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王原本還擔心,高攀是故意去欺辱田宓香的,沒想到高攀早有準備,而且是故意給人留下了大坑。
眼見如此,潞王倒是替戶科給事中王邑檀歎氣起來,選擇誰彈劾不好,偏偏選擇高攀?
此前的蔣沖,他是不知道嗎?
而高攀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接著說道:
“殿下,眼下舊黨似乎準備在丹堂縣的夏糧上做手腳,準備讓臣徹底下台的同時,也給新政致命一擊!”
潞王聞言,收起了原本笑容,急忙詢問到底怎麽回事。
高攀則滿臉輕松地回道:
“殿下勿急,這其實只是臣的推斷,目前還沒有看到他們到底是怎麽準備的,不過,臣估摸著,有**成的幾率…”
“最主要的是,臣剛剛到任,他們就將清查丹堂縣夏糧的重任交到了臣手上,臣便不得不懷疑他們的動機了!”
潞王聽後瞬間明白了什麽:
“你的意思是,這些夏糧可能會有問題?到時候,他們就將罪名通通推到你的頭上?”
高攀跟著點了點頭:
“殿下聰慧,正是如此,如果這些夏糧從運回京城就少了很多,那麽,他們就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丹堂縣的夏糧是做假的!”
“要麽,就是臣在清查期間貪墨了,如此一來,臣不論怎麽做,都是被砍頭的份。”
潞王聞言,愣了愣神,過了一會這才回過神來,臉色頗為凝重地說道:
“如果你被砍頭,他們就有理由攻訐新政,說這新政誇大其詞,根本沒有這麽賦稅收上來,對嗎?”
高攀則再次點頭:
“很有可能,不過,臣覺得,這個理由還只是其中之... ... ?
一,他們可以說,這件事情,徹頭徹尾就是新黨營造出來的假象,以掩蓋新政暴露的一些大問題!”
這話讓潞王也再次愣了愣,過了一會,這才猛然看著高攀:
“高攀,那麽你的應對之法呢?這新政的成效可是有目共睹的,本王覺得,新政必須要執行下去,否則,國將不國。”
眼見潞王將新政拔高到了如此高的地步,高攀忍不住勸慰道:
“殿下言重了,新政並沒有殿下所言那麽重要,臣一直堅信,好的政策,還需要好的人來執行,若是底下的人都爛透了,再好的政策也將變得可有可無…”
“至於應對之法,臣早有想法,既然臣已經察覺出他們的想法,定然不會坐以待斃,殿下看著便是。”
潞王聽後,安心了一些,可依舊認為,高攀不可大意,眼下戶部尚書何燦濂,看起來就不像是支持新政之人,雖然他沒有公開說自己不支持新政。
高攀則表態,讓潞王放心,這事關乎他的身家性命,定然會拚了命去維護,不可能讓他們得逞。
潞王見此,也就徹底放下心來,高攀的成長,他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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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董平章第一次說給他聽時,潞王就對高攀充滿了好奇,後來在冬至聚會上,潞王第一次看到了高攀,便對高攀產生了足夠的好感,
再後來的一樁樁事情,尤其是提出的新政,讓潞王對高攀產生了深厚的信任感。
眼下高攀既然說自己足夠應對,潞王便也不怎麽擔心了。
“殿下,還有一個情況,需要跟你通稟一下……”
眼見潞王放下心來,高攀也跟著長呼一口氣,又輕聲地說道,潞王則揚手,讓高攀盡管說就是。
“是這樣的,董老告訴臣,... ... ?
端午節那日,他被恭親王請去王府做客,殿下,這事情,不得不防啊!”
潞王聽後,臉色凝重地回道:
“嗯,這事情,董相跟本王說起過,本王也覺得董相太過於冒失,不該去赴宴的,萬一惹父皇不喜,就得不償失了。”
高攀聽了這話,急忙解釋:
“殿下,臣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恭親王的野心,殿下您想想,恭親王為何要在端午節那天請董老去做客?”
潞王聞言,眉頭緊皺,似乎不明白高攀說的是什麽意思。
高攀見此,接著說道:
“殿下,臣推測,舊黨的人找到了恭親王,故意讓恭親王宴請董老,如此一來,可能會惹來皇上的不喜……”
“除此之外,臣最擔心的,還是恭親王的心思,眼下舊黨勢大,新政他們是極力反對,殿下應該知道十多年前的事情吧?”
高攀沒有把話說透,可潞王卻已經聽出了言外之意。
如果恭親王和舊黨勾搭在了一起,說不定,韜光養晦了十多年的恭親王,野心會再次暴漲,是不是準備再來一次‘宮變’呢?
上一次,他是主動發起,沒有得到大多數朝臣的支持才失敗了。
這一次,舊黨代表的是全天下所有士紳官員們的利益,若是因為新政,舊黨推舉恭親王登上禦座,也不是不可能啊!
想到這裡,潞王內心也變得驚濤駭浪起來,他原本以為,新政是欣欣向榮的,新黨也穩穩佔據了上風。
可聽了高攀的分析後,潞王倒是覺得眼下危機重重。 uukanshu
不論是恭親王,還是舊黨,他們似乎都在等待合適的機會反撲!
過了許久,潞王這才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看著高攀說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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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攀,這只是你的推測吧?就算舊黨不滿父皇,想要換一個皇帝,也不可能是恭親王。”
高攀聽後,正色回道:
“殿下,按照十六前的局勢來看,當年恭親王是最有可能登基的,可他卻沒能等到聖旨……”
“如今,在舊黨眼裡,皇上是新政的擁躉,那麽他的後人,自然不會是舊黨的目標,而恭親王則正是眾望所歸了!”
這話讓潞王坐不住了,立馬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驚恐地看著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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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滿心不安的潞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客廳內走來走去。
高攀見此,又急忙勸說道:
“殿下勿憂,雖然這事**不離十了,可眼下咱們既然已經知曉,防范到位,不僅可以消除隱患,而且還可以讓新政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這話讓潞王立馬停下了腳步,愣神思索了一會後,滿臉驚喜地轉過身來看著高攀:
“妙啊!正所謂禍福相依,若是舊黨一意孤行,正好可以借此機會鏟除一些…”
說著,潞王又拖著自己下巴,狐疑得看著高攀道:
“這是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