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化衛黃冊軍屯田32萬6400畝,實查51萬4369畝3分,其中軍屯田39萬3535畝,民田12萬834畝。”
“黃冊軍戶5600戶,民戶4632戶,口51160人”
“實查軍戶16735戶,口76981,民戶6245戶,口29976”
“密雲衛黃冊軍屯田28萬畝,實查35萬2200畝……”
二月二十一日,持續了半個月的裁撤衛所、丈量田畝開始取得了回報。
從今日一早開始,就有源源不斷的衛所新黃冊被送到燕山大營的禦馬監衙門後院。
這是朱由檢要求的,每清查完一個衛、一個所,就必須將黃冊送往燕山大營,供自己翻越,如此才能提早分田。
眼下是春季,如果分田不提早,只會消磨各地衛所百姓的耐心,引起暴亂。
但只要有一處衛所分田,便能安撫住所有衛所百姓的心。
朱由檢躺在椅子上,用蒲扇遮著臉,好似在睡覺,實際上卻是在腦中飛速心算各地的屯田。
在他旁邊,王承恩和幾個善於算術的錦衣衛不斷記錄,各地衛所的詳細情況,直到所有的衛所屯田都念完了後,他們再度計算了兩刻鍾,隨後校對過後,王承恩才開口道:
“殿下、算完了,目前一共清查了十四衛六所的軍屯田。”
“一共是軍戶23萬6320戶,口101萬6179,軍屯田616萬1779畝5分。”
“民戶5萬3641戶,口22萬8840,民田89萬6609畝9分。”
“嗯……”聽到這話,朱由檢接過帳本,隨後開口道:
“先按照參軍將士的人數來分田,參軍者每人家中一人四畝,另外將士本人十畝。”
“屬於普通百姓的民田不用管,被侵佔軍屯田的民田收回來,然後按照軍戶和百姓一人三畝分田,剩下的田歸禦馬監預備田。”
“預備田交給百姓幫忙打理,與禦馬監四六分,百姓四,禦馬監六,提供耕牛給他們。”
“至於預備田、旱田用來做馬場,其他的田用來種糧食和豆子。”
“後來參軍的將士,發田從預備田之中發放。”
朱由檢的話說完,王承恩就對照了一下
“殿下、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十八衛六所分地後,應該還有百來萬畝預備田。”
“照這麽下去,四十八衛六所全部裁撤後,應該能有四五百萬畝預備田,拿出兩百多萬畝來做草場並不難。”
說到這裡、王承恩高興了一些,笑著說道:
“兩百多萬畝草場,加上原本的草場,僅憑草場就能養活六萬匹軍馬了。”
“如果再種上一百萬畝豆子的話,能產出九十萬石左右的豆子,加上皇莊和其他耕田的,應該能有一百二十萬石豆子。”
“草束加上豆子,養活二十萬軍馬應該不成問題。”
“二十萬軍馬嗎……”聽到這話,朱由檢心中歎息,心想還是太少了。
在他的想法中,上直十六衛軍的四騎衛就需要近乎九萬軍馬,才能保證一人四馬。
剩下的十三個衛,水軍三衛以外,其他十個都是步騎混合衛,每衛五千六百人,其中左右兩掖的騎兵是兩千人,需要八千軍馬。
因此、十三步騎混合衛就需要八萬匹軍馬。
除了他們,還有上直十二營,每營三千零三十一人,步騎混合,配有一哨騎兵,一哨五百四十五人,需要兩千一百八十匹軍馬,十二營共需兩萬六千一百六十匹軍馬。
也就是說、上直十六衛軍加上直十二營,
一共需要二十萬余匹軍馬。這只是軍馬,還有駑馬和挽馬。
十二營是拱衛營,不需要這些都可以,但上直十六衛軍不行,十三個混合衛軍的步卒是三千六百人。
作為外征的衛軍,步卒出兵所需要運送軍糧和甲胃,因此一人配一馬就需要四萬六千八百匹駑馬,另外還有拉拽火炮和石彈、火藥的挽馬,最少每衛六百匹,這又是七千八百匹。
算下來,朱由檢眼下還有兩萬軍馬,六萬有余的挽馬、駑馬沒有草場。
軍馬用豆子混合養的話,三十畝足夠了,而挽馬和駑馬分別需要十畝和二十畝,差不多就是還有一百六十萬畝左右的空缺。
“頭疼啊……”
朱由檢用蒲扇蓋住了自己的臉,隨後又拿起蒲扇,對王承恩道:
“寫信告訴化淳,叫南場一些佃戶每人種半畝豆子。”
“是!”聽到這話,王承恩連忙叫人去寫信,而朱由檢算了算,如果是每人種半畝豆子,那麽南場每年差不多能為北場提供近四十萬石豆子。
《輪回樂園》
有了這批豆子,差不多就能騰出草場給剩余的挽馬和駑馬,以及軍馬了。
“我們的人招募的怎麽樣了?”朱由檢躺著,隔著蒲扇繼續詢問,而王承恩也笑道:
“眼下算上孫指揮使招募的人,全軍已經達到十萬六千三百余人了,還缺五千五百多人。”
“嗯,招募到了之後,叫孫應元和滿桂好好訓練,至於甲胃的話……”
朱由檢沉吟片刻,才詢問道:
“我們還有多少庫銀和倉糧?”
