”
說著、朱由檢看了看四周,隨後從養心殿的桌桉上抽走了一張紙,然後在好皇兄繪畫家具的桌子上開始畫了起來。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真實的西方戰船,但是奈何他看過電影。
他還記得前世看加勒比海盜的時候那艘黑珍珠號,因此在他的奮筆疾書下,立馬就畫出了黑珍珠號前後左右的四個外形圖。
好皇兄一直在他旁邊看著,見圖紙畫完,吹了吹墨跡後便說道:
“這戰船能裝備這麽多火炮?還有這船帆,怎麽是鼓起來的?”
“啊?”聽到好皇兄的話,朱由檢愣了一下,解釋道:
“西洋人的船和我們不同,他們的船使用軟帆,所以每次操作都需要解開船帆。”
“這軟帆的有點是吃風大,速度和負載有很大的優勢,如果在海上遇到小風暴也安全。”
“不過缺點在於操作複雜,需要大量船員,升帆時間長。”
“那按照弟弟這麽說、用硬帆和軟帆相互結合一下不就能減少操作的複雜性了嗎?”朱由校看著圖紙,開始琢磨了起來:
“軟帆硬帆倒不是什麽問題,主要是這船艙……”
朱由校頭疼了起來、他哪裡會做什麽船啊,而且現在看來,自己的弟弟對船也不是都不懂,如果自己說錯了,恐怕會讓他失望。
一想到朱由檢失望的模樣,朱由校立馬故作玄虛了起來:
“這船問題不大,難度也不大,就是弄木頭需要不少時間,如果有合適的木頭……”
聞言、朱由檢還以為造這船真的那麽簡單,心中佩服好皇兄做的一手好木工之余,也不由拍胸口道:
“這個簡單,哥哥叫人告訴暹羅國王,在暹羅國內叫人找一種高十丈以上、叫做胭脂樹、紫柚木、血樹的樹,然後把它齊根砍下來送到廣東,叫廣東水師運到京城就行。”
胭脂樹、又稱柚木,是世界著名的珍貴木材,它是唯一在海水浸蝕和陽光暴曬下不會發生彎曲和開裂的板材,鄭和下西洋的航海船隻就全部是用柚木打造的。
眼下大明國威還在,只要傳話暹羅國王,按照暹羅國對大明這麽恭敬的態度來看應該不會拒絕,並且還會趁著這個機會來朝貢也說不定。
“額……好……”聽到自己弟弟有解決一個問題,朱由校隻覺得自己恐怕真的要去學做船了。
“咳咳!行了、我會叫暹羅國王運你說的紫柚木來的,大概一年才能運到吧……”朱由校有些心虛,隨後又咳嗽道:
“反正弟弟等好就行,不就是三千料的西夷船嗎?小事情罷了!”
“真的?”朱由檢沒想到好皇兄居然這麽自信。
“當然……”朱由校在追問下持續心虛,隻覺得要是再被問下去,可能作為兄長的威嚴就沒有了,因此連忙道:
“好了、這種小事不用花這麽多時間商量,先吃飯吧”說罷、朱由檢就示意人傳膳。
這麽一示意,朱由檢就沒有機會追問了, 而朱由校也叫人抬來了他前幾天做的一張八仙桌和椅子,不斷地為朱由檢介紹著自己的傑作。
不過不得不說、他所製作的各種家具的確精巧絕倫,出人意料。
不止是桌子椅子,朱由校還拿出了外廷三大殿的圖紙,對著朱由檢說著自己的想法。
這圖紙是他一筆一劃花出來的,十分精妙,而朱由檢見他這麽高興,也願意當一個聆聽者。
不過,沒等建造三大殿的具體想法介紹完,一道道晚膳就擺上了桌。
胡椒醋鮮蝦,燒鵝,火賁羊頭蹄,蒜醋白血湯,蒸鮮魚,炙蛤蜊、炒鮮蝦、田雞腿、筍雞脯,還有一道菜是把海參、鰒魚、鯊魚筋、肥雞、豬蹄筋一塊燴成一道菜,聞起來十分鮮美。
“這是我自創的海鮮燴菜,弟弟可以嘗嘗好不好吃。”
見到最重要的一道菜上桌,好皇兄連忙咽了咽口水,隨後給朱由檢夾了不少菜。
倒是朱由檢,看著這一桌子肉菜,不見一道綠色,也不由關心道:
“肉菜雖美,但是哥哥也不能隻吃肉菜,不吃蔬菜。”
“怎麽了?”朱由校一邊吃著燒鵝肉,一邊都囔著詢問。
見狀、朱由檢只能和朱由校解釋了一下飲食對於人的壽命問題,特意說道:
“雖然吃菜不一定能長壽,但是隻吃肉的大多短壽。”
當朱由檢這句話說出,朱由校瞬間覺得碗裡的豬蹄筋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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