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書中說是在順治三年修建,也即是明年。
可實際上,在張獻忠毀掉荊州城後,順軍佔領就將其重新修建了。清朝的修建肯定也是在此基礎上。
想想就要看到明末的荊州古城, 還真是讓人期待。”
朱媺娖的禦船宮閣二樓,她正用手機跟在竹林老宅的郝光明以及大明成都蜀王府承運殿的朱媺姕保持著小組視頻通話。
不過為了夫妻倆說話方便,郝光明對小組進行了一些臨時設置改動。
現在就是倆人能看到朱媺姕在承運殿那邊的視頻,並聽到聲音。
而承運殿那邊卻看不到朱媺娖這邊的畫面,聽不到這邊的聲音。
至於竹林老宅的,除非是朱媺娖回去,否則郝光明基本不露面的。
朱媺娖聽了郝光明的話, 先是搖頭一笑, 隨即就怪道:“什麽明末?我們這邊不會有明末好吧?只會有女帝中興。”
聽這話, 郝光明也笑起來。
他的覺得在他堅持不懈地各種洗腦下,朱媺娖已經完全接受了將要成為女帝的事,甚至對此事抱有極大的期待和興趣。
如今,郝光明敢說,即便是崇禎的三位皇子出現,朱媺娖也未必會退位讓“賢”。
當然,為了穩妥起見,待這次去了南直隸,擋住了清軍南下的攻勢,朱媺娖還是要盡快繼位為大明女帝的。
這皇位她一旦坐上去,就更不可能退下來了。
朱媺娖來到床邊,用郝光明買給她的軍用望遠鏡在窗口眺望, 發現遠處已能看到江陵城的身影,不禁感慨起來。
“其實以我攜帶的兵力,以及諸軍的實力,是可以輕易拿下江陵城的。”
郝光明聽了道:“江陵城就在這裡, 又不會跑, 等你處理了南直隸那邊的事,不要說一座江陵城,拿下整個湖廣沒問題。”
這件事郝光明之前跟朱媺娖討論過。
雖然以朱媺娖所率領的大軍可輕易拿下江陵城,但拿下來後派什麽人駐守、讓什麽人治理,都是個問題。
不是說不能解決,而是會因此耽擱不少時間。
最重要的是,兩人都擔心因此讓李自成的命運軌跡出現太大的變動。
在兩人的計劃中,李自成最好是死在清軍手上,要麽是如歷史上一般,因清軍追擊而死於九宮山老農手裡。
這樣,朱媺娖才更容易收降順軍兵馬,迅速壯大己方軍事實力,盡快將清軍趕出關外。
不過李自成真要沒像歷史上那樣死去,朱媺娖也不會覺得多難做。
理論上講,自李自成從京畿敗退,就已經失去了天下人心。
再到他被打得丟失了陝西、荊襄兩處經營了兩年左右的根據地,內部人心便也散了。
按郝光明所講,歷史上李自成所率領的東路軍聽聞他在九宮山身亡的消息,就成了一盤散沙。
其中相當一部分人很快就投降了清軍,只有一小部分投降了南明, 剩余的則四散為匪。
至於後世大名鼎鼎的忠貞營、夔東十三家, 基本是以李過、高一功統領的大順南下西路軍為主體。
根據前日成都那邊所收到的陝甘軍情奏報,呂大器已經與西路順軍達成了合作協議,將其留在了陝西北。
如此,這西路順軍可以說已成了朱媺娖的囊中之物,只需等著瓜熟蒂落就行了。
朱媺娖坐了回來,微笑道:“江陵城我現在是不急著拿,但也不能讓清軍在幾個月後輕易拿去。”
郝光明聽了也一笑。
他知道朱媺娖要做什麽,因為那事就是他提的。
···
在後世,荊州古城距離江邊只有九裡遠。
因為這一段長江水流比較平緩,長江河床也是累年抬高的,江堤也是逐年增高,江面卻逐年變窄。
所以在明末這個時代,江陵城距離江邊更近,也就數裡的距離。
孟長庚修建江陵城也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其內外分為三層,依次為水城、磚城、土城。
所謂水城,其實就是指江防大堤。
也即是說,若長江水位上漲,是有可能直接漫延過數裡之地,直到江陵城外的。
在後世,這段明朝的江防大堤已經沒了作用,被當成了“古城牆”,而在其外面便是最窄處也長達十余丈的護城河。
這護城河又與好幾個湖泊相連,水面更是寬闊,因此與江堤一起被稱為水城。
磚城以內,才是真正的江陵城池。
其城內東西直徑七裡多,南北直徑則只有兩裡半,是一座類長方形的城池。
朱媺娖的長江水師有一千多艘船,被分為前中後三大波,如雲而來,江陵城這邊自然是能輕易地早早發現。
所以,等朱媺娖的禦船來到江陵城正對的江面停泊時,順軍已全部退入了江陵城中。
“啟稟監國,此前順軍在江邊碼頭曾布置有三千多人,意圖據岸而守,阻止我軍靠岸停泊,但被前軍三艘戰艦一輪光明式火炮轟擊後,就潰退向江陵城了。”
宮閣二樓陽台上,朱媺娖拿著對講機,裡面傳來曾英的匯報。
朱媺娖道:“很好,既如此,我軍便在此停泊兩日,補給物資。
另外,本宮讓紅娘子寫給荊州順軍主將的書信已經送了出去,也需要些時間等待順軍主將回復。”
“臣明白。”
···
江陵城外,一座永久性軍寨的望樓上,任光榮看著從碼頭退下來的兩三千潰兵,再眺望著江面上如雲的船帆,不禁濃眉緊皺。
雖然已經聽信使形容過明軍水師的龐大,可真瞧見這麽多船隻,仿佛堵塞了整段江面,任光榮還是得大感震驚。
他旁邊的孟長庚也不禁喃喃道:“此前聽聞四川乃是一公主監國,擊敗了張獻忠,我還覺得是訛傳。
如今看來恐怕是真的了——若非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那公主如何能擊敗張獻忠?”
任光榮聞言白了孟長庚一眼。
他覺得這位夫子在軍事方面的想法有時很有見地,有時又很可笑,便如此時。
張獻忠很厲害嗎?
根本就不怎麽厲害好不好?不然怎麽會被他們順軍從湖廣逼入了四川?
況且,四川那位公主監國應該是擊敗張獻忠後,收服了其兵馬,實力才會壯大至此的。可在這位孟夫子口中,順序卻全然顛倒了。
就在任光榮腹誹孟長庚忽高忽低的軍事水平時,便瞧見一騎手從越過潰兵當先跑入營寨,直趨望樓下。
卻是任光榮親自派到碼頭,專為探清明軍實力的探馬掌旗官。
這掌旗利索地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大聲道:“啟稟將軍,明軍水師船隻確有上千,其中規製戰船至少上百艘。
夷陵信使所言的鐵船卑職也看到了,只因並未交戰,所以沒法確定其一定就是鐵的。
另外,卑職還看到有艘大鐵船上似乎打著日月龍旗,旁邊還有一旗幟上書有‘大明監國’的字樣。”
“什麽?!”
聽見掌旗的匯報,任光榮、孟長庚都不禁瞳孔猛縮。
任光榮當了好幾年的將軍,孟長庚則是個讀書人,都知道軍隊的旗幟是不會亂打的。
大明的日月龍旗一般只有朱明皇室正統出行時才會打出來,如說皇帝,又比如說太子或者監國。
“難道···四川那位監國公主竟然就在這明軍水師中?!”任光榮驚疑不定地問旁邊的孟長庚。
“應該是的。”孟長庚呆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