王承恩見朱由檢問這個,叫人拿來了帳簿,翻閱了一會兒後便開口道:
“眼下還有庫銀61萬4054兩、軍糧148萬7457石。”
“不過各地衛所的所獲頗多,應該能在一個月後填補一下禦馬監。”
“另外這段時間販賣蜂窩煤所獲的羊馬也南運了,估計能收獲三十多萬兩銀子,預計四月押運到燕山大營。”
“眼下禦馬監的各類牲畜、牛馬幾何了?”朱由檢聽聞,便接著詢問。
對於這點,王承恩匯報的就更高興了,笑著道:
“去歲接管禦馬監是,帳面上有軍馬三千二百余匹,種馬一千四百余匹,母馬六千七百余匹。”
“此外、還有耕牛六千四百三十二頭,羊二萬四千隻。”
“另外還有駱駝三百余頭,暹羅進貢的大象三十四頭,驢六百四十五頭。”
“皇莊中有耕牛兩萬六千余頭,挽馬七千余匹,駑馬一萬四千匹,驢四千多頭。”
“豬四萬六千頭、水雞二十萬隻,活鴨七萬,活雞十七萬四千余隻,鴨四萬六千余隻、鵝五萬三千余隻。”
“眼下過去了近五個月,帳面的牲畜牛馬也就更多了。”
王承恩翻出記載牲畜的文冊,然後一字一句匯報道:
“眼下禦馬監,接受了薊鎮的軍馬後,一共有軍馬二萬九千四百二十七匹,種馬四千二百六十三匹,母馬三萬七千七百零四匹。”
“此外、還有耕牛七萬五千二百九十二頭,羊六萬三千四百三十七隻。”
“挽馬一萬三千六百九十一匹,駑馬三萬零五十九匹,驢七千二百三十五頭。”
說到這裡、王承恩頓了頓,又道:
“另外、專門供皇宮食用的駱駝三百九十四頭,暹羅進貢的大象三十六頭,驢七百九十三頭。”
“養殖的官場擴展到六十八所,每所一千三百六十處,一共有豬十三萬六千余頭、水雞一百七十二萬余隻,活鴨一百九十七余萬,活**十七萬四千余隻。”
“另外、專供皇宮的鵝,也達到了九萬七千二百余隻。”
“養殖場的規製變了?”朱由檢愣了愣,他記得他沒有下達改規製的命令,隻叫建立三百處養殖官場才對,現在卻多出來了一個所。
“奴婢該死……”王承恩聞言,便起身跪在了地上,低頭回答道:
“奴婢認為直接管理三百處官場太過於繁瑣,因此就在官場上設立了所,一所十處官場,每處官場或是二三座山、或是二三處山坳,每處官場養家禽數千隻,豬牛百余。”
“官場去歲就一直在擴充,原因是在喂養得當後,各類家禽和家豬繁衍太快導致。”
王承恩樂在其中,一不小心就把養殖場做大了,這是朱由檢沒有想到的。
但他更沒想到的是,王承恩隻說了自己的過錯,卻沒有提到自己做出的事情,為禦馬監的將士取得了多大的貢獻。
朱由檢躺著、抬起蒲扇拍了拍王承恩道:
“起來吧,你這事情做的不錯,就是這麽多家禽牲畜,每日要吃多少糧食?”
“眼下家禽四百六十余萬隻,每日約吃三十六萬斤米,一百二十三萬斤麥麩,差不多是米兩千三百石,麥麩近七千九百石。”
“家豬需要每天吃吃兩千石麥麩,以及一萬個雞蛋。”
“雞蛋?”朱由檢愣了愣,這什麽玩意?豬都吃上雞蛋了?
