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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山路微显泥泞,清晨的雾气在山谷里缭绕不散,远远望去宛若仙境一般。只是我此时的心情,却夹杂着一丝难言的忧思与兴奋。那一夜强敌突至、师父相斗的场景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时刻攥紧我的心弦,让我在回想时依旧感到浑身战栗。可偏偏,这种惊心动魄却又成为我对于修行世界更深的渴望激发点??这种纠结的矛盾情绪,让我在此刻的晨光中显得分外安静。我们收拾好行囊,继续前行。师父一如往常般淡然,似乎那夜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虚惊;可我感受到,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与警戒,让我不由得对前路更加敬畏。
师父自那日过后,似乎对我的保护尤为重视。他很少再让我单独探险或随意行动,而是时常将我留在他目光可以触及的范围内。不过,他并未多言,只是在路途上偶尔提点:“心有敬畏,才懂何谓自保;唯有自保,方能延续大道之基。”我虽年少,却也能听出师父的弦外之音??修行虽贵在精进,但面对暗流汹涌的现实世界,过度的天真只会自取灭亡。尤其在我已显露某些“不同寻常”迹象后,很可能成为某些势力窥视的目标。也正因此,从那天开始,我每日的功课除了练功与打坐,还包括随师父研习符?与观息之法,以期在突发状况下,不致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
我们日行夜宿,翻越了几道山岭,渐渐临近我故乡所在的秦岭太白山附近。虽然我原本就出身于此,但跟随师父这段时间到外边,我们去了很多地方,见识了许多不同风土人情,如今再次回到故土附近,却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我默默看着远方青山叠翠,想起村中父母,不知他们是否安好,也不知自己与家之间那一条难以逆转的时光之河,已在我离开时默默流逝了多少。师父察觉到我神色微变,轻声对我说:“此番路过你家乡,我们并不久留,怕给你家里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你若真的惦念,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看。”我心头一紧,却知道师父言之在理。我尚未在修行之途上正式立稳脚跟,又被那不明势力盯上,一旦回村恐会连累家人。思及此处,我唯有在夜晚时遥望山那边的村落位置,心底默念父母平安,一阵黯然。
但怕什么就易遇什么。我们本想悄然绕行,却没想到,方离我家乡不足三十里地,便在一处山道的转角处与两名黑衣人狭路相逢。师父早已警觉到有人在附近埋伏,正打算带我绕道行走,可那两人速度极快,眨眼间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并不亮出兵刃,只是冷冷站定,仿佛要将我们的去路拦住。师父上前一步,声色平静地问道:“两位是什么意思?”其中一名黑衣人面带讥讽,低声道:“没什么,只是听闻某位散修带着个奇异体质的小徒弟到处晃荡,咱们受人所托,想来看看。”他言语阴冷,目光像利箭一样扫过我,让我心里猛地一颤。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想起师父平日对我教诫心无畏惧的道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和师父并肩而立。
师父依旧神情不变:“未曾听闻在下师徒招惹过什么人,莫非两位认错了人?”另外一名黑衣人嘿然冷笑,不再多言,却猛地从袖中扬出数道黑气。那黑气看似无形,实则蕴有剧烈的腐蚀与攻击性,霎时化作无数黑色蛇影从四面八方扑来。师父见状,也瞬间祭出一张符?,喝道:“疾!”只见那符?化作一道碧绿色的光幕,将我护在中央,他自己却抢先一步跃出光幕,手中一柄拂尘迎向漆黑蛇影。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让人耳膜发麻的震鸣。滚滚气浪四溢,竟令脚下的山道都为之一震。
我躲在光幕里,紧张地凝神观瞧,自己却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助。那黑衣人明显修为不俗,每一击都带着阴毒之意,好在师父身法卓绝,短时间内还能应付。但我就站在这光幕下,仿佛被迫成为一个旁观者,却又担心师父会因顾忌我而分心受伤。就在这时,那另一名黑衣人却并未如我所料上前助阵,而是退后数步,似乎打算隔着一段安全距离操控某种阵法,对我们进行围堵。方才的一击只是探路,他显然对于师父的实力亦有忌惮,并不敢贸然硬拼。师父亦看出他们居心叵测,抽空朝我低喝道:“切记护好自己,莫要离开我符阵范围!”
