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豐皇帝的口諭來的很快,高攀也早有準備,剛回到戶部衙門的高攀,就接到了天豐皇帝的口諭,不緊不慢地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一並交了上去。
隨後,高攀便回到自己的主事房內,靜待結果。
而且他知道,自己的自辯只會帶來一個結果,那就是將整個戶部衙門徹底攪個天翻地覆!
也在此時,王學清帶著王治普等人,來到了高攀的主事房內。
看著神色平靜,泰然自若的高攀,王學清滿臉的猙獰:
“高攀!今日你死到臨頭了,膽敢在賦稅上謊報作假,還敢貪墨銀兩和糧食,你罪大惡極,絕不可饒恕!”
高攀聽後,滿臉冷笑,就這麽直直地坐在原地,也不起身,更不會給王學清他們行禮,而且還淡然地回道:
“侍郎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氣啊,下官沒記錯的話,侍郎大人不過是戶部侍郎,還不是刑部尚書,亦或是大理寺卿吧?”
“皇上都未曾判罰此事,侍郎大人,一口一個貪墨銀子,罪大惡極,是否說的太過於早了?”
王學清見高攀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說出這樣的話來,內心突然咯噔一下。
可轉念一想,此事已經是板上釘釘,這次高攀再怎麽樣也別想逃過。
想到這裡,王學清就認為高攀不過是故作鎮定,垂死掙扎罷了,面帶幾分恥笑地說道:
“高攀,莫以為你是泉國公的庶孫,你就可以逃脫罪名,在王法面前,沒人可以逃避!”
高攀聽了這話,站起身來,走到了王學清面前,頗為平靜地說道:
“侍郎大人,是認定我是在劫難逃了?”
說著,高攀目光直視王學清,王學清... ... ?
見此,內心一凜,便也絲毫不畏懼地回瞪著高攀:
“難道不是嗎?丹堂縣上報夏糧收回一萬五千石糧食,可糧倉收到的不過三成,而且你還簽收了”
“從丹堂縣到京城,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親自過的手,難道你還妄想狡辯嗎?”
高攀則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侍郎大人,你不會還是三歲孩童的智力吧?你以為,這前後算是我經手,就算是我的鍋了?”
說罷,高攀眼中閃過兩道冷冽的目光,直視著王學清:
“王學清!你欺上瞞下,中飽私囊,貪汙腐敗,膽大妄為,時至今日,終於顯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要是你,現在應該想著怎麽去向皇上請罪,而不是在這裡,不知所以地指責我!”
王學清聞言,大怒:
“混帳東西!你休要胡言亂語,胡攪蠻纏,事到如今,你還想胡亂攀咬不成?難怪你名字為攀,果然是狐媚猿攀狡詐奸徒,厚顏無恥的小人!”
眼見王學清突然破口大罵,高攀則依舊是平靜如水:
“侍郎大人,你當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無人知曉嗎?需要我現在說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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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學清聽了這話,瞬間臉色微變,氣勢也瞬間變的弱了一些,不過臉色依舊鐵青:
“好,本官看你能說出什麽花來,正好讓大家開開眼界,你到底是如何垂死掙扎的!”
原本王學清是不用來看高攀下場的,可王邑檀的悲慘下場,讓王學清對高攀恨極了,他要親眼看著高攀被人帶走!
高攀卻是滿臉的譏諷,頗為淡然地說道:
“琅琊王氏不愧是千年世家,戶部裡,從侍郎到小吏,皆有你們王家的人,漕運... ... ?
糧食,就別說了…”
“侍郎大人,你以為你用的移花接木之事,真的無人知曉嗎?你也太小看天下人了吧?”
這話說完,王學清瞬間如履薄冰,高攀已經說出了他內心的隱秘,驚恐地看著高攀。
而高攀則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說道:
“侍郎大人以為我不會懷疑整個漕運的過程?故此,待我一上任,你就將這個重大的任務交給我。”
“丹堂縣真正的賦稅夏糧,在濟州城外時,就已經完成了掉包,我說的沒錯吧?!”
王學清聽了這話,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他不知道,高攀到底從哪裡知道的情報。
丹堂縣的賦稅漕運至京城時,高攀已經離開了東山,早就回到了京城了,他到底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掉包過後的糧食,你們竟然敢公然拿去糧行去賣,真是好大膽子,侍郎大人應該知道,偷盜賦稅糧食銀兩,是多大的罪名吧?”
高攀說完,便不再多說,只是滿臉可憐地看著王學清。
而王學清再也站不穩了,差點倒在地上,還好一旁的人扶住了他,又驚恐地問了一句:
“你…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高攀則眯了眯星目,恥笑道:
“王大人,枉你也是二甲進士老爺出身,官場摸爬滾打多年,難道以為我連這樣的陷害也看不出嗎?”
“不過,uukanshu 也得多謝你,正因為有你的陷害,戶部的問題,徹底暴露,不僅你自己保不住,就算是尚書大人,此刻恐怕正跪在皇上面前,惶恐請罪了!”
王學清自然是怎麽也不信高攀說的話,猛然搖頭,又強撐著身子,囈語道:
“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你怎麽可... ... ?
能破局?這明明就是一局死棋,你怎麽可以將它盤活的,不可能…”
高攀見王學清已經徹底‘破防’,便也不再理會他,自顧自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做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來。
……
禦書房內。
此刻,也是一片死寂,高攀的‘自辯’,算是直接將戶部的蓋子直接給掀爛了!
高攀首先對於自己的事情辯解了一番,言明王學清指示戶部漕運之人,在濟州城外時,將丹堂縣的賦稅和江南另外一縣的賦稅進行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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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東山的一萬五千石糧食到了京城就只剩三成了。
並且,高攀還檢舉了王學清等人,將掉包的賦稅,多出來的部分,直接分贓,挪為己用!
最為直接的是,他們竟然敢堂而皇之地將賦稅夏糧,轉運至一家糧行拿去賣,而這家糧行東家,就是王學清等人。
這個還只是高攀給天豐皇帝準備的開胃菜,真正厲害的是後面的一系列數據檢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