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朱由校想了很久,他決定不能浪費自己現在擁有的權力。
“朕要用鐵與血讓大明重生,主盟地球!”
朱由校說後就冷眸如刀看向魚貫而入向文華殿的高攀龍等伏闕跪見的東林文官。
高攀龍等也是一臉傲氣。
大明朝的文官素來大膽。
土木堡之變發生後,就有文官敢在大殿內皇帝面前上演全武行。
弘治時期,更有文官敢持金瓜在皇帝面前砸勳戚腦袋。
而高攀龍等人也不例外。
自覺正義凜然的他們沒有對皇帝的畏懼感。
何況眼前這位皇帝還是一位少年,才剛剛即位。
甚至不等朱由校開口詢問他們伏闕跪諫的事,光祿寺丞高攀龍就先站了起來,帶著一絲質問的口吻:“陛下!臣光祿寺丞高攀龍有事啟奏,臣聞內閣下旨欲誅周延儒、劉一燝等九族!請問,陛下可知此事?”
朱由校寒著臉,沒有說話。
而高攀龍則直接再次言道:“陛下!以臣之見,刑不上大夫,何況周延儒乃神廟欽點狀元,劉一燝更是重臣,即便有罪,也當寬宥,以示陛下仁德體恤老臣禮敬賢士之意!”
“你既已知內閣下達了處置他們的旨意,可知道他們所犯何罪?”
朱由校問了起來。
高攀龍回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以為,所定之罪也皆為冤案,周劉等人素來忠貞,怎會弑君?!請陛下明察!”
朱由校冷笑了起來:“你是在為周延儒、劉一燝等逆臣求情?”
“臣是在為被奸佞構陷之忠臣正名!請陛下明鑒!”
高攀龍直接回了一句,他就是想要這樣強勢一些,讓陛下知道自己這些士大夫的態度。
但朱由校心理年齡可不是只有十六歲,也不是長於深宮的少年而那麽單純,以至於像原來歷史上的天啟初次即位時會真的相信這些東林黨人才是忠臣,直到眼見國事被東林黨搞得越來越糟糕後才明白過來一樣,如今的朱由校早已有了自己的主見。
因此,朱由校直接站了起來:“放肆!誰是奸佞,誰是忠臣,只有朕才可下定論!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張口奸佞閉口忠臣,朕看你分明就是周劉等逆臣同黨!”
說著,朱由校就喝令道:“擬旨,高攀龍眼裡沒朕、罔顧君臣大義、甚至為逆臣說話,無疑為逆黨同謀,抄家滅族,同周劉等逆黨!立即拿下其冠帶,扣押進大牢!”
高攀龍聽後大驚。
他以為天子會懼怕自己這些文官一起覲見之陣勢的,結果沒想到眼前天子會如此強硬,直接要對自己也抄家滅族。
一時,高攀龍不知該如何開口。
高攀龍不由得看向他身後的文官們,求助於孫慎行等人。
但朱由校則在這時候說道:“再有替這些人求饒者,一律按同黨論罪,若不怕死,隻管來!”
孫慎行等東林文官皆慚愧地低下了頭,暗自慶幸自己沒第一個站出來。
畢竟眼前這位天啟皇帝之強勢超出人想象,連求情都會被打成同黨,這誰還敢站出來,是嫌活得太長,還是真想被抄家滅族然後給朝廷做貢獻?
高攀龍見和自己一起來的文官們皆選擇了退縮,不由得張開嘴想說些什麽,但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但這時候,錦衣衛走了來。
高攀龍一時因此既慌也更加憤怒起來,
並看向了朱由校,也顧不上君臣禮儀,喊道:“朱由校!你如此殘暴,真的要與天下為敵,置天下安危於不顧嗎?!” 若是換成一個普通少年,可能會被高攀龍這樣的話給威脅到。
但朱由校一個在前世早已在底層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哪裡會因為高攀龍這樣的話產生懼意。
朱由校隻冷哼道:“如果朕連紫禁城的安危都保證不了,那朕又何必管這天下的安危?!少拿什麽天下安危社稷安危來威脅朕!什麽是與天下人為敵,天下皆為朕有,汝與朕為敵,才是與天下人為敵!”
高攀龍因此呼吸急促起來,在拖走後依舊是鐵拳緊捏。
而朱由校則看向其他文臣:“朕再問一遍,還有要為逆臣求情的嗎,有什麽話,別藏在心裡,隻管說出來,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但話憋著不說出來可是很難受的,朕不會不允許你們說話,朕就算要殺誰也是在他說了話再殺!”
“到底有沒有!”
朱由校說著就大喝一聲。
一些文臣不由得顫抖了一下,汩汩的尿液就撒了出來。
“既然沒有就都退下!沒事少來伏闕跪諫,當各司其職,做好自己份內的事,要想向朕奏事又不是不會寫奏疏, 內閣和通政司乃至司禮監又不是在放假,就算要伏闕跪諫,也不該為逆臣求情,哪怕為自己討討俸祿,朕都可以理解!”
朱由校說完就離開了文華殿。
……
“豈有此理!當今天子是真無德、刻薄、寡恩!高公不過說了幾句就被治以謀逆同罪!天下怎麽能交到此人手裡!”
陳於廷出宮後將袍袖猛地一揮,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
孫慎行看了他一眼,道:“可天命如此,我們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真要做弑君的事不成?別忘了,天子就是因在內廷安插眼線而這樣殘暴狠厲的!”
“辭官!”
鄒元標這時候說了一句。
陳於廷和孫慎行等東林文官因此皆看向了鄒元標。
鄒元標則繼續說道:“天子年少登基,初掌大權,又從未讀過書,自然是暴戾不知畏懼!設若我們以辭官逼之,他必然意識到這天下如果沒有我等東林文官,僅靠他身邊的幾個佞臣,也治不好天下!到時候,天子必然下旨挽留,而我們到時候再逼迫天子禮待我士大夫!”
“此言有理,那就按照原先商議的那樣,上疏辭官,我東林文官佔朝野大半,一旦盡辭,看天子怎麽辦。”
孫慎行跟著附和起來。
“那老夫第一個辭官!到時候吏部部務一擱置,那所有考官選官之事就會停了下來,自萬歷中葉以來的天下缺官現象就難以徹底解決,到時候,壞的是他朱家天下,看他急不急!”
吏部尚書周嘉謨這時候也跟著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