“是的殿下……”王承恩說起這個就來了興趣,對朱由檢解釋道:
“家豬若是一直吃麥麩,就會常常啃咬磚塊、食槽,吃食量逐漸減少,嚴重時臥多立少,後腿坐地,行動困難。”
“一般這種時候,都是弄一些雞蛋拌著麥麩給豬吃。”
這不就是缺鈣麽……聽到王承恩的話,朱由檢還以為是什麽呢,沒想到是缺鈣。
不過……
“按照你這麽說,那麽每日這官場的花費,不是近一千五百兩銀子了?”
朱由檢的質疑提出,而王承恩立馬道:
“不用這麽多、反而眼下官場每日能為禦馬監添收數千兩。”
“原因便是如此多的雞鴨、每日產蛋數十萬,偶爾多的時候甚至產蛋近百萬。”
說到這裡,王承恩苦笑道:
“眼下實在是沒有那麽多地方擴給官場了,從昌平到密雲,一百六十裡地,上千座小山矮丘都開辟了官場,因此每日除了燕山大營和燕山所的雞鴨蛋,其他百余萬雞蛋都是運往各地賣出。”
“眼下、順天府一帶的雞蛋已經從五文一枚,降到了三文……”
“奴婢正想請示殿下,停止向外購雞,吃禦馬監自己的雞呢……”
“這麽多雞鴨,沒有生病的?”朱由檢很好奇,在他映像裡,雞瘟這玩意殺傷性很大的。
然而、王承恩卻無奈的解釋道:
“偶爾也有官場的雞遭受雞瘟,但畢竟每處官場就兩三千雞鴨,並且還圈了好幾座山給它們放養,加上官場的民夫會巡山殺狼,因此減少的有限。”
“如果有一處官場的雞鴨全患上了雞瘟而死,那麽便將官場清理乾淨,所有雞鴨的屍體掩埋焚燒,隨後從其他官場遷移數百隻過來,不用幾個月就能繁衍到數千。”
“只要糧食和麥麩足夠,就是把燕山所有山脈用來養雞,也是養得起的……”
“額……”聽著王承恩這話,朱由檢屬實沒有想到,人少山多的好處會是這個。
不過想想也是,幾千畝的山林圈起來,就養幾千隻雞,還關在上百間不同的雞舍裡,這怎麽可能天天雞瘟。
其實這也就是朱由檢對於古代養雞的發達不了解,事實上就《西京雜記》記載,西漢時曹元理給陳廣漢計算家產,稱其“千牛產二百犢,萬雞將五萬雛”。
養雞數萬,規模已經很驚人了,但這只是西漢時期,陳廣漢一家養雞的規模罷了。
僅僅民間大戶,養雞就能如此龐大,更別提《越絕書》中記載越王勾踐和吳王兩人為了軍隊和王宮專門養雞的養“雞山”、“雞陂墟”了。
在春秋戰國時期,二人不過佔據了半個江蘇和浙江,便養雞數十萬,更別提之後逐漸發展迅猛的唐宋養殖業了。
只是歷史上,從沒有人像朱由檢、王承恩這麽搞,隨便圈地,圈地就養雞,只要糧食夠,就往死裡養。
估計就眼下禦馬監的養雞場規模,便是往後百年也沒有人能超越了。
震撼之余,朱由檢也滿意的開口道:
“要是按照你這麽說,便是眼下近十二萬兵馬的肉食,也能輕松供應了。”
“這倒是還達不到……”聽到朱由檢這麽說,王承恩很認真的說道:
“眼下、十二萬兵馬,每日要吃雞四萬隻,而一隻雞從雞蛋孵化到養大,最少需要四個月左右。”
“四個月,大軍最少要吃四百八十萬隻雞,以禦馬監的官場雞鴨,頂多夠吃一個半月罷了……”
“……”不聽不知道、一聽之後,朱由檢才發現,原來自己對於養雞的知識這麽貴乏。
他忘記自己在古代了,沒有現代的速成肉雞,只有速度很慢的本土雞。
不過這麽一看,王承恩似乎很適合乾養殖場啊……
想到這裡、朱由檢端著臉,嚴肅道:“承恩!”
“奴婢在!”王承恩抖了抖,以為要被罰了,然而下一秒、一把蒲扇搭在了他的頭頂,他不解的抬頭看向自家殿下。
“養雞的重任,就交給你了!”朱由檢一臉莊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把禦馬監未來十二萬兵馬托付給王承恩了。
“這……奴婢領命!”王承恩一愣,隨後傻乎乎的接令。
至於朱由檢、他把蒲扇收到了臉上,對王承恩道:
“這雞鴨,你多養一些,眼下有了這麽多田地,完全可以沿著燕山腳下,將薊鎮、遵化、永平等地的燕山山脈拿來圈地養雞,給你個命令。”
“兩年後,我需要看到五千處官場!”
