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增設新的衙門……”
“這次算是仁政,也算解決了養濟院裡那群吃朝廷白飯和一些老弱婦孺的生計吧……”
五月初二,當朱由檢的令旨下發到京城,工部又有得忙了起來。
好在這次設置的是局,而非司,不然他們估計要暗戳戳的譏諷朱由檢了。
自從朱由檢執掌權柄,齊王府干涉內閣以來,中樞衙門以部、司、局三等劃分。
眼下大明有六部,三十五司,八十六局,其中有十九司是地方行省的布政司衙門,剩下的十六司才是隸屬中樞的直屬衙門。
十六司裡,有市舶司、鹽課司、茶課司、酒課司、礦課司這樣地位極高的衙門,也有許多清水衙門。
局裡有軍械局、火藥局這樣的重地,也有惠民藥局這種之前被納入體系,無關痛癢的衙門。
環衛局雖然管的人多,但都是老弱病殘,而且瞧著齊王殿下寫下的各項規矩,顯然這工作的惠民意義大於政治意義。
“百分之一,那豈不是又要新募十幾萬人?”
皇宮外廷的文華殿內,施鳳來皺著眉頭開口,而在他面前是顧秉謙、畢自嚴、袁可立、孫承宗四人。
面對不滿,袁可立氣定神閑,坦然道:
“養濟院的人,養著也是養著,不如趁這個機會,讓一些老弱走出來,況且地方上也有不少老婦需要這份活計。”
“國朝一千九百余縣,最低的工價從南京城的十五文到北京的十文,再到雲南、廣西等地的五六文,高低不同,支出也不同。”
“戶部這邊大概推算了一下,即便取其中,募上個十余萬人,算下來也不過就每歲多支出四五十萬兩銀子罷了。”
“今歲鹽課司、酒課司、茶課司和礦課司的賦稅盡數上漲,市舶司和南場的織造局也漲了不少賦稅,這幾十萬兩銀子,對於朝廷來說不算什麽。”
“殿下這麽安排,自然有殿下的道理……”
“老匹夫……”聽著袁可立的話,施鳳來眼角抽搐。
“左一個殿下,又一個道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齊王培養的人。”
施鳳來在心裡暗罵,而顧秉謙和孫承宗、畢自嚴也瞥了一眼袁可立。
說到底、這內閣坐著的人,誰不是借勢才坐上來的?
可問題是,大家借勢,基本上都是借的黨派的勢,哪怕是袁可立和孫承宗、畢自嚴、顧秉謙是經過朱由檢點頭才上位的,但朱由檢也是看他們有勢,坐得穩位置才讓他們上來的。
這幫子老油條,抓住了朱由檢的一個想法,那就是朱由檢個人是不希望武將坐大,從而引起五代十國那樣的亂局的。
眼下的大明,實際上已經有了武將做大的苗頭,首當其衝的便是在南亞為大明浴血奮戰的黃龍。
有錢,有兵,就差振臂一呼了。
這也得虧是大明的將士和百姓對齊王和皇帝尊崇,如果齊王和皇帝失了民心,黃龍完全可以帶著舊港割據,同時和莫臥兒分庭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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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朱由校】 【】
小西洋和舊港、南州這三地的體量可不小,真的算起來,眼下黃龍直接掌控的東西擺在紙面上將是這樣:
一千五百多萬平方公裡的疆域,以及印度中南、錫蘭、舊港、南州等四千萬人口,
十二衛四十五營近二十萬軍隊,耕地一億九千余萬畝,財政歲入折色二千六百余萬兩。 可以說,黃龍手下的地盤,等同於一個小號大明。
如果沒有朱由檢,他在割據的一瞬間,就能憑借眼下的資本,晉升為紙面數據最強大的世界第三帝國,哪怕西班牙和神聖羅馬帝國都在排在他的後面。
正因為如此,朱由檢才會派盧象升去小西洋,同時把南軍都督府的勢力范圍劃到舊港,並且一直把沉廷揚放在舊港。
有這些人在,加上大明七大造船廠都在朝廷手裡,黃龍才沒有了扯旗的機會。
當然,黃龍心底也不願意扯旗,因為朱由檢還在,他對朱由檢的感情,是帶著三分感激,三分畏懼,三分尊敬和一分埋怨的。
感激在朱由檢提拔他,畏懼在他清楚朱由檢想收拾他有多簡單,尊敬在他佩服朱由檢的手段,而那一分埋怨……
自然便是來自朱由檢不坐皇位這一點上了。
黃龍一直都瞧不上朱由校,或者說除了朱由檢,他誰都瞧不上。
他的這點小心思,在一群密切觀察他的人看來,根本就藏不住。
這也是文臣們知道黃龍很容易扇動,但沒有人願意扇動的原因。
說白了,朱由檢在那位置上一天,黃龍便是一天的家奴。
他們也不敢違背朱由檢,但很多時候下面的人不滿,他們也只能給出一些不滿的反應。
朱由檢已經不是當年的政治小白了,他也清楚這群諸黨魁首的難處,也知道他們不想和自己為敵,因此也沒有為難他們個人。