于是,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回想前些日子师父带我研习过的简单护身与攻击术法。我虽入门不久,可也学过几段基本的咒诀。当我默念口诀,那符阵隐隐间与我气息相通,我能感受到阶段性的微妙共鸣??像是远方的一点灯火,在漆黑夜里告诉你它存在。忽然,光幕上方传来“嗤嗤”几声,似有黑暗之力试图渗透进来。果不其然,那退后的黑衣人竟在不远处布下了一个“幽影”阵,似要以阴寒之力侵蚀我们的符阵结界,用此法逼迫师父分心。我心头一惊,双手忍不住微抖,但还是硬着头皮咬紧牙关,开始尝试稳住结界。
就这样,一场僵持在那窄窄的山道上展开。师父与正面来袭的黑衣人斗得昏天黑地,招招惊险,而我则应对来自四周的腐蚀与阴影侵袭。偶尔我能听到师父的余音传入耳中:“坚持住!记住心法,护住气海!”我拼尽全力,一面深呼吸调动体内那一点点薄薄的灵气,一面与符阵的波动相互呼应。每当那黑暗阴影逼近时,便有一道绿色光华从符?中心喷涌而出,略带淡淡的木香气息,驱散了大部分阴冷腐蚀之力。可那黑衣人不肯罢休,以指尖连连弹射出暗芒,一波接一波冲击结界。只要我心神稍有动摇,恐怕结界立刻会被攻破,届时我们师徒就将陷于腹背受敌的绝境。
正当我渐感力竭,双手酸麻之际,师父那边战局却出现了转机。只听得一声犹如龙吟般的厉啸,师父将拂尘猛地抛向空中,随即拍出一掌,那掌风呈碧色,如同青竹屹立,浩然正气霎时扫荡四周。那黑衣人似乎没料到师父藏有这一手,堪堪避过关键部位,却被余波击得吐出一口黑血。正要退却时,却被师父凌空一脚踢中,这一脚绝不客气,直接将他踢下山道边缘,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黑影翻滚坠入深谷,生死不明。另一个黑衣人见状,似已料定无法讨到好处,根本不敢再恋战,连那“幽影”阵也顾不上撤回,转身就化作一道残影,逃之夭夭。
战局结束,师父长舒一口气,身形略显疲惫,落回到符阵边缘。我也终于松开双手,结界随之消散,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被抽空,腿一软险些跪倒地上。师父一把扶住我,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我趁此机会赶紧吐纳调息。缓过一阵后,我看见师父的左衣袖破裂,隐约可见几道血痕,想来在交战中也未能全身而退。可他眉头并未皱一下,只是安静运功,为我护法。剧烈的气息起伏渐渐平复,我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不由得心生惶恐与后怕。这才踏上修行路短短数月,就遇上如此凶险场面,若没师父在我身边,我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走吧,我们须尽快离开此处。”师父收回周身灵力,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果决。我不敢多言,只默默跟在他身后离去。一路之上,我心绪难平:究竟是何人派这些黑衣人对我们穷追不舍?难道仅仅因为我的“奇异体质”?还是我们在不经意间卷入了修行界某种纷争?这一切疑问在我脑海里翻腾不止,却又苦于无从得知更多线索。师父或许也无从判断,只是叮嘱我切莫声张,日后若遇到可疑之人,也要多留三分警惕。
