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相聚不到二十米,當完全看清巴族人的裝束之後,一群胡族人瞬間目瞪口呆,甚至還有人手裏的長矛棍棒都不自覺的掉到地上。
特別是其中的一個同樣頭髮有些花白,頭上插滿羽毛手持一根木棍的半拉子老太婆,更是身體都微微有些發抖的立在對面看了許久,才在母巴的招呼聲中回過神來,然後杵著木棍一陣風就奔跑過來,一把抓住母巴的衣服激動翻看起來,又搓又摳的同時同時嘴裏一連機關槍一樣說出徐晨根本就聽不懂的話。
「衣嘎,衣嘎!」母巴不停的笑著解釋,語氣明顯很得意。
「衣嘎?」老太婆滿臉疑惑。
「衣嘎!」母巴使勁兒點頭。
老太婆也不知道聽懂沒有,指指自己身上的獸皮,然後指指母巴身上的麻布衣服,咕咕嘎嘎說了幾句,母巴不斷搖頭。
老太婆似乎有些失望,依依不捨的放開母巴的胳膊。
而此時風等一群男女也和胡族一些認識的男女聚在一起說話交談,但更多的是被人扯著胳膊衣服挑擔背簍咕咕嘎嘎情緒激動的詢問。
徐晨和古、舉三人則站在旁邊無法插話,對方也有四個年齡相仿的少年同樣如此,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打量。
不過從對方的神情可以看出來,他們非常驚奇也非常羨慕,眼神熱烈似乎還有打劫的衝動。
無論是徐晨等人身上的衣服草鞋,或者是背簍藤筐,都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新奇物品,製作精良充滿了無法理解的智慧。
尤其是衣服,胡族一群人就和當初烏族一群人一樣,被這種神秘的材質完全震驚到了腦袋空白的地步。
因為這種能夠遮體的東西不僅光滑平整,而且輕薄無比,穿在身上看起來雖然怪異,但卻乾淨整潔,讓人有一種與眾不同的高貴感。
與巴族所有人一比,胡族人全部都顯得那麼醜陋和野蠻。
為了參加一年一度的巫主交流大會,他們今天可是全部穿上了新的獸皮。
本以為會讓別的部落刮目相看,但沒想到還沒到達會場,便已經完全落入下風了。
「衣嘎……」
「鞋嘎……」
「筐嘎……」
「弓嘎……」
巴族的人,意氣風發滿臉得意的給一群滿臉懵逼獃滯的胡族人展示和解釋身上的衣服和物品。
一群胡族人則聽的如同小雞啄米一般,跟著一邊念一邊滿臉羨慕的挨著把所有的東西都摸了一遍。
看胡族人還對背簍的東西感興趣,有人想拿出來顯擺一下裏面的布料和陶器,不過被母巴製止了,指指天上的太陽表示時間已經不早了,趕緊去巫主大會的會場。
於是兩群人便合在一起,浩浩蕩蕩往山谷走去。
這條山谷就是烏族生活棲息的地方。
要比巴族那條山谷大,裏面同樣有一條小河流淌而出,不過水量十分充沛,裏面十分寬敞,進去就是一大片河灘草場,這條小河從很遠的群山之中流出,蜿蜒十數裡才流出山谷,又在廣袤的河灘上流出七八裡之後才注入大河。
長長的隊伍沿著河灘一直往裏走裡之後,就看到另外一大群身穿獸皮的野人,分成幾個群體在河灘上圍觀起鬨,裏面傳來砰砰打鬥翻滾的身影,還能聽到嘎嘎不斷的叫喊聲。
「季嘎……木牙嘎嘎……蒼嘎……」
等走的近了,隊伍中有男人給徐晨等一群第一次出遠門見世面的少年介紹這些部族的來歷。
