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你我兄弟,就應該聯合起來,共謀大事!”
蕭正德激動的道。
其實劉益守覺得這個人跟蕭玉姚身上的氣質有點像, 不過大概智商還是要高些,起碼沒有陷入完全不可能實現的妄想而無法自拔。
“表哥可否詳細?”
劉益守不動聲色的指了指身後裝蕭玉姈的那個箱子。
蕭正德哈哈大笑道:“被迷暈了,沒有幾個時辰醒不來的。”
他收起笑容正色道:“蕭玉姚那個蠢女人,想把所有人都害死!殺這麽多人,到時候怎麽收場?只有她那種蠢腦子能想得出來。我一邊跟她虛與委蛇,一邊思索對策。
如果有表弟的配合, 那不如將計就計, 在婚禮當天, 我們揭穿蕭玉姚的陰謀。”
看來蕭正德的腦子還沒昏頭,知道要是真的如蕭玉姚所的毒死了所有參加婚姻的勳貴與宗室,那他們最後的結果絕對是被千刀萬剮!
這事情乾得比歷史上禍亂江南的侯景還瘋狂,能有好果子吃麽?
“表哥言之有理。”
劉益守豎起拇指大讚道。
蕭正德非常欣賞劉益守,對方是“表弟”倒是其次,主要是對方手裡有不受蕭衍節製的精兵!而且之前頗有戰績!
且不劉益守本身就器宇軒昂俊朗不凡,就算對方是個醜八怪,在蕭正德眼裡也會異常順眼的。
“對吧!我與表弟一見如故,等我們收拾了那個不知死活的蕭玉姚,天子必定龍顏大悅,我一定會被他予以重任。
到時候表弟在壽陽,我在江北,一旦建康有事,表弟要去建康勤王的話, 表哥我可以給表弟引路。”
蕭正德詭異一笑,千言萬語,都在剛才那番話裡了。
“是啊,到時候表哥發號施令, 表弟我為表哥前驅, 豈不美哉?”
劉益守順著蕭正德的話道。
蕭正德大喜過望,衝過來按住劉益守的雙肩道:“上陣親兄弟!表弟雖然不是我親弟,卻比親弟還要親!一旦我入主建康……我是我們哪天撥亂反正,必定讓表弟飛黃騰達!
表弟且安心在此修養兩天,表哥我會跟天子情,你很快就能脫得牢籠的!”
這是必然的,如果一直被人監視,蕭正德還怎麽跟劉益守密謀?
“如此,那就拜托表哥運作了!”
劉益守對著蕭正德深深一拜,兩人相見恨晚,要不是時間不允許,真是要徹夜把酒言歡。
“表哥慢走!”
“表弟保重!”
劉益守將蕭正德送到門口,依依不舍,引得蘭欽心中一陣古怪。
等蕭正德走後,蘭欽走到院子裡,看著劉益守臉上的笑容,有些疑惑的問道:“剛才那個大箱子,能不能讓在下看看裡面裝了什麽東西呢?”
“想看啊。”
劉益守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指了指內院的方向問道:“蘭將軍確定想看麽?天子有沒有,無論什麽東西被人送進來都要查驗?”
蕭衍沒什麽東西送進來要查, 只是要求什麽東西出去一定要嚴格把關!至於什麽東西送進去,並沒有嚴格限制。反正肉爛了在鍋裡,哪怕送盔甲弓箭進院子,最後這些人不也要出來的嘛!
蘭欽訕訕道:“那倒是沒有過。”
“既然不是職責所在,難道蘭將軍很喜歡跟蕭正德沾上關系麽?蕭正德的膽子固然是不敢對蘭將軍怎麽樣,但是他對蘭將軍的家人不利,則一點也不稀奇。到時候以天子對蕭正德的偏愛,蘭將軍就是去鬧,也鬧不出個什麽結果來。
何必自尋煩惱呢?”
劉益守隱隱暗示,你根本惹不起蕭正德!
蘭欽為什麽會惹不起蕭正德呢?這還要從蕭衍那邊起。
蕭衍未起家的時候,還是南齊的官員,正室夫人是郗氏,生了三個女兒,其中大女兒就是蕭玉姚。
然後那時候蕭衍已經快要不惑之年,總不能一直無後吧?於是就把弟弟蕭宏的兒子蕭正德過繼到名下。接著蕭衍一飛衝天,建梁稱帝。
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蕭正德就會成為名副其實的太子!而且根本沒人能跟他爭!
結果就在梁國建立的前一年,蕭衍長子蕭統出生了!接著蕭衍的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一直到第n個兒子都出生了!
晴天那個霹靂!蕭正德一下子從幸運s跌落成幸運e,太子沒他的份不,身份還特別尷尬。就像是一群鴨子裡面混進來一隻公雞,你看起來會不會很奇怪!
