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從睡夢中醒來,朱瞻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萊昂諾爾。
從對方翳動的眼瞼和睫毛上就能知道她其實已經醒了,只不過是礙於部分原因不願意面對,或者應該說暫時不敢看朱瞻壑罷了。
至於這“部分原因”是什麽,朱瞻壑沒有那個閑心思去深究。
對於他來說,這萊昂諾爾只不過是他排解情緒的一個途徑罷了,只不過有未來神聖羅馬帝國皇后這個身份的加成會讓朱瞻壑更有感覺罷了。
但對於朱瞻壑來說,一切的前提都得是建立在萊昂諾爾聽話的基礎上,如果她不聽話……
無所謂了,只不過是排解情緒的一個途徑罷了,沒有萊昂諾爾這個人,他還有別的。
起身穿衣洗漱,走出房門,隨著朱瞻壑將房門帶上,背後的萊昂諾爾也終於是睜開了眼睛。
這個房間,本來是屬於她們夫妻二人的的,可是昨天晚上……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遇到這樣的對待,這讓她感到了深深地屈辱。
但是同樣的,這種情況下的萊昂諾爾眼中還透露出興奮和期待的神情。
她知道,相比於那個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裡的腓特烈三世,朱瞻壑才是她實現自己心中目標,成為一人之下……甚至所有人之上的那個人。
畢竟,如果朱瞻壑走上巔峰,她可以在某種特殊恣摯下,還在朱瞻壑的上面
相較於還沒有成為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腓特烈三世,明顯是朱瞻壑的潛力更大,因為現在朱瞻壑就已經佔據了整個歐洲的半壁江山。
至於該怎麽讓朱瞻壑幫助她實現目標……萊昂諾爾雖然擔心過這個問題,但卻也不是特別的擔心。
她堅信,自己一個人完成不了的事情也是可以通過別人的幫助來完成的,只不過想要幫助自己拿下朱瞻壑,甚至是讓朱瞻壑對她唯命是從,那幫助她的人必須和她一條心,甚至是以她為主。
多年逃亡的經歷,再加上在勃艮第公國和哈布斯堡王朝見識和學到的那些東西,萊昂諾爾認為沒有男人能夠逃脫那道枷鎖。
如果有男人能夠逃脫那道枷鎖,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這個男人吧,可能心理有問題,做不到那種僅靠著天性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第二,這個男人吧,可能職業是太監之類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
哈布斯堡莊園,議會廳。
這座本屬於哈布斯堡王朝的莊園,現如今已經被朱瞻壑鵲巢鳩佔。
不僅議會廳這種地方已經被朱瞻壑入主,就連這座莊園主人的位置,甚至就連巢中的群鳥也被他所霸佔。
“邢坤,接下來我們會暫緩推進,你先帶四萬人回摩哈赤,守住多瑙河的隘口,同時和我形成夾擊之勢,先把布達和佩斯啃下來再說。”
“另外,你找個世子護衛,帶上三萬阿三,去清掃多瑙河沿岸的城市。”
“在這件事情上,我不看過程,也不管他們都做過什麽,讓他們進行釋放自己的天性就好,我只看結果。”
“我要的結果是這多瑙河中遊和下遊平原的人,要麽誠心歸附於大明,成為大明的奴隸被送去開礦,要麽就送他們去見他們所謂的主。”
“是!”邢坤心下一緊,低頭領命。
其實朱瞻壑的命令很簡單,就是放那些阿三出去野一下,釋放釋放性子,免得以後出現什麽麻煩。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清理一下多瑙河沿岸的不安定因素,畢竟維亞納一拿下來,就等於是把布達佩斯等地方給圍了起來了。
明軍在東邊佔據著多瑙河下遊平原,南邊佔據著多瑙河中遊平原,西邊佔據著維也納,等於是在這裡形成了一個口袋陣,誰來誰死的那種。
如果想要破這個口袋陣,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維也納的西邊布陣,先破掉被明軍佔據的維也納,然後再緩慢向南向東推進,慢慢收復被明軍所佔領的地方。
其他的方向,南邊是地中海,東邊是黑海,在明軍的海上力量威脅下,神聖羅馬帝國根本就沒有從這兩個方向進攻的可能,所以就只剩下了維也納的西邊。
當然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相互的。
形成了這個口袋陣,就代表著唯一可能被攻破的維也納要抗下更多的壓力,畢竟敵人要是想要反攻的話這裡就是唯一的口子。
不過朱瞻壑並不覺得這是問題,白磷蛋攻城很好用,守城也很好用。
就算是再不濟,明軍也可以拋棄維也納,讓敵人去收復一個被白磷蛋燒成廢墟的廢城,到時候就跟他們玩兒遊擊戰好了。
在異國他鄉作戰,補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但同樣的,明軍也不需要注意太多,反正對於他們來說,拿下來的話就是收獲,拿不下來的話毀掉就是了。
敵人永遠比他們更心疼。
