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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京师,风带了几分凉意,卷着院中老槐树的黄叶,沙沙作响。我盘膝坐在青石板上,闭目凝神,体内金丹缓缓旋转,灵气如涓涓细流,在经脉中流淌。识海之中,那一汪清潭倒映着星光点点,起了一层层微澜,似与天地共鸣。自突破金丹中期,识海初开,我对天地之道的感悟愈发深刻,每一次打坐,都仿佛能听见宇宙的低语,那股无形的力量滋润着我的神魂。
正沉浸在这片宁静中,忽地,一阵微弱的灵气波动从院外传来,似有人刻意收敛气息,悄然而至。我心头一动,神识如水波般荡漾扩散,方圆三百丈内的风吹草动,皆入我心。院门之外,一道身影浮现??张居正。他身着青色长袍,头戴方巾,鸿运当头,贵气逼人,步履从容,身后跟着一名随从,手提一只食盒,隐隐有饭菜香气飘来。我暗忖,他此番到访,必有要事。
缓缓睁开眼,我起身拂袖,白泽从屋内探出头,好奇道:“哥哥,有人来了?”我摆手示意他不必惊动,缓步走向院门。门未全开,张居正已拱手笑道:“林仙师,冒昧来访,打扰清修了。”
我回礼道:“张大人言重,请入内奉茶。”引他入院,屋内陈设简朴,一桌两椅,桌上摊着一卷《道德经》,窗外竹影摇曳,清幽中透着几分仙意。白泽乖巧地端来香茗,退至一旁。我与张居正对坐,他目光扫过屋内,赞道:“仙师居所清雅脱俗,令人心旷神怡。”
我微笑道:“不过是借宿之地,张大人谬赞。今日到访,可是有要事相商?”张居正端起茶杯,轻轻吹散热气,沉吟片刻,方道:“仙师慧眼如炬,下官此来,确有几事相求。一为朝政,二为私心,三为疑惑,望仙师不吝赐教。”
我点头道:“张大人请讲,贫道洗耳恭听。”张居正放下茶杯,目光深邃,缓缓道:“仙师近日为陛下延寿,又与思柔公主交好,朝野上下皆知仙师神通广大,深得圣眷。下官不才,忝为裕王府幕僚,深感朝政积弊,民生多艰。陛下虽有改观,然积重难返,非一朝一夕可除。我想劝谏陛下,重振朝纲,不知仙师意下如何?”
我听罢,心中了然。他知我与皇帝、公主关系密切,欲通过我这方外之人影响帝王,以施展抱负,此为其来意之一。我沉吟道:“张大人忧国忧民,贫道深感敬佩。然贫道乃修行之人,不便过多干涉朝政。陛下已明悟修道与治国之别,余下之事,还需张大人与诸贤臣共谋。”
张居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恢复平静,点头道:“仙师所言极是,下官孟浪了。只是心中尚有抱负,欲与仙师一述,望指点迷津。”我微笑道:“张大人请讲。”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下官自幼饱读诗书,立志报国,然朝中严党把持朝政,朋党倾轧,官场险恶,每欲有所为,却常感力不从心。边患频仍,国库空虚,民生凋敝,下官夜不能寐,常思如何挽狂澜于既倒。仙师超然物外,可有妙策教我?”
我凝视他片刻,见他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期待。张居正胸怀经天纬地之志,然其性格刚烈,急功近利,或为其日后之患。此为其来意之二??与我分享理想,寻求共鸣。我沉吟道:“张大人,贫道虽不通政事,但略知天道循环,人心向背。治国如治病,需对症下药,不可操之过急。朝中积弊已久,非猛药可愈,需徐徐图之,方能长治久安。至于你说的那个严党,贫道进京后,他们多次邀请,贫道都未去,直说吧,他们快了,这是贫道夜观严府气象,无任何人与我说起,也请大人做好准备,并切勿外传。”
张居正若有所思,点头道:“仙师之言,醍醐灌顶,下官受教。”我继续道:“党派之争,乃人性使然,不可强求。张大人当以社稷为重,以民为本,公正无私,自能得人心。急功近利,反易招致反弹,望三思。”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拱手道:“多谢仙师指点,下官铭记于心。”我微笑道:“张大人胸怀大志,贫道亦愿为大明尽绵薄之力。若有需要,自当相助。”张居正面露喜色,道:“仙师大义,下官代天下百姓谢过。仙师游历各地,可观当地民生?”
