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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掠过千仞绝壁,将白衣女子鬓角的流苏吹得猎猎作响。她指尖凝聚的月华在石壁上勾勒出鹿形图腾时,我忽然听见胸腔里传来金石相击的嗡鸣。青苔覆盖的祭坛泛起幽蓝微光,那些斑驳的纹路竟与我梦中的星河暗合。
“此乃白鹿洞天。“女子广袖轻扬,山壁如水面泛起涟漪,“三百年前白鹿居士在此坐化,留待有缘人开启星枢阵眼。“她话音未落,我腰间悬挂的青铜司南突然剧烈震颤,磁针直指祭坛中央的玉圭。
师父按住我肩膀的力道陡然加重:“清扬,你气海中的?团正在共鸣。“我这才惊觉丹田处那团温热的?流竟自行运转,四周的灵气从眉心进入任督二脉运转,在丹田形成微小的星璇。白衣修士们纷纷后退,在他们惊疑的目光中,我袖中的《观道遗稿》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与祭坛相同的星纹。
当我的掌心触及玉圭的刹那,整座洞府发出龙吟般的轰鸣。穹顶星图投射出二十八宿光影,地面浮现的河图洛书竟与我梦中见过的星空轨迹完美重合。丹田中气海旋转越来越快,逐渐凝实,一粒晶莹的真种子出现在我的丹田?雾之中,就这样大药已成,迈入金丹初期(这是事后师父告诉我的),此时,觉得腹中一片清凉,仿佛人沐浴在清泉之中,识海深处传来苍老叹息:“三百年了......“这声音与古庙断壁上残留的神念如出一辙。
“星枢之主!“白衣女子突然单膝跪地,她身后的修士们齐刷刷亮出北斗剑阵。我尚未来得及反应,三支淬毒袖箭已破空而至。师父的拂尘卷起罡风将暗器击落,黑衣人首领从阴影中显形,光明教的血色徽记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紫芒。
“白玉体果然名不虚传。“黑衣人舔舐着弯刀上的毒液,九幽噬魂幡在他身后猎猎作响,“星枢之力合该献予教主突破元婴桎梏!“幡面翻涌的黑雾所过之处,洞中灵草瞬间枯萎,石壁上竟渗出猩红血珠。
白衣修士的剑阵闪烁着银河般的光华与黑雾碰撞出金石之音,北斗七星方位不断变换,剑气在洞顶刻下深深沟壑。师父的拂尘化作千道青光,每一根尘丝都缠绕着《青木长生诀》的生机。我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星图,沾染鲜血的角宿突然大亮,整座祭坛升起九丈光柱,白衣修士的剑阵立刻威力大增,一帮黑衣人被剑阵洞穿身体,为首的黑衣人也受了伤,见势不好,立马逃遁。
而光柱中浮现的白鹿虚影低头轻触我眉心,海量信息如星河倒灌。嘉靖三年钦天监的星变记录在识海中展开:紫微垣偏移三度,太微垣有客星犯帝座。画面流转至紫禁城地宫深处,青铜星盘上的螭吻突然睁开竖瞳,而襁褓中的女婴颈间玉佩刻着的“思柔“二字,竟与师父赠我的护身符形制相同。
“星枢既认主,当承白鹿因果。“虚影消散前在我气海种下星种,三枚古朴篆文在丹田的真种子上凝结刻化,“三个月后荧惑守心,切记,切记......“未尽之言化作星光没入《观道遗稿》,残卷上原本模糊的符咒突然清晰可辨。
脱险后我们暂居终南山紫阳观。那日下山采买丹砂,我在人群中瞥见个布衣少女。当她转身时,颈间晃动的双鱼玉佩与星图所见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我怀中的司南磁针竟指向她心口位置。
就在这时,过来一群官兵到处搜查,“姑娘小心!“我拽住她被官兵扯破的衣袖躲进酒肆。而对面大酒楼二楼雅间的雕花窗后,东厂档头的手指正摩挲着张居正密奏的副本,他腰间悬挂的鎏金腰牌刻着“内厂“字样。透过窗,他正看着街上发生的一切,我抬头,看了一眼,仿佛见他瞳孔中闪过血色咒印。
我与布衣少女从酒肆后门穿了出来,我叫道:”街边不太平,赶紧回家。”目送她远去后,我与师父采买了丹砂,就近找到一个土地庙,准备休息一晚。
