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邊看邊分析:“軍火庫隔防區的直線距離超過二十公裡,走山路的話我估計至少有三十公裡,中間還隔了一道小鬼子封鎖線和兩個據點,必須要有周密的部署才能把裡面的東西運回來。”
唐宇峰很謹慎提醒:“團長,我覺得咱們不能高興太早了。”
“軍火庫所在位置一年前就被鬼子佔了,誰也不知道有沒有暴露,而且軍火庫裡面到底儲存了什麽東我們也不知道,要是軍火庫是個空的,咱們就白高興了!”
周成對唐宇峰露出一副稍安勿躁的表情:“老唐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憑借戰區一封電報就派重兵穿越鬼子封鎖線。”
“為了搞清楚戰區送我們的這份大禮到底是什麽,值不值得我們去當一次炮灰,我決定帶領偵查分隊親自去一趟軍火庫。”
“軍火庫和防區之間雖然隔了兩個據點和一條封鎖線,但以偵查分隊的實力完全可以悄無聲息趕到目的地。”
“確定軍火庫的價值以後,我們再決定要不要派重兵前往軍火庫運輸裡面的東西,是否接受戰區讓我們當炮灰的命令,還要不要繼續問戰區要補給!”
昔陽西南方向二十多公裡的一個山溝裡,周成帶領偵查分隊已經把裡面翻了個遍,仍然沒有找到戰區提到的秘密軍火庫。
戰區肯定不會拿一個不存在的軍火庫來誆騙自己,周成堅信這一點。
看著空手而歸的隊員,周成決定再找一遍:“我們再查一遍,鬼子一年前就控制這裡,那我們要找的軍火庫至少修了一年半,這裡草木茂盛,修建軍火庫的痕跡肯定早沒了,但只要我們仔細一點,肯定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軍火庫不是一兩個人能建成的,它需要大量石材和水泥,挖出來的土方也需要運出去,所以我們腳底下肯定有當年運輸材料和泥土的路面。”
“就算有茅草把路面覆蓋了,仔細觀察仍然可以看出有人踩過和沒人踩過的區別。”
“只要找到當年運輸材料的路面,我們就能順著山路找到軍火庫!”
把漫無目的的搜索改成有目的的尋找後,僅僅半小時偵查分隊就有了發現。
“團長,我們找到當年運輸材料和泥土的路面了!雖然全被茅草覆蓋,但因為地面被踩實了,茅草長得明顯沒有周圍好。”
“剛才搜山時,我們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山溝兩側的坡地上,認為那裡藏著軍火庫大門,忽略了腳下,這才沒注意到地上雜草的區別!”
周成雖然沒說話,但行動已經反應出他此時此刻的激動。
三步並作兩步,很著急向隊員剛剛找到的可疑目標趕過去。
山溝裡面確實有一長條的茅草沒有周圍那麽綠,但要很認真觀察才能察覺到。
看到實物後,周成比剛才更激動:“順著這條線往前走,肯定能找到軍火庫位置。”
剛剛找到的山路確實是當初修建軍火庫留下來的,一直延伸到山溝旁邊的土坡下。
可戰士們搜遍周圍十幾米的土坡都沒找到軍火庫大門。
偵查分隊隊長王鐵山一臉失望報告:“團長,這周圍就是普通的山坡,別說軍火庫大門,我們連一個稍微大點兒的石頭都沒找到,就差挖地三尺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周成剛剛還是擰著的眉頭馬上舒展。
“你說得對,我們早該挖地三尺了?”
“這個軍火庫沒有部隊防守,為了安全,肯定不會留門兒。”
“如果我是修建軍火庫的軍官,一定會把軍火庫徹底封死,上面蓋上泥土,等泥土上面長了茅草,日偽軍走到跟前都發現不了。”
“我們就從剛剛找到的路面盡頭往裡面挖,肯定能找到軍火庫……”
七八個隊員輪番上陣,隻一小時就在山坡上挖了個大坑。
周成一直守在旁邊,目光始終停留在坑裡面,看到一個袋子模樣的東西被挖出來後,馬上叫道:“停,所有人都停下來,看坑裡面的袋子是什麽。”
王鐵山第一個跳進土坑:“團長,是麻袋!”
