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的起始和發展,說白了起始就是數理化的開始和壯大。
數學倒是用不著朱瞻壑,因為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中的最後一項數就是數學。
當然了,現如今的數和後世的數學還沒法比,對比起來甚至還不如後世的初中課程,但畢竟基礎是有的。
真正難的是物理和化學。
物理和化學在古代也有應用,但很少很少,朱瞻壑要做的就是把這個頭給開起來,至於後續的……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朱瞻壑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不行,他能把頭開起來就已經是很好了,至於以後什麽的都不要想。
前幾年在香州府的時候,他倒是抽空寫了一些關於物理和化學的東西,但最開始他是想把自己所學的那些課程給系統性的寫下來的。
但是後來他發現,不行。
一是時間過去太久太久了,他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二是其實在他來大明之前這些東西就基本上都還給老師了,剩下的也就比所謂的常識多一點點罷了。
想要編寫一套系統性的教材出來,這對朱瞻壑的記憶力是一個很大的考驗,除此之外也需要太多太多的時間。
他沒這個時間,所以就只能開個頭。
不過以現如今大明的局勢,基本上只要後世子孫不是敗家到了極致,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陳循是想要勸朱瞻壑的,因為他算是比較了解朱瞻壑的了,知道朱瞻壑這不過是初步的計劃,後面還有後續的。
陳循認為,這種沒有一個保底的投入不是很值得,因為你無法確定還能不能搞出來像白磷蛋這種武器。
但同樣的,陳循也知道朱瞻壑在某些方面其實是一個很固執的人。
此前,陳循曾經就蘇伊士運河開挖一事勸過朱瞻壑,讓他收斂一下,不要殺太多,畢竟挖運河是需要很多人的。
但朱瞻壑還是在帖木兒帝國大開殺戒,由肽男人基本上都沒個差不多了。
所以,這次陳循也沒有阻止。
現如今的大明,能夠經得起朱瞻基的揮霍,沒道理禁不起朱瞻壑的揮霍。
再說了,朱瞻壑可比朱瞻基收斂多了,畢竟也只是花錢花糧食罷了,而朱瞻基是差點兒把大明的家底兒都送給瓦剌了。
不過,雖然有朱瞻基的“饋贈”,但瓦剌現如今的處境並不算好。
元月初十,年前入京朝貢的瓦剌使臣還沒有返回,順天府就又來了一個瓦剌的使臣。
而這次,這個來遲了的瓦剌使臣可是帶著重禮來的。
“瓦剌部使臣,拜見世子殿下!”
亦剌思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不僅禮儀到位,態度更是沒的說。
“亦剌思……”朱瞻壑看著下面的人,眼睛眯了起來。
“如果本世子沒有記錯的話,你的父親……應該是安樂王禿孛羅吧?”
“世子殿下當真是好記性,家父正是安樂王。”
被朱瞻壑道出家門,而且還是在自己沒有提前說明或者提醒的情況下,這讓亦剌思心中一緊。
如果是兩國關系良好,宛若現如今的大明和朝鮮,那這就是一件好事兒,但奈何現如今大明和瓦剌的關系……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啊……
“禿孛羅的兒子……”朱瞻壑一邊點著頭,一邊繞過了書案,走到了亦剌思的面前。
“我雖然沒有見過你的父親,不知道伱與你父親像不像,但你作為安樂王之子,又是蒙元人,怎麽生得一副儒生像?”
“回世子殿下。”亦剌思心中微微一松,但頭是片刻不敢抬起。
“小人自幼誦讀儒家典籍,鮮少騎馬遊獵,可能是與這個有關系。”
朱瞻壑挑了挑眉毛,沒有多說什麽。
其實朱瞻壑是個很不喜歡繞彎子的人,他雖然做過不少繞彎子的事情,也就是俗稱的陰謀,但那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相比之下,他還是更喜歡陽謀,比如直接讓楊溥去瓦剌然後死在那裡。
“行了,派來朝貢的使臣還沒回去了,你們就又派人過來,而且還是禿孛羅的兒子。”
“有什麽想說的?或者應該說,你們瓦剌有什麽想要彌補的?”
“回世子殿下。”亦剌思跪在地上,感覺膝蓋有些發麻的同時,頭皮也在發麻。
因為,這就是進入正題了。
“小人此番前來其實是要向大明致歉的,此前大明使臣在忽蘭忽失溫遇害一事,我們瓦剌部已經查到了真凶,並且將真凶送了過來。”
“希望世子殿下莫要大動肝火,饒恕我們瓦剌部的失察之罪。”
“哦?”朱瞻壑的眉頭挑了起來,語氣也微微抬高。
“找到真凶了?速度挺快啊,不會是隨便找了個人來糊弄我吧?”
“世子殿下說笑了,我等豈敢如此膽大妄為呢?”
眼見朱瞻壑沒有像自己當初預想的那樣蠻不講理,亦剌思的心情也是平複了下來。
“真凶在抓捕的時候反抗激烈, 我瓦剌部為擒得真凶向大明交差,不得已只能將其斬殺。”
“真凶的首級小人此行也帶來了,但不太好在這裡拿出來,不過小人這裡有一物,世子殿下見了就明白真凶是誰了。”
朱瞻壑沒有說話,只是招了招手。
朱平迅速上前,將亦剌思自懷中掏出來的東西接了過來,反覆檢查之後才轉身交給了朱瞻壑。
“呦呵。”朱瞻壑在看到那東西的時候不由得驚咦出聲。
“真凶是他嗎?還是說……”
“嘖嘖。”捏著手裡的令牌,朱瞻壑饒有興趣地抬頭看著亦剌思。
“夠下血本的啊,這是棄車保帥、斷臂求生?”
“世子殿下何來此言呢?”亦剌思緩緩地抬起頭來,目光平靜地看著面前的朱瞻壑。
“我們瓦剌部豈敢欺瞞世子殿下?既然帶來了,那自然就是我瓦剌部多方查證之後確定的真凶了。”
“若是世子殿下不相信我們的話,那大可以派人進入忽蘭忽失溫調查。”
朱瞻壑將刻有賢義二字的腰牌放在了身後的桌上,臉上帶著滿滿的笑容,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亦剌思。
亦剌思可以說是有恃無恐,因為他知道大明不會派人去忽蘭忽失溫調查,而且就算是調查也調查不出什麽來。
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作為始作俑者,朱瞻壑自然是知道瓦剌有多冤枉的。
但是,這可不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