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意樓,不愧是大興城第一名樓,其裝飾、布置,皆是頗有格調。
從進門開始,並非彰顯富貴之氣,而是擁有獨特氣質,確實與尋常酒樓不同。也難怪,此間能成為權貴世族往來之地。
往來如意樓的客人很多,卻沒有想象中多。畢竟如意樓的消費很高,一般百姓還真沒這個本錢,最多在外面瞧幾眼。
能在如意樓吃一頓,已經很能說明身份。
“如意樓果然名不虛傳啊,別處的酒樓與之比起來,便是觀感上,就差了許多。”
單雄信打量著,同時低聲發出評論,他也是第一回來這如意樓。
雄天環顧左右,如意樓中客人並不少,這麽大一座酒樓,客人坐了七七八八。不過就現在來看,賓客主體還是年輕人。
從他們的裝束,便能看出身份不俗。
但雄天等人並不在意,畢竟這些人是何身份,和他們沒有什麽關系。
很快,一行人在侍者引領下,到了一張臨窗桌前,便是各自坐下。
從這裡,能夠看見外邊街道。
單雄信也是不改往日豪氣,便是對侍者開口,將如意樓的拿手菜,全都來一份,再上幾壺好酒,今日要不醉不歸。
雖然如意樓消費不低,但以單雄信的資本,自然不會在乎幾個數字。
侍者轉身而去。
既然到了如意樓,總不至於吃霸王餐,能在大興做出這麽大產業,自然是有背景的。
雄天六人坐著,本是閑聊著。
忽然雄天一頓,目光朝著一個方向看去,那邊坐著幾個錦袍青年,正在侃侃而談。
這幾人說話,並無遮攔的意思。
其中一人頷首笑道:
“爾等可知,那南陽伍雲召,為何起兵謀反。雖然喊著為父報仇,匡扶朝廷的名號,說到底,只是為了一己私利罷了。
你們看看,如今陛下賞了他個南陽王之名,便是罷兵休戰了。這樣的道貌岸然之輩,哪有什麽忠義廉恥之心?”
身旁一人連連點頭,笑道:
“正是如此,其實道貌岸然的,何止是這伍雲召,其父伍建章亦是這般。自詡清流,口出狂言,伍家滅門乃是自尋死路。”
說罷,幾人又是相視而笑。
聽到這些話語,雄天目光冰冷,心中一陣怒意。這時候,旁邊的薑松等人亦是發現異樣,皆是看向不遠處的一桌。
按理來說,伍建章直言勸諫,反被楊廣所殺,名聲應該不差才對。
可這幾人,說話竟無半點根據,在這裡憑空臆造,血口噴人。
完全不把伍家二百余口性命放在眼裡。
想到這裡,雄天猛的站起身來,他盯著桌上四人,表情有些難看:
“幾位這些話,未免太過分了吧,忠孝王忠義之名豈是你們可以玷汙的?”
要說伍雲召這件事,被人誤會也正常。
早在伍雲召做出決定的時候,雄天等人便是有所預料。畢竟,因為伍家滅門之仇,伍雲召就該和楊廣拚個你死我活才對。
當初,伍雲召也是這樣想的,要不是雄天有先見之明,對未來局勢做出判斷,恐怕伍雲召也不會罷兵,依舊在和楊廣對抗。
可是,這些人如此非議伍建章,那就有些可笑了。如果雄天沒聽見也就罷了,但這些人在他耳旁議論,豈可熟視無睹?
再怎麽說,他和伍雲召也是結拜兄弟。
聽得雄天之言,幾人皆是回過神來,他們上下打量雄天一番,好似有了底氣。
方才為首者,便是冷哼一聲說道:
“哪裡來的窮酸小子,可知這裡是什麽地方?哪有你說話的份?”
從穿著氣質上,
幾人便是做出判斷,雄天絕非權貴世族子弟。這讓他們多了幾分底氣,看著雄天的目光,更顯高高在上。說話間,四人已經壓了上來。
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看見這一幕,雄天非但不緊張,反而露出冷笑,沉聲道:
“怎麽?想要以多欺少?”
