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出城之前也是照例先轉了幾圈看看有沒有人跟蹤,結果依然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車子剛開到吊橋前,他就看到牆頭上冒出了幾道灰色身影,幾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
沈墨見狀怔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笑容。
看起來這些工兵還不賴,最起碼警惕性挺高。
他停下車子,從車子裡出來,對牆頭揮手叫道:“不用緊張,我是你們的指揮官。”
果然,那些灰色身影看來他一眼,立刻收起了槍,消失在城頭。
沈墨讓他們放下吊橋,自己從外面打開城門,將車子開進了莊子裡。
“稍息!立正!”
隨著整隊的號令聲響起,八名工兵瞬間抬頭挺胸,整齊列隊。
“報告指揮官,工兵小組應到八人,實到八人,請您指示!”
發令整隊的工兵啪的一聲腳後跟在地上重重一頓,乾脆利索地轉身向沈墨敬禮匯報。
沈墨舉手還禮:“請稍息!”
“稍息!”
“入列!”
“是!”
沈墨這時候才有空認真打量眼前這八名工兵,身材魁梧,腰背挺直,面容堅毅,清一色的灰色軍裝,腳踩皮靴。
肩膀上沒有軍銜,都是白板。
頭戴鋼盔,胸前掛著MP18衝鋒槍,也就是俗稱的花機關。
右側腰間掛著兩枚手榴彈,左側掛著鋁製水壺,背後則背著一個行軍背包,背包上面則斜插著一柄工兵鏟。
武裝帶前面插著一排彈夾,真正武裝到了牙齒。
沈墨滿意地點點頭,還不錯,沒有讓人失望。
“好,你們八個人暫時編成一個工兵班,你來當班長。”
沈墨指著剛才整隊的那個士兵說道。
“是!指揮官!”
接下來沈墨了解了一下他們的情況,主要是姓名和個人技能。
班長的名字叫做薛浩男。除了工兵基本的設置障礙,修建工事,爆破以及維修車輛等基本技能之外,他們都會開車。
這正是沈墨目前需要的。
“先吃飯,薛浩男你帶人將我車裡的包子和衣物都拿出來,吃完飯後我再給你們分配任務。現在解散!”
“是!”
聽到解散後就能吃飯,早都餓的咕咕叫的士兵們回應的聲音特別大。
果然乾飯才是人類永恆的主題。
吃完飯後,沈墨帶著薛浩男在整個莊子裡轉了一圈,將自己昨天琢磨的那些需要需要修繕的地方以及需要設置火力點的地方一一告訴了他。
然後讓薛浩男他們依然分成四組,一組警戒放哨,一組換上便裝跟自己進城去拉昨天訂購的那些東西。
剩余兩組則根據方才的安排開始在莊子裡進行布置。
一切安排就緒,薛浩男作為班長,自然要留下坐鎮。沈墨則帶著兩名換成了便裝的工兵坐上自己的車進了城。
進了城之後,沈墨帶著兩人去了昨天他訂貨的商鋪,那些店家早都準備好了沈墨要的貨物。
沈墨打了一個電話,沒多久老爹的司機小田就開著一輛卡車趕了過來,將這些貨物一一裝上了車廂。
然後沈墨讓小田將車子交給兩名便裝工兵駕駛,讓他們將車直接開回城外的莊子。
小田發現了大少爺身邊突然出現了兩個陌生面孔,也沒有多嘴,而是恭敬地等在一旁。
“上車!”
沈墨示意小田上車,
然後開著車往沈家趕。“小田,我爹應該跟你說了吧,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做事,有沒有問題?”
沈墨看似隨口一說,但是眼睛的余光卻在有意無意地觀察著小田。
“老爺交代過了,大少爺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我一定辦好。”
小田憨憨一笑說道。
沈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心道此人若非大奸似忠,要麽就是真的淳樸忠誠。
總之,以他兩世為人閱人無數的眼光也沒看出什麽不對來。
“你知道我要做什麽事情嗎?你也是我爹的心腹,我也不瞞你。日本人馬上就要來了,而且要對我們沈家下手,我要做的事情就是保住沈家,對抗日本人。這件事可以說一旦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你怕不怕?”
