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察兵翻身落馬,喘著粗氣跑到淺川中佐面前。
“長官,出城的警備旅出事了……”
“我們在城外十五公裡位置發現交火痕跡和大量皇協軍屍體,光炮彈坑都有一兩百個,警備旅護送的物資彈藥和警備旅王旅長全部失蹤,戰死士兵的裝備和彈藥也沒了,連軍裝都被扒走了!”
“隊長讓卑職先回來報告,其他人繼續前往東回鎮,偵查那裡的情況!”
“糟糕,我果然漏算了一件事!”淺川中佐先是一臉大驚,然後恍然大悟,最後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用盡力氣,咬牙切齒罵道:“新組建救國軍的戰鬥力是很差,但他們有迫擊炮,有重機槍,還有一輛裝甲車,這三樣武器都是皇協軍最害怕的!”
“要是救國軍在路上集中所有迫擊炮和重機槍突襲警備旅,他們很肯定會軍心大亂,當場崩潰都有可能!”
“希望警備旅只是在路上遭到重創,最後成功突圍殺到張莊鎮,不然連我都無法承受運輸隊被乾掉後的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淺川中佐不斷抬頭看向指揮部門口,渡日如年,非常焦急。
“長官,偵查部隊回來了……”門口哨兵隔老遠喊道。
話剛說完,“踢嗒踢嗒……”的馬蹄聲就傳到淺川耳朵,到指揮部門口後戛然而止。
淺川中佐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盯著門口。
肩扛中尉軍銜的偵查分隊隊長親自跑過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因為連續行軍,整張臉已經被漲得通紅,讓淺川中佐沒辦法通過表情判斷他帶回來的消息是好是壞,直到對方開口。
“長官,張莊鎮出事了!”
“納尼……”淺川中佐最後的希望破滅了,再一次癱坐在椅子上。
這次副隊長明顯感覺到淺川中佐身上的鋒芒正在慢慢消逝,整個人就好像瞬間蒼老了好幾歲,一點鬥志也沒有。
趕緊問:“說具體點,張莊鎮出了什麽事?”
偵查隊長邊回憶邊報告:“我們趕到張莊鎮時,鎮子裡全是救國軍士兵,還有大量皇協軍俘虜被救國軍押著往鎮外抬屍體,足有兩百具之多,而且還是皇軍佔大多數!”
“卑職馬上把部隊散出去偵查,從一個逃出戰場的皇協軍口中得知:張莊鎮下午一點多就被救國軍攻佔,駐守鎮子裡的皇軍和皇協軍全軍覆滅。”
“救國軍拿下鎮子後不久,又有一支救國軍來到張莊鎮,他們拖了整整四十輛大車,還押送了三四百俘虜,應該是警備旅護送車隊的部隊。”
“兩支救國軍全部進入張莊鎮還沒出來,被他們拿下的車隊也在那裡,長官,如果我們現在派部隊殺到張莊鎮,肯定能把那裡的救國軍一網打盡,奪回被他們搶走的物資和武器彈藥!”
副隊長沒有馬上回答,快速扭頭看向淺川:“長官,為了重建警備旅第二團,警備旅護送的車隊一共帶了兩個營的裝備和彈藥,光步槍都有六百條,還有大量輕機槍和彈藥,一旦被救國軍用上,他們的實力肯定會暴增,守備隊再想消滅他們就難了!”
“卑職認為偵查分隊剛才的提議很好,趁救國軍還在張莊鎮,馬上集結重兵殺過去。”
“就算不能把他們一網打盡,我們也要搶回那些武器彈藥,最不濟也要摧毀它們!”
“集結在張莊鎮的救國軍剛剛打完兩場仗,部隊肯定有傷亡,非常疲憊,警惕性也是最差的時候,我們現在殺過去應該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勝算的幾率非常大!”淺川中佐從頹廢中恢復不少。
他現在還是守備隊大隊長,哪怕在職的時間不長了,只要在這個位置多呆一天,那就要多履行一天的大隊長職責。
迎著副隊長充滿炙熱的目光很無奈搖搖頭。
“我也想現在派兵殺向張莊鎮,以牙還牙,洗刷恥辱,可我們現在根本無兵可派!”
“剛剛在張莊鎮丟了一個步兵中隊,減掉我們本來就空缺的一個中隊,城內只剩兩個步兵中隊和一些直屬部隊,拿什麽去進攻!”
“警備旅更不用說了,二團還沒建起來就全軍覆滅,一團也被王德厚帶走了一半部隊,城內還剩不到半個團的兵力,協助守城都不夠,更不用說出兵進攻張莊鎮了!”
副隊長默然得點了點頭,臉上的鬥志也瞬間消失,無奈中帶著不甘問:“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救國軍利用這些裝備繼續擴充部隊?”
