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爆發了。
剛剛從澮河上岸的華夏軍隊,遭到了來自高原的棘國軍隊突襲。
“第一方陣舉槍上前擺卻月陣,第二方陣披甲上陌刀!”
剛剛上岸的軍隊有點慌亂,但馮衝卻很快喝止接著讓大軍在騎兵衝上來之前,換上甲胄。
敵軍只有千米,一分多鍾就能衝上來。
而披甲需要三分鍾。
也就意味著長槍方陣必須定住兩分鍾。
混亂的隊伍很快在鼓點聲和傳令聲中擺開,因為時間倉促,范圍太小,只能以血肉之軀,強行築起“卻月陣”,一場勇氣的博弈正式開始。
“第一方陣注意,此戰不潰,爾等首功。”
馮衝按著腰間的刀劍,一臉煞氣的看著衝向自己的棘國部曲。
傳令官落下,瞬間有點慌的士兵,一個個目光一閃精光,吼聲震天:“是!!!”
一瞬間,猛虎蘇醒。
帶著騎兵衝上來的棘國將軍榮長山臉色驟變,看著緊密揮槍朝前,踏著方陣,不退反進半圈如元月一樣的裝甲步卒,內心也忍不住緊張起來。
是什麽支撐這群人絲毫不懼怕騎兵的衝擊?
要知道騎兵可是這個時代的大殺器啊!
“速度上岸!”
馮衝繼續下令,別讓前線的兄弟白死了。
噠噠噠……
榮長山已經靠近了,他的部下朝兩側讓開,接著放出了後方加上速度的重甲騎兵。
“擊潰他們!”
榮長山怒吼,抒發心中的不滿:“讓南蠻子知道,誰才是陸上王者!”
“殺!”
提速,衝鋒!
大軍一下撞向人群,一層一層的鑿穿!
鮮血飛濺,慘叫連連,可就是這樣,這群站在卻月陣上的甲兵依舊沒有崩潰。
他們很快在幾個呼喚聲中,快速變陣,半月扭曲,化作老虎鉗口,舉著長槍刺向分流而出的騷擾輕騎兵。
波棱型夾口,一下將輕騎兵隊形徹底打亂。
輕騎兵想要衝開,可是被撞倒的步兵很快爬起來,接著撿起地上的長槍,朝著馬匹刺殺。
“嗷律律!”
戰馬倒下,騎兵摔在河沙上,暈頭轉向之際,一把刀掠過了他的脖子,鮮血肆意揮灑。
下一刻,一個少年別上了他的頭髮,懸掛腰間之後露出了憨笑:“老子終於是不更了!”
“哈哈哈!好!兒子你乾得好啊!”
邊上一個粗糲漢子反手將另一個挑落下馬的敵軍解決,然後用鉤子穿過首級的右耳,一刀斬落右耳:“別帶腦袋那種累贅,右耳才是積功物!”
“哦哦……”少年這才反應過來,首級積功改為右耳了。
畢竟有一些能砍殺的人,打到後邊,往往都是需要騾馬來馱取,沒有戰馬的掛一堆腦袋,實在拖累行軍速度。
而且還容易滋生疫病。
海外有一支拓荒軍隊就是這麽帶著首級,打了三天,結果瘟疫就來了。
樞密院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做出了反應,改為右耳積功。
帶首級是不算功績的,還要被罰一級。
所以少年反應過來之後,取下右耳,剩下的就拋棄了。
如此行徑,看得棘國衝出去的輕騎兵一時間不敢反攻。
畢竟對方不怕死就算了,還跟個野人一樣披甲掛人頭,瘮得慌。
再者,榮長山的重騎兵頓住了,他們接連衝開五層之後,猛地就發現衝不開了,因為前頭的戰馬不是斷了馬腿,就是被長槍刺穿。
而敵人後續的披甲士已經跟上,並且形成戰鬥力,手中的陌刀緊握,三三成群,一路撕開了他們的重騎兵戰陣。
因為失去了戰馬,重騎兵就是一個個罐子。
陌刀兵破甲,三人配合,瞬間就是四段軀體落地,鮮血噴湧。
至於用騎兵撞陌刀兵?
得了吧。
陌刀兵披的是三層甲,所以他們才多花時間。
而方陣上其他步兵都是單層甲,一下船就能投入戰鬥,對付重騎兵或許艱難,但對付輕騎兵騷擾。
開玩笑吧!二十米內不能破甲的弓箭,都別想打穿配了絲綢的鋼甲!
“輕騎兵騷擾,射箭!”榮長山看自己的重騎兵被快速砍瓜切菜,眼淚都快嘩嘩往下流了。
這是什麽重甲步兵啊!
是魔鬼吧!
這些重騎兵可都是他的心血啊!
為了保住心血,榮長山快速下令組織反攻。
只可惜他的騎兵形成戰鬥力之後,開始進行發射,但是因為距離超過三十米了,除了幾個倒霉蛋面部被射到,剩下的哪怕是被破甲了,也都被絲綢阻止。
掛在了身上有點刺痛外,壓根沒有傷到肉裡和骨頭。
因此往往能看到戰場華夏的士兵,正面頂著幾支箭,還能嗷嗷叫的衝上來來。
當然低聲平躺的箭矢更多,全是打中了他們的盔甲,被鋼板彈開的。
榮長山砍翻了一個華夏士兵,但卻被他身後的華夏士兵捅下來。
摔得七葷八素,但當他看到了寒光襲來,嚇得亡魂大冒,立刻格擋,最終以精湛武藝乾掉了對方。
可是看到了他身上的伍長肩章,又忍不住陷入深深懷疑。
“將軍,快走。”
親兵拉來他的戰馬。
整個河灘戰場已經混亂了。
好好的一場突襲,愣是被華夏的士兵變成絞肉機。
最關鍵的就是,這群人跑起來那叫一個快,不等他們的騎兵提升馬速,已經結成方陣衝上來將他們的騎兵紛紛阻隔。
一點一點的分割吃掉。
戰陣之道,可以說是配合的很完美了。
但也太怪物了一點吧!
榮長山接過韁繩準備上馬, 突然又停下,隨後取刀將砍死的無頭士兵甲胄劈下去。
當!
他看著火星四濺,瞳孔地震的盯著卷刃處:“是鋼材!普通士兵用鋼材做甲?這……這不可能吧!”
榮長山看到了不遠處躺著的肩章為列兵的華夏士兵,快步上去,在混亂的戰場上砍下這一刀。
又是一處卷刃和四濺的火星。
“這他媽憑什麽!”他感覺自己心態崩了。
鋼材!
這是鋼材做的甲胄!
華夏的軍隊,居然是全員列裝鋼甲!
環顧四周,所有在戰場五五成群的普通士兵,他們都無視著棘國刀兵,迎難而上,手中的鋼製刀兵肆意收割耳朵,進而發出狂笑。
榮長山撕開了一個死屍的甲繩,扯下單面板甲,帶著近乎崩潰的心態,拖走了這塊甲吼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