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回憶一遍今天和川井二郎的幾次接觸後,車隊管事終於露出一副後知後覺的表情:“我想到了,今天跟在太君身邊的幾個護衛全都是陌生面孔,跟太君說話的時候總有一個人跟在旁邊,還很不自然。”
“如果太君被人威脅了,那他今天的奇怪舉動就能解釋通了。”
“長官,太君肯定被威脅他的人帶走了,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騎兵中隊長沒好氣罵道:“當然是追擊,不然你以為我們騎兵中隊過來玩嗎?”
“你們中間有沒有人會騎馬,用最快速度把我們帶到川井二郎和你們分開的地方,我們必須追上他們,救出川井君,截回他們要挾川井君運出太原城的物資,抓到罪魁禍首!”
“我會騎馬,我跟你們去!”車隊管事也開始急了。
川井二郎是他的衣食父母,自己能有今天全靠他的賞識和提拔,要是川井二郎出事了,眼前的地位肯定會煙消雲散。
太原日軍軍部,中將軍長也被川井二郎被人劫走這件事給驚動了。
川井二郎背後站著國內很大一個財閥,因為他的關系,自己來太原不到一年就分到了十萬大洋的好處,還得到川井二郎背後財閥的支持。
要是川井二郎出事了,站在他背後的財閥肯定不會再支持自己,每年十多萬大洋的分紅也沒了。
確認川井二郎被劫出城後,軍長一邊派騎兵出城追擊,一邊命令城外駐軍和據點加強戒備,一起尋找他的蹤跡。
下午兩點,一個電話兵匆匆跑到軍長面前報告:“長官,騎兵中隊找到敵人通過川井二郎運輸物資的大車,但上面空空如也,川井二郎和劫走他的敵人也不知所蹤,騎兵中隊正在周圍分兵搜索!”
軍長一聽就怒了,很不爽命令:“這股敵人太狡猾了,命令騎兵中隊務必給我找到他們,全殲他們,但一定要保證川井二郎的安全!”
“另外,城防部隊馬上出動兩個中隊乘汽車增援騎兵中隊,一起搜尋劫走川井二郎的敵人。”
“騎兵中隊的機動性雖然很強,但不適合進山,要是有兩個步兵中隊增援過去,敵人肯定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哈依……”電話兵趕緊領命。
這一搜索就給人一種遙遙無期的感覺,軍長一直等到下午六點才收到騎兵中隊的最新搜索進展。
“長官,我們找到川井君了,但不是騎兵中隊和兩個步兵中隊找到的!”電話兵帶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消息。
“難道是附近據點駐軍找到的?”軍長想了一下判斷。
電話兵趕緊搖頭:“是川井君自己一個人找到據點的,剛才打電話的就是川井君本人,他剛才說:劫他當人質的中國人和運糧隊一分開就把大車上的物資轉運到騾馬上,然後走小路進山了。”
“大車拉著石頭往相對方向前進,迷惑我們。”
“他自己被兩個中國人帶著往另外一個方向前進,走了十幾公裡後把他丟在路邊就跑了,川井君按照記憶又走了三個小時才找到我軍一個據點,然後打來電話……”
軍長覺得自己被耍了,臉上的怒火更盛了,毫不客氣罵道:“八格牙路,我們這麽多人竟然被十幾個中國人給耍了,這簡直是皇軍的恥辱,我一定要把這股敵人碎屍萬段,不然難泄心頭之恨。”
參謀長也覺得這些中國人太狂妄,所作所為完全是挑釁軍部,要是真讓這股敵人從大家眼皮子底下溜了,那就太丟人了,趕緊請示:“長官,既然敵人不再騎兵中隊和兩個步兵中隊白天搜索的那些地方,我馬上命令他們結束行動,急行軍殺向敵人的真正撤退方向,繼續搜尋他們!”
軍長畢竟是數萬大軍的統帥,雖然臉上很憤怒,但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兒損失就失去理智,毫不猶豫否決:“怎麽找,按川井君說得,劫他當人質的中國人已經進山四五個小時了。”
“他們從現在的搜索地殺到山外還需要一兩個小時,等他們殺過去,敵人早就進山幾十公裡,跑得沒影了,還怎麽找到他們。”
“騎兵中隊和兩個步兵中隊結束搜索,退回太原。”
“命令特高課務必搞清楚這些中國人的身份,只要他們還在山西,這個仇我們早晚都能報!”
聯系騎兵中隊的參謀離開不到半小時就回來了,表情比離開時明顯要嚴肅一些,似乎剛才的聯系並不怎麽順利。
疾步走到軍長面前:“長官,騎兵中隊和兩個步兵中隊已經按命令結束行動,完成集結,正在撤回太原的路上。”
“但騎兵中隊有近四十個騎兵不知所蹤,兩個步兵中隊也損失三十多人?”