有一人面帶不屑,出言嘲諷道:
“以多欺少又如何,這裡是大興城,不是你一個外鄉人可以放肆的?此間如意樓,也不是你們這等窮酸能來的。”
還真是囂張,就是不知他們身份,到底是誰家的子弟,如此目中無人?
當他們靠近,雄天也不再忍了。
真以為他年紀小好欺負?
當雄天抬手,朝著來人推了過去,那人還想要將雄天摁倒,接著一股驚人力量湧來,使之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飛了出去。
“彭!”
那人重重摔倒在地,口中不住發出痛苦哀嚎,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剩下三人臉色一變,有人喊道:
“小子,你真敢動手,真以為我獨孤佑好欺負嗎?”
說著,也是朝雄天衝了過來,面對這幾個紈絝,雄天不過一抬手的功夫,便是將他們掀倒在地,完全沒有什麽壓力。
雖然方才那人自報姓名,讓雄天有點意外,獨孤佑?那不就是獨孤家的人嗎?但雄天並未太過擔心,依舊冷聲道:
“今日,便是給你們一個教訓。
往後,再讓我聽見你們非議忠孝王,定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四人終於意識到,雄天沒有他們想的這麽簡單,這力量簡直超出他們想象。
他們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少年,力氣怎麽這麽大,心中有了怯意,不敢上前招惹。
但為首那人,嘴上依舊不服輸:
“動手算什麽本事,真是粗鄙之人。”
對於這樣嘴硬的人,雄天本不欲理會,他也沒這麽多時間和他掰扯。大不了按照方才之言,以後見一次打一次就好了。
可是,正當雄天準備回去時。
許久不見動靜的系統突然有了反應。
以文鬥方式名揚大興城,獲得[震天弓]。當前進度:籍籍無名。】
這突然的動靜,讓雄天很是意外,同時任務的出現,也讓他有些驚喜。
震天弓之名,他當然不會陌生。
這不就是薛仁貴的裝備嗎?
傳說中的三箭定天山,就是薛仁貴用此弓達成的。
如果獲得震天弓,雄天就能開啟學射計劃了。雖然他用玄鐵戟很順手,但多一門技術,總不是什麽壞事。
到時候,也不用正面硬碰硬了,只要用弓箭遠程拉扯,便可輕易殺敵。
想到這裡,雄天的心情好起來了。
還真是意外之喜啊!
單雄信等人,自然也在關注雄天這邊,但他們並未貿然行動,因為他們知道,這幾個土雞瓦狗,根本不是雄天對手。
要是真出現什麽問題,他們絕不會袖手旁觀,自然會上去幫忙。
此刻,他們看見雄天輕易撂倒四人,正要回來時,竟是又轉身說道:
“既然你們不服,那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想要怎麽比試?”
四人也沒有想到,雄天竟然如此自信。
為首之人咬著牙說道:
“好大的口氣,若是有本事的話,便和我們文鬥一場,你敢也不敢?”
這個要求,正合雄天心意,他笑著說道:
“有何不可?那就比詩吧!”
四人再度愣住了,他們完全沒想到,雄天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可雄天沒有說完,繼續道:
“但是,比試不在今日。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在這三天,你們可以去請人相助,到時一較高下。”
四人面面相覷起來,他們不知道雄天是真的有著必勝的把握,還是在虛張聲勢。
可他們在大興城內,也算有身份的人,如今卻被一個外鄉人這般擠兌,是可忍孰不可忍。
便見那獨孤佑站起身來,怒視雄天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若是你到時候輸了,便跪下來磕頭,叫我們三聲爺爺。”
雄天不以為意,如果他沒有把握,自然不會答應下來。否則的話,就算任務獎勵再好,無法完成也只是一個笑話。
別的不說,背幾首唐詩還是輕而易舉的。
緊接著,雄天又說道:
“到時候,如果你們又輸了,我不必你們喊我爺爺,畢竟我沒有你們這樣的龜孫,只要你們四人,脫光了衣服,沿著大興城跑一圈即可。
如果你們不願意,那也沒有關系,咱們可以換個玩法。不能履約的,斷去一肢即可,要斷手還是斷腿,你們可以自己選。”
聽著雄天所言前半段,四人本是有些惱火。但說到斷肢的血腥場面,他們頓時被嚇住了,心中難免有些畏懼之意。
畢竟,他們吃不準雄天的底氣何在?
