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昭那麽主動,盧植心裡大喜,接受了拜師禮。
這個新收的學生,他越看越感到滿意。
盧植又道:“你還有幾個師兄,有時間我再為你們介紹。”
楊昭想到劉備,問:“當時在軍營的劉玄德,也是老師的弟子?”
“劉備是我教過最差的學生。”
提起了劉備,盧植失望地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劉備雖然是皇親,但出身低微,比你好不了多少,可是他自命不凡,很多人都說他有宏圖大志,這點我也讚成。”
他對劉備的失望,不是賣草鞋,而是看透了劉備的心思,又道:“我承認他的能力不錯,如果放在天下大亂之時,他絕對不會甘於現狀,還有可能成立另外一個大漢。”
楊昭想了想道:“請問老師,何為另外一個大漢?”
“一是他會造反當皇帝,二是萬一大漢沒有人扶持,他可能是漢室的延續。”
盧植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心中所想的說出來,又道:“可是我不想看到天下大亂!”
他對劉備的評價,十分到位,一針見血。
楊昭想到後來劉備的發展軌跡,的確成為了漢室的延續,盡管這個延續十分短暫。
對於天下大亂,盧植也看得很透徹,現在的大漢千瘡百孔,各種弊端不斷湧現,距離天下大亂其實不遠了,黃巾之亂只是個開始。
盧植不想亂,楊昭反之。
只有亂起來,他才有機會乾大事,心想以後真的會和劉備一樣,欺師滅祖了。
“以如今的形勢,天下會亂的可能性很大。”
盧植歎了口氣,換了個話題又道:“到了洛陽,你先住在我府上,我會為你請功,絕對不會埋沒了你的才能。”
楊昭再躬身一拜道:“學生,多謝老師!”
——
次日一早。
盧植率領大軍,正式出發回洛陽。
路上。
盧植在馬車內,捧卷讀書。
曹操策馬上前,和楊昭並肩而行,聽得他說道:“聽說盧中郎收楊司馬為學生,恭喜楊司馬。”
楊昭謙虛地笑道:“我只是運氣比較好,能得到老師的看重,到了洛陽,還需要曹都尉照顧一二。”
“楊司馬不用對我那麽客氣。”
曹操有意和楊昭結交,又道:“明光叫我孟德即可,看得出來,盧中郎想提拔明光。”
他們的關系,不知不覺間,又近了些許,他繼續道:“不過明光的出身,有點難啊!比如是我,想往上再走一兩步,阻力也是極大。”
曹操的父親,現在還沒有買官太尉,祖父又是宦官。
這樣的身份,尚且不被那些世家門閥瞧得起,他為楊昭感到擔憂。
“無妨,一切隨緣。”
楊昭說是不在意,其實心裡已有了計劃。
去了洛陽當官,並非他想要的,在接下來的亂世,最重要的東西有兩點,糧食和兵力。
洛陽,只是楊昭的一個跳板。
他考慮清楚了,接下來就往糧食和兵力兩個方向發展,做得好了,官職什麽的不再重要。
說不定那些門閥,以後還要尋求他的庇護。
“明光豁達啊!”
曹操笑道。
馬車內的盧植聽了,甚是欣慰,楊昭對名利的追求,沒有劉備那麽重。
又想到劉備,他皺起眉頭,此時人應該在洛陽了,也算是立功,自己此番回去,大概會被纏著要被舉薦,弄到個一官半職。
還有左豐的事情……
“回去再說吧!”
盧植暫時把這些丟到一邊。
馬車外面。
楊昭和曹操還在聊天,但是所聊的內容,
不再是門閥和寒門,逐漸轉移到才學,還有洛陽的風情方面。楊昭心裡,不反對和曹老板結交。
他未來的發展計劃之中,曹操是不可缺少的關鍵。
所以,兩人相談言歡。
大軍走了一段時間,終於回到洛陽城外。
軍隊先回到北軍五校的營地,方銳暫時被安置在其中,楊昭當然是跟隨盧植進城,直接住在盧植家裡。
進城後,曹操自行離開。
回到家裡,盧植把楊昭,介紹給兒子盧毓。
“你就是楊昭,楊明光?”
盧毓驚訝地問。
楊昭很好奇地反問:“你認識我?”
他還是第一次來洛陽,還算是默默無聞,沒啥名氣,哪怕是盧植的兒子,也不可能認識自己才對。
盧植同樣奇怪地問:“發生了什麽事?”
“甘陵王來了洛陽,把楊明光的事情,在洛陽裡到處傳揚。”
盧毓解釋道:“楊昭這個名字,傳遍洛陽了。”
楊昭:“……”
盧植:“……”
他們誰也想不到, 甘陵王還有這種騷操作。
劉忠也許考慮過,以楊昭的身份和地位,很難有所作為,為了報答恩情,不僅多次向劉宏提起楊昭,還主動幫楊昭揚名,就成了現在,無人不知的地步。
“甘陵王此舉,不知道是好是壞!”
盧植無奈地說道,然後讓下人為楊昭安排一個住處。
晚上時。
盧植把楊昭喊到書房。
“明光以前都讀過什麽書?”
他首先問,想知道楊昭的知識范圍。
楊昭想了想在後世看過的書還不少,但看的很雜,明顯和這個年代,重儒的政策不太符合,道:“學生什麽都看過一些,而且很雜,不好說。”
讀的書很雜,也能成才。
盧植表示佩服,又道:“我這裡的書,基本都齊全,以後你想看,隨時可以來看,有不懂的,也隨時來問我,你有為國為民的心,為師很開心。”
楊昭暗想暫時應付過去了,如果老師要考究自己什麽儒家經典,四書五經的內容,還不知道怎麽回答,道:“多謝老師。”
盧植歎道:“只可惜,如今的大漢,越來越差了!”
先不說天下會怎麽樣,就這個洛陽,當今天子劉宏,昏庸得一塌糊塗,他又道:“你認為,大漢現在的弊端,在何處?”
楊昭想了一會道:“有三點,宦官和外戚,至於第三點,學生不敢亂說。”
“前兩點說得對!”
盧植微微點頭。
宦官和外戚交替專權亂政,在大漢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他又問:“明光是如何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