“五千處?”聽到這句話,王承恩舌頭都差點咬斷,只能連忙提醒道:
“殿下、那就是上千萬隻家禽和數十萬豬牛啊,每日要吃七十萬斤米,三百萬斤麥麩,而眼下一斤麥麩一文,米五文一斤,每日就是花銷六千多兩啊……”
“誒、承恩,你別死腦筋嘛……”朱由檢無奈道:
“上千萬軍屯田,而大部分百姓又種小麥,你可以收北場的麥麩和南場的米啊。”
“另外這上千萬家禽供應十二萬大軍,每日便吃去四萬。”
“也就是每日有幼雛出生,成雞被吃,幼雛的食量怎麽能和成雞比呢?”
“五千處官場,頂多也就維持七八百萬家禽罷了……”
朱由檢也是有點佩服王承恩的腦筋並不快,但還能把養殖場乾好的行為了。
上千萬畝軍屯田,所產出的小麥兩百多斤一畝,一畝能出最少三十斤麥麩,怎麽可能收麥麩還要花銀子呢?直接降低一分田賦,用三四斤米,就能換到三十斤麥麩了。
就眼下禦馬監麾下所收的田賦糧食來說,去了麥子後,都能有數千萬斤麥麩,加上佃戶手中的麥麩,便有二三億斤了。
要是再在山西、北直隸收購麥麩,加上禦馬監兵馬一邊吃一邊養,保持在七八百萬的家禽水平,那還是能勉強養活的。
大明的資源和財政,肯定是不可能讓百萬大軍都頓頓吃肉的。
但如果只是養這千萬家禽,給作為精銳的上直十六衛軍和上直十二拱衛營的十二萬五千六百人吃的話,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況且兩年後、那個時候估計朱由檢已經掃平山西、北直隸、以及遼東衛所了。
用三省之地的衛所軍屯田,不可能存在養活不這千萬家禽,供應十二余萬人馬的局面。
倒是後來的兵馬,便不可能如上直的兵馬一樣,能吃的這麽好了。
這就是資源的一種分配,一方吃的好,一方必然吃的差,或者將兵馬數量減少,來達到用大量資源養少部分人的程度。
朱由檢比較青睞的,還是上直兵馬吃的最好,也做最累、最危險的事情。
其他的地方兵馬,一日一人一兩肉還是勉強能做到的,而他們要做的,便是在地方,威懾文官就足夠了。
“行了、好好養你的**……”
說著說著、朱由檢覺得有點不對,感覺有點像罵人,但還是拍了拍王承恩,示意他好好乾。
王承恩隻當是鼓勵,拚命的點頭,似乎得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任務。
“行了、陪我去軍械所走一趟吧。”朱由檢起身就要走,王承恩也連忙跟上。
由於大營重新建造了夯土牆,擴充了地盤,因此禦馬監後門穿過兩道夯土牆就是軍械所。
軍械所經過朱由檢的特意擴充,眼下有火銃師傅三百人,學徒三千五百人。
雖然留了很大的地方,但眼下只有火銃局有人,至於火炮廠則需要更大的地方,因此特意建造在城中東北角,緊鄰火藥廠。
對於大明工匠來說,想要打造好的火銃並不難,而朱由檢交給他們的燧髮線膛槍設計圖,對於他們來說更是十分簡單。
但問題就是線膛槍經過試驗後,雖然精確度和威力很高,但以這個時代的科技,能製造,卻遠遠無法達到量產的程度,而且射速太慢了,遠不如滑膛槍。
因此、朱由檢的線膛燧發槍計劃破產了,也就導致他直接讓工匠們研究燧發滑膛槍去了。
不過即便大明滑膛槍的工藝十分不錯,但工匠們還是遇到了難點。
其中第一點就是火銃的鑽銃,而第二點便是擊發率了。
只是這些事情難不倒大明的工匠們,鑽銃速度不行就招募足夠多的學徒。
燧發點火率不足,就用上等品質的燧石。
因此、就燧發的滑膛槍來說,研究它,工匠們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就在天啟元年的正月十三投產。
並且在研究燧發槍點火率時,由於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銃管,所以早早弄出了三千支滑膛燧發騎銃,以及一千支滑膛燧發步銃。
這些火銃、都在閱兵儀式上亮相,而距離閱兵儀式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朱由檢一來,負責軍械所的一名工匠就走了上來:“殿下……”
“劉璠、騎銃和步銃怎麽樣了?”朱由檢見到這匠人,便直呼其名的開口詢問。
