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上半塊玉墜,高攀內心突然有些恍惚,他怎麽也沒想到,隨手搭救的姐弟兩人,很有可能是他的親人?
原本,高攀是怎麽也不會往這方面想的,可昨日高若倩的懷疑,以及今日呂思萱的錯覺,再加上彭蘭姝自己也說了,她記得曾經見過高若倩、高光遠,並且還稱呼過高光遠為哥哥。
而且,高攀再三地看了看彭明的容貌後,可以看出,他和高啟元真的有些相像。
這讓高攀有種發自內心的不可思議,他搭救的兩人,正好是他的親人?這也太過於玄乎了吧?
不過,再怎麽不可置信,事實確實如此,高攀也隻好按捺住心中的感觸,思索著,怎麽將這件事情給曝出來,而且得讓高啟元接受為好。
不然,受傷害的恐怕只有彭家姐弟二人,若真是如此,還不如不提出來,因為,就目前他所看到的,彭家姐弟,即便認親成功,以後的日子,過得怎麽樣還真不好說!
想了想,深吸一口氣後,高攀看著兩人,嚴肅地說道:
“你們或許是高家的後輩,而你們的父親,很有可能就是府中的某個老爺,若是如此,你們願意認親嗎?”
彭明和彭蘭姝兩人聽後,神色各異,彭蘭姝俏臉通白,滿臉抗拒地搖著頭,貝齒咬著紅唇,很是不願意。
而彭明則有些驚訝,他自記事起,他母親就告訴他,他的父親早就去世了。
現在,突然聽到高攀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彭明震驚得無以複加。
過了許久後才說道:
“少爺,若他真的是你們府上的某個老爺,我也隻想知道他是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竟然對母親不管不顧,若非如此,母親也不會如此年紀,就離我們姐弟而去!”
高攀聽了這話,感受到了彭明內心的怨恨,心想,換做是自己,恐怕也會是這樣的感受吧。
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後,小聲說道:
“忘記我之前跟你說的事情了嗎?你現在可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更加勇敢堅定,不論如何,都應該如面對一些無法避免的事實!”
彭明聽後,有些不明白,而彭蘭姝則堅定地看著高攀說道:
“少爺,算了吧,我不想知道他是誰,也不管他是誰,我只知道,我們姐弟是被少爺救回來的就足夠了,其他的,我們姐弟二人早就不想了!”
高攀聽後,瞬間神情大變,內心更是觸動了,這才想起,自己初次見到彭明時的感受,很是親切,就如同看到自己的親弟弟一般。
當時的錯覺,讓高攀對彭明有種說出的好感,這也是為何,後來他對彭明時而溫和,時而嚴厲了。
“若是如此,我尊重你們的選擇!”
想了想,高攀準備將手中的玉墜還給彭蘭姝,他雖不知道這玉墜價值幾何,可光看外面的品相,再怎麽不懂玉石,也明白,這種玉石定然不是什麽普通貨色。
雖然很小巧,也只有半塊,可上面精製的雕花,一看就不是簡單的雕工,高攀估摸著,最少也得值個幾十兩吧?
而他初見彭家姐弟時,兩人已經落魄得要去偷東西吃了,就算如此,彭蘭姝也沒打算將這玉墜給典當出去,就看得出,彭家姐弟,對這信物還是挺看重的。
若是他們自己都不願意認親,高攀覺得,自己一個外人,就更不好摻和了,更何況,他原本就很尊重他人的!
“不,姐姐,你難道就不想問問那人,這麽多年了,為什麽不去看看娘嗎?”
就在此時,彭明異常沉穩地看著彭蘭姝說道。
彭蘭姝則一臉哀傷地看著彭明,
緩緩說道:“小弟,咱們就當他已經仙逝了號碼?現在跟在少爺身邊不好嗎?”
彭明聽後,則咬著牙說道:
“我知姐姐你心裡擔憂什麽,你以為我是貪圖少爺身份嗎?我就是想問問他,為何要對娘不管不顧……要是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他還活著,我心裡就在替娘感到不值!”
這話說完,彭蘭姝已經開始泣不成聲了,杏眼中晶瑩的淚珠,已經滾滾而下,讓高攀看得內心一痛。
不過,這也算是他們姐弟之間的事情,該怎麽辦,得讓他們自己決斷。
想了想,高攀不想看到眼前這一幕,輕歎一聲,離開了這屋子。
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一個身影,站在了門口,看樣子是附耳在偷聽。
定睛一看,原來是彩秋,高攀原本憤怒的臉色,瞬間收了起來,帶著一絲擠出來的笑容說道:
“彩秋姐姐,你這是幹嘛啊?”
心裡卻想到,自己怎麽把她給忘了,還好他們在屋裡沒說什麽要緊的事情,她若是聽了,也就聽了去吧!
“哈哈哈,五少爺……我……我這剛剛路過,就聽到彭姑娘在哭,忍不住就想聽聽,到底是怎麽了,還請少爺恕罪!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彩秋終究還是有些敬畏之心的,更何況這會,被高攀抓了個正著,內心有些羞愧。
高攀見此,依舊勉強露出幾分笑容說道:
“也沒什麽,就是她剛剛惹得我和二哥吵架,我便責斥了她幾句,沒想到,這就哭起來了!”
高攀說起慌來也是一點都不臉紅,這對於前世的高攀來說,簡直就是必備的技能。
彩秋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便附和起高攀來了,說什麽彭蘭姝就該罵,惹惱了二少爺,這還了得?
高攀見此,連忙示意她去前面說話,小心恭維的樣子,好似她才是主子,高攀倒成了下人了。
而彩秋見此,心中再次有些高傲了起來,原本被抓個現行的羞愧之心,也早就沒了。
對於高攀的小心恭維,她就更加受用以及習以為常了。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心態,一來是因為,高啟元跟她說起了一些話,二來是因為聽聞高攀對她很是‘喜歡’。
最主要的是,高攀此前在府裡什麽名聲,她也是知道的,心裡對於來東院當丫鬟,本就心有不滿。
加上種種緣故,眼見高攀對自己好像很是恭維,小心翼翼的聞詢等等,這些都是高攀應該做的,她並不覺得奇怪。
而高攀越是如此,她便越發的放心了,說明她想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