沈墨就跟聊天似的隨口說著,表現的還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
小田聽完認真地想了想抬起頭道:“怕!但是我的命是老爺救回來的,老爺在一天,我就要跟著老爺一天。老爺既然人讓我跟著少爺,那少爺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沈墨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試探了。
雖然並沒有完全確定,但是也基本能肯定小田沒有問題。
至於沈伯,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的。
畢竟日本人就算再能滲透,也不能至於將華夏的每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身邊都給派上眼線,真能那樣,小日子早就一統宇宙了。
回到家中之後,母親溫玉綺告訴沈墨,他爹沈彌讓他回來後過去一趟,說是有事情找他。
沈墨來到沈彌的書房時,看到沈彌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看起來有點坐立不安,顯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爹,你找我?”
沈彌轉身,看到兒子的臉,莫名地感到心裡忽然踏實了不少。
為什麽自己會產生一種只要兒子在,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的錯覺。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堂堂老江湖竟然會生出依賴兒子的念頭來,簡直不可思議!
“找你來,是因為我得到了一個消息,晉城保安團團長王新奎想要對咱們沈家對手,目標是咱們的鐵礦。“
沈彌沒有廢話,開門見山說道。
沈墨一挑眉頭道:“爹,這個王新奎難道不知道倭寇要讓當維持會長這件事嗎?為什麽有膽子這時候對咱家動手?要說在你拒絕倭寇之後他們動手找事情才更合理一些啊?”
他沒有問他老爹消息的來源,畢竟能成為晉城首富,可不是靠著老實本分來的。自己這位老爹的能耐絕對比自己知道的要的多。
“哼,王新奎此人貪財狡詐,在晉城欺男霸女作惡多端。他早些年就一直想要入股咱們的礦山,但是都被我給拒絕了。現在倭寇要來了,他這種地頭蛇就會搖身一變成了倭寇的爪牙。你也知道,倭寇來了之後肯定會眼紅咱們的礦山。可如果我答應了當這個維持會長,他們顧及臉面,自然不會強行霸佔。但是如果讓他們找到借口的話,那霸佔咱們的礦山就有理由了。”
沈墨聽老爹這麽一說一下子明白過來:
“如果王新奎這時候找人襲擊礦山,那倭寇那裡就有借口咱們沈家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礦山。所以屆時倭寇就會以保護我們沈家產業的名義派兵入駐礦山,以此達到霸佔我們礦山的目的。王新奎之前沒能入股成功,所以一致懷恨在心,這次借著倭寇來的機會既能向倭寇表忠心,又能趁機分一杯羹,還能報復我們,一石三鳥,當真是打的好算盤啊。”
沈墨冷笑道、
沈彌對於兒子能這麽快看出王新奎真正的意圖已經不奇怪了,皺著眉頭道:“這件事背後必然有倭寇在操縱,按照我得到的消息,王新奎就會在這一兩天之內動手,因為他們要趕在倭寇到來之前動手,否則就是打了倭寇的臉。你有什麽好辦法沒有?咱們礦上雖然也有一些護礦隊,但是人手不多,武器也沒有多少。王新奎手下可是有幾百號人,長槍短槍上百支。他們只要換個衣服,扮成土匪,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啊。”
沈墨知道老爹說的對,再精明的商人遇到如保安團這種披著一張官皮實則為匪的地頭蛇的確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看著老爹焦急的神情,沈墨確表現的很平靜。
“兒子,你已經有辦法了?”
