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大寧中衛城頭、伴隨著留守指揮使的一聲令下,城頭上百位十斤、五斤火炮紛紛作響。
上百顆鬥大的石彈飛出,將企圖進攻城外護城河防禦工事的金軍擊退。
那厚重的千斤盾車,在面對十斤石彈的時候,顯得那麽的脆弱不堪,往往正面被擊中一炮,就會被一瞬間打穿。
不過、打穿之後,石彈的威力也下降,往往擊中一人,便已經泄力。
“可以了、退兵!”
“鐺鐺鐺——”
隨著莽古爾泰的聲音響起,鳴金聲出現,前方大軍開始推回盾車。
從天穹俯瞰,大寧中衛北城外被圍的水泄不通,三萬多大軍和被俘的數千蒙古人如一片黑潮般,讓人心頭壓抑。
莽古爾泰騎在馬背上,身後的馬匹上海掛著一個已經流乾血液的首級。
仔細看去,這首級赫然是面目猙獰的宰賽。
不曾想到,去年這個時候、還隨著滿桂征討清河關,充為先鋒的宰賽,如今已經身首異處了。
他的死去,也就代表土蠻五大部變成四大部了,而明軍也失去了一個馬前卒。
“駕……籲~~~”
阿敏策馬上前、對鳴金收兵的莽古爾泰道:
“南邊三十裡發現了明軍的騎兵,規模不小,估計是滿桂已經帶人出塞,往這邊趕來了。”
“嗯,既然如此那就撤退吧,這次收集的情報已經足夠了。”莽古爾泰應了一聲,雙目看著戰場上那一輛輛被十斤炮擊穿的盾車,眉頭緊鎖。
明軍不止火銃改進了,連火炮也改進了,這麽一來、大金和明廷的差距就更大了……
莽古爾泰心中作想,隨後指揮三萬大軍帶著那數千蒙古俘虜,以及俘獲的數萬牛羊,開始撤離大寧中衛。
大寧中衛的城頭,看著建虜的兵馬撤退,留守指揮使也松了一口氣,直到建虜的兵馬消失在遙遠的天際線,才下令眾人休息。
半個時辰後,當滿桂帶著大寧三衛和三騎衛的兩萬余騎趕回大寧中衛時,看到的只有被城外被炮擊過後的模樣,以及那一輛輛散架的盾車。
雖然有些血跡,但屍首都被人帶走了,這代表明軍沒有撈到任何首級。
不過大寧中衛沒有遭受太多損失,這讓滿桂有些慶幸。
在清點死傷之後,滿桂帶兩萬余騎沿著後金撤退的路線追擊了二十裡,發現追不上後,便只能打馬回府了。
事後、他將遼東鎮裁撤的事情,和宰賽部被全殲的消息上奏給了皇帝和齊王。
奏疏傳回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六月二十二了。
返回京城的朱由檢被朱由校召見,隨後拿出了滿桂的奏疏。
坐在養心殿內,朱由檢靜靜的看著奏疏,而主位上是坐著等他開口的大明天子朱由校。
朱由校的旁邊是他的新寵王良妃,模樣長得很是俊俏,正在為朱由校捶腿。
“有些損失,但不算很大……”
許久之後,朱由檢合上了奏疏,抬頭對自家哥哥說道:
“宰賽此人,當初就騙殺過我大明將領,之前用他是因為無人可用,眼下他被建虜的大軍割去了首級,覆滅了部族,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炒花見到了自己的侄子被建虜這樣對待,恐怕會更畏懼建虜,也會對我大明更加緊密。”
朱由檢話裡並不為少了兩千馬前卒而難過,畢竟宰賽早年對大明的態度也不怎麽樣。
不過相較於他,朱由校倒是皺眉道:
“話雖如此、少了兩千可以作為先鋒的北虜,加上數萬牛羊被擄去,恐怕能讓建虜恢復不少元氣。”
“畢竟當時要裁撤遼鎮,秦邦屏不能動,所以只能讓滿桂和戚金配合,也是無奈之舉。”朱由檢回應道:
“眼下遼鎮裁撤的很順利,除了幾個石堡有叛亂,被很快鎮壓後,其他遼將已經交出了兵馬。”
“之後再調遼東二十八營的三營,加原本的六營新卒給遼西就足夠了。”
“雖然他們心中小心思不少,但畢竟還是可以用的,眼下我大明能領兵一營的將領也不多,先用著,待之後再更換也不遲。”
“另外眼下遼鎮既然已經裁撤,那麽設遼東為行省,開府遼東承宣布政司也就理所應當了。”
朱由檢終於提及了為遼東設立行省的事情,而朱由校聽後,先是抓起旁邊王良妃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示意王良妃按捏肩膀的同時,亦開口道:
“弟弟準備怎麽設遼東行省?”