於是蕭衍為了彌補當年的錯誤,犯下一個更大的錯誤,就是把蕭正德又過繼回他的生父蕭宏那邊!蕭正德的地位一落千丈,皇帝夢成了泡影。
從此以後,蕭正德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蕭衍駕崩了沒有。但造化弄人的是,蕭衍居然越活越精神,信佛了以後身體健朗不,心還更寬了。怎麽看怎麽不像是要短命的樣子。
而蕭正德自己老爹因為酒色過度,反而先死了!自感活著了無生趣的蕭正德,就橫跳到北魏在那邊,揚言他是被廢的太子,希望北魏出兵助他奪回建康!
那時候北魏因為六鎮之亂自顧不暇,淮南精兵都被抽調北上,哪裡肯管蕭正德這個廢物啊。
這廝在北魏呆了一年沒受到重視覺得不爽,居然又橫跳回來了!
蕭衍心有愧疚,知道蕭正德是因為失去太子的位置而變得瘋狂,就沒有追究這件事。
蕭衍理所當然的認為蕭正德應該感激涕零,但對方腦子裡想的依然只有那件事,就是盼著蕭衍快點死!
如果蕭正德殺了蘭欽的兒子,或者家人什麽的,最多,也就是被蕭衍教訓一下。
這家夥連叛逃到北魏再回來都沒事,蘭欽怎麽會認為對方犯了點事就完蛋呢?去惹這樣的人,豈不是純粹找不痛快?
“那行,是在下孟浪了,劉將軍請便。”
之前劉益守在蕭玉姚要進來的時候沒有為難蘭欽,蘭欽也不好提出硬是要闖進去查看那箱子裡是什麽。他直覺認為那裡頭應該就是藏著人,只是沒有證據!
“蘭將軍過幾天應該就會另有安排的,也不必天天在這裡看我這張臉了。”
劉益守笑道。
這話暗示可能軟禁很快就會被解除。蘭欽笑著攤開手,什麽也沒有多。他也察覺到了以這件院子為中心,風暴正在醞釀之中。還是不要離得太近比較安全。
……
夜已深,蕭玉姈悠悠轉醒,發現自己是躺在書房裡經常見的“榻”上。從漢代開始,富貴人家斜躺在榻上看書就是一件雅事樂事。沒其他人在的時候,喜愛的蕭玉姈就經常這樣斜躺著看書。
不過此刻她剛剛坐起身,就看到有個男人坐在桌桉前寫字,燈光朦朧之下,顯得側臉特別好看。
“這是在哪裡呢?”
蕭玉姈輕聲問道,她已經認出寫字的年輕男子就是劉益守,她名義上的未婚夫。
蕭玉姈心中大定!長得好看的男人一定不是壞人,很多女人心中就是這麽篤定的,起碼是在被現實瘋狂毒打之前這麽認為。
不是有句話得好,叫相由心生麽?
“這個來,可就話長了,過來坐,我慢慢給你聽。”
劉益守柔聲道,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他的話像是有魔力一樣,蕭玉姈不疑有他的坐到對方身邊,就看到身邊幾頁紙上隱約看到“戰神歸來”的字樣。
“是蕭正德送你來的。”
劉益守沉聲道。
蕭玉姈一驚,她不記得跟蕭正德有過碰面啊,隻記得是蕭玉姚請她去府裡看一件寶物,她沒有多想就一個人去了,然後喝了杯酒就暈過去了。
醒來人就在這間書房了。
“蕭正德?”
蕭玉姈顯然知道蕭正德什麽貨色,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完好無損不像是被人動過,稍微松了口氣。
蕭正德啊,那都是親妹妹都能下得去手的,蕭玉姈一點也不懷疑蕭正德會把她羞辱一番。
“沒錯,事情是這樣的。”
劉益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了一遍,除了蕭正德暗示以後可以為攻打建康當帶路黨以外,其余的事情一件沒有拉下,全都一股腦了出來。
蕭玉姈氣得渾身發抖,剛想站起身,柔弱的肩膀卻被劉益守單手死死按住。
“你要是能站起身,我就讓你去。”
劉益守放下毛筆,澹然道。
蕭玉姈掙扎了一下,發現對方力氣確實不小,於是長歎一聲,不再掙扎。力氣大小是相對的,劉益守的氣力肯定比不過楊忠,但對付蕭玉姈綽綽有余。
“連我一隻手都打不過,你還想去跟蕭玉姚對打,你憑的什麽?”劉益守帶著嘲諷的笑容問道,蕭玉姈語塞,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流。
“你是我未來夫君,都幫著外人來欺負我!你最壞了!”