要殺他們很容易,哪怕朱由檢眼下在數百裡外的大定宮,但只要他示意,諸黨魁首都要被解決。
只是解決之後,燕山一家獨大,而之後上來的諸黨魁首,也必然仇視齊王府,這有些得不償失。
施鳳來等人雖然讓人看著生厭,但他們還是沒有膽量乾出一些謀逆事情的,而換上一批人來,那就有些說不定了。
他們就是這樣,關鍵時候就表現得很弱,必要的時候才會強硬一些,但強硬也都往往給朱由檢留足了余地。
袁可立眼下搬出朱由檢,顯然就是在示弱,而施鳳來見狀自然不能反駁,畢竟他把朱由檢都搬出來了。
原本他討論的是政策的問題,現在卻被袁可立拔高到了朱由檢身上,反駁就等同於反對朱由檢了。
或許這種事情,朱由檢聽後會豁達一笑,但燕山的那群豺狗就說不定了……
施鳳來閉上了嘴,而袁可立心裡輕嗤,畢自嚴則是低頭坐著他的鴕鳥,孫承宗無可奈何,顧秉謙老神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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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個老狐狸都閉上了嘴,所有人一言不發。
無奈,最後還是事情最多的畢自嚴打破僵局:
“戶部這邊,今年預計能結余七百四十萬兩銀子,這環衛局也是好事,我支持批紅。”
說罷、畢自嚴拍桉,而袁可立和孫承宗也緊接著拍桉。
“支持”
二人一前一後開口,而施鳳來見二人這模樣,心裡恨得牙癢癢,只能跟著拍桉:“支持……”
四人都支持,除了沐休的黃立極和朱燮元不在場,便只剩下顧秉謙了。
顧秉謙也不用表態,他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行。
既然袁可立幾人已經票擬通過,他自然當著眾人的面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就下發吧,至於環衛局的郎中,便由兵部員外郎的陳子壯調任如何?”
陳子壯是天啟四年依附齊王黨的官員之一,家族是廣州南海的名門,有“一門七進士,四代五鄉賢”的美名。
去年齊王黨轉變為了顧黨之後,他就退出了顧黨,而顧秉謙用他的原因,說白了就是安插一個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的人。
“可……”
施鳳來沒有反駁,因為在他看來,環衛局就是一個苦差。
“可……”
袁可立等三人也先後開口,顯然都瞧不上這個位置,或者又覺得這個位置不影響大局。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批紅下發了……”
顧秉謙緩緩為奏疏批紅,隨後喚來了翰林的學士,將奏疏交由他們轉發。
這麽一來,朱由檢的令旨,便很好的被執行了。
不過執行之後,讓五人聚在一起的話題也就不可避免了。
“都察院入歲以來,前後四個月,抓捕官員兩千八百余人,這些人刑部確定都有罪?”
施鳳來看向顧秉謙,質問著對方,而顧秉謙聞言,面上不善的回應道:
“錦衣衛交的證據,都察院查的人,刑部按照規矩來,有什麽不規矩的?”
刑部在近些年是個苦差事,尤其是陝北民變,朱由檢開始大力反貪反腐開始。
周延儒被安排到這個位置,顧秉謙也有些無奈。
二人的對話相比成德前往大定宮面見朱由檢的時間,不過幾日罷了,但就是這幾日,被都察院轉交刑部的官員便多了上百人。
顯然,向朱由檢表了態後,成德下手下得更狠了。
陸文昭在搜索證據,同時自查錦衣衛和禦馬監,而成德靠證據查人,他們把事情都做完了,最後把人綁到各地刑部,把這堆“屎”留給了周延儒吃。
周延儒是吃下了,但顧秉謙還得幫他擦嘴。
須知被懲辦的這兩千八百多官員裡,有三分之二便是浙黨和顧黨的人,剩下三分之一才是燕山和其他黨派的人。
這桉子等同是燕山斷指,顧黨和浙黨斷臂。
施鳳來想要找個說法,他顧秉謙還想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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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朱由校】 【】
這說法在哪?還不是在大定宮那兩位身上。
任你權謀縱橫,計策蓋世,然而官大一級壓死人,一朝天子一朝臣。
那兩兄弟要辦的事情,誰又能擋得住?