离开秦岭太白山附近时,我最后一次眺望故乡方向,只见那青山仍旧如画,霞光漫天,似乎在上演日升日落间不变的轮回。可我的心境却已不似当初纯粹,那些突然而至的恶意、那深夜的凛冽杀机,都告诉我:我已无法再回到从前那无忧无虑的岁月里。无论是修行之道还是对未知的探索,我已踏上这条路,想回头亦无可能,只得一路向前,去看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我们接下来的旅程,更加谨慎而低调。师父在选宿处的讲究愈发严格,经常会动用一些小型阵法或者符?来遮掩我们行踪,也更少与人寒暄来往,以免被居心不良者发现蛛丝马迹。有时我会觉得这样生活虽然安全,却多少有些压抑。不过,师父并未因此怠慢对我的修行指导,他抓紧一切机会让我提升实力,以免下次再遭遇同类危机时,我依旧只能傻傻躲在符阵里。但凡有合适的空地,他就让我演练心法与基础剑术,还有以念力激发符?的技巧。那段日子里,我从清晨到黄昏几乎都在重复练习,身心得到飞快磨炼,而在深夜,我亦会持续打坐观想,试图寻回那神秘梦境里传递的讯息。
奇怪的是,自打我们与黑衣人一战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很难再入那种深层次的梦境。即便偶尔做梦,也多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再难见到那位形容不清的老者与璀璨星空。我起初有些焦躁,疑惑是否自己的灵性受了惊吓,或者是不是那夜符阵的碰撞扰乱了我体内气机。师父却不以为然,只是劝我说:“别让心念执着于一点得失,否则反倒容易阻断对天地的感应。真正的‘证道’,固然需要机缘,但更需要顺其自然。放下焦躁,耐心积累,总有一日,你会再次看见那扇门。”他虽然话语平淡,却似有一种超然的智慧。我努力安抚自己,在每日的修炼中尽量收敛杂念,只想着脚踏实地,先稳固如今的境界。
就这样,我们继续行走于繁华与荒凉之间。偶尔会在集镇歇脚,师父也教我如何与市井百姓交流,学会最基本的人情世故。毕竟,“证道”并不意味着与凡尘隔绝,有时对世间万相的体悟,或许也是修行的一种助力。我跟随师父行走江湖,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满腹经纶却被官场排挤的落魄书生,豪气干云却遭逢变故的浪荡剑客,亦或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却始终保持淳朴善良的农夫。在这些或正或邪、或悲或喜的故事中,我渐渐看到生命的多样面貌,也更深刻体会到:世间之大,没有绝对的对错、黑白,有时如同那缕缕纠缠不清的云烟,需要修行者以赤诚之心去观照与理解。
在这过程中,我也碰上过几次意外小冲突,被一些无理取闹的莽汉刁难,当他们发现我与师父只是两个人,又看我年纪轻,就想欺压一番。师父往往只是一声轻叱,便能令对方知难而退,偶尔也会示意我出手历练一番。第一次出手时,我还紧张到手心冒汗,生怕对不准经脉要害,就算对方只是寻常武夫,我也禁不住心慌。可渐渐地,当我学会用师父传授的剑招与身法去面对普通人的蛮力,我才意识到修行者确实在战力层面有着极大优势。那一回,有个醉汉持刀逼近我,我冷静运转灵气,将手中木剑轻抖,便迅速挑落了他的钢刀,顺势建立了上风地位。醉汉大惊失色,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那次小小的胜利让我心中生出一阵莫名的兴奋,又带着微妙的愧疚:对方毕竟是个凡人,我若真用全力,或许会伤他性命。幸而师父及时提醒:“当你站在更高维度审视这世间,切莫忘记尊重一切生命。手中之剑,可护己护道,但亦可杀人无形。时刻谨记‘敬畏’,道路才能走得更远。”我在心中对师父的话谨记不忘。这也让我对“证道”有了新的认知:它不是冷血无情的力量攫取,更包含了对生命与道义的守护。其真正奥义或许是融入尘世、立身天地,以真实悲悯之心去面对芸芸众生,而非一味追求个人修为的巅峰。
随着时间推移,我对基本御气、观息、符?应用、基础剑术等都熟练不少,有时梦中的星光变得偶尔闪现,隐隐似将我唤往某个方向,但仍然不够清晰。师父并不急于让我跨入更高层次的心法修炼,而是反复叮嘱我打牢根基,他说:“修行之路最重根基,切忌揠苗助长。你若急于求成,反而可能在某个瓶颈处心智失守,万劫不复。”我虽有些不服气,想急于进入“一阳生”的境界,却也害怕重蹈某些传闻中“走火入魔”的覆辙,只能压下那些躁动的想法,老老实实按照师父的节奏走,一天一个脚印,一步一脚印地磨练自我。