沈彌看著沈墨,面帶期待問道。
“爹,你就放寬心,這件事我會解決的。你什麽都不用做,就在家等消息好了。”
沈墨的確有辦法了,但是這個辦法卻不能告訴沈彌,因為很多東西根本沒辦法解釋。
沈彌狐疑地看這兒子,沈墨隻好道:“爹,你放心吧,我不會胡來的,我做事心裡有數。”
任憑沈彌怎麽問,沈墨就是不說,最終只能歎口氣道:“總之,無論你用什麽辦法,首先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王新奎那就是各吃人的餓狼,我寧願不要礦山,也不想你出事。”
沈墨道:“爹,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咱家的礦山更不會有事。”
……
沈墨當然有辦法了,而且這個辦法還很簡單粗暴。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既然王新奎主動跳出來要作死,那就正好用他開刀,作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一血。
“小田,你知道王新奎住在哪裡吧?”
回到自己的院子,小田一直在院子裡等待,看到沈墨回來,立刻起身迎了上來。
“是的,大少爺。整個晉城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小田的回答很樸實,但是卻讓沈墨眼前一亮,這個司機有點東西啊,真的就是晉城活地圖。
“好,晚上你跟我出去一趟。”
“是!大少爺!”
小田沒有多問,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
在家裡吃過晚飯後,沈墨帶上小田,開車出了城,來到了城外的莊園門口,沈墨跳下車,讓小田在車上等他,自己一個人進入了莊子裡面。
小田雖然目前可信,但是在沒有完全確認之前,沈墨並不打算讓他接觸莊子裡的士兵。
經過一下午的布置,沈墨發現莊子的牆頭上已經安裝好了一圈鐵絲網,並且在一些準備布置火力點的位置上也堆起了沙袋,建造了簡易的工事。
只是現在沒有機槍,所以火力點還是空著。
沈墨大略看了一下,對工兵們的工作效率還是很滿意的。
“薛浩男,集合隊伍,晚上有任務!”
隊伍很快集合起來,列隊等待沈墨宣布任務。
“五分鍾後,除了值班的兩個人,其他人換上便裝,帶上武器和一個基數的彈藥,跟我出去執行一趟任務。”
沈墨言簡意賅地宣布了任務,士兵們立刻開始準備。
沈墨進入了指揮部自己的辦公室,心念一動,一套黑色的城市作戰服以及兩把柯爾特M1911手槍以及十個十發裝的彈夾瞬間出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另外,還有一雙黑色皮靴,以及戰術背心和一把可以吸收光線的戰術匕首以及黑色頭套等物。
這些都是這次系統激活之後的新手大禮包,除了這些裝備武器之外,沈墨還獲得了“槍械專精”這個技能。
雖然沒有防彈衣讓沈墨有點遺憾,但是有這些也算是不錯了。
沈墨很快麻利地換上了城市作戰服,穿戴好戰術背心,將十個彈夾插好,兩百手槍插在兩側腰間,匕首插在左大腿外側,套上面罩,對著室內的鏡子一照,妥妥的反恐精英范。
到了樓下,六名士兵已經換好便裝,臉上也都蒙著黑色頭套,只露出了兩隻眼睛。
沈墨一揮手道:“上車,出發!”
薛浩男帶著一名工兵留守,沈墨等七人上了白天開過來的那輛卡車,一個人開車,另外五個人在車廂裡,沈墨則坐在副駕駛。
卡車開出了莊子,沈墨伸出頭來對看過來的司機小田道:“小田,你前面帶路,去王新奎家。”
小田看到自家大少爺這一身奇怪的打扮,驚訝了一下但是也沒有多問,點點頭,返身回到了小車上,發動汽車向著王新奎家開去。
身後的卡車緊緊跟上。
王新奎早年就是一個土匪,前兩年被國府給招安,搖身一變成了晉城保安團團長,實則是當地的一霸。
他也知道自己壞事做絕,所以平日裡也不住在城裡,而是在城東給自己單獨起了一座宅子,將手下保安團的人分成三班輪流保護自己,以免被仇人摸上門來弄死。
而今天晚上,王新奎正好在家中設宴,宴請的都是重量級人物,一個是晉城商會副會長蔡明群,另外一個則是能夠決定他前途命運的一個神秘客人。
說是宴請,其實是這三人在密謀一件大事。
為了穩妥期間,王新奎將手下幾百號人全部調了過來保護自己,以求萬無一失。
可以說是相當的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