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對張佐畢恭畢敬,就算二人同為興王府太監出身,但張佐地位遠在黃錦之上,黃錦對張佐的恭敬既像是對上司,又像是對自家長輩。
張佐問道:
黃錦身體一震,隨後意識到什麽,急忙道:
張佐面色不悅:
簡簡單單的事,經張佐這一說,黃錦頓時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
黃錦趕緊認錯。
張佐歎道:
黃錦誠惶誠恐:
張佐對黃錦的態度還算滿意,點點頭道:
黃錦拱手:
黃錦跟張佐作別後,走了一段路,才伸出手,抹了額頭一把冷汗。
這會兒他深刻理解了的含義,皇帝沒找他的麻煩,張佐倒先提溜一通。
黃錦慶幸自己以往在宮內沒開罪過誰,對張佐也算恭敬,不然指不定就被人在背後穿了小鞋。
……
……
永平府城。
朱浩仍在中,偶爾見見蔣山同等知府衙門的屬官,也都是隔著內外間的簾子說上幾句。
只有楊慎私下前來造訪時,朱浩才從上下來,二人一起到側屋花廳的茶桌前相對坐下,斟了茶水,單獨敘話。
楊慎道:
在楊慎看來,你人都回府城了,也就沒必要繼續裝神弄鬼,可以出去示人了。
朱浩笑道:
楊慎對朱浩有些無語。
朱浩道:
楊慎拿出一封信,卻沒有展示給朱浩看,隻讓朱浩知道有這樣一封信,由他口頭進行傳達:
朱浩點頭:
楊慎道:
朱浩有些為難:「這……怕是不妥吧?我乃地方知府,去見衛所之人,談的還是欺瞞朝廷
的事,這恐怕……」
楊慎道:
朱浩搖頭道:
其實朱浩都沒好意思說。
你楊慎還當是以往京城時?
那時名義上我是你爹的門人,你爹指派我做事,甚至我對你幾乎也是惟命是從,但現在皇帝、孫老頭和你爹三方都已達成協議,我成為孫老頭的人,你還想對我發號施令的話,就要考慮一下我願不願意了。
楊慎沒想到朱浩回絕得如此乾脆。
但楊慎隨即就明白過來。
朱浩把藏生鐵的事告訴他,還讓他有機會暗中通知楊廷和,並有了妥善的解決方案,這都是朱浩冒險的結果。
這並不代表朱浩還當自己是楊氏門人。
楊慎現在可沒資格以為朱浩加官進爵為借口,讓朱浩為其所用,因為從某種角度而言,朱浩未來的仕途都給安排好了,從永平府知府卸任後,就會回到京城當戶部郎中,以後吏部再想委派朱浩去哪裡,恐怕既要經過孫交的同意,也要皇帝的準允。
朱浩的仕途前景,乃三方交易的一部分,楊廷和就算貴為首輔,現在很難說以他一己之力把朱浩給委派到什麽偏遠的地方當官。
而這恰恰是朱浩設計這一切的原因。
我既可以取得你們楊氏的信任,繼續幫你們做事,套取想要的情報,卻不用背負背叛楊氏的罪名,甚至連首輔楊廷和都沒法決定我將來被委派到哪兒。
那不管是楊廷和當首輔,還是未來你們文官派系的誰當首輔,也沒法名正言順把我調去犄角旮旯的地方。
我的仕途既然是政治交易的結果,
那你們文官派系想單方面撕毀協議不成? 那時皇帝就會站出來說,不行,朱浩是當初商議好被委派出來管理礦山,那他就必須留在戶部,否則朕就要把礦山收回,繼續派人經營和出去開新礦,是你們文官不講信義在先,逼朕這麽做的。
楊慎道:
朱浩笑著搖頭:
即便楊慎說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要地方文官武將聯合一起對付錦衣衛,朱浩依然乾淨利落地予以回絕。
換做以往,楊慎肯定會給朱浩甩臉色,現在卻不好意思這麽做。
楊慎歎道,
朱浩笑了笑。
你楊用修居然學會站在他人立場上考慮問題?
真是不容易啊!
以往你強人所難的地方可太多了,遠不止今天這一次,現在你我雖共事,但已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做事豈能還像以前一樣你動腦子我跑腿?
也該換換了吧!
朱浩好像挺為楊慎考慮的。
楊慎突然笑了起來:
朱浩有點無語。
你楊慎真會利用
人。
以往利用我也就罷了,我本來就打算當臥底,讓你利用。
但現在人家徐階不過是個剛考上進士的天真小夥兒,你非要把人家拉下水,你這不是缺德嗎?
再說了,你有說過把徐階拉到你的陣營?
就算你肯,你問問徐階他肯嗎?
朱浩苦笑道:
朱浩也是在提醒楊慎。
徐階怎麽說都是跟你一起來的,若事情發酵,被人揭發出徐階去跟本地衛所的人見面,並私自轉運本該屬於官營礦場的生鐵,那徐階不什麽都完了?還有,徐階跟你一起來的,能說這件事跟你無關?
楊慎點頭,
朱浩問道:
楊慎沒好氣地白了朱浩一眼:
……
……
就算朱浩沒同意楊慎的提議,也沒減少楊慎對朱浩的信任。
二人有商有量。
當晚,朱浩還與楊慎一起吃飯。
席間有消息傳來,唐寅要見朱浩。
楊慎道:
朱浩聳聳肩:
楊慎道。
朱浩對一旁前來傳話的於三道: 上一章 目錄書簽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