周成一聽就笑了:“山裡面怎麽會有麻袋,而且還埋在土裡面,搞不好軍火庫就在麻袋下面,大家繼續挖……”
又過了一小時,一堵用沙袋堆起來的擋土牆展現在周成面前。
也許是為了防止泥土衝破擋土牆堵住軍火庫大門,這面擋土牆一共建了兩層。
搬開沙袋,深入土坡足有三米的軍火庫大門才露出自己真容。
這是一個厚重的大鐵門,上面掛著粗大的鐵鏈和大銅鎖,看起來非常堅固。
偵查分隊花了十分鍾才打開銅鎖和鐵鏈,推開鐵門。
和長毛雜草的山溝相比,軍火庫裡面非常乾燥,地上還有不少腳印和車轍印,再往裡面就變得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到。
“手電……”周成趕緊命令。
王鐵山掏出繳獲小鬼子的手電筒,一馬當先走進軍火庫。
兩個突擊隊員同樣舉著手電筒,一臉警惕跟在身後。
周成跟在他們後面,滿臉期待盯著前面。
順著山洞往裡面走了不到十米,山洞就開始擴大,然後變成一個巨大的洞室,裡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箱子。雖然還不清楚箱子裡裝著什麽,但周成已經聞到一股非常濃烈的火藥味。
“注意防火,任何人都不能動槍和火把,只能用手電照明,這裡面應該儲存了不少火藥。”
周成下命令時,王鐵山已經開始指揮部下搬箱子。
根據大小和樣式,每一種箱子搬一個,很整齊擺在周成面前。
周成滿懷期待命令:“撬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麽?”
王鐵山親自出手,眨眼功夫就撬開一個子彈箱模樣的箱子,打開包裹在裡面的牛皮紙,黃澄澄的子彈迅速映入大家視野。
周成看一眼就做出判斷:“這是七九口徑的步機槍子彈,一箱子裝一千發子彈,快數數這個軍火庫有多少個這樣的箱子。”
說完就把目光轉移到王鐵山正在打開的第二個箱子上,裡面同樣裝著黃澄澄的子彈,但它們是六五口徑的。
第三個箱子裡裝著重機槍子彈,然後是手雷,迫擊炮炮彈,山炮炮彈……
還剩最後三個箱子時,周成臉上的期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前面幾個箱子展現出來的彈藥中,除了少部分彈藥救國軍用不了,其他彈藥都是救國軍可以使用的。
再看軍火庫的規模和箱子的數量,這些彈藥的數量肯定不會太少。
和前面的箱子比,眼前的箱子更大,保護得更加嚴密,按常理它們的價值應該比前面的彈藥更高。
王鐵山很小心打開一個木箱後,裡面竟然還包裹了三層牛皮紙,把裡面東西封得嚴嚴實實。
這種情況下,王鐵山自己都變得緊張起來,一層一層很小心打開裡面的牛皮紙,看到裡面的東西後,王鐵山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然後露出一副失望表情。
“團長,箱子裡裝的是火藥……我還以為是什麽寶貝呢?害我白高興一場。”
周成突然提醒:“小心一點,不要亂動,這不是普通的火藥,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子彈和炮彈專用的發射藥……”
“太奇怪了,好好一個軍火庫儲存發射藥幹什麽?”
“但對我們來說,箱子裡的發射藥比子彈更加貴重!”
“有了這些發射藥,咱們才能生產子彈,最起碼也能複裝子彈!”
“讓大家要看好這些發射藥,千萬不能亂動……再看看下一個箱子裝得是什麽?”
這個箱子裝得的是擊發藥,跟發射藥一樣,都是生產子彈必不可少的兩種火藥。
第三個箱子最大,也最沉重,打開後直接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因為裡面裝的竟然是成塊成塊的銅錠。
有擊發藥,有發射藥,戰區還在軍火庫儲備了一定數量的銅錠,目的再明顯不過了。
肯定是戰區擔心活動在敵後的晉綏軍沒有彈藥可用, 故意留下這些原材料讓敵後抗日軍隊自己生產彈藥。
但結果並沒有朝戰區預想中的方向發展。
活動在敵後的晉綏軍要麽被日軍消滅,要麽被他們收編,要麽進山當土匪,很少有部隊像救國軍這樣在敵後扎根,不斷發展壯大。
沒有部隊,戰區提前儲備的彈藥和原材料就失去意義,最後全部便宜救國軍。
這時,周成腦子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生產子彈的原材料有了,如果沒有生產子彈的設備和機器,活動在敵後的部隊拿到原材料也不能加工成子彈,照樣一點用也沒有。
戰區當初決定儲存原材料的時候肯定考慮過這些問題,那就意味著腳下的軍火庫很可能還藏了造子彈的機器設備。
帶著這種想法,周成既期待又緊張命令:“王隊長,讓大家再認真搜索一遍軍火庫,裡面肯定還藏了其他好東西!”
王鐵山不明白團長的反應為什麽會這麽大,一會兒激動,一會兒擔心,一會兒又期待,而且還那麽肯定軍火庫藏了其他東西。
但他相信周成,也沒有問原因,很果斷執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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