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其他 > 君入蛇口 gb > 57、求全

君入蛇口 gb 57、求全

簡繁轉換
作者:刀尾汤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3-11 10:44:24 来源:源1

一秒记住【笔趣阁】xbiquge365,更新快,无弹窗!

有些事就是这样,不上称三两重,一上称一千斤也打不住。

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它不要上称。

这一晚上其实没多少人流血,除了哗变一开始遏制冲突有了些伤亡之外,大多数人的脑袋还好好地待在脖子上。

拿回钱的士兵就突然变得很害怕也很温顺,仿佛一夜的怒火和血勇都随着钱落回口袋耗尽了,他们安静地蜷缩着,抱着那一袋铜钱或者几枚银锭,表情像是想把它们带进坟里。

而虎请正在清洗她杀王更时脸上手上沾的血。

亲兵给她打了一桶热水来,她罕见地没拒绝这桶有些奢侈的水。左狐和许衡之进来的时候她刚刚把擦拭过的头发盘上去,整个人看起来心平气和得有点让人害怕。

“想个办法,”左狐看了一眼虎,扭头死死盯着许衡之的眼睛,“你们这群文官用了我们一冬的炭火了,想不出办法我就咬死你。”

她磨着尖尖的犬齿,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虎诘挥挥手示意左狐先安静,给许衡之留下坐下的地方。她盘膝坐直,双手撑住膝盖:“使君,大敌当前,我所作所为,不应是重罪。”

许衡之点点头,没等开口,虎请又跟上后半句:“但我既无亲故,也无交游,擅动军饷这件事可轻可重,若这件事朝中重重放下,我难得善终。”

“我不惧事,但边境是如此情形,我不能折于此事。”

大敌当前,军中已少一将。虎诘这一冬都没来找他讲过人情,现在是真到了节骨眼不得不求他了。来的路上许衡之就已经把事情想了个七七八八:“许某人有数。’

“将军不能离开军营,某会即刻传信上达天听,陈此事利害,言明安朔军不可失主将。只要将军留在这里,性命就无虞。”他说的是实话,武将在朝堂上只有被文官弄死的份,但只要她们不和兵权分离,世家和权臣就奈何不了她们。

虎诘笑了笑,又很轻地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有劳使......”

这句话没有说完,帐篷门突然被唰地一声掀开,亲兵带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书吏匆匆进来,那书吏告寄了一声罪,碎步上前抓住许衡之的衣袖:“出事了,许使君!”

“陛下手谕,您即刻去职返京面圣。安朔军中事不再由您奏报。”

一阵风吹起了帐篷的帘子,吹冷了所有人的血。“*。”一片寂静中,左狐咬牙切齿地啐了个脏词出来。

虎诘是和许衡之一起回去的。

交割文书要用一点时间,把手里的工作安排出去要一点时间,当许衡之准备启程的时候,从京中来带虎诘回去的人也到了。来人为首的是个女人,穿圆领袍,肩上绣一只银白燕子,说话很客气。

“我为锦燕使,圣人听闻边境有动,请将军暂归京言明此事。”

一同跟来的不是刑部的官员,是两千来号官兵,虎请在手里翻了翻那块刻着燕子的牌子,把它还给谢冷,回头瞥了一眼远处天空与草地交接的青色分界线。

一边左狐抱着刀冷冷地盯着谢冷,来来往往的士兵用压抑着不平的眼神瞄向来者,所有人都在等虎诘的一个指令,但她只是回过头来,有些飘忽地回了一声好。

马车出军营十五里停下,谢泠仍旧很客气地请虎请从马车上下来,告诉她为了给刑部看个样子,她需要上铐的时候,虎诘也只回了一个好字。

白日从灯节后就一天天长了,许衡之入宫时西边的天还微微有点白色。

宫人们在殿前点起灯来,但越向里走灯就越少,侍奉的人也越少,一直到书房门前就已经没有灯也没有旁人,只有于缜还站在那里,像一尊塑像一样冷冰冰地看着他。

许衡之抬头,望了一眼近乎无光的门,心慢慢沉了下去。

御书房里两边的灯台上点着蜡烛,毛茸茸的一小团橘色,照亮不了多远。暗处却有反射烛火的闪光,像是碾碎的琉璃。一把目光投过去这些闪光就动起来,显现出蛇鳞的质感。

黑暗中爬满了蛇,它们嘶嘶有声,用竖瞳的眼睛注视这个慢慢走进来的男人。

许衡之没有看这些在黑暗中游动的神仆,他在书房中央恭顺地跪下去,伏地,直到额头贴上手背。坐在高处的圣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昏黄,那张少女的面孔上没有一点表情。有蛇影从她的身侧游出,嘶嘶着把许衡之围在中央。

“许衡之。”封赤练说。

“......TEG.“

她没有叫许卿,于是他知道他现在该拿出什么态度来了。

“抬头。”

许衡之垂下眼,抬起头来,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炸碎在他的膝盖前。随着封赤练把桌上的玉杯砸下去,满屋的蛇好像同时在一瞬间被激怒,它们涌出来,缠上他的手臂,肩膀,膝盖,腿。

绞紧的蛇身里传来骨骼摩擦的咯咯声,许衡之闭眼仰头,像是只受的鸟,嘴唇因为呼吸不畅而张开颤抖,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

