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秋從車窗外退了回來,他拉上車窗的簾子,向肖恩使了一個眼色。
肖恩不經意地悄悄移動到了一個偵探的身後。
“還是這邊安全對不對?”陳劍秋斜靠著倚在車廂門邊上,盯著另一個偵探說道。
他的笑容很和善,看起來人畜無害。
“是啊,是啊。”偵探摸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那個印第安人的傳說他早有耳聞,據說死在他手下的白人士兵不計其數。
他心有余季地轉過身,向窗外看去,不過頭不敢探出車窗,只是從槍聲中判斷著車尾的戰況。
可下一秒,他的嘴被捂住了。
一把匕首從他背後由下到上,斜斜插進了他的肺部。
偵探感覺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呼吸了,他說不出話來,意識逐漸模湖。
而另一邊,肖恩也掏出了一根繩子,從後面緊緊勒住了另一個偵探的脖子。
偵探手中的槍“冬”得一聲掉落在地上,雙手去扒拉脖子上的繩子。
他拚命地掙扎,向後退了幾步,“咣”的一聲和身後的黑人一起撞到了車廂的門邊上。
陳劍秋已經靠了過來,一刀捅進了偵探的心口,他將匕首轉了一下,拔了出來,血液噴湧而出。
肖恩剛準備把偵探的屍體從車廂口推下去,卻被陳劍秋攔住了:“被車尾的人看到的話,就知道這邊出事了。”
他蹲下身子,在偵探的衣服上擦了一下手和匕首,然後對肖恩說道:
“去前後車廂喊上丹尼他們,我們要行動了。”
肖恩點了點頭便上了車頂。
陳劍秋站起身,看向車廂裡剩下的四個房間。
正當他準備去打開第三個房間的門的時候,第二個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剛才陳劍秋看到的那個男人,
出現在了門口。
這個男人光著上身,肌肉很是發達,他的毛發茂盛得異於常人,胸口長滿了金色的胸毛。
此時他正叼著一枚雪茄,一隻手上拿著一杯威士忌,另一隻手提著自己的褲子。
“,吵死了,什麽情況,一幫人在車頂跑來跑去。”男人顯然沒有聽見火車外面的槍聲,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當他看見陳劍秋時,陳劍秋也看見了他。
說時遲那時快,男人扭頭就往房間裡跑。
他是一個資歷非常深厚的賞金獵人,見過無數橫行於西部的亡命之徒,阿斯特邀請他加入了自己的尋寶團作為顧問。
男人在陳劍秋的身上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他第一時間跑向了自己放在架子上的那把槍。
他的褲子掉在了地上,然而他根本沒有心情去撿,現在他的眼裡只有槍。
然而一隻腳踹到了他光溜溜的屁股上,緊跟著一把匕首衝著他的後心而來。
陳劍秋不想搞出太大的動靜,所以並沒有直接掏槍,但是他忽略了房間裡面,還有一個chi條條的女人坐在床上。
女人緊緊抓住被子掩著自己的身體,她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場景,然後撕心裂肺地大叫起來。
男人被一腳踹得撲到了地上。但身為一名在西部摸爬滾打多年,還能活下來的獵人,他的本事絕非只有喝酒、抽眼、玩女人。
他迅速翻過身,兩條腿如兔子踹鷹一般,向身後的陳劍秋的身體踹去。
如果換成一般人,怕是會被這兩腳結結實實地踹在心口或者下部要害,然後往後飛去。
可陳劍秋卻沒有中招,他的記憶力,有人使過這招。
鷹有爪子,他的手上有匕首。
他迅速側身避開那兩條穿了“毛秋褲”的粗腿,然後一刀扎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一個光屁股的男人做這樣的動作,非常不雅觀,陳劍秋不能慣著他。
“啊!
”
男人痛苦地大叫起來:“該死的黃皮雜種,我弄死你啊!”
既然動靜已經大了,陳劍秋也再不遮掩,他掏出腰間的左輪,對準地上男人的腦袋就是一槍。
男人的腦袋被打開了花,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女人的尖叫神隨後也戛然而止。
陳劍秋走出了房間,他發現,這裡的動靜,已經對旁邊的幾個房間產生了影響。
馬克吐溫先生的門打開了,看見是陳劍秋,便又把門合上了;第四間房間走出來的是那個學者,他看見了陳劍秋手中的左輪,自己乖乖地走了回去;而第五和第六間房的房門,都開了一條小小的縫。
那裡面住著的,都是女人。
“這破探險隊到底是個什麽組織架構?”
只有第三間房的房門沒開。
如果自己是平克頓的偵探,在遭遇了那次襲擊之後,是絕對不會還把祭司關押在原來那個地方的。
如果他真的被關在這個臥鋪車廂裡,那肯定就是這間了。
陳劍秋靠近了第三間房,他輕推了一下。
門是從裡面鎖著的。
陳劍秋猛地後退,他將兩把左輪統統拔了出來。
這個房間裡除了祭司以外,肯定還有人在裡面,而且大概率是守衛他的偵探。
他猛得一腳將門踹開,然後向一邊避開。
“砰!”
一發霰彈打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噴到了過道對面的窗戶上,瞬間把車窗打得粉碎。
一個平克頓偵探舉著槍對著門口,他其實也聽見了外面的動靜。
他早等好了,誰打開門,就給誰來上一槍。
可當他拉動推杆將霰彈上膛時,兩顆子彈擊中了他,隨後緊跟著又是幾槍。
偵探被身上多了幾個窟窿眼,委頓在地。
陳劍秋閃進門,舉槍搜索房間裡可能藏人的角落。
但沒有其他人了,只有那個年老的印第安祭司被綁在椅子上。
“我是來救你的,你還能動麽?”陳劍秋不知道他聽不聽得懂英語,連說帶比劃。
印第安老人睜開了自己的雙眼,他的年紀很大了,但雙眼很有神。
他衝陳劍秋點了點頭。
陳劍秋替他剪開繩子,帶著他走出了房間門。
此時,丹尼夫婦從車頂跳了下來,他們的手裡都拿著武器,然後是肖恩和霍爾姆斯。
突然,車廂過道的外面傳來了槍聲和馬蹄聲,而且越來越近。
陳劍秋向外一看,一個印第安女人正駕著馬向車廂靠來,看樣子是想登車。
可當她快要到連接處的時候,被一顆子彈擊中了。
她從馬上摔了下來。
陳劍秋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把她拉了上來。
“洛岑?”那個印第安老祭司認出了這個中槍的女人。
“羅姆尼夫人,麻煩照顧一下這位女士。”陳劍秋把陷入昏迷的印第安女人交給了特蕾莎,並讓霍爾姆斯一並留下。
他對其他人招了招手。
“走,我們去車尾。”陳劍秋走在了最前面,他帶上皮手套,從丹尼的手裡接過那把泵動式霰彈槍。
前面的車廂裡,亞當和飛鳥早已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不過他們從來都不為自己的老大擔心,他們緊盯著前面正在和阿帕奇印第安人交手的平克頓偵探們。
看樣子平克頓們佔得了上風。
羅素正在康慨激昂地發表著自己的演講,想象著人們吹噓他抓到印第安英雄的豐功偉績。
陳劍秋看著都覺得煩,他徑直衝出了車廂,對著他的後心就是一噴子。
可憐的偵探頭領連人帶欄杆一同衝出了火車,摔在地上滾了一圈後不見了動靜。
肖恩在一旁對著遠去的屍體聳了聳肩,小聲說道:
“我說吧,讓你不要用手指著他,這人,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