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這兩個混子嚇得夠嗆。
“單將軍,可不敢再繼續攻城了,否則我們的損失要是大了,殿下來了,可饒不得咱們兩個。”
單雄信自然也是知道這樣的道理。
他本來以為這些竇建德的殘兵敗將,被他們一路追趕,如同喪家之犬,應該是沒有多少抵抗的心思了。
沒想到最後,竇建德竟然給他們又來了一招。
兩個人心裡也是大喊晦氣,連忙派出探子,前去給裴璟稟報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
等到裴璟趕來的時候,看到那數百名士兵的屍體,臉也確實黑的跟鍋底一樣。
單雄信和程咬金兩個人,看到裴璟的這副樣子,那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好在裴璟最後也沒有懲罰他們。
無論如何,他們這一路南下,也是立了功勞的。
如果裴璟因為一個決策失誤,就對單雄信與程咬金進怪罪,多少也有些說不過去。
什麽?
獎賞?
他們兩個還想要獎賞?
呸!
真是厚顏無恥之輩。
這竇建德跑到樂壽城躲著。也剛好隨了裴璟的心思。
若是竇建德不計傷亡地跑到了漳水的邊上,甚至還真的讓他渡過了漳水,那裴璟他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如今竇建德跑到樂壽城,那就是甕中之鱉。
如今大將劉黑闥已經投降了。
裴璟只要把南邊的所有援兵,都給竇建德攔截住,那麽這個竇建德就沒有多少的活路了。
“劉黑闥,你不是說從今往後,你就對我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了嗎?
“現在我這裡有個事情,需要你去做。”
這大將劉黑闥聽到這個話,心裡也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他自然明白裴璟是個什麽意思。
這竇建德,已經被幽州軍圍困樂壽城裡面了。
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地打擊對方的士氣,消除對方的抵抗之心。
只是他劉黑闥多少也是個要臉的,這剛投靠到新的主人麾下,馬上就把老主人給賣了的事情,他還真多少有點做不出來。
那邊的裴璟眼睛一眯流,露出了幾分殺氣,“怎麽?你不願意嗎?”
這劉黑闥當場膽都顫了,連忙擠出了幾分笑臉說道:“殿下這說的哪裡的話。”
“我既然已經投靠到殿下的麾下,那自然對殿下忠心耿耿,殿下您說什麽事情,那我就做什麽事情。”
裴璟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多少滿意的神色。
他又看見了旁邊的單雄信和程咬金,說道:“如今劉將軍要到城池前面勸降竇建德了,只是看他這副受驚未定的樣子,本王心裡多少有點擔心他的安全。”
“單雄信將軍,就辛苦你跑一趟,好好護得劉將軍的周全。”
單雄信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劉黑闥,眼睛裡露出了幾分調侃,說道:“屬下得令。”
大將劉黑闥無奈地騎著戰馬,單雄信又帶了幾名護衛,又帶著幾名親兵護衛,跟著他一起來到了樂壽城下。
此時的竇建德正看在正站在城池上,看著城下的那些由幽州軍騎兵。
其實他也明白,靠他自己突圍是絕對不行了,要想活命還得別人來救。
根據竇建德心裡估摸著,這北邊的大將劉黑闥,率領了九萬軍隊斷後。
雖然如今看來,大將劉黑闥必然是已經敗了,否則裴璟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但是爛船起碼還有三斤釘,他是知道大將劉黑闥本事的,想到對方就算失敗多少,也還有點殘兵敗將剩下來。
這些人肯定跟大將劉黑闥一起,不知道躲到什麽地方去了。
這九萬人剩下的殘兵敗將,那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如果到大將劉黑闥這裡來,加上用兵得妥的話,也能讓這裴璟吃不了兜著走,說好還真的能夠保護他南下。
此時,竇建德望著這對面軍營,怎麽跑過來了一個人。
而這個人他看著,怎麽還頗有幾分眼熟。
竇建德沒忍住,揉了揉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些不敢相信的事情。
他又把旁邊的王伏寶叫過來,“伏寶,你來看一下那個人,怎麽長得有點像劉黑闥,?”