越来越多的蛇聚集过来,他终于因为支撑不住伏倒下去,花花绿绿的蛇躯盖住他的身形,只有紧紧抓住地毯的右手还能依稀看清,封赤练冷眼看了一会那只逐渐开始脱力的手,用食指在桌面上敲敲。

蛇顿时像是潮水一样散去,伏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封赤练拎起桌上的银酒壶走过去对着他的脸倾斜,暗红色的酒液霎时间浇在许衡之失了血色的脸上。

“......“

他溺水一样骤然吐气,弓起身咳出一口血沫,星星点点的血很快融进从他鬓发淌下来的酒里,只有嘴唇上还残留着一点赤色。

许衡之歪斜地用手肘撑住身体想要跪正,却因为脱力又向一边歪过去。封赤练看着他吃力地调整姿势,忽然伸手抓住了他半散的发冠。

许衡之低低唔了一声,不再动,只是努力直起后背,再次闭上眼睛。

“我以为,你总不至于狂妄到觉得我让你去安朔军是我很看重你,“封赤练说。

“......罪臣不敢。”他喃喃着,又有细细的血线从口角落下,在领子上染成一团红色。

“大多数人没那么聪明,”她说,“我原谅他们,不觉得他们有多么讨厌。”

“在那些算得上聪明的人里,你,许衡之,是个不入流的讨厌货色。”

她的手紧了紧,许衡之不得不被拉拽得更向上直起身子,有伤残的腿保持不住平衡,他的后背开始反射性地颤抖,痛苦在脖颈上沁成一层汗水。

“你似乎觉得自己聪明到了足够愚弄皇帝。”她用另一只手敲敲他的眉骨,“做点小动作,延迟几日,不动声色地把事情遮盖过去。你真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指甲割过眉尾,霎时间就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口,赤色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来,淌成一道鲜艳的泪痕。

“我本不必送封辰钰去寒魁,”她说,“但你拿这个算计我,我也不介意就这么做。”

“边境那些事情,我也原本可以好好查查,但现在我烦了,就随刑部的意让她们一般处置也可以。”

她把他眼角的血抹开,许衡之的眼睫颤抖着,在听到封辰钰的名字时骤然露出了哀求的意味。

“我原本可千百倍残酷地对你们,只要国祚不绝,朝中皆是我鼎中脔,只不过我脾气太好了些,好到你这样不知死也不知教训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禁。”

她松手,许衡之就颓然摔倒在一地的酒污中,他喘息着艰难地挪动膝盖,慢慢到了她的脚下。

“皆是......罪臣之过,咳......”刚刚的蛇缠或许压伤了他的内脏,说话间不断有细微的红色染上嘴唇,许衡之调整着呼吸平复咳喘,尽可能让吐字清晰,“罪臣自作聪明,妄揣圣意,一意孤行。此事............与五殿下并无关系。”

他祈求地伸出手,努力仰起脸:“臣愿自裁以息圣怒,恳请陛下勿要迁怒旁人。”

封赤练嫌恶地把脚尖从他手边挪开,许衡之苍白着脸色再次低下头。有泪水冲淡已经干结在眼角的血迹,它从暗红色融成了淡淡的胭脂色。

疼痛感逐渐漫了上来,这张巧言的嘴也再吐不出什么东西。他无声地把指甲按进掌心,勉强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可以提五殿下,不可以求饶,不可以再找任何借口。

若是现在他能就这么死去,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是最好的。

“你想死?”封赤练靠回软垫上,“你们文人的命价还真是贱。”

“今日你死在此处,让封辰钰知道你是为保她而死,让天下知道你是为了平息圣人怒火,以免累及其他人而死。”

“许衡之,你这条命,值这么漂亮的名声吗?”

“......”他忍着痛苦吐出一口气,那张惨白的脸上莫名其妙带上了一丝强笑。“罪臣不值,”他说,“罪臣是陛下的,生死......听凭陛下发落。”

暗纹彩绣的官衣衣袖在地上散着,好像一只鹦鹉落下的羽毛。勉强露出讨好笑容,乖顺伏在台阶下的许衡之看着像是最谄媚最不知廉耻的佞臣,可他唇角的血迹身上的血污又让这副身躯带上近乎于惨烈的风骨。

多奇怪,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权佞一样玩弄着手段欺上瞒下,又咬紧牙关守着些莫名其妙的气节的人,既讨不到同侪的好,又惹得圣人不快。这个聪明人聪明得几乎是蠢,如果不为权不为钱甚至不为了这条命,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封赤练漠然注视了他一会。

“爬起来。”她说,

许衡之依言起身,用指尖沾了沾嘴角的血。

“把衣服脱掉。”

他擦拭血迹的手僵住了,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一样僵直。许衡之慢慢抬头,错愕地看向上面的圣人。

“你没有死的资格,”她说,“也涨不了教训。现在,做好你作为一件东西’该做的事。”

那些黑暗中的蛇不知何时又游了出来,密密匝匝地围成一个圆环,它们昂起颈子,眼睛在黑暗中发出萤火一样的光,仿佛在注视着已经被缠住,被挤碎骨头咬断喉咙,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猎物。

许衡之垂下手,颓然地放松了肩膀,封赤练听到台阶下传来两声呜咽一样的干笑。

“......若是这样陛下可息怒,那请您尽兴吧。”

染着血的手指抚上衣领,指尖颤抖着扣紧。

“罪臣谢赐。”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