忽一日,我们来到一座古城,名唤“安州城”。这城池比我们以往落脚的镇子都要大得多,据说这里是商旅聚集之地,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城中坐落着数家规模不小的道观、寺院,也有所谓的修行门派分舵,但平日与世俗之间相安无事,只在一些特殊时节举办法会,供人拜祭。师父带我进城时神色颇为谨慎,他低声对我道:“安州城是南北要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此前来袭的黑衣人背后是谁,不曾可知。我们在这里休整几日,但切忌惹事,更莫随意显露修行术法。”我深深点头,心想:这般谨小慎微是我们目前的最佳选择,毕竟在黑暗中,或许还有不下一个势力在盯着我们。
初入安州城的那几日,我跟随师父四处打探,主要是想收集些关于“证道”古籍或修行界动态的零散消息。师父曾言:“一则想让你开开眼界,二则我们也得找寻一些线索,了解此地是否潜藏危险。”这城果真人声鼎沸,街巷纵横交错。我们白天混迹于茶楼客栈,夜晚则投宿在一家僻静的客栈小院里。几天里,我见识到世间百态:有落魄武者在街边耍刀卖艺,只为换得一壶浊酒;有商贾在高楼里灯火通明,运筹帷幄间里,金银如流水般进出;更有一些披着道袍或僧衣的修行者云游此地,到处宣扬各自门派经义,表面或许清静,暗里却不乏利益纠葛。
某日黄昏,我在一座专卖字画古董的铺子里闲逛之时,意外发现了一卷颇为古旧的手稿,封皮已破损严重,上面只依稀可辨“观道遗稿”四字,似乎年代久远。掌柜见我对这残卷感兴趣,便开口要价颇高,并吹嘘说这手稿里记载了什么“先贤观道心得”,乃绝世珍品。师父在一旁微笑不语,我则有心想一探究竟。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们且不计是否真有价值,最终以远高于普通手札的价格将它买下。回到客栈,我们迫不及待翻开,发现这手稿多处缺页残破不堪,上面文字既有策论般的议论,也有诗词一样的抒怀,还夹杂一些看似法诀的符号,实在令人难以一时琢磨透。师父反复端详,摇头道:“仅从字里行间判断,是一位自命清高的散人随手记录的,只是涉猎颇杂,未必具备完整系统的修行价值。”说罢便示意我收好,也不甚在意。
可当夜我独自在灯下翻看,却隐约从那破损的字句中读出一丝沉郁壮阔之意。譬如其中一段谈到:“大道如星河灿烂,然人心之幽暗,又岂止碌碌凡尘?”阅读这些文字,我脑海里似乎又浮现起那梦中星空的场景,仿佛无形之中有股力量在牵引我的思绪。我翻到后半部分,居然还瞧见几句隽永的诗意,比方说“一梦千秋或成空,自有星光照山河”;再往后翻,赫然出现几段口语化的提醒,提到“若能证道,当须自省诸因果,莫执于形,莫困于相”。我心直觉这话语与自己心境多少有些契合,一口气翻完,只觉余韵无穷,却难以完全领会。
那几日,我常抱着这残稿默默诵读,师父看在眼里,也不出言阻止,只淡淡地说道:“既然你有兴致,便花些心力研读吧。或许,它能给你一点启示。”于是这本“观道遗稿”在我手中渐渐变得珍贵起来,常常让我夜深人静时陷入对天地、对自身、对“证道”更深的遐思。另一方面,在安州城中那些明里暗里的风吹草动,也让我不得不保持警惕。我偶尔会在客栈附近察觉到似曾相识的阴冷气机,虽稍纵即逝,却足以让我心生警觉,生怕再度遭到神秘人的袭击。师父似乎也留意到了这些异常,但他并未慌张,只是将客栈的小院布下阵法,叮嘱我夜间不得外出。