“民生凋敝!”我道。
“为何?”张居正道。
“诸多理因,唯土地兼并为根尔。”我道。
“然!”张居正拍案而起,“天下土地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人手里,财富就越来越集中,朱门酒肉。”
“社会繁荣时还好,失地农民还可以在城镇做工,有个温饱,一旦天灾**,万千国民难以容身!如今荧惑守心,光明教很可能利用这个时机,祸乱天下。希望朝廷官员,砥砺前行,为大明万千国民励精图治。”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下官近日听闻,京师附近怪事频发,似有邪教作祟,不知仙师可有耳闻?”我心头一凛,光明教真利用时机在搞事。此为其来意之三??他察觉异常,欲请我问道化解。我点头道:“贫道略有所感,近日灵气波动异常,似有邪门歪道暗中活动。张大人所言邪教,可知其底细?”
张居正沉声道:“下官曾听先皇太祖事迹,言及光明教曾助太祖夺得江山,然此教贪得无厌,后与朝廷分道扬镳,一直蠢蠢欲动。但光明教在社会渗透很深,且与官府和大族中一些人也牵连,近年来,教派活动愈发猖獗,似有卷土重来之势。下官担心其勾结外敌,危及社稷。”
我闻言,心中一动。光明教与明朝皇室渊源深厚,难怪势力盘根错节。我沉吟道:“张大人所言极是。贫道近日感荧惑守心之时,祭坛异象,星慧向北坠落,似预示北方有变。光明教或在北边寻觅盟友,图谋不轨,望张大人多加防范。”
张居正眼中闪过忧色,点头道:“仙师所见,与下官不谋而合。下官已命人严查,定不使其得逞。”我继续道:“此外,贫道观张大人气色,似有隐忧,不知可否告知?”
他苦笑道:“仙师洞察秋毫,下官确有心事。恩师高拱为人刚直,与下官政见时有不合,恐日后生隙,影响朝政。”我心中一动,张居正与高拱的矛盾,是他们性格使然,然此时尚在裕王府共事,未见大碍。我沉吟道:“师徒之情,贵在相知相惜。张大人与高大人皆为国之栋梁,当以大局为重,求同存异,共谋社稷。”
张居正点头道:“仙师所言极是,下官自当谨记。”我见他心有所动,笑道:“张大人忧国忧民,然世事无常,不如暂抛俗念,与贫道畅谈一番,如何?”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轻松,笑道:“仙师有此雅兴,下官自当奉陪。”
我抿了一口茶,道:“贫道常思,天地之道,既浩瀚无边,又细微入心。张大人可知,何为道?”他沉吟道:“下官愚见,道乃万物之理,治国之道,在于顺应民心,调和阴阳。”我点头道:“不错。好一个调和阴阳,也是儒家的中庸之道,然道亦有情,儒曰仁爱,佛曰慈悲,道曰自然,都是大爱而非小情,三者殊途同归。张大人治国,当以仁为本,以智为辅,方能长久。”
张居正眼中一亮,道:“仙师此言,融三教于一炉,下官叹服。若朝政能如此,天下何愁不平?”我笑道:“张大人若能行之,大明中兴可期。只是人心难测,需有恒心。”他叹道:“仙师所言极是,下官常觉身在局中,难窥全貌,今日得仙师指点,方知路在何方。”
我见他兴致盎然,继续道:“贫道幼时常梦星空浩瀚,似有指引。张大人可曾有梦?”他愣了愣,笑道:“下官年少时,梦见江山一统,百姓安乐,醒来却叹命不由人。”我点头道:“梦乃心之所向,张大人之梦,或是大道之兆。然大道无形,需脚踏实地,方能成真。”
他哈哈一笑:“仙师妙语连珠,下官今日受益匪浅。”我笑道:“张大人过奖,贫道不过是闲聊罢了。”谈话至此,已近黄昏,气氛融洽,二人皆有相见恨晚之感。
我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通体碧绿,灵光流转,递给他道:“此玉佩乃贫道炼制,可助张大人逢凶化吉,望随身携带。”他接过玉佩,感激道:“多谢仙师赐宝,下官定当珍藏。”
我微笑道:“张大人,贫道尚有一言相赠:戒急用忍,成功后不可太用猛药,方能长久。”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拱手道:“仙师金玉良言,下官铭记。”我心中暗叹,张居正改革虽有成效,却因操之过急招致反噬,然此时言之,或为时过早。
夜色渐深,张居正起身告辞,我送至院门。他拱手道:“今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仙师若有闲暇,欢迎来裕王府论道。”我笑道:“张大人客气,贫道自当登门。”他转身离去,步履坚定,似已下定某种决心。
我目送他远去,心中思绪万千。张居正乃当世人杰,其抱负与才干,皆为大明之幸,然其刚烈与急切,或为其日后之患。我虽有心相助,然历史洪流,岂是一人之力可改?
回到院中,白泽问道:“哥哥,张大人为何而来?”我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为天下苍生,为大明未来。”他似懂非懂,我仰望星空,荧惑守心之象已消散,然天机莫测,谁能预知风云变幻?识海中似乎闪烁着星光点点,我深吸一口气,继续修炼。修道之路漫漫,证道之途遥遥,然我心向往之,永不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