当夜打坐时,心绪突然躁动不安。气海中的白玉?团外溢成星云漩涡,说时迟,那时快,七道黑影破窗而入,为首者面覆青铜傩面,手中“炼魂鼎“喷吐幽蓝鬼火:“如此精纯的元阳,合该为我教圣子炉鼎!“
师父给我的护身玉佩应声而碎,千钧一发之际,窗外射入的七星连珠箭将邪修钉在墙上。箭矢排列成北斗形状,每支箭尾都系着刻满云篆的银铃。月光下持弓的白衣女子缓步而来,她发髻间的青玉步摇与白鹿洞天中如出一辙。
“星枢既动,天下将乱。“她抛来的半块龟甲上,河图纹路与我的司南完美契合,“龙虎山张天师正在追查光明教与内廷的勾当......“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锦衣卫特有的金铁交鸣声,我们不得不分头撤离。
三日后,我们在终南后山发现被屠戮的道观。正殿香案上用血画着逆北斗图案,遇害者皆被抽干精血。我在残破的《早晚功课经》夹页中找到半封密信,火漆印纹竟是司礼监的蟠龙样式。信中提及“三月之期“与“荧惑移位“,落款处画着与东厂档头眼中相同的血色咒印。
师父以三昧真火焚毁密信时,灰烬中浮现出星图残影。西方七宿中的昴日鸡位置,赫然对应着山西晋王府的方位。我们连夜启程赶往龙虎山,途中却不断遭遇伪装成流寇的光明教徒。
途经洛阳时,我师父去拜访他的挚友白马寺主持志诚大师,在白马寺我看见一小沙弥正在拓印碑文,我见到他时总有一种莫名的好奇与怪异,却说不出来,他见我注视他,眼中闪过狡黠笑意。我们在咨客僧的引领下来到了方丈室,宾主落座,我站在师父身后,他们回忆起过往,也聊了对当今世间事的看法,我在身后时不时给他们续茶。志诚大师道”几年不见,玄子(师父的法号叫青玄子)的悟性又有精进呀!”,师父道:”是呀,一晃五年多没见了,这几年一直在金丹期圆满徘徊,难以突破,倒是在秦岭附件遇到这小子,收了他为徒,反而悟性有所提高,隐隐似有所悟,哈哈哈!,来,徒儿,过来给大师见礼。“,师父回身望我。
”小道,林清扬见过大师!”,我走到主持身前说罢,然后深施一礼。”五年,我的徒儿已摸到金丹初境啦。”,师父自豪且不无夸耀的说。
“自古英雄出少年,好根骨,好奇才,与你师父一样高了,一表人才!”大师道,我才想起我已快十八岁了,已不是刚出山的小少年了。几番夸赞后,我师父说到了正事,把前一阶段我们的处境,以及我们要去江西龙虎山的事告诉了志诚大师,并道”我这个徒儿,虽为道门,对佛法也很感兴趣,希望能在白马寺住几天,学习一些佛法知识”,由于志诚大师与张天师也有交际,大师请我们帮带一封书信。
我走出方丈室,已不见那小沙弥了,一僧人过来,说有一抄经的小姑娘给你留了一封信,然后递给我,我有些懵,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就是在那拓印碑文的小沙弥打扮的姑娘啊”,呀,难怪,我急忙唐突的问:“她叫什么名字,住哪?”僧人讲:“听人叫她思柔,其他一概不知,她被一黑衣老婆,应该是她的仆人带走了,阿弥陀佛。”。当夜子时,我打开信封,纸上朱批“妖星现世“四字力透纸背,与星图中嘉靖帝的笔迹分毫不差。
我在白马寺住了三天,三天都在藏经楼研读经书,学习了很多佛经,但理解粗浅,三天后,因要赶去龙虎山,我们向方丈此行,带上他的书信,向龙虎山进发。
在靠近鹰潭的长江渡口,我们遭遇光明教最疯狂的围攻。三十六具青铜尸傀结成都天煞阵,每具尸傀天灵盖都嵌着钦天监特制的浑天仪碎片。师父的青木长生诀催动到极致,方圆十里的草木瞬间枯黄。当我被迫催动星枢之力时,河面竟倒映出紫微星耀的异象。
危急时刻,龙虎山的天师符诏破空而至,将尸傀镇压在江底。符纸上的雷纹与我气海中的星种产生共鸣,久未现身的白鹿仙子再度显形。它带来张天师的手书,上面写着“速来龙虎,事关国运“八个大字,而墨迹中竟混着乾清宫特供的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