對於自家哥哥的一系列舉動和提問,朱由檢波瀾不驚道:
“暫時將遼東行省治所設為沉陽府,而沉陽府下轄沉陽、鐵嶺、開原、撫順、奉集等五縣,遼陽府下轄遼陽、海州、蓋州、鞍山四縣。”
“廣寧府下轄廣寧、義州、凌河、寧遠四縣,金州設為府,府縣旅順,下轄複州、歸服,合計三縣。”
“隨後是大寧府、將大寧中衛改為大寧縣,大寧前衛改為遼中縣,大寧後衛改為遼河縣。”
“最後的是鎮江府、下轄鎮江、寬甸、鳳凰三縣,合計六府二十二縣。”
朱由檢早就把遼東的行政區域想好了,並且從中將不少資源類型的石堡、驛堡提升為了縣。
比如鞍山、奉集、撫順、凌河、寧遠、旅順、歸服、寬甸等石堡,都得到了提升。
鞍山和奉集不用多說,兩個是鐵礦資源地,而撫順又是沉陽門戶,凌河和寧遠則是遼西走廊上重要的兩個城市,歸服則是耕地資源,而寬甸是遼東東大門,旅順則是重要港口。
因此這些都是十分重要的地方,在偌大的遼東,隻設置六府二十二縣已經算是比較少的了,主要還是當地的人口撐不起太多府縣。
而對於朱由校來說,他沒有懷疑自家弟弟的可能,並且這六府二十二縣的規模也並不大,因此他對朱由檢開口道:
“弟弟有沒有什麽看中的人,可以調到遼東去的?”
“還真的有。”朱由檢笑道:
“今年科舉裡,臣弟早早就看上了常州府出身的進士盧象升,因此想調他前往遼陽府擔任知府。”
“另外、之前擔任楊鎬幕僚的茅元儀也不錯,可以調往沉陽府沉陽縣擔任知縣。”
“國子監裡有一個叫做沉廷揚的也不錯,聽聞精通海運,臣弟準備調他前往金州府,擔任旅順知縣。”
“此外還有少詹事孫承宗,若是哥哥願意割愛,可以調他前往沉陽,任沉陽知府。”
“有這些人的文牘嗎?”朱由校好奇的提問,而朱由檢也早有準備的讓曹化淳拿來。
曹化淳從袖子裡拿出四份文牘,小心翼翼的遞給了朱由校。
朱由校接過後,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一遍這群人的生平和經過,最後才道:
“孫講師能力尚可,不過擔任知府有些屈才了。”
“既然升任布政使司,那麽就讓孫承宗擔任遼東右布政使,袁應泰為左布政使,熊廷弼繼續經略遼東。”
“盧象升這人的奏疏我有印象,我記得當時吏部將他調任戶部主事,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前往遼陽府擔任知府。”
“若是他願意,調任也無妨。”
說到這裡、朱由檢拿起最後兩份文牘道:
“倒是這沉廷揚和茅元儀,雖說有些才乾,但初次為官就作為兩地知縣,多少有些不合禮製了,先暫代兩縣知縣吧,若是有了功績在提拔也不遲。”
“臣弟多謝皇兄……”聽到朱由校的話,朱由檢知道事情成了,於是立馬作揖高聲唱禮,模樣誇張極了。
朱由校見他這副不著調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才道:
“這遼東設立行省的聖旨若是下發,恐怕我又要被那些群臣煩擾不少。”
“哥哥受累了……”朱由檢繼續高聲唱禮,抬手作揖。
“行了……”看著朱由檢的模樣,朱由校放下了文牘道:
“南邊沉有容還沒到濠鏡,紅毛夷便撤走了,你委任的那個黃龍已經登上了大琉球,還和土人打了一仗,這事情你知道吧?”
