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遊戲既然加了進來,就沒那麽容易退出,上個想退出的人,叫洛哈特,現在他墳頭的草都已經三尺高了。
而且,現在加入這個遊戲的人越來越多了。
只有前面那個騎馬的男人才能保護他。
於是他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
陳劍秋直接把他提溜到了馬背上:
“想明白了?”
霍爾姆斯沉吟了片刻:“我要加工資。”
陳劍秋哈哈一笑,縱馬狂奔,把那幾個白袍子和公牛甩在了後面。
他準備帶著霍爾姆斯盡快和飛鳥他們匯合。
可在匯合之前,他還有一件事件要做。
一分鍾後,馬匹停在了勃朗寧槍鋪的門口。
槍鋪的大門緊閉,傑瑞和勃朗寧倆個人通過側面的窗口探頭探腦。勃朗寧一眼看見了停在門口的黑蘿卜,像是看到了救星。
“快,去把門打開。”他用肩膀拱了一下傑瑞,讓他趕緊去開門。
門打開了。
陳劍秋大步踏進了槍鋪,他的背後背著一把杠杆步槍。
“唉,你們可來了,鎮子西邊兵荒馬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和傑瑞還正尋思去旅館找你們呢。”勃朗寧迎了上來,他又看了一眼門外,發現後面沒有跟著人,“誒?怎麽只有你們兩個人?”
陳劍秋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匆匆掠過勃朗寧身邊,低聲對他說道:“跟我到後面來。”,然後腳步不停,直接進了裡屋。
勃朗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得跟著走了進去。
陳劍秋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裡屋桌子邊的一把椅子上,他先取下了背上的那把步槍,放在了桌子上,隨後把腰間的柯爾特也拔了出來,擱在了步槍的旁邊。
他脫下了手上的手套,一邊彎腰撣褲腿上的灰塵,一邊問道:
“你賣給過鎮長多少把槍?”
勃朗寧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幹什麽,
他一時間沒有想好怎麽回答,一時間支支吾吾:“這,我賣倒是賣過,不過……”
陳劍秋直起了身,拿起桌子上那把長槍,直接丟給了勃朗寧:“這把槍是不是從你槍鋪賣出去的?”
勃朗寧雙手兜住丟過來的長槍,向後跌跌撞撞地倒了幾步,他拿起那把槍端詳起來。
剛才陳劍秋進門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隻覺得這槍眼熟,可拿到手裡之後,才發現了問題。
這把槍是他彷溫徹斯特1873改造的,兩個星期前剛到貨,為此他還不得不向溫徹斯特公司繳納了一筆專利費用,槍托上面印著勃朗寧製造的字樣,賴也賴不掉。
“你是怎麽弄到這把槍的?”他抬起頭,看向了陳劍秋,卻發現陳劍秋正在盯著他,面沉似水。
“這是不是該問問你自己?”
陳劍秋從子彈帶裡取出了幾顆子彈,一顆一顆地排在了桌子上,然後他打開桌上那把柯爾特的彈巢,開始把桌上的子彈一顆一顆往裡面塞。
“勃朗寧,你的父親有沒有教過你,作為武器商人最大的忌諱是什麽?”
陳劍秋一邊塞子彈,一邊問道。
勃朗寧有點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麽好。
“那就是,永遠不要被自己賣出去的武器打死。”陳劍秋裝好了一把槍,他合上彈巢,雙手托舉起槍,目光沿著準心瞄準了一下。
勃朗寧頓時覺得自己背上汗流了下來,他不是個笨人,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麽。
“我確實一直在賣槍給鎮長,上次和你一起來的時候那一車勃朗寧單發步槍有一半都是賣給他的,
這把杠杆連發槍是上個星期一起送到他手裡的。”勃朗寧急切地說道。“前幾天的那些子彈也不光是鍍鋅那麽簡單吧?”
“嗯,那些子彈是4440的中心底火彈,改了藥量,威力更大,但是走火的話更危險。”勃朗寧頓了一下,“這也是鎮長要求的。”
“所以?”陳劍秋放下了那把柯爾特,開始裝另外一把的子彈。
勃朗寧更緊張了,他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滴,因為裝好子彈的左輪放在桌子上,槍口對著他。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把槍的威力,他甚至為此而竭盡所能。
“陳,你知道我做生意的原則,我不會過問客戶的隱私,更從來不會問他們拿槍去做什麽,我不關心他們拿槍打死了誰,哪怕是總統跟我也沒有關系。”
“我不知道鎮長到底做了什麽,我真的,真的,真的一無所知。”
勃朗寧急得脖子都紅了,這些都是他的心裡話,不似作偽。
陳劍秋放下了槍,他站了起來,走到了勃朗寧身前,靠著坐在桌子上,雙手抱在胸前,對勃朗寧說道:
“約翰,我尊重你的職業道德,也相信你和這件事情無關,我們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還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我不會錯怪一個朋友,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敵人,而一般情況下,我不太喜歡跟我的敵人們來往,我會送他們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勃朗寧背後衣服濕透了。
“那麽,你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下,我們這位親愛的鎮長的情況。 ”陳劍秋把兩把左輪手槍重新插回了槍套之中。
“我只知道他和我的父親熟識,這也是我父親將槍店的分店從猶他州開到這裡的緣由。”勃朗寧搖了搖頭,“不過我可以委托我兄弟回去找下我父親和他之間的書信。”
“如果有的話,麻煩留好,我會派人過來聯系你的。”陳劍秋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走出了裡屋,重新回到了槍鋪的店面前廳。
他從霍爾姆斯手中把那根金條拿了回來,當著目瞪口呆的霍爾姆斯的面遞給了勃朗寧。
“你現在是持有公司原始股的骨乾,不要在乎那三瓜倆棗的。”陳劍秋笑嘻嘻地對霍爾姆斯說,“你先待在這裡。”
他隨即轉向了勃朗寧:
“這是補齊槍支、保養、還有改槍的費用,剩下的算作定金放在你這裡,如果後續還有其他往來的話,先從裡面扣。”
勃朗寧接過了金條,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陳,方便告訴我下今晚發生了什麽麽?”
“鎮長資助了一群暴徒洗劫了蒙特羅斯。”陳劍秋言簡意賅,“你們這邊最近都不會太平了。”
“那我們該怎麽辦?”勃朗寧驗證了自己的猜測,有些沮喪。
“晚點我讓張大年派幾個人過來幫你吧,你只要付他們工資就好了。”陳劍秋上下打量了下這間槍械鋪,點了點頭,“槍械鋪裡就這麽點人,確實是有些寒磣。”
“幾個人,夠麽?”勃朗寧還是有點擔心。
“夠的。”陳劍秋走出了槍械鋪的大門,“因為,那些暴徒,今晚最少死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