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攀南下之時,沈槿嫿親自來相送,這次高攀再沒有讓她和寧閆回避,而是讓兩人第一次當著他的面相見。
也正如沈槿嫿和寧閆所言,二人相見,情同姐妹,根本沒有高攀想象中的那麽不相容。
而且,因為高攀要離開京城的緣故,沈槿嫿一直在小聲囑咐寧閆,要如何如何看住、好好照顧高攀之類的話。
而寧閆也囑咐沈槿嫿自己注意身子,畢竟是高攀的第一個孩子,寧閆也很在意,讓沈槿嫿一定一定要保重。
在沈槿嫿依依不舍的目送下,高攀最終還是慢慢地消失在了她的目光中。
為了保護沈槿嫿,高攀早就安排好了高震等人,以及好幾個穩婆,日夜兼程地守護在沈槿嫿身邊。
而高明這次,又跟著高攀一同前往,一年的時間過去,高明也已經慢慢蛻去稚氣,越發的沉穩了。
這次高攀將他帶在身邊,也是準備讓他架設情報所駐江南的分所。
一來可以替他收集情報,二來也可以為日後情報所遍及天下而做準備。
臨行前,高攀去拜訪了潞王,潞王只是對他勉勵了一番,也十分看好他,會給朝廷帶來同樣的驚喜。
隨後去見董平章時,董平章給他帶來了一些不少的懷情況。
首先,廣陵府在江南巡撫的管轄范圍內,而江南巡撫顧信山,算是一個堅定反對新政的封疆大吏。
董平章之所以讓高攀去江南任職,也是出於這個緣故。
其次,前首輔廖頡的家鄉就在廣陵府,他告老後,便在自己家鄉廣陵府養老。
雖然廖頡是失勢而告老的,可畢竟此前是首輔大人,位極人臣的大臣子。
故此,即... ... ?
便是江南巡撫顧信山,見了他也得禮讓三分,更別說高攀還只是一個知府。
廖頡的存在,對於高攀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因為廖頡就是典型的江南豪紳代表,不僅僅因為他此前是首輔,廖頡的本家,原本也是廣陵府有名的豪族。
廖頡當上首輔後,廖家在廣陵府更是超然的存在,歷任廣陵知府,都得小心翼翼的討好。
雖然此時廖頡已經不是首輔了,可對於高攀來說,廖頡就是一個必須要跨越的坎。
故此,高攀還沒到廣陵,就已經出現了兩座大山在他面前,而這兩座大山,高攀想要跨越,都十分之難。
董平章在高攀離京前,便再三囑咐他,萬事要小心,廖頡可是一個老狐狸,倒在他手上的清流不知幾何。
雖然廖頡現在無權無勢,可若是讓他掀起風浪來,高攀恐怕不夠看的,怎麽被他玩死的都不知道。
董平章還警告高攀,不要小看了廖頡,能夠做這麽久的首輔,可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
另外一人就是顧信山了,董平章只是告誡高攀,不要輕易和他起衝突,如果可以,慢慢尋找扳倒顧信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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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豐十七年的宮變事件的發生,舊黨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如今只有首輔黨和次輔黨的爭鬥。
顧信山這個‘舊黨’人員,依舊拒不執行新政,董平章自然想將他給換了。
只可惜,正二品的巡撫大臣,即便是吏部,也不能說罷免就罷免的,得經過層層審核,最終由皇帝拍板才行。
顧信山表面上沒有一點錯漏之處,董平章也拿他沒有辦法,更何況,新黨一家獨大後,天豐皇帝忌憚新黨尾大不掉,對於董平章的一些提議,也並不是完全支持。#br... ... ?
r# 若是沒有找到顧信山有力的把柄,根本沒辦法撤掉,只能從一些小事上,惡心一下他而已。
……
正月底出發,二月初,高攀他們一行人,再次來到了東山。
這次和上次不同,高攀內心多少帶著幾分感慨,一路走來,都是唏噓不已。
天豐十六年的暴亂,讓整個東山恢復了兩年的時間,這才算是徹底複原了。
就上新政推行的夠深,富紳要跟著一起納稅後,對於普通百姓來說,負擔反而更小了。
而此時,也正直春耕的時候,高攀站在船上,可以看到運河兩岸不少百姓,都在忙著耕地種地。
這倒是讓高攀有種驕傲自豪的感覺,畢竟這些新政是他提出來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高攀內心也慢慢在改變著理想。
從最開始的活著,到後來的努力出人頭地,再到此刻的保護身邊人,獲得更大的權利。
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後,高攀就在想著,自己的到來,還能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改變呢?
雖然他還不知此時的西方文明發展到了什麽程度,可從普通玻璃的普及,高攀就猜測,西方文明肯定已經在大行其道了。
作為一個了解一些歷史的新時代青年,高攀前世對於華夏近代時受的屈辱,很是意難平。uukanshu
雖然這個時空,歷史出現了偏差,不會出現清朝這樣的朝代,可高攀覺得,歷史從來都是驚人的相似。
雖然華夏大地的歷史出現了偏差,可西方文明,或許不會出現偏差。
那麽,等著西方文明造出堅船利炮時,等待著這個東方古國的,恐怕依舊是一段讓人難以忘懷的屈辱史。
想到這裡,高攀內心說... ... ?
不出的沉重,他雖然來自後世,可他能帶給這個時代的改變,實在是微乎其微。
他想著,自己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給這個文明古國留下走進科學的火種,也僅此而已了。
“相公,想什麽呢?”
就在高攀胡思亂想期間,寧閆悄悄地來到了高攀身邊,小心地倚靠在高攀肩膀上,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船頭。
此刻正直傍晚,一抹彩霞,正在天際遠端,煞是好看,也讓寧閆看得眼眸中異彩紛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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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攀一邊將寧閆輕輕摟住的同時,一邊回想起,自己初次回京時,夜間和沈槿嫿也是如此,一起立於船頭。
便忍不住感觸道:
“閆兒,你可知道,三年前,我從東山回京,也是如此,和嫿兒一起,看著漆黑的江面,說著話!”
“一晃,三年過去了…如今,嫿兒懷孕,卻換成了閆兒你陪在我身邊,突然有種時間不等人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