“臣弟自然知道。”朱由檢老老實實回應。
黃龍在十天前就登陸了大琉球,並且在朱由檢定下的北港(基隆)登陸,與當地的土人打了一仗。
不過在明軍的火器下,所謂的土人往往都是在頃刻間被擊敗。
黃龍也按照朱由檢的話,讓人放走了這些土人,並讓四夷館的翻譯告訴這些土人,大明不是紅毛夷,來到這裡是為了帶來文明和文化。
如果他們願意在大明建設的府縣內生活,大明可以幫他們蓋房子,給他們提供耕牛,教授他們如何耕種。
如果他們不願意在府縣生活,而是要回高山上生活也沒有問題,大明會給他們發一塊代表自己身份的牌子,憑借牌子他們可以來大明的府縣販賣東西,購買物資。
並且翻譯也說明了,大明如果不在這裡駐扎,紅毛夷之後會卷土重來,繼續在琉球府擄掠。
不僅如此、他們還拿出了一些黃龍早就準備好的,關於歐洲人在南洋製造的一些殺戮畫冊。
不過、即便如此,土人之中的一些部落,還是有襲擊大明將士的現象。
對於這些現象,黃龍也很好的按照出發前朱由檢所說的做,命令全軍反擊,同時布告其他比較歸順的部落,告訴了他們被剿滅的部落是因為什麽才被剿滅的。
眼下的時間還很短,不過十來天的時間,估計黃龍全用來打關系了。
至於禦馬監的糧食會在冬季來臨前,運往北港的臨時港口,隨後才會開始強製遷移沿海三省養濟院的懶漢和孤兒。
不同的是,懶漢遷移就要開墾田地,而孤兒會在北港的新學府內就學。
琉球的情況,黃龍也回信告訴朱由檢了,簡單來說要比大寧好太多了。
只要有足夠的畜力、人力,三年就能開墾出和遼東一樣的耕地,畝產也會在反覆的耕種和堆肥中提高上去的。
想到這裡、朱由檢也對自家皇兄開墾道:
“琉球一事,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眼下就是請皇兄將開海的資格由月港轉交到南港和北港了。”
南港和北港,這是琉球府南北兩個大港,位置是後世的基隆和高雄。
如果將開海貿易的資格交給這兩個港口,那朱由檢也就有名義禁止私人海貿,由禦馬監壟斷近海貿易了。
對此、朱由校並不看重,他聽到自家弟弟的話時,便轉頭對站在門口的魏忠賢道:
“下旨、罷廣東、浙江、福建三省市舶司,於琉球府開設南北港市舶司。”
“奴婢遵旨……”魏忠賢眼下是不敢在說什麽胡話了,對於皇帝的吩咐,都是老實交代。
朱由檢見自家皇兄下旨的聲勢這麽浩大,又專門開設市舶司給南北港,當即便開口道:
“如果要開設南北港市舶司,那臣弟還是請將旅順的沉廷揚調往琉球府,命黃龍擔任市舶司提舉,沉廷揚擔任副提舉。”
“嗯?也行。”朱由校聽到自家弟弟居然要把沉廷揚調到琉球府,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頭同意。
不過點頭之後,他還是提醒道:“讓他暫代副提舉吧。”
“多謝哥哥,請哥哥放心,不出三年,琉球市舶司一定能給哥哥湊足修建三大殿的銀子。”朱由檢也懂得怎麽討自家哥哥歡心。
可以說、如果不是自己堅持,恐怕自家哥哥早就撥銀子修三大殿去了。
想著、朱由檢也起身道:“這次臣弟會在京城待三天,之後會繼續返回燕山大營的。”
“嗯?有什麽事情著急回去嗎?”朱由校不解開口,而朱由檢則是笑道:
“主要是準備弄一些小玩意。”
“小玩意?”聽到這話、朱由校眼前一亮,隨即對朱由檢綻放了笑容:
“弟弟不如交給我,讓我來研製?”