就在我以为日子还能这样平静过一阵时,一个外表看似和蔼的中年男子主动找上门来。那天他突然出现在我们客栈的门廊,一身青衫飘然,彬彬有礼地对我微笑:“这位小兄弟,看你面带灵光,不知可否有意拜入名门正派?若有需要,在下可以引荐。”这直截了当的话语,令我心头一跳。他究竟是谁,怎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于是我下意识回道:“我已有师父,不必叨扰。”那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我不过随口一问??听闻这安州城里有不少年轻修行者寻找更好的出路,如若兄弟有意,欢迎随时来找我。我们‘无极阁’待遇丰厚,还会提供丰厚的修行资源。”说罢,他便轻飘飘作揖而去。
我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心想自己与师父行事低调,怎会轻易引来这种“门派招揽”?我回房跟师父说了这事,他脸色不变,只道:“能找上门来,说明他们早就关注到我们了。我们虽未必与其结怨,但这些势力都心思复杂,莫轻信。眼下最要紧是保全自己。”随后,师父干脆决定:安州城留不得久,我们要立即整顿行囊,趁夜离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的心稍有不甘:未能在这座大城多作探寻,便要匆匆离去。可我更清楚,如今我等修为尚浅,不宜陷入任何可疑势力的纠葛。与安全相比,其他都可暂且放下。
夜深时分,我们简要收拾,将房钱结清后,趁人不备从后门离开的瞬间,我赫然察觉到街角处似有一道阴影晃动。那黑影看见我们迈出大门后略顿片刻,似欲追来,但在我们几个闪身的功夫,他却已不见。师父拉着我远远绕过两条巷子,最后出了城门,才稍稍松了口气。我的心还在紧张地砰砰跳动,暗暗庆幸此次无惊无险。这样一路遁走后,我们终于离开安州城,回到荒郊外的官道上,借着朦胧月色继续前行。不知道下一站会是哪,只知道我们要暂避锋芒,继续在这广阔无垠的大地上流转,去完成那未知又危险的修行之旅。
走在荒郊,偶尔会想起当初的家乡,想起那破旧的庙宇和我初次看到的“星光指引,入梦见证”。以及后来在安州城里所得的“观道遗稿”,还有那青衫男子的突兀招揽,所有这些碎片般的经历,都在我脑海里拼凑成一幅既玄妙又让人心生期待的图景。我明白,修行之路远非一条笔直的阳关大道,更像是数不胜数的分岔与迷宫,每一次选择都可能影响日后命运,同时也可能为我开启新的机缘。兴许那一夜黑衣人的袭击、那神秘青衫男子的现身,都只是巨浪翻涌前的些许波纹;也或许在某个转角,还会有更大的逼仄与杀机在等待。可我一步踏上此路,便已无从退缩,只能咬牙坚持,守护好自己心灵深处那簇不灭的火焰。
师父在昏暗月色里行走,身形渐渐与夜幕融为一体。我走在他后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让脚步声过重。也许未来很长一段时日里,我们都得这样紧张疲惫地赶路,不知道目的地何在,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停下脚步。但在这不安与未知的交织中,我却时常会想起那老者在梦里对我微笑的模糊身影,仿佛跨越时空在告诉我:一切都是必然,无论前方如何艰险,只要对“证道”之心不曾动摇,我终会在尘世迷局里寻得一线光明。
突如其来的夜风吹拂我的衣襟,也让我冷静几分。我低头看着手中紧抱的一卷“观道遗稿”,再度默念其中一句话??“若能证道,当须自省诸因果”。这短短几个字仿佛在我耳边回荡,让我对过往的每一桩遭遇都多了分解读。或许遭逢的敌意,面对的诱惑,感受的恐惧,正在塑造一个全新的我。那不再是当初故乡村落里只会做美梦的懵懂少年,而是一个逐渐明白自身使命、明白“证道”之重的修行旅者。心念至此,我脚下加快两分步伐,追上师父的身影。师父侧首看我一眼,会心微笑。我们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无尽的夜色长途之中,去迎接下一次挑战与磨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