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看著用手拉著自己的上官婉兒。
身體雖然變小,頭腦依舊靈活,無所不能的……
竄戲了。
不過他倒想聽一聽這孩子的想法,溫和的道:“說吧。”
上官婉兒立刻松開手,小跑到台座邊上,指著刀痕造成的缺口:“大人,你這麽高大,如果用利刃砍上去,這裡會朝下裂,可它現在是朝上裂開的。”
李彥走了過去,撫摸著缺口的軌跡,眼睛亮起:“聰明的孩子,這個發現很重要!”
其他人同樣來到邊上,卻頗為不解,感覺被排斥在外,有種智慧上的格格不入。
他看向法明:“弘化公主一家來瞻仰佛骨舍利時,有沒有帶著一個十歲以下的孩子?”
法明給予了肯定的答覆:“有,他們帶著一位小郎君,與這位小施主年齡相近。”
眾人頷首:“那就是了!”
上官婉兒眨了眨眼睛,馬上與台座站在一起,做出揮砍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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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貞玄和楊再思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撫摸了一下痕跡,臉色微變:“留下刀痕的,是個孩子?”
李彥點頭:“不錯,我們之前忽略了刀痕的受力方向,如果是一個成年人揮刀,刀痕必定有向下傾斜的角度,而如果是一個孩子,才會留下斜上方向的刀痕,雖然也不能排除蹲下和跳躍的可能……”
上官婉兒垂下臉,低聲道:“不敢稱功,罪女叫婉兒,出身掖庭……”
李彥見她連姓氏都不敢說,心中微歎,又道:“有功就是有功,婉兒,你想要什麽獎賞?”
上官婉兒小手摸了摸衣角,扭捏的道:“我不要獎賞,我想跟著大人學習……”
有了目標,韋貞玄精神大振,立刻道:“涉及弘化公主,下官去請韋刺史來!”
李彥點點頭,此事最著急的是韋氏,理應由他們衝鋒陷陣。
韋貞玄告知地址,離去之後,李彥看向小不點:“破案的功臣,你叫什麽名字?”
李彥對楊再思道:“勞煩再思兄將此事稟告給李公,關系到吐谷渾的可汗與王后,與我等出使就產生了關聯,此事決不可等閑視之!”
楊再思正色:“元芳和韋明府先去溝通,若是需要使節團出面,我們立刻就來!”
李彥點頭,揮了揮手,讓武德衛將寬濟押下去,最後看向法明:“大師可願錄個口供,證明弘化公主一家曾經在無僧人看管的情況下,祭拜了佛骨舍利?”
楊再思讚道:“聰慧過人,敏思好學,若可脫厄,必定成才,元芳,你不妨教教她!”
李彥道:“既然事涉弘化公主的幼子,有一個孩子在邊上,也更容易溝通,婉兒,你就隨我們一起去吧。”
上官婉兒行禮:“是!”
他一個口哨,獅子驄立刻飛奔過來,背後蹲著小黑,鷹兒則在上空翱翔。
上官婉兒看不見鷹兒,但對於蹲在馬背後面,皮毛金黑,威風凜凜的小黑,卻哇了一聲,仰頭一眨不眨的看著。
李彥看向她:“你平時是單獨騎馬,還是別人帶著?”
法明稍稍沉吟,乾脆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願為人證,隨李副使同往。”
“這和尚怎麽對我的態度,比對主持都要恭敬?”
李彥凝視了他一眼,微笑道:“多謝大師了!婉兒,我們走吧!”
小黑嗚了一聲,有些不習慣,李彥摸了摸它的腦袋,它頓時安靜下來。
上官婉兒先是一動也不敢動,漸漸的才試探著用手碰了碰,見小黑沒反應,才膽子大了起來,用手輕輕撫摸那柔順的皮毛。
直到小黑被摸得舒服了,她才把腦袋埋在背上,眼神變得沉靜,再無剛剛的討好扭捏,默默思索起來。
上官婉兒道:“平時都是珠娘姐姐抱著我的。”
李彥笑道:“那今天讓小黑馱著你吧,不用怕,它很溫和的。”
上官婉兒還未回答,就感到身體一輕,然後來到一個暖茸茸的背上,下意識伸手一抱,抱住了小黑的脖子。
這對曾經的吐谷渾國王和王后,哪怕亡國八年了,依舊還有相當的排場。
身邊的護衛多達數百人,服侍的下人更是近千。
李彥帶著婉兒和法明來到府外時,韋承慶和韋貞玄已經到了。
此時法明也從寺內牽來一匹馬,李彥翻身上了獅子驄,一起策馬,出了法門寺,往縣城中央的刺史府而去。
弘化公主一家,並沒有住在驛館,而是在刺史府後方的府邸內。
因為他們的仆從人數太多。
迎客的地點並不在正堂,而是在一間偏廳。
“拜見青海國王、金化公主!”