這種時候施鳳來不好好舔舐傷口,跑來故意找茬,顧秉謙能有好臉色倒是奇怪了。
自然,顧秉謙沒露出好臉色,施鳳來也自覺語氣過於強勢,因此不免又繼續補充道:
“是不是需要再查一遍?”
他這話說出,顧秉謙也有些心動,但很快他便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並且說道:
“奏疏已經呈給了大定宮,事情已定。”
“這……”聽到奏疏都交了上去,施鳳來雖然有些氣鬱,但依舊只能閉上了嘴。
二人這副模樣,倒是讓袁可立三人看得十分舒心。
畢自嚴無黨,說他順從朱由檢也可以,說他順從朱由校也可以,說他順從顧秉謙更是可以,總之他在各方勢力左右逢源,為的不過就是把戶部的事情辦好罷了。
至於袁可立和孫承宗?
東林黨數百官員,眼下只剩下了大小貓三十余人,陸文昭和成德的嚴打看似嚴重,然而對他們一點用都沒有。
諸如范景文、倪元路等人都被派往了泰寧三府為官,在京城和長城以內的東林官員,只剩下了袁可立、孫承宗、徐光啟、孫元化和李邦華五人。
偏偏這五人裡,徐光啟還上疏致仕,不日將來京城述職,隨後告老還鄉。
這麽一來,東林官員在長城以南的就四個人,想波及都困難。
至於當初被魏忠賢、崔呈秀誣陷、栽贓的許多東林官員,現在還在雲南、南州面朝紅土背朝天,吭哧吭哧的種地呢。
對於這些官員,袁可立不是沒有上疏請求朱由校和朱由檢赦免他們,然而他的每次上疏都石沉大海。
顯然,朱由檢和朱由校並不想啟用東林黨官員,哪怕赦免他們,也不會讓他們返回原籍。
這也是袁可立在政治上和朱由檢不合的原因,因為兩人的政治理念起了衝突,自然不能像曾經一樣和好如初了。
討論來討論去,所有人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在這個局面下,誰都不能安心。
內閣大臣、六部尚書、五軍都督……
這些位極人臣的人,在百姓和大部分官員看來,已經爬到了極致。
然而他們卻因為朱由校和朱由檢的隨便一道聖旨,隨便一道令旨而擔驚受怕,四處奔波,說不定哪天就要被朱由檢拋棄而告老還鄉。
在他們看來,朱由校和朱由檢應該是大明朝最安心的人。
然而事實也並非如此……
“兩千八百二十五人,一百零九萬畝耕地,還有各種財貨折色後二百三十二萬兩金銀……”
在顧秉謙等人憂愁的時候,朱由檢也坐在長春宮內看著刑部發來的奏疏和處理結果,以及查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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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金銀,朝廷倒是能緩一口氣了。”
朱由校坐在朱由檢的旁邊,撇過頭來看了一眼奏疏內容,有些感歎。
“算下來,他們每個人貪汙了八百多兩銀子,為了這麽點銀子而搭上三族,這也真是……”
朱由校搖了搖頭,而朱由檢聞言卻有種自家哥哥有點不食肉糜的感覺,不免開口說道:
“八百多兩銀子也不少了,哥哥可知北京外城一個力夫需要多少年能賺到八百兩銀子?”
“這……”朱由校遲疑了一下,他還真的很久沒有了解這些了,只是聽說大旱結束後力夫工錢上漲才覺得這八百兩並不多,因此皺眉道:
“百姓自然不如官員,但八百兩銀子,頂多也就四十年吧……”
“不止,得八十年!”朱由檢搖了搖頭,隨後才道:
“哥哥你許久沒有逛逛京城了,眼下民夫的工錢雖說因為大旱結束而上漲,但不過漲回到了天啟六年的水平罷了。”
“這還是京城的力夫,若是偏遠一些,諸如雲南、貴州此類地方,哪怕是民夫,也需要不吃不喝兩百年才能賺到這八百兩銀子。”
“民夫和力夫,已經是各地收入不錯的百姓了,實際上許多百姓的工錢,依舊在五文到三十文之間。”
朱由檢這話讓朱由校愣了愣,他沒想到京城的工錢上漲,卻只是漲回到了天啟六年的水平。
“如今物價如何?與天啟六年相比……”朱由校躊蹴的詢問,而朱由檢聽聞提問也不免有些沉默。
民間的物價如何?這個問題問的很好,但很可惜的是,眼下的物價比天啟六年約漲了三成,而百姓收入卻一文不漲,反而下降了。
“漲了約三成,其中有各方原因,諸如大旱、金銀流入等各種問題。”
朱由檢說到了金銀流入,這個經濟問題,或許朱由校搞不懂,許多大明官員也搞不懂。
即便把畢自嚴拉過來,畢自嚴自己也搞不懂,而朱由檢則是最懂這個問題的人,而這個問題也是他的問題。
從天啟元年至今,海外湧入大明的金銀接近兩億,而大明市面流通的金銀數量也不過二三十億兩。
這些金銀怎麽湧入大明的?朱由檢比誰都清楚。