“哥哥來研製?”朱由檢愣了一秒,有些尷尬。
“哥哥還是先把自行車和紡織機、織布機先弄出來吧。”
“那些小玩意,我花些時間就能弄出來。”朱由校不滿道:
“弟弟不信我能弄出來?”
“倒也不是……”朱由檢遲疑回應。
“那就說好了,弟弟給我圖紙,我來弄。”朱由校一擺手,隨後不給朱由檢反駁的機會,便對朱由檢道:
“這時間不早了,今天我還要和裕妃聊些事情,弟弟先下去吧。”
“時間不早?”朱由檢看了一眼明亮的窗外,隨後又看了一眼小臉俏紅的王良妃,當即在心中啐了一口,隨後起身作揖回禮,帶著曹化淳離去了。
只是他還沒走出宮門,就聽到了王良妃求饒的聲音,讓他在出門時對門口的劉若愚和王體乾道:
“若是哥哥說要用什麽藥,記得別同意,就說是我說的。”
“額……是……”聽朱由檢這麽說,兩人一臉窘迫,但還是硬著頭皮應下了。
朱由檢又問道:“太醫院的人,都更換了吧?”
“回殿下。”劉若愚道:
“陸指揮使請來的那幾個人,都入了太醫院了。”
“那就行。”朱由檢聽聞事情妥了,也就不再擔心了。
在錦衣衛改組後,除了情報上的靈通外,或許就是搜羅天下名醫這點最讓朱由檢滿意了。
李中梓、吳有性、趙獻可、張介賓、陳實功、王肯堂、武望之、繆希雍等十余名內外科的名義都被他搜羅到了。
朱由檢以傳授醫道為由,將他們帶到了京城,隨後在燕山所不遠處開置了一所燕山醫學,將十余名名醫放置其中,還讓他們去兩所燕山所挑選合適的弟子。
最後選出三百余人,跟隨他們在身邊學醫。
其中朱由檢和外科大夫陳實功聊得最多,畢竟外科這東西,才是朱由檢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多少將士死於戰場下的炎症?以及多少因為骨折而無法治愈,落下終身殘疾的人?
因此、朱由檢將自己對外科的理解和陳實功仔細聊了聊,最基礎的便是血型和輸血的問題。
雖然朱由檢不知道怎麽驗血,但他可以提出這種見解,並且他也承諾了會弄一些死刑犯的屍體給陳實功和眾多學子學習解刨。
這十余名名醫的待遇,朱由檢也給的足夠高,年俸五百兩,足夠在京城買十件院子了。
不過他們還需要輪班在皇宮內班值,通常是一月一換,每次換班三人,分別擔任院使、院判,負責皇帝的健康。
因此、朱由檢也不怕有人會在藥裡動手腳,因為所有人的家屬都有錦衣衛監察司保護。
在交代完之後,朱由檢便帶曹化淳返回了自己的勖勤宮。
回到勖勤宮的他,準備著手對一些燕山所教材的改進。
他坐在椅子上、旁邊是為他研磨的楊媛愛,以及端著茶水的楊愛。
看著自家殿下在文冊上寫寫畫畫的模樣,楊愛好像很感興趣的模樣。
趁著楊媛愛去泡新茶的時候,楊愛特意墊了墊腳尖,而朱由檢見狀側頭看過去,楊愛立馬小心翼翼的低下頭。
“怎麽?感興趣?”
朱由檢開口詢問,楊愛卻害怕的低下了頭,恨不得把頭埋到衣服裡。
由於扎著兩個衝天鬏,還綁著紅布,看起來跟朱由檢印象裡的哪吒一樣,十分可愛。
“殿下問你話,你說便是了。”
見楊愛膽小不敢開口,站在對面的曹化淳笑著勸說,而楊愛見自家提督開口,便抬起頭,帶著無辜的眼神點了點頭。
看著這模樣,朱由檢從他手裡接過茶水,放在桌上的同時,伸手把她抱到了腿上,對她道:
“識字否?”
