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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淮带着哼哈二将回到了吕梁镇以东,找到了管崇彦后,立即分发书信,并且下令道:“给张白鱼传令,让他在下邳静观其变,将这封书信给他,他有方面之权,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
“曹大车,你带着人亲自将这封信交给我父,并向他禀告咱们一路上所见所闻以及推测,很有可能需要与金贼打一场大战了,地点就在东平府,我需要整个山东兵马的指挥权,而且需要我父亲自去益都府为我后援。
“喏!”
“得令!”
几名军使走了之后,刘淮方才对管崇彦说道:“要打大仗了,怕不怕?”
管崇彦依旧是板着脸的死样子,闻言摇头:“我乃战兵,就是靠厮杀吃饭的,有何畏惧。只不过原本想要休养生息数年,让百姓恢复民力,算是彻底不算数了。”
刘淮听罢也只能长叹一声:“计划赶不上变化,金贼出动来攻也就罢了,偏偏友军还要出幺蛾子,当真是......”
说到这里,刘淮也是一阵无语。
耿京这套战略谋划可谓是配合全无,目的不明外加敌我不分。
吃饱了撑得在此时就攻打大名府。
不过刘淮还是得忍着恶心,给天平军擦屁股。
真要让纥石烈良弼将天平军灭了,莫说山东义军会遭受重创,若是让金军顺势从济南府攻进靖难大军着重经营的益都府,事情就大条了。
“那咱们还回临沂吗?”管崇彦问道。
刘淮摇头,看向这三十多名飞虎骑士:“来不及了,我要立即去益都府,召集兵马,进攻济南!”
飞虎骑士俱是精神振奋,立即大声应诺,随后在刘淮的率领下,立即出发,沿着小路向北一路狂奔。
且不说刘淮如此迫切的回到益都府。
徐州彭城,纥石烈良弼已经穿上了盔甲,身后的大红色斗篷烈烈飞舞,如同天神降世一般,再配上威武雄壮的亲兵护卫,当真是器宇轩昂,不同凡响,以至于每个路过的士卒都会下意识的看上一眼,随后又低头不敢直视,以
示臣服。
但围绕在纥石烈良弼身边的大将们皆是有些百无聊赖之态。
示大军以威嘛,寻常的振奋士气手段,他们属实是见得多了。
目送着萧琦打着神威大旗踏着浮桥,渡过黄河北上,徒单贞在一片寂静中终于出声:“左相,这就是你所谓的谋划?让两万大军在彭城枯坐,以至于耽搁战机?”
纥石烈良弼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微笑模样:“阿贞如何能这般指责我?所谓谋划与陷阱相似,阿贞难道因为猎物没有踏进去,就觉得不应该布置陷阱吗?”
徒单贞哼了一声:“但现在兔子没有提到,反而惊了黄獐,接下来咱们要饿肚子不说,没准哪只大虫反应过来,却要一口将咱们吞个干净!”
纥石烈良弼终于回头,看向了单贞:“阿贞,你又为何觉得我不是为了惊黄獐,让他踏入我早就挖好的另一个陷阱呢?”
徒单贞闻言却没有戏文中猛张飞面对诸葛孔明计策时的懵逼之态,而是直接拂袖:“我这来不是为了听左相打机锋的。想要让我率族兵出征,总得给我个说法。”
纥石烈良弼叹气说道:“非是我想要打机锋,而是如今形势混沌,需要见招拆招罢了。无论宋国是怯懦还是谨慎,我都将邳州让出来了,他们却依旧没有上当。那么接下来我军的去处也只有一个。
“踏平东平府,击破天平军!”
说到这里,纥石烈良弼看向已经有些不耐的单贞说道:“左监军,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可以给你许诺,此番随我北上迎敌,无论胜负,你都可以带着族兵,安然回到辽阳府,我绝不阻拦。”
听到承诺之后,徒单页眉眼稍缓,还要说一两句场面话,就听到纥石烈良弼沉声说道:“但此战你与单部的族兵都得听从我的军令,以压制神威军与武安军,且要拼死作战。若是敢违抗军令,莫怪我临阵处置。’
徒单贞反而乐了,眯着眼睛瞥向纥石烈良弼,意思很明显。
我倒要看看你这光杆相公想要如何处置我。
纥石烈良弼笼着袖子,转头看向了黄河上的浮桥,缓缓说道:“徒单慎思也很大了,该独当一面了。”
徒单贞寒毛直竖,恶狠狠的看向了纥石烈良弼。
徒单慎思是单贞的二儿子,与大儿子徒单陀补火水火不容。
而且与大儿子不同,他这个二儿子性情偏激,如果得势肯定会闹得家宅不宁,到时候说不得自家长子会直接被弄死!