“除此之外……”
就在邢坤低著頭退到一邊,一邊思考一邊等朱瞻壑的其他命令時,朱瞻壑再次開口。
“朱凌,派斥候去周圍打探消息,記得多帶上幾個翻譯,讓他們散播一個消息。”
“就說咱們需要很多的青壯奴隸,咱們會以公道的價格和他們交易,同時還會將他們視作盟友,在以後的戰爭中會繞開盟友的城市。”
“如果某些人給咱們提供的奴隸足夠多,那就不僅僅是剛才說的那些,我們還會和他們開展貿易,將香料、絲綢和茶葉等貴重貨物出售給他們。”
“是!”朱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低頭領命。
不過,朱凌的不猶豫是因為他是朱瞻壑的貼身護衛,朱瞻壑的命令對於他來說就是最高命令,不需要去思考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命令以及命令是否合理這種問題。
但對於其他人來說,他們不需要去執行命令,就會下意識地去思考朱瞻壑為什麽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不想還好,這一想,讓他們想到了之前在倭國時候的朱瞻壑。
此計,名為反間。
之前就說過,很多人都以為販賣老黑的貿易是最早的人口貿易,但實際上白奴貿易才是實際上最早的,而白奴貿易的實施者是奧斯曼土耳其人,可執行者卻是白人自己。
最早的時候是奧斯曼帝國開價碼,由巴巴裡海盜去執行,最後讓歐洲各國不得不出錢贖回這些被販賣的人口。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進以及白奴貿易的暴利,讓很多的白人也參與了進來。
他們將自己的同胞販賣給奧斯曼土耳其人,然後自己的國家再花高價贖回,最終形成了損國、利人、利己的循環。
不過,他們低價賣,奧斯曼帝國低價收,最後他們的國家卻得高價買回去。
這其實並不罕見,因為歐洲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自己將歐洲人分成盧森堡人、尼德蘭人、瓦隆人和布列塔尼人等等。
在這種分類下,看似是歐洲白豬無限接近與自相殘殺的人口貿易,就好比是中原人將暹羅人和南掌人當做奴隸販賣一樣,對他們來說這絲毫沒有愧疚感。
而且,為了累積資本,貴族是最有可能參與進來的,畢竟腓特烈三世的家族就是薩克森選帝侯,是薩克森人;西吉斯蒙德是盧森堡選帝侯等等。
在本就不是鐵板一塊的情況下,再加上哈布斯堡王朝和盧森堡王朝又在暗暗較勁,朱瞻壑這命令一下,就能夠達到僅僅用錢財就能夠換取到大量奴隸的目的,會極大地削弱歐洲的有生力量。
至於那些貴族們會不會就此上套……
**是人類永恆的,而且也是最大的缺陷,在**的驅使下,人類經常會選擇明明最終會走向毀滅,但仍舊會選擇的道路。
“對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朱瞻壑的命令到此為止的時候,朱瞻壑的再次開口讓所有人瞬間清醒。
“同樣把消息送給阿拉貢王國、法蘭西王國和英格蘭王國。”
“對阿拉貢王國就說我們需要從他們手裡收購一些法蘭西王國的青壯奴隸,對法蘭西王國就說我們收購英格蘭奴隸,同樣對英格蘭王國說我們收購法蘭西奴隸。”
“告訴他們,如果沒有特殊身份的話,就只要青壯男子,如果有特殊身份,比如說某個公爵之女甚至是王室之女,那也可以要。”
“是!”朱凌低頭,將朱瞻壑的話給記了下來。
“行了,就先這樣。”朱瞻壑擺了擺手,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
“昆扎西,你帶兩萬人隨那些阿三順著多瑙河而下,不過伱的任務不是清掃多瑙河,而是去東邊支援簡笑他們。”
“記住。”說到這裡,朱瞻壑站起身來, 眼中透出攝人的目光。
“這個冬天,我要看到東歐滅亡,中歐落魄。”
“明年開春,我要看到除西歐和北歐之外的所有地方都插滿明旗!”
“是!”
所有人低頭應聲,聲音之大讓整個議會廳都好像是被撼動了一樣。
朱瞻壑滿意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邢坤他們退下。
“朱平。”看著所有人都離開,朱瞻壑招手把朱平叫了過來。
“差人給阿拉貢的約蘭達和法蘭西王國的貞德各送一封信,內容都一樣,就說我抓到了勃艮第王國公爵的侄女,讓他們看著給價格。”
“價高者得。”
“是!”朱平低頭領命。
朱平看似面無表情,但實際上卻知道朱瞻壑這一手有多狠。
勃艮第王國一直以來都是法蘭西王國和阿拉貢王國都想吞並的。
如果法蘭西王國吞並掉勃艮第公國,那麽法蘭西王國的實力就會大漲,在百年戰爭的前期也就不至於處處挨打,甚至就連巴黎都被英格蘭人佔據。
反之,如果是阿拉貢王國,在吞並了勃艮第公國之後他們的領土就會正式跨過比利牛斯山脈,進入到西歐平原,有了向北推進的橋頭堡。
當然了,僅僅只是一個萊昂諾爾罷了,用來當做籌碼還是會有些輕,畢竟只是侄女又不是兒子,甚至連女兒都不是,不見得勃艮第公國會願意付出代價。
但是,朱瞻壑的手裡還有別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