如果雄天真的贏了,他們又該如何是好,難道真要脫光了衣服,在大興城裸奔?
恐怕到那時,他們真要顏面盡失了。
至於另一個選項,那就更恐怖了,為了一個賭約,竟要斷去一肢?
“怎麽?難道你們不敢?”
雄天表情玩味,果斷出言嘲諷。
他選擇言語相激,還是因為獨孤佑的身份,當今的獨孤家,實力不容小覷。
他想要完成任務,吸引更多人的注意,便需要一個引子,沒有比獨孤佑更合適的了。
要是這幾個人慫了,他再想找合適的工具人,怕是要麻煩許多。
果然,當聽得雄天之言,四人心中僅存的理智都被一掃而空,怒聲道:
“好,賭就賭,我們等著你輸了叫爺爺。”
雄天轉身而去,同時開口說道:
“那就定在三日之後,依舊在如意樓中,希望四位不要爽約。”
四人飯也顧不上吃了,當即離開了如意樓,臨走前還不忘瞪雄天一眼。
至於雄天,已經回到了桌上。
薑松、羅成等人,皆是滿面詫異的看著雄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單雄信不禁有些擔心,遲疑道:
“雄兄弟,你這也太草率了吧,若是武藝之上,單某自然信得過你的實力,但要和這些京中士子文鬥,豈不是自找麻煩?”
羅成等人,雖然沒有開口,意思也顯而易見。在武力上他們可以幫忙,真到了危機時刻,便是殺出大興城,也不是大問題。
可說到文鬥,他們就愛莫能助了。
雄天明白眾人顧慮,也沒有含湖不清,而是從容不迫的解釋道:
“單莊主,你們不必擔心,既然我敢答應,自然是有把握的。其實諸位有所不知,當年我身體不好,也曾讀書習文。
此番,正好讓這些紈絝子弟,知道我雄天的厲害,什麽叫做文武雙全。”
聽到這番話,眾人更是目瞪口呆。
羅成難以置信道:
“天哥,你還有身體不好的時候?”
不只是羅成,單雄信等人亦是啞口無言。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畢竟他們認識雄天的時候,就已經是天生神力了。
雖然看著不算強壯,卻也不像病秧子啊!
倒是薑松,因為是從南陽來的,知道一些內情,若有所思的說道:
“原來如此, 當年霸天的身體,確實不太好,後面不知為何,突然天生神力。”
有了薑松背書,不管羅成等人作何想法,現在也不得不相信了。
難道,雄天真是個文武雙全的奇才?
但以雄天的年紀,又是武藝超群,又是文采過人的,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單雄信隻得點了點頭,低聲說道:
“也罷,到時候如果遇上什麽麻煩,大不了我們直接殺出去,也沒什麽好怕的。
昔日伯當和映登他們,不就是大鬧大興城嗎,再來一次又能如何?”
聽得此言,王伯當和謝映登哭笑不得,那次的事情可沒有說著那麽簡單。要不是秦瓊的姨夫,昌平王邱瑞出手相助,他們真要涼了。
當然了,事已至此,王伯當和謝映登也不可能熟視無睹,便是表態道:
“這是自然,大不了再鬧他一次。”
羅成就更不用說了,自從跟著雄天二人南下,中二本性被完全激發:
“天哥放心,我也來幫你。”
薑松則是輕輕點頭。
看著眾人支持,雄天便是笑道:
“你們不必擔心,若是不出意外,自然無需如此麻煩,這些人贏不了我。”
但說到底,這裡是大興城。
雄天也無法確定,到時候是否發生什麽變故,該動手的時候,還是要動手。
實在不行,就和單雄信說的那般,再鬧一次大興城,從大興殺出去。
看有誰能攔住他們。
以雄天、薑松,再加羅成,以及單雄信三個高手,這樣的陣容,大興城內誰人可擋?
唯一要擔心的,便是弓箭手覆蓋式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