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明突然發難,讓高啟元覺得,這必定是高攀慫恿的。
昨天發生的事情,高啟元雖然重重地打了高光遠,可後來仔細地想想,這才發現,高攀是整件事情的推動者,雖然高光遠確實做錯了。
“不需要躲起來說,我隻想問一句,是否對於我娘親,你一直都是不聞不問?”
而彭明卻不管這麽多,依舊堅定地看著高啟元問道。
高攀聽後,臉色微變,可此刻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高老太爺面前,高啟元自然得說真話了。
果然,高老太爺聽了這話,嚴厲的目光直視高啟元,讓高啟元再無法回避,可他依舊不想將長房的陰私當眾說出來。
“祖父,大伯父,諸位長輩,小子高攀,有句話要說!”
就在此時,高攀知道自己必須要出面緩解一下了,否則,對於彭明來說,剛認了親,成為高家少爺,就要將自己父親得罪,這可不是什麽好的結果。
聽到高攀的話後,高老太爺皺了皺眉頭:
“講!”
高攀聽後,這才恭敬地說道:
“許是媚姨娘離開時,大伯父沒有照料好,如此,才讓明弟心裡有了隔閡和芥蒂,不如大伯父,現在當著眾人的面,對他們姐弟,許諾,不會再出現此前的悲劇,我想明弟也就不會再有其他的心思了!”
彭明聽了這話後,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高攀,而高攀說完,也正好回頭看向了他,眼神裡充滿了毋庸置疑的目光,讓彭明瞬間渾身一顫,隨即低下頭來。
而高啟元卻沒想到,高攀倒是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有些驚疑,不知高攀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唯一能夠讓彭明心甘情願的機會,連忙對著高老太爺應承,說自己以後會像是對待高光成、高光遠兩人一樣,對他們姐弟兩個好的。
高老太爺則微微挑眉,隨即緩緩揮了揮手,示意就這樣了,又說自己乏了,受了兩個新後輩的禮後,便率先離開這正廳,朝著後屋而去。
而一屋子眾人,也是連忙恭送著高老太爺離開,這才散去,有好心的,會向前來和彭蘭姝和彭明兩人攀談,再怎麽說,以後他們可就是長房的少爺小姐了。
原本是要給他們改名上族譜的,不過,經過彭明一攪和,這些後面的事情,就全部都免了。
高攀見此,這才松了一口氣,事已至此,若是彭明因為這事,而讓高老太爺對他們姐弟有了看法,就得不償失了。
“你們兩個,跟我去白水堂!”
隨後,高啟元淡淡地看著彭明和彭蘭姝兩個,準備讓他們跟著自己去長房。
不過,兩人卻來到了高攀身後,似乎不準備和高啟元走。
“大伯父,他們也剛剛知道自己身世,一時間難以接受,不如,先讓他們跟著我過段日子,待熟悉了,再回白水堂如何!”
高攀看出了高啟元內心的不喜,明白這事算是徹底弄砸,與其讓兩人去長房受冷眼,不如先跟著自己為好。
“好,只要你能管教他們,一應吃穿用度,皆算在長房頭上!”
高啟元淡然地說著,說完便抬步離開了這裡,讓高攀內心更是鄙夷了,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女,就這個樣子?果然是薄情之人!
“攀哥兒,你不該如此說的,他們畢竟是長房的兒女,跟著你過,算怎麽回事?”
就在此時,高啟柏來到了高攀身邊,有些擔憂地說道。
“四伯父,事已至此,他們不回長房才算好,否則,也該讓他們改名姓高了,可你看到大伯父有這個意思嗎?”
一聽高啟柏說起這隱憂,
高攀這才想起,彭明和彭蘭姝兩人,可是連姓都沒改呢,難道高啟元是不打算承認他們嗎?高啟柏聽後,愣了愣神,隨後苦著臉搖了搖頭,對於這樣的家長裡短的瑣事,他是很難理得清的,索性就不再多言了,任由奇怪發展了。
……
“明日,有兩個佐貳官跟著你一同去東山赴任,這次,你若是不好好坐穩這個知縣,看我怎麽抽你!”
回到了白水堂後,高啟元單獨將高光遠叫到了身邊。
高光遠聽了這話,苦著一張臉說道:
“父親,孩兒根本就不是做官的料,那高攀做的好好的,你說,為何又讓我去呢!”
“混帳……你可知,多少人,為了這個知縣官位,擠破了腦袋?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不學無術的東西, 都是你娘寵的,讓高攀去頂替你,還不是因為你犯了大事,那可是砍頭大罪……”
高光遠話音剛落,高啟元便鐵青著臉,責罵起來了。
“那高攀原本不過就是一個木訥的悶葫蘆,他都可以將這個知縣做好,你難道比他還差?你大哥去了九邊,跟著你二叔,鎮守邊疆,這是武將,我卻一樣你,能夠在文官路子上走得更遠,你可知嗎?”
一看到高光遠的臉色,高啟元內心便不由得一陣惱怒,可一想到,他終究是自己的嫡次子,便苦口婆心地勸說了起來。
高光遠聽後,臉色變得有些訕訕,高啟元將他和高攀做對比,讓他內心感覺有些不滿的,在他心裡,高攀就是一個傻子,自己可比他聰明千百倍。
“記住了,你且說句話……若是依舊如上次一樣,玩世不恭,吊兒郎當,那你也不用去了,我直接讓高攀回去就行!”
眼見高光遠滿臉怔然,高啟元恨不得立馬抽醒他,不過,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
高光遠這才清醒過來,連忙給高啟元行禮,恭敬地回道:
“爹爹,你既然這麽說,孩兒就算再差,比那高攀不知好了多少,放心吧,一定會給爹爹一個最好的交代!”
高啟元聽了這話,以為高光遠聽懂自己的話,欣慰地點了點頭,內心的怒火,也慢慢消散了。
可他哪裡知道,高光遠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將高光遠和高攀做對比。
這讓高光遠心裡就很是不服,覺得自己若是真心做這個知縣,肯定比高攀做的久,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