這王伏寶走向前來,光一眼看過去,得了,這哪裡是像大將劉黑闥,這本就真是大將劉黑闥。
“大王,如果屬下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人就是劉黑闥。”
竇建德這個時候,心裡已經想到了一些什麽事情,但是他有又有些不太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他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額頭上的青筋條條綻出,手指都被他握的發白了。
不可能。
劉黑闥將軍向來對我忠心耿耿,他又怎麽會和這些幽州軍的騎兵,混在一起呢?
王伏寶雖然心裡難受,但是他也覺得竇建德多少有點魔怔了。
事實勝於雄辯,那是出現在城下大將劉黑闥就已經是明證了,其實大將劉黑闥,對竇建德也沒有那麽忠心。
雖然城頭上兩個人,心裡十分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
但是現實就是現實,他們看著大將劉黑闥越走越近的身影,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了對方的臉孔,甚至連對方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們甚至已經清楚地猜到,這大將劉黑闥來到這裡,是所謂何事了。
大將劉黑闥看了下自己跟城頭上的距離,估摸著再往前走的話,就要進入對方弓箭的射程了。
因此,大將劉黑闥也勒住了戰馬,當場站住,說道”如今諸位已經是窮途末路,再頑抗下去毫無意義,不如幾時出來投降上去,能有一條活路。”
“否則等到大軍破城,樂壽城內片甲不留。”
此時,竇建德把腦袋伸了出來,顫抖的手指指著大將劉黑闥,大聲罵道:“你這個牲口,當年要不是我可憐你,收留你,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裡了。”
“如今你竟然背叛了我,跟這些隋狗同流合汙,還想要我投降,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你有何面目,在這裡跟我嚶嚶狂吠,還是滾回去做你的?”
這大將劉黑闥多少也是要要些臉面的,竇建德對他也算是不錯了。
竇建德這樣一罵,大將劉黑闥還真的覺得有些臊的慌,臉色脹的通紅。
劉黑闥轉過頭來看,向單雄信問道,“單將軍,城樓之上的竇建德恨我入骨,我在這裡多說話。也是沒有益處的,不知這個事情到這裡可以了嗎?”
單雄信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大將劉黑闥,半響嘴巴裡才吱出個“嗯”字,又跟著他打馬,回到了軍營之中。
裴璟對大將劉黑闥這個人,沒有太多的鄙視之心,不是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嗎?
只要對方能夠放下刀槍,跟自己在一個碗裡面吃飯,那就是好兄弟。
如今大將劉黑闥已經相裴璟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單雄信自然也不會過於為難他。
現在軍營版牆上的裴璟,其實已經看到了這一幕,到心裡十分滿意。
因為他知道,劉黑闥根本就沒有辦法,勸降竇建德那些人。
只是讓大將劉黑闥在竇建德面前晃一圈,便證明他們北征軍已經全軍覆沒了,北邊的這一支軍隊他是指望不上了。
只要再把南邊負責漳水防線的,把盔甲將領劉雅給乾掉了,那麽到時候這個攻城就好攻了。
“竇建德的那些探子,都把他們放回去了嗎?”
裴行儼站了出來,恭敬對裴璟說道:“殿下請放心,我們的人都把那些偷襲來的漢子,一路安年無恙地送了回去。”
“是的,他們就是這樣**裸地,把竇建德的探子送回去了。”
“只是他們完全可以追得上那些頭像的探子,甚至可以輕松地將他們剿滅,但是他人卻沒有選擇這樣做,他們就是需要把這些探子給送回去。”
然後最好的南邊竇建德麾下那三瓜兩棗,率兵前來救竇建德。
如果不把他們放回去,這個時間還不知道拖他到什麽時候呢!