此時這些圍在一起歡呼熱鬧看打鬥摔跤幾個部落的野人,也都發現又來了新的族群,於是紛紛看過來,認識的還會互相打招呼,敵視的也會互相翻白眼吐口水,甚至還有人見面就不爽,擦拳磨掌罵罵咧咧的舉著長矛棍棒就要開乾。
幾個部落雖然比鄰而居,彼此相隔最遠也不過三十公裡,但來往很少,主要以開荒和狩獵為主的男人們交流為主,有時候為了搶獵物,有時候為了搶地盤,還有的是為了搶巫主大會的名頭甚至是故母節上討那些年輕女人的歡心,總之都會或多或少的積存下來一些矛盾。
而每年的春秋兩次交流,部族之間總會有脾氣火爆的互相擦出一些愛的火花,打的鼻青臉腫的大有人在。
不過今天這些矛盾剛開始萌芽就被打斷了。
因為巴族出現之後,河灘上已經是一片驚呼,瞬間密密麻麻圍上來上百人,每個巴族人身邊都圍了好幾個別族的皮草野人,對著他們身上的衣服藤筐背簍又是摸又是摳,甚至還有人又啃又舔,更多的男人則對著風等人手上的弓箭指指點點,情緒看起來非常激動。
他們來的早,已經聽烏族的人講過巴族人勇猛無匹的獵狼故事。篳趣閣
當然也聽說過一些巴族的巨大變化,做出了許多人從未見過的新奇東西。
但這些對於來參加巫主大會的許多人來說,感覺就和他們平日吹牛逼差不多,聽聽罷了,絕對不會信以為真。
不過此時巴族到達之後,真正看到他們身上穿的衣服、腳下穿的草鞋、背上背的背簍,肩上跳的藤筐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全部都變了。
原來烏族人說的沒錯,巴族的確和以前不同了。
而且大量男人都把眼神落在風等一群人手拿的彎曲木棍上面。
據說這是一種叫做弓的超級武器,可以射出一種叫做箭的小木棍,不僅可以射的很遠,而且比投槍威力更大。
據烏部落的人傳說,巴族人六個,一眨眼就用這種弓箭殺死了七頭成年野狼。
雖然這個說法眼下許多人依舊還是不信,但看巴族如此巨大的改變,又開始將信將疑起來。
因為巴族的變化太大了,大的完全無法讓他們這些同類接受。
明明說好大家一起穿獸皮餓肚子的,眨眼你們就變高級了。
這種感覺不是高興,而是驚訝之外的酸澀。
看看巴族人一身神奇而神秘的裝扮,在看看自己。
頓時自慚形穢。
不遠處的樹林下面,又有不少人奔跑而來。
隔老遠就在巴嘎巴嘎的大聲叫喊。
徐晨聽的臉皮不斷抽抽,這發音太魔性了,似乎和日本小鬼子在罵人一樣聽著難受。
由此也更加加重了讓他改變這些野人嘎嘎說話的習慣。
因為擔心徐晨被敵視巴族的其他部落襲擊,風帶著幾個獵人團團將他圍在中間。
部落如此大的變化,全賴徐晨的各種創新發明。
因此徐晨就是部落最大的寶貝,一根毫毛都不能受到傷害。
母巴和胡族的族長站在一起說話,胡族的族長看起來一副小心翼翼的討好神情。
吵嚷喧嘩之中,有一個頭上插滿了錦羽、脖子上掛著一大串貝殼骨牙的中年女人帶著一大群男男女女分開人群進來,這些人一看到母巴,立刻換了一副笑臉,上前圍著母巴咕咕嘎嘎的不停說話。
母巴雖然年長,但對這個中年女人態度很恭敬,把自己部落的人都叫過來挨著介紹名字,同時還專門牽著徐晨的手做了隆重的介紹,然後又咕咕嘎嘎說了幾句徐晨根本就聽不懂的話,抑揚頓挫如同念咒一般。
中年女人聽完臉上變色,四周喧嘩沸騰的聲音也瞬間安靜下來。
中年女人身邊,有頭上插著幾根羽毛,身材矮瘦臉上還紋著花紋的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