“現在的救國軍已經很難對付了,要是再擴充兩個營,肯定更難對付,搞不好縣城都會遭到他們攻擊!”
淺川中佐突然一下子又有了精神,蹭一下站起來,殺氣騰騰叫道:“八格牙路,救國軍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他們好過。”
“馬上聯系將軍閣下,我要親自向他匯報這裡的情況,請求航空兵增援,轟炸救國軍駐地!”
“長官三思!”副隊長被嚇了一大跳,趕緊勸道!
方面軍下的航空兵部隊並不多,高空炸彈也很寶貴,一般的戰鬥和攻擊目標絕不會出動。
想要說動旅團長問方面軍要航空兵支援,必須讓旅團長覺得平定救國軍值得他去消滅。
這就意味著大隊長必須如實上報平定守備隊這段時間的損失,盡可能誇大平定救國軍的實力,讓旅團長認為他們是威脅。
這樣一來,上面就會知道平定守備隊連續打敗仗的事情,知道平定守備隊收編救國軍行動失敗,損失大量武器彈藥,不僅沒得到任何好處,還白白便宜了對手。
到時候,不僅大隊長會挨處分,丟掉大隊長的位置,自己也要承擔連帶責任……
淺川中佐很堅定回答:“這件事太大,我必須如實報告,不能因為我們個人的得失而影響到整個戰局。”
“你剛才說得對,平定救國軍太邪門了,才一兩個營的兵力就把我們一個守備隊打得毫無招架之力,要是讓他們繼續呆在平定悶聲發大財,再擴編幾個營,受影響的就不是我們平定守備隊,而是整個聯隊,搞不好整個旅團都會受到影響!”
“你們放心,作為大隊長,我會主動承擔這場戰敗的所有責任。”
“就算將軍閣下把我調離平定守備隊,我也要在走之前給救國軍一個教訓,爭取在航空兵支援下,把救國軍扼殺在萌芽中,不給他們發展壯大的機會。”
警備旅旅部,心腹連長急匆匆跑進來,臉上全是笑容,喘了好幾口氣才報告:“旅座,王德厚真出事了!”
“守備隊剛剛傳出來消息,王德厚在去張莊鎮的路上遭到救國軍攻擊,所有護送部隊全被乾掉,王德厚本人生死不明!”
“張莊鎮也被救國軍拿下來了,駐守那裡的日本人和二團全軍覆滅!”
副旅長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多變的天氣,迅速由陰轉晴,憋了好幾天的怒火和委屈一下子全部發泄出來,兩眼放光命令:“帶上我的命令,迅速把王德厚帶進城的部隊繳械,排以上軍官抓起來,讓我們的人控制這些部隊。”
“順便派人搜索王德厚房間,把他帶進城的寶貝全找出來,今天我要給部隊發賞錢。”
“只要大家以後都聽我的,人人有份。”
“我現在就去守備隊,爭取把頭上副旅長的副字給拿掉!”
守備隊指揮部,淺川中佐雙手握著話筒,小學生一樣,恭敬得站在桌子旁邊。
雖然和他通話的長官隔這裡上百公裡,根本看不到他,仍然不斷點頭哈腰……
整整通話了二十分鍾才放下話筒,臉上的諂媚笑容瞬間被陰沉取代。
快速掃一圈周圍部下後命令:“將軍閣下已經答應派兩架飛機過來轟炸救國軍駐地!”
“城內剩下的偵查部隊全部出動, 帶上信號煙分別前往張莊鎮和東回鎮,給飛機指引轟炸目標。”
“我再宣布一件大事:轟炸結束後,旅團長決定親自帶兵增援平定,和平定守備隊一起攻擊救國軍,徹底消滅這個心腹大患!”
“跟旅團長一起過來的還有你們新的大隊長。”
“我當平定守備隊期間,不僅讓皇軍損失大量武器裝備,還主導了救國軍改編警備旅這件事。”
“如今警備旅名存實亡,這場改編也淪為一個笑話,將軍閣下非常生氣,必須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我是這件事的主導者,理應站出來。”
“但是,新的大隊長到任之前,我仍然是你們的大隊長,就算要走,也要給救國軍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讓他們知道皇軍不是任由他們欺負的對象,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這一輪交手我輸了,但皇軍沒有輸,後面的平定守備隊大隊長肯定會打贏他們,以牙還牙!”
“報告!警備旅副旅長有要事求見!”一個警衛走進來報告。
“八格牙路,他來幹什麽,看皇軍的笑話嗎?”淺川中佐很不滿罵道。
副隊長想了一下分析:“長官,會不會是他得知王德厚出事,想來找您轉正,自己當旅長!”
提到警備旅,淺川中佐的火氣更盛了,猛得拍了一下桌子罵起來:“警備旅都沒有了,我還要旅長幹什麽?”
“命令:警備旅縮編成警備團,城內所有皇協軍全部歸警備團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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