“那就準備一下吧!單雄信。程咬金。”
這兩名將領一聽到裴璟的呼喚聲,連忙站了出來,等著裴璟的吩咐。
裴璟手指噠噠噠的敲打著椅子的扶手,就如同敲打在這兩名將領的心頭一樣。
“之前的事情,算是你們搞砸了。”
“但是你們辛苦出來一趟,也是為了立下功勞,也別說本王不給你們機會。”
“那南邊的劉雅已經收到了消息,是肯定會帶兵前來救這個竇建德的,否則就是他不忠心了。”
“但料想,這竇建德能把那個劉雅留在南邊,讓他防守後方,那肯定是對對方的忠心,也有一定把握的。”
“你們兩個帶著八千騎兵,就在半路上伏擊他們,給本王拿下那劉雅的人頭。”
“這個事情如果做成了,照樣有你們的功勞。”
“在這個事情要是沒做成的話,你們就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抽五十鞭子,這樣不過分吧?”
裴璟都這樣說了,哪怕多少有點不太合適,但這兩人又怎麽敢提出反對的意見呢?
說的直接點,裴璟現在在是在給他們下命令,不是真的在跟他們商量。
程咬金拍著胸膛對裴璟說道:“殿下你放心,我們一定把這個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不會再讓你失望了。”
裴璟嘿嘿的兩聲,沒有再多說話會了,揮手就示意他們兩個可以滾了。
對於裴璟現在來說,他更需要的是真正有才華有實力的人。
無論這兩個人,在歷史上的表現怎麽樣,但是到現在到了裴璟麾下,便是能立功的就是好漢,不能立功的就是廢物。
半天之後,單雄信和程咬金領著八千士兵,又從大營離開了。
此時,竇建德派出求救的探子,正站在劉雅的面前,看著一臉的著急。
“劉將軍。你可得趕緊組織兵力,前去救王啊!”
“這個時間再拖下去的話,萬一樂壽城被攻破了,大王的性命就堪憂了。”
劉雅聽到的面前的這些探子的話,也是急得頭髮都快要掉了。
他確實對竇建德忠心耿耿,聽說竇建德已經被圍住了,他也趕緊想趕緊就組織兵力,前去搭救對方。
可是劉雅的意識也十分清醒,這個時候貿然去救竇建德的話,恐怕也是死路一條。
信使都是竇建德的親兵,他們對竇建德自然是忠心耿耿的。
他們看到劉雅半天都吱不出來一句話,也是著急得有些上火。
可是如果劉雅真的不帶人去救竇建德的話,竇建德可也就是死定啦。
劉雅沒一會兒就急的嘴角都起泡了。
他的忠誠,最後還是戰勝了他的理智。
“傳令下去吧,命令所有的士兵們集合,我們北上去救大王。”
劉雅拋棄了所有的船隻,岸上帶著他最後的是八千士兵上了岸。
這些真的是竇建德最後的家當了,如果他們不能達到目的,竇建德肯定是死定了。
他們自從上了岸之後,幽州軍方面的探子,就把這個消息稟報給了單雄信和程咬金。
他們兩個人戴著灰色的騎兵,連忙就迎了上去。
可是當他們真正看到劉雅軍隊時,心裡也是一陣難受。
這劉雅也知道幽州新騎兵的強大,選擇性的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個烏龜,步步為營。
每當休息的時候,劉雅都下令要扎下穩固的軍營,外圍還攜帶了大量的戰車。
如果光是這樣的話,這單雄信和程咬金還不至於那麽絕望。
可當他們嘗試性地,對這支劉雅率領的士兵,發動突襲的時候,更讓他感到崩潰的一幕發生了。
大練的弩箭如同飛蝗一樣,急速這樣向他們射去,僅僅是一波試探, 他們又拋下了兩三百名騎兵的屍體。
兩個人自然是不敢再瞎搞的,率領著騎兵就退出了戰場。
他是只能一路跟著這個劉雅的軍隊,想要尋找到對方的破綻。
可事實證明了,烏龜就是烏龜,劉雅的本事也著實是不差。
單雄信無語地看著程咬金,這劉雅趕了三天的路了,才趕了不足三十裡。
這樣下去,烏龜爬得都比他們快。
程咬金雖然心裡也上火,但是他的抱怨並不多。
程咬金反倒是轉過頭來,對單雄信說道:“我還希望他們跑得太快了,他們這裡距離樂壽城就那麽幾十裡地,他們要是真跑得那麽快,一天兩天的就趕到了樂壽城前。”
“那我們兩個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