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窮人來說,是寂寞的。他們除了包含在船票裡的的免費食物和廉價咖啡之外,享受不到其他服務。
對於有錢人來說,是豐富多彩的。他們可以享受各種付費服務。
可以到電影院看電影,觀賞各種音樂和戲劇演出,到游泳池游泳,到健身房運動,到舞會跳舞,到豪華餐廳吃大餐,到高級咖啡廳喝頂級咖啡。
貴婦人甚至可以在船上臨時組建沙龍,討論文文學作品和時事新聞,開展社交活動,交結朋友。
學者可以開展各種講座,推銷自己的學問。
在半個多月的航程中,有才藝的人可以參加表演。如果船上的旅客恰好有一位經紀人,甚至可能跟你簽約,成為一個明星。
如果你是個單身漢,甚至有可能在船上邂逅一段愛情。
這份愛情,可能持續十天半個月,隨著航程的結束無疾而終。也可能隨著暫時分手歷久彌新,過一段時間走向新婚殿堂。
趙立冬對那些燒錢的享樂遊戲不感興趣,他在意的是賺錢。
半個多月時間,如果不賺個萬八千美元,簡直就是浪費了這場旅行。
“愛彌兒,你想賺錢麽?”
“賺錢?賺誰的錢?我只聽說在船上花錢的,就沒見過誰還能賺錢?哦,船東除外。”
“賺船上旅客的錢,賺船東的錢。”
“傑克,你瘋啦。這裡可不是搶錢的地方,我們無法從船上逃出去。”
趙立冬恨不得踹愛彌兒一腳。
你這小腦瓜想些什麽呢?你的想象力,難道就隻局限於搶錢?
我是乾這種蠢事的人麽?
“不是搶錢,也不是騙錢,咱們公開合法地賺錢。”
“怎麽賺錢?”
“賣版權,我已經打聽好了,一等艙裡面有一個音樂出版人,我打算把版權賣給他。對了,你會不會唱歌?我把你培養成一個歌星好不好?”
“傑克,你瘋啦,。你有這個本事麽?”
“我的本事多了。就說你會不會唱歌吧?”
“會啊,我唱歌很好的。在教堂的唱詩班唱過。”
“那叫什麽唱歌。”
“我還在大學的音樂節上唱過。”
“好,你試試這個。”
趙立冬象變魔術似的,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上面是他昨天晚上手寫出來的一支英文歌曲。不僅有歌詞,連曲譜都有。
“《我心永恆》?”
愛彌兒不禁念了出來。
“傑克,這是你寫的歌?”
寫歌是不會的,抄歌兒輕飄飄。
“對。識譜麽?”
“識譜,我看看。”
愛彌兒看了一會,開始試著唱,不自覺地哼出聲來。
趙立冬在一邊兒,不時地指點、解釋、糾正。
半個小時之後,愛彌兒已經基本上能把旋律唱出來。
趙立冬當年被老媽逼著學鋼琴,雖然不會作曲,但是識譜卻是必學的功課。一些比較有名的曲目,譜子都要能背下來。
現在不過是抄出來,配上英文歌詞而已。
其實是很簡單一件事情。
“傑克,這首歌很棒,我覺得能火。”
當然能火,曾經火遍全世界呢。
“那你就好好練,今晚上咱倆就踢場子去。”
“踢場子?什麽意思?”
“就是到歌舞廳去演出,把船上的樂隊和歌手壓下去,
一鳴驚人。” 愛彌兒年輕氣盛,現在也安全了,徹底放飛了自我。
“好,我好好練,驚倒他們。可是,誰給我伴奏啊?”
“我給你鋼琴伴奏。”
“你還會彈鋼琴?”
“會作曲的人,有不會彈鋼琴的麽?”
“是啊,是啊。我怎麽就忘了這個呢。好啦,你別耽誤我,我要好好練歌啦。你走吧,盡在這裡誤事。”
唉,你個沒良心的,這麽快就過河拆橋。
下午三點,豪華咖啡廳。
現在是下午茶時間,咖啡廳裡來了不少旅客。
這個時候,咖啡廳的鋼琴都要彈上幾曲助興。
鋼琴師克萊德一向覺得自己是個很有才華的鋼琴家,但是始終不得志,快四十歲了,還沒有出名。
前幾年德國吞並了他的祖國奧地利,因為討厭德國人,克萊德和妻子就從奧地利出走。
為了生存,經過朋友介紹,來到幸運號上做了琴師。
對於他來說,這是個庸俗的工作,雖然能賺到一份薪水,但是並不喜歡。只是為了生活,不得已而為之。
彈了一曲之後,克萊德離開鋼琴,去喝下午茶。
作為雇傭契約中福利的一部分,克萊德有權力免費獲得一份下午茶。他可不想浪費了這份福利,白白便宜了老板。
突然間,鋼琴響了起來。
“哪個混蛋動我的鋼琴?”
克萊德最討厭別人動他的鋼琴。
尤其是旅客中,有些略微會彈幾下鋼琴的人,常常喜歡炫耀他們的技藝。可是那些小伎倆,在克萊德看來,就是侮辱他的耳朵和鋼琴。
現在又有人偷偷動他的鋼琴,自然讓他非常生氣。
克萊德聲音很大,咖啡廳裡面的顧客都驚得紛紛抬頭,停止喝咖啡,靜靜地看著他。
“誰在動我的鋼琴,混蛋,你給我滾出來。”
但是那人還在彈,鋼琴聲不斷地傳出來。
克萊德怒氣衝衝走過去,但是越走腳步越慢,直到停止,似乎在側耳傾聽。
他臉上的表情也在變花,由滿臉猙獰,轉向平和。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咖啡廳的顧客們,也從驚詫轉為驚喜。
這是什麽曲子,第一次聽見啊。
這麽優美的曲子,是誰作的?那個彈鋼琴的的年輕人是誰?
看起來是個東方黃種人,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不管是哪國人,這首曲子真的很優美,聽起來真的很享受。
一曲終了,廳裡寂靜無聲,人們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沉醉中反應過來。
半分鍾後,有人開始鼓掌,啪帕啪幾聲響過之後,接著就是雷鳴般的掌聲,足足響了一分多鍾,掌聲才停止。
克萊德慢慢走過去,在趙立冬面前站住。
“這首曲子是誰做的?”
“我。”
克萊德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水邊的阿狄麗娜》。”
“能請你再彈一遍麽?”
“可以。”
“請。”
《水邊的阿狄麗娜》樂曲聲,再一次響了起來,人們靜靜傾聽,生怕漏過一個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