“阿姐有教……”楊愛小聲開口,而這時楊媛愛也端著茶水走回了書房。
“殿下恕罪,小妹不懂事……”楊媛愛見自家妹妹坐在自家殿下腿上,當即嚇得跪在了地上。
“我又不會幹嘛……”朱由檢繃不住了,隨即開口道:
“你也起來吧。”
說罷、在楊媛愛起來的時候,朱由檢對楊愛道:
“我說、你寫,不會的字就問你阿姐,知道了嗎?”
“嗯……”楊愛點了點頭,隨後朱由檢把筆交到了她的手上,開始一字一句的說著自己想說的話,楊愛也一字一句的跟著寫。
不得不說、雖然年紀小,但是楊愛寫的字還是比較工整的。
盡管有的字不認識,但她一抬頭,楊媛愛便小心翼翼上前,接過筆,替她代寫了字。
寫完之後,朱由檢還詢問一句:“記住了沒?”
楊愛則是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隨後接過筆繼續順著朱由檢的一字一句寫了下去。
寫到一半的時候,朱由檢抬頭對曹化淳道:
“讓人做些點心來吃。”
“奴婢領命……”曹化淳走出書房,對門口的隨堂太監招呼了一聲,隨後返回書房。
就這樣過了半刻鍾,朱由檢沒等來東宮庖廚的點心茶水,倒是等來了崔應元。
“殿下、南鎮撫司指揮同知,崔應元求見。”
隨堂太監走進書房,作揖行禮,而朱由檢頭也不抬道:“讓他進來吧。”
隨堂太監聞言回禮後退下,隨後崔應元便走了進來。
“殿下千歲!”崔應元進屋便作揖行禮,而朱由檢抬頭對他道:
“起來吧。”
“謝殿下。”崔應元看著自家殿下抱著一個小女孩,有些疑惑這女孩怎麽穿著宮女的衣服,但沒有多想,便作揖開口道:
“殿下、聞香教的事情,有些眉目。”
“說來聽聽。”朱由檢皺了皺眉,而崔應元也道:
“那徐鴻儒躲入鄆城受災百姓之中,秘密布施的同時,準備著手……”
“等等。”朱由檢叫停了崔應元,隨後把楊愛從腿上抱了下去,對楊媛愛道:“帶你妹妹去沏茶吧。”
“奴婢領命。”楊媛愛知道,接下來的話不是她可以聽的,於是果斷帶領自家妹妹離去了。
在他們離去後,朱由檢才轉頭看向了崔應元道:“繼續。”
“是!”崔應元低下了頭繼續道:
“徐鴻儒等人籠絡了一些災民和漕工,在打探到驍騎等衛北上的消息後,徐鴻儒與副教主王好賢、於弘志等人約好十月初三那天在河南歸德、開封、山東鄆城等地同時叛亂,教徒十余萬。”
崔應元低頭說出自己的打探,心中也有不少波瀾。
說實在話、如果不是齊王提醒他,恐怕他根本就不會注意山東的這個聞香教。
現在不曾想隨便一調查,這邪教居然已經發展到了部眾十余萬的程度。
崔應元心中駭然,不僅是他,便是連旁邊的曹化淳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種情況下,倒是朱由檢變現的十分平靜。
如果他沒有記錯,徐鴻儒叛亂應該是效彷黃巾之亂,準備在北直隸的薊州、河間,山東的鄆城,滕縣,以及山西、河南等地叛亂。
不過和黃巾之亂一樣,他們被叛徒出賣,於是只能提前叛亂。
只是因為自己整頓了北直隸和山西,因此北直隸和山西的百姓中,大部分都分到了田地,因此土地兼並的矛盾大大緩解。
所以叛亂在北直隸和山西沒有了叛亂的土壤,而徐鴻儒也就加大了對河南的滲透力度。
就目前來看、如果徐鴻儒真的在山東和河南起義,那麽無疑會嚴重威脅到朝廷的漕運,導致北直隸陷入糧荒。
但眼下北直隸和山西的兵馬甚多,而禦馬監的糧食也足夠多,朱由檢想要圍剿徐鴻儒簡直輕而易舉,不過……
朱由檢想起了山東和河南等地的藩王,以及那群高高在上的江南士紳,因此不由嘴角一挑。
“這倒是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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