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遠橋長松一口氣,趕緊解釋:“隊長,再多給我們幾次機會,一定能命中目標。”
“慢慢來,不著急!”周成安慰。
“每門擲彈筒再打四顆榴彈,瞄準了射擊,一定要穩住,這可是練兵的好機會。”
“輕重機槍全部待命,剛才繳獲鬼子的兩挺歪把子也架起來,給我盯緊了據點裡的日偽軍,只要有人冒頭,不管是誰,直接用子彈招呼!”
“剛才在鎮子裡繳獲不少鬼子沒來得及帶走的子彈,今天全部還給他們。”
“步兵挖戰壕,來回斜著挖,保證炮樓上的鬼子打不到我們躲在戰壕裡的同志,什麽時候挖到鬼子陣地前面什麽時候停。”
“鬼子沒有重機槍,輕機槍也只剩兩挺了,火力優勢在我們手裡,咱們今天也闊綽一回,壓著小鬼子慢慢收拾。”
炮樓頂上,日軍小隊長的臉色變了。
從一開始的不相信慢慢變成震驚,然後變成自信,相信據點駐軍肯定能打退遊擊隊進攻,但沒持續多長時間,臉上的自信開始消失,越變越嚴肅,到現在整個人都變得沉重起來……
因為他看到遊擊隊在挖戰壕。
戰壕除了用來防守,還可以用來進攻。
小隊長作戰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遊擊隊正在挖的戰壕是用來進攻的。
整條戰壕成之字形分布,一點點逼近據點。
因為整條戰壕始終有一面斜對據點,只要挖得足夠深,自己把機槍架在炮樓頂也傷不到躲在壕溝裡的遊擊隊。
如果戰壕挖成功了,遊擊隊就可以順著它一直摸到據點邊上發動攻擊。
為了保證據點安全,修建時,自己專門把周邊一百五十米范圍內的障礙全部清空。
要是據點遭到進攻,對手從一百五十米開始就要暴露在駐軍的火力打擊下,幾乎沒有可能衝到據點附近。
遊擊隊這一手直接把進攻距離從一百五十米壓縮到三十米。
如果他們不惜代價發動進攻,還擁有足夠多的時間,據點肯定會被攻破。
“絕對不能讓遊擊隊的戰壕挖成功!”小隊長很快想到了應對辦法。
“擲彈筒兵準備戰鬥,給我乾掉外面正在挖戰壕的士兵!”
“轟轟……”
兩顆榴彈同時從據點飛出來,正好命中一條剛開始挖掘的壕溝,三個戰士瞬間被炸得血肉橫飛,倒在地上。
“隱蔽!”周成大聲叫道!
“常排長,我們的擲彈筒馬上反擊,射擊精度拚不過小鬼子就拚數量,六門擲彈筒全部參戰,一門擲彈筒兩顆榴彈,用最快速度打回去。”
“轟轟……”爆炸又在附近響起,這是鬼子打過來的第二輪榴彈。
所有參與挖戰壕的戰士都趴在地上,這兩顆榴彈隻炸傷一個戰士。
周成非常心痛,但也很期待。
從第二輪榴彈的飛行軌跡和發射速度來看,鬼子兩個擲彈筒小組仍然呆在原地沒動。
對火力排操作擲彈筒的一幫新手來說,打固定靶肯定比活動靶要容易很多。
常遠橋也發狠了,大聲嚷嚷:“都給我瞄準了打,擲彈筒班還沒有班長,今天誰打的準,殺的敵人多,這個班長就是誰的!”
“轟轟……轟轟……”
爆炸開始在據點裡面響起,短促而又密集。
日軍小隊長站在炮樓頂,
看一眼擲彈筒陣地心就變得拔涼拔涼的。 十二顆榴彈只有兩顆命中目標,其中一顆榴彈還打在兩米外,但已經足夠了。
六個擲彈筒兵全部被炸翻,身上血淋淋的,到處都是傷口。
兩個人一動不動,四個人躺在地上蠕動,嘴裡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八格牙路……”小隊長一拳砸在炮樓的垛口上,憋屈而又憤怒。
好不容易想到的一個對付戰壕的反製手段,剛開始就被遊擊隊粉碎了。
看到據點外面的遊擊隊又開始挖戰壕,小隊長更怒了,猶如被打了臉,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
部下突然站出來:“長官,我們可以等遊擊隊戰壕挖一半的時候突然殺出去,打他們一個反突擊,乾掉戰壕裡的遊擊隊。”
“據點外面地形開闊,我們把機槍架在炮樓上,居高臨下壓製遊擊隊機槍火力,掩護突擊隊,肯定能成功。”
小隊長想不到其他辦法,只能點頭應允:“就這麽辦,天黑以後行動。”
平定城北,陳政宇進山快兩小時了,鬼子追兵就跟狗皮膏藥一樣一直黏在身後。
吃過幾次詭雷的虧後,日軍帶隊中尉也變得謹慎起來。
雖然繼續循著遊擊隊留下的蹤跡追擊,但從半小時前開始,他們就不再走遊擊隊走過的地方,而是在旁邊沒人走過的茅草叢中開一條新路向前追擊。
陳政宇連續布置了三顆詭雷都被他們避開。
為了不浪費手榴彈,他只能選擇放棄詭雷,用新的打法來招呼他們。
陳政宇想到了隊長在錦山山口曾經打過的兩場阻擊戰,決定稍微改一下,阻擊變伏擊,讓身後追兵也嘗一嘗手榴彈雨的滋味。
留下一個半班繼續押送俘虜和繳獲,剩下的戰士分兵埋伏在日軍必經之路兩側,他要一口吃掉鬼子前鋒。
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形。
一半的部隊埋伏在半山腰,山腳下是一條山溝,從山腰往下扔手榴彈,肯定正中山溝。
當然,以鬼子現在的警惕性,到這裡後肯定不會走山溝。
因為他們你要走山溝外面,半山腰的伏兵就沒辦法用手榴彈威脅到他們。
這時,另外一支伏兵就該起作用了。
他們埋伏在另一側大約兩百米位置,用步槍攻擊對手。
槍一響,鬼子肯定會尋找掩體進行反擊,山溝就成了他們的最佳選擇。
只要他們退進山溝,山腰上的伏兵把手榴彈扔出來,這場陳政宇就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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