蕭玉姈轉過身,背對著劉益守,用柔弱的語氣埋怨道。
“未來夫君什麽的,你真是有點想當然了!”
劉益守哈哈笑道,一把將蕭玉姈摟在懷裡。這腰身真是又細又軟,柔若無骨。他心中暗暗吐槽了一番,這江南的女子真是軟得像水一樣。
“蕭玉姚要我娶她,你怎麽呢?她還威脅我啊,不聽的話後果可嚴重咯。”
劉益守用食指在蕭玉姈光潔的臉上輕撫著,對方偏過頭,俏臉微紅,倔強道:“你不準娶她!”
“你不準就不準,她能讓我當皇帝呢,你能嗎?”
劉益守調笑道。
“我……”
蕭玉姈發現自己好像還真沒法讓劉益守當皇帝,雖然她不知道蕭玉姚怎麽辦到這件事就是了。
“娶了蕭玉姚,你父皇對我肯定另眼相看,要給不少補償。至於她這個人很壞嘛,那沒事,我可以渡江的時候讓她不慎落水嘛,你父皇的賞賜也不會少的。
只是,你能給我什麽呢?你只是庶出的女兒啊。”
劉益守目光灼灼的看著蕭玉姈問道。
總不能我可以陪你睡覺吧?
蕭玉姈話到嘴邊被堵住,一般夫妻不都是會做那事麽,這是最基本,算是什麽條件?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對於劉益守來一點都不值錢。
但是真的好不甘心啊!沒人可以對差點被其他人弄死而釋懷,更別那個人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
“你也這麽壞,娶了蕭玉姚轉頭就打算把她推下船淹死,我還以為你是好人。”
蕭玉姈滿臉幽怨的道。
“你居然好人?這世間好人哪裡活得下來啊。”
劉益守感慨歎息道。蕭玉姈見他表情微變,不明所以。
“如果蕭玉姚要你父皇安排婚事,我在這裡不能脫身,不得不委曲求全,你覺得你會怎麽樣?”
劉益守臉上帶著微笑,話語卻是讓蕭玉姈笑不出來。
“我會……”
蕭玉姈只是覺得會大事不妙,但具體會怎麽樣還沒想過。
“你會死!”
劉益守冷冷的道,嚇得蕭玉姈一個冷顫。
“我沒有嚇唬你,蕭玉姈得知你沒死,一定會再動手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你將來必死無疑。”
這不是劉益守在危言聳聽,而是以蕭玉姚的性格,她會不處理後果麽?當然了,要是她得逞,那婚禮上要死一大堆人,也不在乎多死個蕭玉姈了。
“那你行行好嘛,阿郎,求你了,你要我怎麽樣都可以。”
蕭玉姈楚楚可憐的看著劉益守哀求道,她總算是想起來劉益守第一次見面時過的話:你在家等著出嫁就好。
“難得你還沒忘記!”
劉益守爽朗一笑,湊過去對懷裡的蕭玉姈深深一吻。懷裡的妹子稍稍推拒了一下,身體很快就軟了下來,不知不覺就開始生澀的迎合對方,一點抗拒都沒有。
很久之後兩人才分開,蕭玉姈的臉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情果然是只要放下閘門,一切就像是洪水漫灌一樣凶猛,你根本判斷不了最後會走到哪一步。
“其實答桉很簡單,只要你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那我就為你遮風擋雨。沒有那麽多為什麽,沒有那麽多利益算計,沒有那麽多要怎樣,也沒有什麽你能給我,不能給我的無聊考慮。
就算是你父皇出手,我不能動你,那就誰都不能動你!不是了麽,你安心等出嫁就好,不必多想,到時候我必然娶你過門。”
劉益守輕撫著對方的留海, 得斬釘截鐵,霸氣外露。這一幕讓蕭玉姈一陣陣的眩暈,隻覺得身體的氣力都被抽乾,想躺在對方懷裡一輩子不起來。
見慣了各種斯文虛偽之徒甚至是陰柔敗類,蕭玉姈頭一次感受到那種來自於靈魂的陽剛與正氣,就好比一把神劍,只要出鞘,就能驅散各種魑魅魍魎!
她凝視著劉益守俊朗又滿是男人魅力的臉龐,心情激蕩之下,情不自禁就主動吻了過去……
很久之後,油燈已然熄滅。喘息之中,劉益守在蕭玉姈耳邊低聲呢喃道:“金風玉露一相逢,更勝卻人間無數。”
“果然,那就是你寫的吧,真好……嗯。”
蕭玉姈嬌笑輕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不著寸縷的她滿臉沉醉而不自覺,早已忘記自己公主的身份,隻感到自己是一個陷入愛河已然溺水的可憐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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