“納尼?”川井二郎安全得救給他帶來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
對於整個山西駐軍來說,這點兒損失微乎其微,根本不值得軍長去大驚小怪。
可問題是這些士兵全都是在太原城外失蹤的,跟劫走川井二郎的那幫中國人肯定脫不了關系。
他們悄無聲息進入太原,在皇軍重兵防守的太原襲擊日本商人,再利用這個商人當人質,帶著大量違禁品在皇軍的目送下離開太原,然後又故布疑陣,不僅把追殺他們的皇軍耍的團團轉,還趁機吃掉好幾十個皇軍精銳……
軍長非常厲害,稍微一分析就想出偵查分隊在太原城內的大概行動計劃,和他們的真實行動幾乎沒有差別。
但對於軍長來說,這裡面的每一場行動都是打他的臉,所以他才會因為幾十個部下的損失而生氣。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偵查分隊已經進山,現在唯一能補救的就是查清楚這支隊伍的具體身份,找機會再報仇。
深呼吸兩次後,一臉殺氣騰騰命令:“告訴特高課,兩天內必須查清楚這些中國人的具體身份。”
就在這時,參謀長走了過來:“將軍,藥商那邊剛剛派人聯系卑職,他們今晚在城外有一場交易,希望我們派部隊配合,讓中國人賠了夫人又折兵!”
軍長憋了一肚子火氣正愁沒地方發泄,參謀長的報告直接讓他找到發泄目標,趕緊命令:“這場交易來得太及時了,白天我們在中國人手中吃了那麽大一個虧,今天晚上說什麽都要找回來。”
“藥商那邊有沒有說交易規模具體有多大,對方有多少人參與交易。”
“這次絕不能再讓那些買藥的中國人溜走,我不僅要拿到他們購買藥品的所有資金,還要把他們全部乾掉!”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軍長整個人都變得殺氣騰騰起來。
參謀長趕緊報告:“雙方交易的藥品價值五十萬大洋,為了穩住對方,讓他們放松警惕,順利達成這場交易,交易地點和交易時間全部由中國人來確定,雙方參與交易的人員不能超過二十個!”
“這麽大規模!”軍長被參謀長的報告嚇了一大跳,然後一雙眼睛就開始往外冒光。
“參謀長你馬上從城內抽調一個步兵大隊配合行動,再加強一個騎兵中隊。”
“特高課也要安排人配合行動,提前潛伏到交易地點附近待命,盯死了和我們交易的中國人和他們買走的藥品,我要讓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滕家村地處平原和丘陵的交界處,離開村子往東北方向急行軍兩公裡就是連綿起伏的丘陵,繼續前進七八公裡就進了山西。
西南方向全是平原,五六公裡外是太原城。
周成和日本人約定的交易點就在這兒,但他並沒有親自參與交易,而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王鐵山和偵察連一排的兩個步兵班,自己帶著三個突擊小組和狙擊小組埋伏在小鬼子藥商進出太原的必經之路上。
火力小組和剩下一個偵查班埋伏在距離交易點近五公裡的一座小山丘上,他們面前架著剛剛從兵工廠繳獲的兩門120毫米口徑迫擊炮,二十發炮彈整齊擺在兩門迫擊炮旁邊。
晚上十點開始,滕家村周圍開始出現一些陌生面孔。
有的是特高課派來的情報人員,有的是日軍派來的偵查部隊,確保整場交易都在他們的視野范圍內。
王鐵山知道他們的存在,但並沒有打草驚蛇。
只要附近沒有埋伏日軍主力部隊,他就有信心在偵查分隊的配合下金蟬脫殼,帶著藥品迅速離開交易點,進入大山。
到時候鬼子拉一個步兵聯隊過來都找不到自己。
凌晨一點,藥商帶著藥品出現在村口。
參與護送的鬼子全部裝備日本軍隊中很少見到的衝鋒槍,還另外帶了兩挺輕機槍,裝備精良,可見藥商的實力有多強。
王鐵山帶著兩個偵查班同時出現在村口。
為了便於行軍,只有一半的戰士裝備三八大蓋,一半的戰士裝備短槍,雖然看起來沒有鬼子清一色衝鋒槍那麽好看,但氣勢並不輸給混編而成的小鬼子,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幫手上沾過血的沙場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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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一碰面,交易點就變得劍拔弩張,直接開始交易。
鬼子清點救國軍帶來的大洋和黃金,偵查班清點鬼子帶來的藥品,然後捆綁到帶來的騾馬馬背上。
不到半小時,雙方同時離開村口,消失在黑黢黢的夜色中。
此時此刻, 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潛伏在周圍的特高課情報員和偵察兵迅速行動,有人跟著騾馬隊,有人聯系幾公裡外的部隊……
很快,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就在王鐵山周圍形成。
只要這個包圍圈及時合攏,王鐵山再厲害也逃不過日軍一個步兵大隊的圍追堵截。
周成這邊也做好戰鬥準備。
藥商帶著藥品從他眼前通過時,偵查分隊雖然按兵不動,但摸清楚了藥商身邊所有鬼子的裝備情況。
鬼子人手一把衝鋒槍,還有人數優勢,近距離突襲的話他們肯定會佔優。
周成當即調整部署,把偵查分隊從兵工廠帶出來的三挺高射機槍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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