“末将,谨遵相公军令!”徒单贞咬着牙,躬身说道。
他知道这种威胁十分浅薄,却必定获得了完颜雍的首肯。
完颜雍可能不知道徒单贞家宅中的破事,在这位陛下看来,重用大臣之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也就给了石烈良弼能钻的空子,偏偏单贞也不能拒绝,总不能说自家二儿子是个暴虐之人,不堪大用吧?这也就让纥石烈良弼
钻了空子。
见单贞低头,纥石烈良弼不止没有任何欣喜之情,反而越来越烦躁。
这位金国双料左相的主要才能在治国上,别看他一直在掌管军事,却更像一个救火队长。属于封建主义的一块砖,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可是在纥石烈良弼看来,金国目前的问题根本不是打上一两场胜仗就能解决的,需要深层的改革,国祚才有希望再撑上百年。
然而汉人豪杰们已经趁势蜂拥而起,如果不将这要命的一波扛过去,莫说百年国祚,说不得这两年大金就要亡国了。
想到此处,纥石烈良弼只觉得一阵心累。
就算将宋国打服,将山东收复,然而金国二帝并立的局面又该如何解决?
完颜亮与完颜雍两个皇帝,哪个是能安生退位的主?
说不得到最后还会有一次惊天内战。
而在这场注定要来的大战中,他又要站在哪一方呢?
望着黄河,纥石烈良弼竟然呆呆出神,以至于在一众金国重臣的环绕之下默然不语。
“我率军走后,此地军事由郭安国郭总管负责。”良久之后,纥石烈良弼方才继续说道:“郭总管,蒲察总管,且近前来。”
郭安国与蒲察世杰不敢怠慢,纷纷上前聆听相公钧旨。
纥石烈良弼却是再次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方才说道:“我知道你们二人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前路茫茫,此时又被我放在徐州,有些惶恐。
蒲察世杰不语,郭安国却是苦笑摇头:“左相说的正是,我等......我等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纥石烈良弼却并没有具体军令下达,事实上,对于一军总管这种等级的军官来说,左相这等大人物在眼前的时候,自然要蛰伏一二。
但一旦没有人管辖,那么他们的自主性就太大了。
一万正军,哪里去不得?
所谓天高皇帝远,皇帝远了都不怕,何况是左相呢?
所以纥石烈良弼干脆只下达了个备战备贼的军令了,其余竟然允许两人自由发挥。
另一方面,二人的确是迷茫。
武捷军身为金军战斗序列中十分靠前的大军,在合扎猛安被重新组建之前,是长期充作完颜亮的禁卫的,其中各级军官不乏完颜亮的死忠,即便不是,他们也在金国的先军政治中获得了极大好处。
为首的郭安国与蒲察世杰,一个是三姓家奴郭药师的儿子,名声臭了行市,没有完颜亮的破格提拔,现在全家还在沧州牢城吃螃蟹呢;另一个则是完颜亮的亲卫出身,属于心腹中的心腹。
总的来说,武捷军是很难背叛完颜亮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回到汴梁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
但金国如今的情况两名大将也都门清,说一句内忧外患,势若累卵绝对错不了。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想要报效主君,难道不应该将为君父解忧,在边疆建功立业吗?
而且纥石烈良弼的命令同样是让武捷军坚守徐州,岂不是两名悍将只能待在徐州不得动弹?
纥石烈良弼看到二人的行状,笑着说道:“二位莫要这副表情,我既然率大军去东平府,那么南边的防务也就交于二位了。我也知道二位在恐惧何事,这里却也只有一句话相告。”
“你我为国家重臣,身负家国重任,当一切为国事为重。”在周围大臣或惊愕或怀疑的目光中,纥石烈良弼竟然缓缓说出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来:“两位只要能坚持住这一句,即便之后再艰难,也会有回转余地;可一旦三心二
意,首鼠两端,那么莫说国家崩沮,就连二位的前途也将混沌难明,望二位好自为之。”
说罢,纥石烈良弼竟然转身欲走。
一直沉默的蒲察世杰此时终于开口阻拦:“左相,末将还是想要请一封军令,若是局势诡谲,末将该如何去做?”
纥石烈良弼止住了脚步,欲言又止,思量片刻之后,只能说道:“到时候你们自然就能想明白了。”
徒单贞听到这里,再次不耐,转身就走。
这厮是不是信了佛?今日没完没了的打机锋!恁的?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