劉璠見朱由檢詢問,便連忙作揖回應道:
“騎銃目前每日可出銃管一百二,步銃七十,每日能出騎銃一百支,步銃六十支。”
騎銃、步銃,這就是朱由檢為它們取的最簡單名字,而它們的作用,也是應對明軍所需而生產出來的。
騎銃長一尺三寸,雙管滑膛燧發,可以裝兩顆大號鉛彈,也可以裝上鐵砂,然後大面積殺傷敵人。
如果裝鉛彈,最大射程二十步(32米),十步(16米)以內可以打穿布面甲,但無法穿透三重甲,頂多打穿布面甲,就會被鎖子甲卡住,無法傷害到最後的棉甲。
如果裝鐵砂,最大射程十五步(24米),有效能直接把人臉打成篩子的射程是十步。
但這個距離、除了能把臉打成篩子外,對布面甲的傷害基本不大,不過卻很符合明軍騎兵面突的戰術。
想著這些、朱由檢在劉璠的帶路走,走到了正在裝卸騎銃的工位上。
他瞥了一眼騎銃就不再觀看,而是將目光放到了不遠處的步銃裝卸工位上。
步銃、長度四尺二寸,最大射程一百步(160米),但有效射程五十步(80米),三十五步(56米)可以擊穿布面甲,十五步(24米)可以擊穿三重甲。
並且在朱由檢的要求下,火藥局的工匠們將火藥用小稱稱重調配,以標準化的模式裝填到油紙筒中,讓步銃能在熟練的火銃手上達到一分鍾三發的程度。
唯一尷尬的是,由於前裝滑膛槍一些事後發射失靈,因此子彈會卡在銃管內部。
不過、工匠們的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用鐵質的一種螺絲將鉛製的子彈鑽進後取出來。
不得不說、大明工匠的手藝很不錯,只要工錢給夠,他們能造出其他各國望而卻步的質量。
盡管騎銃和步銃的有效射程也不是很誇張,但對於朱由檢來說已經夠用了。
三段擊加盾車、火炮,就足夠正面擊垮同時期絕大多數軍隊了。
十五步的距離,對於穿上三重重甲的軍卒來說,需要四五個呼吸的時間,而這已經足夠他們死上三四回了。
由於技術不夠製造出能與腰刀、長槍對撞的刺刀,因此朱由檢保留了軍中長槍手的位置。
騎銃和步銃威力很大,但並不足以稱霸戰場。
適當的肉搏步卒和火炮還是需要的,甚至朱由檢一直在等待火炮的出現,隨後便要對內喀爾喀動手。
只是火炮的製造太慢了,首先便是有膛線的炮管泥模,目前還有十個月才能用來鑄造火炮,並且不一定能成功。
好在朱由檢也不是特別擔心,畢竟今歲就兩場重要的仗需要他注意。
一場就是三月的努爾哈赤入侵遼沉,一場就是西南有可能發生的奢崇明叛亂。
雖然線膛火槍是破產了,但線膛火炮他還有時間研究。
不需要膛線有很多,只要能和同時期的歐洲人一樣,製造出七八條、乃至十幾條膛線的簡易線膛的火炮就足夠了。
或者說、哪怕研究不出來,但只要改進眼下的火炮藥室問題,那在進攻後金的路上, 那些阻礙行軍的後金石堡和木堡,就只能成為廢墟了。
想到這裡、朱由檢放下了手中的步銃,對劉璠說道:
“步銃和騎銃,你們有沒有試過能打多少次才會炸膛?”
“試過了。”站在一旁的劉璠回應道:
“騎銃七百次左右,步銃一千次左右,可能和火藥填裝的重量多少有關系。”
“嗯……”朱由檢點了點頭,這點次數差不多夠用了,於是便開口道:
“可以多招募人手,但入了這裡的學徒和人手,就必須在北城的山坳之中耕種生活了。”
“殿下放心、草民會好好經營火銃局的。”劉璠拱手作揖,而朱由檢點了點頭,隨後便帶著王承恩前往了火炮廠。
只是可惜、火炮廠還是沒有進展。
估計在膛線火炮泥模可以用來鑄炮之前,這裡的一百多名鑄炮師傅,都只能玩玩研究了……
想到這裡、朱由檢便準備返回禦馬監衙門,但這時、一名錦衣衛策馬衝入了軍械所大門,手中拿著一份加急的文書。
他騎在馬背上四下搜索,隨後在見到朱由檢後,連忙翻身下馬,一路小跑而來,半跪將文書遞出道:
“殿下、遼東發來的八百裡加急,老奴領兵領步騎數萬,分兵八路,向奉節堡、奉集堡、虎皮驛、王大人屯進軍!”
“什麽?!”
王承恩忍不住開口,而朱由檢也心中一凜。
終於開始了、沉遼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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