可以說,朱由檢以一己之力,把原本白銀緊縮的大明,搞成了眼下略微滯漲的大明。
他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才早早的開始儲存金銀來鑄幣。
只是,隨著大明和南次亞大陸的戰爭爆發,源源不斷流入大明的金銀成為了讓朱由檢頭疼的存在。
之前是黃金多而白銀少,但眼下白銀也多了起來。
這些金銀不用,對於大明是損失,對朱由檢更是損失。
正因如此,朱由檢才終止了原本全國官學,隨後戶籍統計,最後銀行突起,發放金銀的全國一次性戰略,而將戰略改為了一省省推進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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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北直隸的戶籍統計還在繼續,我預估會在年末結束。”
朱由檢看著朱由校交代,並且繼續說道:
“今年參與恩科和科舉的學子,人數量大概在三十萬左右,人數少了許多。”
“不過即便如此,這三十萬人中,只要能選出三萬人,那我朝官員數量依舊是正增長的狀態,而落考的人則是會被官學司吸納為教習。”
“北方除去山東外,其余四省四府的紙面男丁數量是一千二百余萬,臣弟估計四省入學的學子數應該不到三百萬人。”
“今歲大概需要十五萬教習,朝廷的支出也會對應的增加二百六十萬兩支出。”
“教習加上官員,一共是十八萬人,朝廷應該會新增不到三百萬兩銀子支出。”
朱由檢把事情都挑出來告訴朱由校,而朱由校聞言卻笑道:
“戶部的奏疏我看過了,他們估計今歲能結余七百多萬兩銀子,弟弟這三百萬兩加上諸如環衛等局的支出,也不過就是四百萬兩不到罷了。”
“朝廷還能結余三百萬兩,況且黃龍讓人運來的那幾千萬兩金銀不是也快運抵天津了嗎?”
“國朝之中有弟弟,吾心甚安。”
朱由校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似乎整個大明朝都在蒸蒸日上,已然迎來了盛世。
不過誰都清楚,大明朝底下隱藏的內部矛盾並不少。
眼下的盛世情況,是朱由檢用戰爭和各種政策緩解了一些民生矛盾而迎來的。
一旦面對更嚴峻的情況,朱由檢無法再緩解新矛盾的話,那大明依舊還是要顯露頹色。
內要賑災治腐,外要開疆拓土……
朱由檢但凡出錯一步,或者少看一眼民間,那大明這艘船依舊有沉沒的風險。
那幾千萬兩銀子是多,地方庫存的上千萬石米麥也很多,但大旱的威力,朱由檢已經體驗過一邊了。
如天啟六年的他一樣,當時他以為大明年入六千多萬石,兩千多萬兩銀子,那大旱雖說艱苦些,卻也能過得下去。
結果顯示啪啪打臉,貪官汙吏在挖牆腳,大旱導致北方絕收,南邊官員也偷拿偷取。
以為分了田地,百姓拿了好處,家裡就有余糧, 哪怕朝廷不賑災,百姓也能挺過這三年的第一波大旱。
誰能知道下面的人為了貪汙,連臉皮都不要了,朝廷減了的稅他們要收,朝廷沒減的稅他們更要收。
陝北民變前,朱由檢以為的陝西是百姓家家有數千斤余糧,艱苦一些便能渡過三年大旱。
結果民變後,現實才告訴了他,陝西那數百萬百姓,是連夠吃一年的米麥都沒有。
如果沒有陝西、山西的貪官汙吏,眼下老奴和黃台吉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朱由檢本來要對付建虜的計劃被這一場民變擊潰,硬生生延遲了三年。
現在三年過去,第四年也過去了五個月,朱由檢只剩下兩年零七個月的時間來覆滅建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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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機會他抓不住,就只有等十幾年後了。
一場波及北方的六省大旱就足夠讓明金之間攻守易形,原本及及可危的建虜多了三年發展時間,眼下都已經靠著馬鈴薯和紅薯實現了自給自足。
再不插手,恐怕到時候就是黃台吉帶著恢復了一口元氣的金軍馬步兵在大明關外馳騁了。
教訓就在眼前,朱由檢必須先安外,才能在接下來治內。
想到此處,他看向了朱由校,深吸一口氣,目光堅毅道:
“哥哥,我準備明年正月準備糧草運往遼東和泰寧府,六月出兵,犁庭建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