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去軍統,也沒有去永發公司,他想暗中調查日本間諜的事情。
跟盧廣大和何俊明研究之後,三人進行了分工。
趙立冬負責監視包宇翔,何俊明監聽陳國棟,盧廣大仍然用算命作掩護,隨時準備支援兩個人。
既然包宇翔和陳國棟已經開始行動,而且包宇翔去過鷺江賓館210房間,就證明他們兩人——尤其是包宇翔,一定跟江口敏子有過聯系。
趙立冬有一種預感,通過監視包宇翔,很可能找到江口敏子的蹤跡。
只要找到他們跟江口敏子有聯系的證據,就足以證明他們跟江口敏子是一夥兒的。
城防司令部大門對面,有一家川江飯店。
趙立冬用軍統的身份,直接找到老板,征用了廚師宿舍作為觀察點,就在這裡觀察對面的大門。
城防司令部只有這一個大門,出入都要經過這裡。只要包宇翔出現,就從這裡看到。
白天一天時間,包宇翔都沒有出現。
晚上五點多,包宇翔騎著自行車出了大門,向東走去。
此時已經下班,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包宇翔應該回家。
趙立冬出去,悄悄跟了上去,保持著大約三四十米的距離。
包宇翔沒有做什麽反跟蹤動作。
作為間諜,即使不是專業出身,而是被半路策反,日本人也會對他進行一些基本的訓練。
反跟蹤訓練,就是其中必教的一刻。
現在包宇翔沒做什麽反跟蹤動作,證明他此時不想進行什麽間諜活動,可能是僅僅回家休息。
果然,十來分鍾之後,包宇翔回到了自己家。
一間簡易房子,成色比較新,顯然是最近一兩年蓋的。
從房子的模樣和位置來看,都跟盧廣大說的相符。
屋子燈亮了,這證明原來屋子裡面可能沒人。
難道包宇翔一個人在這裡住,沒有家眷?
單身一個人,其實可以在城防司令部的宿舍住,在那裡的食堂吃飯。對於一個沒有家眷的人來說,這是最簡單,也最適合的生活方式。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住在這裡就有些可疑。
當然,現在這樣下結論還為時過早。
他或許有家眷,但是可能在外地,沒有跟過來。或者暫時外出,還沒有回來。
屋裡煙囪冒煙了,證明開始生火。
生火可能是做飯,也可能是燒水喝茶,甚至洗澡。
沒一會兒,一個人從裡面出來,拿了一些乾柴進屋,趙立冬及時地拍了照片。
從望遠鏡看去,此人正是包宇翔。
天漸漸黑了下來,一直沒人回來,也沒有另外的人從屋裡出來。
六點鍾左右,包宇翔端著一個小鍋從屋裡出來,放在門口的石墩子上,然後又從屋裡端著碗出來,開始吃飯。
此時已經天黑,從窗戶裡射出的燈光映照著桌子,隱隱約約可見包宇翔的身影。
偶爾出來的鄰居,跟包宇翔說上幾乎話。
作為軍人,如果不喝酒的話,吃飯的速度都比較快。包宇翔沒有喝酒,吃飯很慢,好像在故意消磨時間,這也有些不正常。
一個小時二十分鍾之後,包宇翔終於吃完飯,收起了碗筷。
過了十來分鍾,屋裡的燈滅了。
這麽早就睡覺?即使是普通百姓,睡得這麽早的人也不多。
就在趙立冬猶豫是繼續監視還是撤退的時候,門前人影一閃,借著鄰居家的燈光,看見一個人影兒從包宇翔的房子前面出來。
上了街道,騎上自行車走了,方向正是包宇翔下班回來的方向。
趙立冬悄悄跟了上去。
包宇翔的速度挺快,趙立冬雖然是步行,但是他略微用上了奔跑技能,就能輕松地跟上。
到了城防司令部門口,包宇翔既沒有進去,也沒有停下,路過大門,繼續往前走。
這一帶雖然沒有路燈,但是街道兩邊的店鋪不少,晚上營業的時候,都點著煤油燈和嘎斯燈。雖然不算明亮,但也能看見街上的行人。
走了不遠,包宇翔突然往一條岔路上一拐。
趙立冬懷疑這是他的反跟蹤動作,就繼續往前走。通過那個岔路口的時候,就見隱隱約約的人影,朝江邊方向去了。從移動速度看,應該是騎著自行車。
這證明包宇翔沒有做什麽反跟蹤動作,可能是相信沒人跟蹤,正常行走。
趙立冬跟了過去,一直到了江邊,包宇翔停在了一座小屋前面。
那屋子亮著燈,包宇翔呆了一會,門開了,透出燈光。一個人出來,包宇翔推著自行車進了屋子之後,門關上了。
過了十來分鍾,屋子裡燈光熄滅。
要不要過去聽一聽,他們到底說些什麽、
趙立冬考慮了一下,放棄了這個想法。
江邊這一帶的房子,都是普通百姓住的地方。
作為一個中校軍官,包宇翔到這裡來,顯然不正常。
自行車推進了屋裡,說明他很可能在這裡過夜。
一個單身男人不在家裡和宿舍過夜,卻跑到這裡來,很可能是找女人的。
那麽這個女人是誰?會不會是靠色相吸引男人的江口敏子?
這可是她的特長和殺手鐧。
如果是江口敏子,就要特別小心。
她非常狡猾,又很有經驗,在房子周圍很可能設有警戒設施。或者兩個人此時正在暗中觀察,是否有人接近。
既然找到了這裡,就不著急。明天有時間的時候,再過來觀察這裡。
我就不相信,這個屋子的主人會一天到晚都呆在屋子裡面不出來。
趙立冬順著原路,返回了包宇翔的房子附近。
路過包宇翔鄰居的時候,就見那家窗外有兩個身影,蹲在窗戶下面。
這兩人是什麽人?
難道有別人在監視包宇翔?但是不應該在這個地方啊。
或者他們是跟蹤我的?不過沒發現有人跟蹤我啊。
日本人雖然知道了我的姓名,但是未必知道我在綠川。我回來之後也沒有公開露面,他們未必能這麽快找到我。
趙立冬悄悄接近那處房子,漸漸聽到了聲音。
隱隱約約的,時高時低,不過到後來就放肆起來。
那是夫妻恩愛的聲音。
趙立冬不禁想笑,原來這兩個家夥是來聽牆根的,我還以為他們是什麽特工呢。
你們聽牆根不要緊,但是別耽誤我乾正經事啊。
趙立冬抓起一塊兒土捏緊,朝那兩人扔了過去。兩個家夥受到了驚嚇,站起來撒腿就跑,很快沒影兒了。
等了幾分種,見沒有什麽動靜,趙立冬摸到了包宇翔的房子後面。
他沒有試圖進入房子,免得動了包宇翔留下的暗記,驚醒了他。
靠窗牆壁上掛著的一串辣椒,吸引了趙立冬的注意。
摘下辣椒放在地上,就打算在辣椒遮擋的牆壁上鑽孔。
從包裡拿出螺絲刀,在地上鋪了一塊布,就在靠窗的牆壁上鑽孔。鑽孔落下的灰塵,就落在地面的布上。完事之後收起,不會留下痕跡。
這種簡易建築,都是用泥巴抹牆,輕易就能鑽出孔來。
很快鑽出了孔,趙立冬把竊聽器放進去,從地上弄點泥巴封住了洞口,然後把辣椒再掛上複原。
這種牆壁很薄,也不隔音,只要在附近設立監聽站,就可以聽到屋裡說話的聲音。
把地上的布收起來,趙立冬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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